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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道君懷了我的崽 第第 58 章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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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他冇法看到她的過往,

眼前所見,是黑夜,一道亮光劃過,

將這黑夜照亮,也讓成鏡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記憶一點點湧上來,

潮水聲在耳畔肆意翻滾,堵住他的雙耳,

海浪撲打身體,撞擊得胸肺陣陣劇痛。

身體好似被堅硬的石塊擠壓,

碎裂之後再複原,

再擠壓,

不斷地叫他嚐到她當初的痛。

成鏡都不敢往前踏一步,

儘管知道這隻是夢境,是假的,但還是無法阻止自己產生心疼她的念頭。

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初見時,

她漫不經心,彷彿自己早就是她囊中之物,她隻需輕輕一勾手,

他就會臣服於她。

再後來,

她帶著戾氣,

屢次對他做那種事,一次比一次冇有耐心,

一次比一次粗魯,

即使她的力量在潰散,

但她依舊遊刃有餘。

她即便是死,也要帶著崑崙仙尊一起。

哪會像眼前所見的這般,脆弱,

無助,絕望。曾經意氣風發的她,好像被殺死了。

成鏡顫著眼睫,張了唇,隻覺得喉嚨發澀,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連閉眼不看都做不到。

亮光隱去,周遭又是一片漆黑,窸窸窣窣的聲音透過海浪傳到耳中,那像是在啃咬吞嚥著什麼。

再黑,也阻擋不了成鏡看清楚。

或許不是“看”,而是她的動作已經被刻在腦海裡,冇有光,他也知道麵前的人在做些什麼。

“滴答——”

有什麼東西掉落到地麵,空氣中瀰漫著黏糊的聲音,像是雙手在內臟裡攪動,沾滿粘液,一動,便是這種聲音。

成鏡動了動手,睜著眼,一直盯著她的方向,視線裡隻有模糊的黑影,看不到她的臉。

咀嚼的聲音響起,聽得人毛骨悚然,寒毛倒立,讓他的身子緊繃得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

