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公子他以身飼亡魂 第26章:揹著他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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揹著他見人
蕭翊遇刺的事傳了出去,裕王作為好友,隔日就坐著馬車來鎮北侯府看望。
蕭翊與裕王在書房商量要事,殊拂簷就品茗養傷。
府裡新添了茶,名為天青。
茶香,味濃,入口不澀不苦,齒尖留有餘香。
殊拂簷摩挲著杯子表麵,念著蕭翊會喜歡,就想留著茶與愛人共飲。
倏地,小軒窗外青枝搖曳,風吹淡淡,散落點點綠葉片子。
殊拂簷探去目光,窗外風止了,什麼事都冇發生。
再回頭,壺裡的茶水被人飲儘,熟悉的麵孔嚴肅,冇和往常一般帶著笑意。
“殊公子,東西我拿到了。”溪折舉著杯子伸到殊拂簷麵前,“你何時同我離開?”他雙眉緊皺,似擔心,又像在埋怨,埋怨殊拂簷不愛惜身體為蕭翊擋箭。
“不回去。”殊拂簷接過嶄新的茶杯,垂眸盯著茶壺出神。
天青冇了,不能與他共飲了。
溪折向來冇心冇肺,但自從得知殊拂簷的心上人是蕭翊,神經似乎變得敏感了。殊拂簷對著茶壺出神,溪折就認為他的失態與蕭翊有關。
“殊公子,你彆忘了,你投靠王爺是為了什麼!蕭翊隻是過客,再是相愛,終究不是一路人。”
對於這對有情人,溪折是看好的,但是經過刺殺一事,殊拂簷受傷,溪折感到自責,他不該慫恿殊拂簷表明心意。
不然後麵的事都不會發生。
“你今日上門,王爺有何吩咐?”
殊拂簷表情淡淡,對其他事顯得冷漠,表麵上看著就如同提不起興趣的木偶。
但溪折知道,要殊拂簷放棄權勢地位,他做不到。
溪折癟嘴,殊拂簷對他和王爺就像外人,明明他們認識的時間比蕭翊要長久。
人和人對比,差距怎麼就那麼明顯。
“冇什麼,王爺擔心你,讓我來看看。”溪折放鬆身子,一隻腳踩在長凳上,掀開袍子底部,露出左腿來,束縛的黑褲還繡著黑色金線的魚紋。
“我無事,你回去告訴王爺,不許暗自動手。”
此番藺白依應當不是奉冀王命令列事,如果是,冀王就不會說想要蕭翊命的人是太子。
但就怕此事過後,冀王再動殺心。
溪折唉聲歎氣,“你怎麼就那麼喜歡他,拋開臉,你還喜歡他什麼?”
溪折摸了摸自己的臉,認為自己也不差,他雖然冇有龍陽之好,但是二人整日相處,殊拂簷難道對他冇感覺?
他就那麼冇魅力?!
殊拂簷撐著手,闔眼假寐,“拋開臉,我也喜歡他。”
不可否認,雨中初見海棠花,他為其著迷。但相處過後,蕭翊的好,遠勝過那張皮囊。
溪折泄氣,想開口問問殊拂簷覺得他怎麼樣,但是不好意思開口。
這等隱晦的事,叫殊拂簷誤會了就不好了。
“箭雨一事,你可有眉目?”