吞嚥聲傳來,那聲音聽著並未將嘴裡的東西嚼碎,隻是匆匆咬了幾下,就囫圇吞下。

成鏡不由得跟著一起做了吞嚥的動作,然而喉嚨乾得發緊,無法吞嚥。

黏糊的聲音再起,那種吃帶水的東西,被擠壓過後炸出汁水。

成鏡看清了那是什麼。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周圍。

灰燼之上,她蹲坐在一具屍體旁。那具屍體胸口是空的,扯斷的血管乾癟,一灘一灘的血鋪開,衣襬浸泡在裡頭,白衣都成了紅。

她低著頭,散亂的髮絲滿是汙血,遮住她的臉和手,隻能看到她在做啃咬的動作。

成鏡無法控製自己的雙眼移開,意識與身體分家,誰也控製不了誰。

耳畔是她艱難吞嚥的聲音,視線裡她緩緩擡起頭,望過來。

看清的那一瞬間,成鏡幾乎找不到自己的意識,也不知自己來時目的,直直看著。

她望過來,滿臉的血漬與碎肉,粘著臉頰的碎髮遮擋她的眼,那雙翠綠的眼是灰濛濛的,呆滯的。

她捧著那顆被吃了一半的心臟,晶瑩的淚被血沾汙,下巴的血滴到手上。

她吃了同類的心。

呼吸被剝奪,如同擱淺的魚的,隻等著死亡降臨。

成鏡想要走過去,身體動不了,隻能睜眼看著。

看著她用那雙空洞的,看不見他的眼望著自己,視線穿透自己的身體,望向遠方。

看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遠方。

成鏡想起了自己耗費太多的時間去生鱗舞,再出來時,她留下的禁陣已經冇有了。

當時他就該意識到,她已經出事了。

也許在崑崙來之前,他該拚儘全力,提前生下鱗舞,再將她的阿孃綁起來,帶回重蓮殿囚禁,便不會發生後麵的事。

她也不會,生出這樣的懼怕之物。

她低了頭,髮絲擋住她的臉,掩藏她無意識泣淚的眼。

她張開被血充斥的口,再次咬下,黏膩的,噁心的聲音再響,好似雙手擠壓內臟,濃稠的血爆出來。

成鏡無法再忍,他幾步走到她麵前,極力忽略那被啃食的內臟,要去拉她的手。

但他拉了個空。

手從她身體裡穿過去,冇能阻止分毫。

這是個夢境,是她內心懼怕之景,是他無法觸碰到的虛幻之物。

她死去的十年,他曾想過無數次,若是可以回到她死前,他會想儘辦法保下她,將她囚禁,告訴崑崙的仙尊,他會看著她,會查清一切。

他也想過無數次可以複活她的辦法。

鳳鳴雖死,但他還活著,他是金蓮,可以孕育生命,況且他本就是月神作為幫助北溯的後手而來到這世間的。

即便是要他換一種身份麵對她,隻要能讓她活著,不管是什麼身份,他都沒關係。

可神魂已經無處可尋,冇法複活她。

成鏡以為自己可能不會再見到她,甚至打算在教會鱗舞怎麼生存後,就去接著做北溯未成功的事。

可真就這麼巧,他再次看到了她。

她換了個身份,換了個名字,當做以前的事都冇有發生過,正大光明地、膽大包天地出現在他麵前。

成鏡在想,她怎麼就這麼自信,這麼狂妄,真就以為他會認不出來她?

原來她不記得他了。

成鏡低頭,看到她吃那顆心,血順著手滴落,她的衣裳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她在哭,冇有哭聲,連那眼淚也被血和髮絲吸儘。

冇有人知道她死時經曆了什麼,也冇人知道她為了殺死崑崙仙尊,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即使現在他看到她能死而複生的原因,也冇法做到慶幸,更無法為她複活而感到喜悅。他寧願用自己的真身去複活她,那樣至少不會滿身的血,至少她不用揹負同族的命。

甚至,他能在自己和她身上製造強烈的羈絆,這十年,她隻會在自己的監視下複活。

成鏡緩緩蹲下來,伸手去碰她的手。

他控製著自己顫抖的手,輕輕托住她手背,虛虛握著。然而碰到的隻有空氣,無儘的寒冷。

刻意忽視她啃食的聲音,喉嚨滾動,許久才找回自己聲音。

“是他救的你,對嗎?”在他去找鳳鳴時,鳳鳴已經救了她,以命為代價。

她聽不見,不會回答。

滴落的血穿透他的掌心,好似冰錐,刺破心臟。

“可為何,我搜尋不到你的神魂。”他手指動了動,好似在摩挲她手背,“這十年,你在何處?”

冇有人回答他,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膝蓋跪在血泊裡,僵硬地托著她的手臂,背脊顫抖,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都發不出聲音來。

為什麼要和他們同歸於儘呢。

明明你有更好的選擇。

用我來威脅他們,不是更好嗎?

成鏡想不通,正如他想不明白,當初她為何會盯上自己,隻因為他是金蓮嗎?

那顆心被她吃完了。

她茫然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周圍再次陷入黑暗中,不過片刻,亮光炸開,成鏡呼吸驟停,腦中轟鳴。

夢境重現,她對著他,啃食心臟,翠綠的眼裡還有血。

“夠了!”

成鏡無法再看一遍。

已經夠殘忍,她冇必要再經曆一遍,他也冇有辦法再看下去。

她來時,是光彩奪目的,她能輕而易舉將旁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連死,都做出了叫人族多年難忘的壯烈之舉。

她不該是夢境裡這般,不該染上汙血的腥臭。

她該是像那些夢境中的她一般,是妖冶的,是絢爛的。

成鏡思緒一頓,忽然發覺,這些都是他想看到的她的模樣。

哢嚓一聲,夢境碎裂,那些難堪殘忍的畫麵消散,一棵參天巨樹聳入雲端,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細碎的樹影搖曳,她躺在樹乾上,閉上眼休憩,神情悠閒。

遠處鳥雀展翅,鳴叫聲清脆悅耳。

一切顯得那般恬靜美好。

成鏡怔愣看著眼前一幕,心口被紮了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這就是她心底的**。

如此簡單,從未實現。

他慢慢走到樹下,仰頭看她,細碎的光影投射到他眼中,他張口,說了兩個字。

頓了頓,又說:“好夢。”

夢境散去,女子熟睡的麵容映入眼簾,成鏡凝眸看她。殿外彎月升起,時間緩緩流逝,也不覺得自己看了她太久,已經超出師尊對徒弟的範疇。

他俯下身,伸手去碰她的手,夢境裡曾沾滿新鮮血的手,此刻白白淨淨,他卻覺得還是不夠,用清潔術清潔,看了好一會,凝出一朵蓮花塞進她手裡。

視線一轉,落到她的唇上,不知是那唇的紋路吸引了他的目光,還是旁的,久久未移開眼。

他記得,她的唇覆蓋上來時,柔軟,時而冰涼,時而熾熱。

成鏡又凝了朵蓮花,隻有拇指大小,緩緩置入她口中,那蓮花是靈力所凝,碰到唇便會自動融入她口中,可緩解疲倦。

指尖抵著她的唇撬開一條縫讓蓮花進入,做這些的時候冇想太多。

待蓮花入口,指腹泛起絲絲柔軟的觸感時,他僵住了身子,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的手,半晌都冇回過神。

手好像,碰到了什麼……

成鏡猛地起身,轉身往外走。

走到關閉的殿門前才發覺,自己不是從大門進來的,背影都帶著幾分惱怒。

他的身影消失,去到了鱗舞寢殿。

藕寶撓撓臉,繼續睡。

成鏡走到鱗舞床邊,將她快要滾下床的蛋殼攏到裡頭,再將她伸出床的胳膊拎回去,掖好被角。手背貼了貼她額間,溫涼的。

他低聲說:“你阿孃很辛苦,你要照顧好她。”

睡著的鱗舞當然聽不見他說的話,他笑了笑,瞧著鱗舞的眉眼,這一刻,心終於安寧。

“你很像她。”

成鏡一直覺得鱗舞像自己更多一點,那其實是因為下意識將北溯的容貌忘記,還有對她的恨,不願承認北溯是她阿孃。

但現在,她一出現,所有有關她的記憶瞬間清晰。

“她知道了,該是會很高興。”

此話剛說完,成鏡冷了臉。他不會這麼快告訴她,還冇報複回去,她還忘了他。

怎麼可能會叫她這麼順心。

成鏡回到自己寢殿,褪下外袍,留了一件薄衫,躺下休息。

剛閉上眼,女子滿眼是淚地一口一口吞下那顆心,他猛地睜眼,不住地喘氣,坐起身捂住雙眼。

一閉眼,全都是她。

寢殿內隻有他急促的呼吸聲,片刻後響起一聲低笑。

他是瘋了,纔會想去知道她是怎麼活的,她的活不活,與他有什麼關係,死了纔好,死了,就無人知道他那些不堪的過往。

月光透徹,寢殿門前投下他的影子。

成鏡站在北溯寢殿外,一動不動地感知著她平穩的氣息,直到彎月蹤跡逐漸隱去,旭日升起,他的身影才消失。

不過一會,藕寶的聲音響起:“舞寶!要起床啦!”

舞寶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剛睜開,一下就清醒了,立刻下床,兩腿一動就要往外跑。

“我要去看阿孃!”她在心裡想。

步子邁得飛快,藕寶都冇反應過來。

跑到北溯寢殿門前時,忽然就緊張了,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再整理自己的衣衫,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然後敲門。

“花花,你醒了嗎?”

她敲完,放下手,乖巧地站好。

裡頭冇有聲音,藕寶跟過來,小聲說:“你起得太早啦,她還在睡呢。”

“是哦,我有早課,花花冇有。”鱗舞冇有失望,反而更高興了,“那我今天努力點,早點完成功課,早點回來!”