檀香熏染間,殊拂簷聲線慵懶。
“查了,和那叫巫馬逢夭的苗疆人有關。”溪折掰著手指數,口中唸唸有詞,“幾年前在兗州,我曾救過巫馬逢夭,當時他還欠我五十錢來著,直到如今也冇還。”
越想越覺得虧了,溪折拍著手掌,口吻堅決,“不行,我得把錢要回來。”
溪折同巫馬逢夭認識。
殊拂簷冷哼,事情變得有趣了。
“你從何得知他同箭雨有關?”殊拂簷坐正了姿勢,麵上多了幾分興趣。
溪折來勁了,滔滔不絕說起他在兗州的趣事。
當時他奉命監視定遠侯,老傢夥去好友家拜訪,正逢夏至多雨。兗州河道被沖垮,接連幾日突發驟雨,無奈之下,定遠侯就住在好友家,長達半月有餘。
溪折眼看定遠侯日日不出府,他就帶著玩心去街上溜達,就剛好撿到了被大水衝上岸的巫馬逢夭。
第一次見巫馬逢夭,那人身上銀飾閃閃,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隻是一朝落難,灰頭土臉,瞧著有些可憐,渾身臟兮兮的。溪折於心不忍,就帶他去麪館填飽肚子。
二人相處七日,溪折發現巫馬逢夭有些怪,異於常人。
他心智純善,宛若稚子,腦子不傻,就是單純過了頭。行為舉止正常,但有一事,溪折認為有古怪。每逢下雨,巫馬逢夭都會準時準點從他的衣兜裡掏出匕首擦拭,一臉虔誠,嘴裡念著聽不懂的咒語。
溪折問他這是什麼,他便說是族內聖物,神聖不可侵犯。
匕首身上刻著鳳凰標誌,與偷襲蕭翊的箭雨圖案如出一轍。
溪折觀察過了,準是巫馬逢夭錯不了。
因為殊拂簷受傷,溪折就暗地裡跟著副將查詢線索,見到了成為大商人的巫馬逢夭。
巫馬逢夭在,鳳凰匕首就在。
那刺殺蕭翊的,是巫馬逢夭冇錯了。
溪折從頭到尾捋了一遍,發現不太對勁。
殊拂簷腦子轉的更快,幽幽吐出,“凶手不是他。”
溪折點了點頭,認同道:“巫馬逢夭心地善良,與蕭翊無冤無仇,斷不會加害他。”
不是巫馬逢夭出手,那會是誰?
線索斷了,溪折腦子亂成一團線,亂七八糟。
“哎呀,不想這些憂心事了。”溪折聞著香過於熏,打開香爐蓋子給吹滅了,還把窗戶開的更大了些,“本就心煩,聞著香,腦子更是不清醒。”
殊拂簷輕笑,不予否認,此香是他用來閒情逸緻的。溪折是個急性子,腦子想的多了,聞著香可不就是會頭暈。
“你今日先回去,待我傷勢好轉,必然進府探望王爺。”殊拂簷望向窗外,目光平靜如湖水,好似冀王府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那本來也不是他的。
溪折動了動唇,告訴殊拂簷,他把藺曦娥送回了桃竹村,同時加派了防守,諒他藺白依怎麼找都找不到人。
殊拂簷勾起唇角,讚許地看著溪折,喟歎道:“你倒是成長了。”
溪折不拂,擡頭挺胸,“我比你年長,你怎麼說話的,眼神不好,瞧不見我溪折公子風采是吧。”
溪折純屬氣不過,他長得俏,武功好,殊拂簷怎麼就瞧不上他。
殊拂簷對溪折的脾氣瞭如指掌,對方透露半點,他就能順藤摸瓜找出全部。
“溪折,我不喜歡男人。”殊拂簷彎著嘴角,話語堅定,“是因為他,我纔有了愛。”
溪折冇有嘗試過情愛,不懂得愛人。爹孃在他幼年就死了,是冀王把他帶回府,丟到死士堆裡養著,能活下去,他就是冀王府的人。
這些年來,他吃了不少苦頭,但好在他天賦異稟,那些死人都爭不過他。
受到冀王重用那年,他遇見了殊拂簷,或許是兩個孤苦無依的人湊到一起,溪折就把殊拂簷當做朋友,他比殊拂簷大了幾歲,明裡暗裡把殊拂簷當做弟弟照料。
隻是突然有一天,他這個冇有血緣的弟弟突然有了愛人,對方還是個同他一樣帶把的,溪折表示,有些無法接受。
但事已至此,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二人談了有段時間了,溪折擔心蕭翊找來,他不好脫身。和殊拂簷道彆,翻著窗就要逃走,哪成想剛跳窗離開,後窗居然放了一口大水缸,他這一跳,正好給掉進缸裡,聲音不小,動靜吸引了外頭巡查的守衛。
“誰在那?”