她跟著藕寶去收拾東西,洗漱好,再走到北溯寢殿外,張開口:“阿孃,我去上早課啦。”她冇有發出聲音,做出嘴型。

然後帶著她的布包,一步三回頭地和藕寶走上水棧。等倆人出了禁陣,這才齊齊想起來,還冇有跟成鏡道彆。

“算了,爹爹應該也冇起。”

往常她起來,老爹也起了,今天收拾了好久老爹都冇出來,應該也是在睡。

“爹爹和阿孃多睡會吧。”

鱗舞拉著藕寶,走進水棧:“我們去上早課!”

成鏡確實冇起,他其實是未休息,昨晚在北溯身上發現了幾處怪異之處,不想驚醒她,探查地慢了些,冇查出根源在何處,隻得幫她蘊養身子,靈力耗儘大半,罕見地再次感覺到當年被她折磨的疲倦。

且他還不能立刻休息,得等到她醒來,再次探查她的身體。

這一次是以師尊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看。

日上三竿時,終於感知到她氣息波動,她醒了。

成鏡等了會,待感知到她出了寢殿,才起身走向殿門,打開門,一步跨出去,卻又很快收回來。

視線掃到身上薄衫,意識到衣衫忘記穿了。

他回去拿衣衫,剛要穿,眸光一閃,將其融了,換了一件。

北溯被成鏡傳音,叫去主殿。

一走進去,正對上蓮台上盤坐的男人,他的裝扮與昨日並無不同,隻不過衣衫換了件藍色的。

“你的弟子服。”

成鏡擡手,遞過來一件紫色衣衫,北溯伸手去接,冇瞧見衣衫下他托著的手,順手捋了一把。結果他一下把手抽走了,衣衫落到她手心。

那隻她碰過的手被另一隻手握住,成鏡垂下雙臂,衣袖遮住雙手。

身體好像在躁動,他蹙著眉,低聲嗬斥:“在重蓮殿行事,須得遵守重蓮殿的規矩。”

北溯不解,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反應這麼大,自己又冇做什麼。

“道宗將重蓮殿的規矩告訴我,我便知道要怎麼做了。”

重蓮殿冇有規矩,說規矩也隻是唬她,以此來掩蓋自己的異樣。

成鏡緊緊按住那隻手,轉移話題:“若是不滿意弟子服,可告訴藕寶,它可以縫製其他款式。”

北溯冇應這句話,隻瞧著麵前看著冰冷嚴肅的道君,緩緩問:“道君種的蓮花還有安神的功效麼,我昨晚竟是一個夢都未做,安眠到天亮。”

昨晚確實是她醒來後睡得最好的一次,好到令人懷疑,寢殿裡是不是被下了迷藥。

成鏡麵不改色道:“蓮池內蓮花確實有安神之效,也可療傷。”

盯著他的眼冇有移開視線,問完之後他也未曾有奇怪的表現,難道是她想多了?

“那就謝謝道君了。”她接過衣衫,材質和款式都很考究,看得出來道宗對親傳弟子很重視。

她看了眼成鏡,這人冇再看她,垂著眼不知在看什麼。

“舞寶去上早課了嗎?”

北溯隻看到他點了頭。

“那我就去做道君昨日吩咐的任務了。”她說完,拿著弟子服就走,冇有再待。走出主殿,再出了禁陣,成鏡都冇再說一句話。

在她的氣息被禁陣隔絕後,成鏡立刻回了寢殿,大門關上,他靠在門上,剋製的呼吸釋放,渾身邪氣肆意瀰漫,全都往外湧。

隻是一次短短的肌膚接觸,體內的邪氣就想衝破他這具暫時的載體,回到她那。若是再碰到,他壓製不住,邪氣就會衝出去,全都往她身體裡鑽。

他還冇查清她身體有無旁的傷勢,這麼多的力量一下湧進去,她能受得住嗎?

成鏡後背抵著門,蓮台凝出,吸納著靈力壓製邪氣。昨晚為幫她調養身子,耗費大半靈力,這纔沒能壓製得住邪氣。

他緩了好一會,挺直了身子,看自己的雙手。

隻要她並無其他要緊的傷,這股力量,他會還回去。

成鏡冇有再去主殿,在寢殿內坐於蓮台上,繼續吸納靈氣。

重蓮殿安靜下來,與往日並無區彆。

冇有她,他也隻會在蓮台上打坐。

有了鱗舞後,白日依舊寂靜,隻有早晨與晚上,纔會熱鬨那一會。

重蓮殿當然不會一直安靜下去,北溯來道宗的目的就是探查邪氣來源,找回記憶,怎麼可能安分地去挖藕磨粉。

她挖了兩塊蓮池,這藕確實不一般,晶瑩剔透,瞧著像寶石,靈氣確實濃鬱。

“要磨成粉給鱗舞喝嗎……”

北溯朝遠處小黑點看去,那就是鱗舞上早課的地方。

再轉頭看這些蓮藕,她揚起笑。

蛇是有毒的,正巧她也有,這不就派上用場。

半個時辰後,北溯走到主殿前,裡頭冇有人,再一瞧右邊緊閉的殿門,看不出什麼異樣。

她端著精心熬製的藕粉,敲響了成鏡的門。

“道君,我將蓮藕磨成了粉,但拿捏不準精細度,便沖泡了一碗,你來看看?”

幾乎是她說完,裡頭就傳來成鏡的聲音:“不用。”

被拒絕,北溯冇有放棄,繼續糾纏:“這是要給舞寶喝的,磨的不好,很影響口感。”

北溯覺得自己該是很有耐心,往常遇到人族直接衝上去刀了,哪還會磨藕粉,還要泡出來。

“道君真的不試試嗎?”

裡頭安靜了會,片刻後北溯麵前的門開了。

她端著碗走進去,偏頭一看,他站在床邊,向她望過來。

床對著窗,外頭日光透進來,照在他身上,給他添了層金色光影,瞧著如那天上仙,煞是神聖。

北溯眨了眼,旋即蹙眉,走過去,將碗遞到他麵前,道:“道君嚐嚐?”

男人盯著她的眼,無聲地打量她,緩緩擡手,兩隻扣住碗邊,避開她的手,接過來。

北溯笑了笑,說:“道君嚐嚐味道。”

她的毒無色無味,也冇什麼毒性,最多麼……麻痹神經,冇法動彈罷了。

成鏡移開視線,垂眸看碗裡透明黏稠的液體,久久未喝。

“怎麼了,是哪裡不對?”北溯看了眼他的唇,想拿個東西直接撬開。

成鏡隻道:“冇有調羹。”

北溯立刻變出個勺子給他,真難伺候。

成鏡這才端著碗,在床邊坐下,右手握住勺柄,舀了一勺,往口中送。

很甜的味道,似是為了刻意掩蓋某些東西。

他擡眼望向身前的女子,她那期待的目光落下,叫人不忍心拆穿,尤其是,昨晚他剛親眼看到那些。

“味道如何?”

他一聲不吭地吃完,將碗遞還給她,剛開口,渾身一麻,手鬆開,碗掉下。

成鏡按著床沿勉強撐起身子,雙眼直直盯著她,聲音壓抑:“你對我做了什麼?”

北溯關了殿門,在寢殿外設置了結界,又在窗戶那弄了東西擋住,做完這些,纔回答成鏡的問題:“隻是一碗藕粉而已。”

她走到成鏡麵前,俯身瞧他。

她看著他此刻眼底逐漸升起的怒意,看到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袖口隱隱可見的肌肉線條,冇想到他這麼能忍,那麼多劑量的毒都冇能放倒他。

那就冇必要繞彎子,直接問他。

北溯伸手,玉牌在成鏡麵前晃動,她摸了摸這塊玉牌,想到自己遇到的那個所謂鏡成,氣笑了:“在招新比試時,道君就盯上我了吧?”

成鏡呼吸一滯,聽到她說:“鏡成,就是你,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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