溪折抽著氣站起身,對著窗子那頭的殊拂簷用手指比劃。
掩護我!
殊拂簷扶額,他時常有錯覺,溪折應當才十五歲年少吧!
溪折瘸腿的施展輕功飛走。
殊拂簷起身,走到院子為他拖延時間。
“殊公子,有人擅闖府邸,你冇事吧?”守衛聽到動靜趕來,眼看殊拂簷完好無損,守衛鬆了口氣。
誰不知殊拂簷是蕭翊的心頭好,傷了個胳膊,蕭翊震怒,日以繼夜,不眠不休照顧。
要是殊拂簷在府內被歹人所傷,他們這些守衛都冇好下場。
“殊某無事。”殊拂簷揚了揚衣袍,袖子口沾了茶漬,他輕聲道:“方纔溫茶不慎燙傷,情急之下,茶杯脫手打碎滿地,這才引起了動靜。”
殊拂簷笑了笑,抱歉朝他們頷首,“給各位添麻煩了。”
守衛連連擺手,恐慌道:“不麻煩不麻煩,分內之事。”
誰敢說麻煩,蕭將軍的掌上明珠,那就是護在心尖尖上的存在。
送走守衛,蕭翊很快踏入內院。
“出了何事?”蕭翊說道:“有人來了?”
方纔見到守衛離開的背影,蕭翊起疑。
殊拂簷上前摟住蕭翊的腰,撒嬌道:“冇人來,是在下想蕭將軍了。”
“你不見我,我心不安。”殊拂簷拉著蕭翊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話聲藏著埋怨,“你聽聽,相思成疾,不利於病。”
手下的柔軟隔著華服能夠清晰感知,情意使然,蕭翊情不自禁用力捏了捏。殊拂簷嚶嚀一聲,他仰著頭,目光迷戀,泛紅的桃花眼蘊著潮濕水汽,眼尾的珍珠情動了。
蕭翊下腹一熱,隻覺得潮濕的雨又要落下了。
“你在勾引我。”蕭翊嗓音嘶啞,摩挲殊拂簷下巴的手收緊,箍住他的下顎,紅唇泛著水光,低頭就能采擷。
“我冇有。”殊拂簷反駁。
“說謊!”
“我隻是……太愛蕭將軍。”
蕭翊鬆了手,他彎下腰,突然抱起殊拂簷往屋裡走。
“蕭將軍!”殊拂簷疾呼,“朱明白晝天,你要守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在鎮北侯府,我就是規矩。”
終究是抵不過愛意蹂躪,被蕭翊狠狠吃了豆腐後,二人總算能心平氣和坐在一張榻上閒聊。
念及殊拂簷傷著胳膊,蕭翊冇敢放肆,隻是推他躺平,伏在身下吃點甜食,喝了些口味重的茶罷了。
把人欺負狠了,殊拂簷忘乎所以,攥緊被子就胡謅說他不愛他,隻會欺負他。
蕭翊從他身下擡頭,舔著嘴角,目光滋潤,“我若要欺負你,這身衣裳可就穿不得了。”
殊拂簷羞憤,胸口半裸著,衣裳半掛不落的定在兩臂間,內膛敞開,倒是像勾欄裡的小倌,媚態招人。
“我要喝水。”殊拂簷擡腿,用腳踢了踢蕭翊的腰。
“好。”
蕭翊下榻就去端茶水,身上衣裳好好的,一點冇亂,反觀自己,就像見不得人的小妾在偷人。
殊拂簷咳了咳,暗罵蕭翊混蛋。
蕭翊倒好水後發現桌上的杯子擺放不對,屋中隻有殊拂簷,但是看位置,有兩個茶盞,都有喝過的茶漬痕跡。
蕭翊眼神一暗,回頭看了眼殊拂簷。後者目光清澄,冇有心虛。
蕭翊轉了個視線,掃向後窗台,窗子邊緣勾住了一縷黑線,黑線尾部殘留點點金絲。
蕭翊心沉了沉,殊拂簷從來不著黑衣。
“怎麼了?”見蕭翊不說話,殊拂簷皺著眉。
“渴了。”蕭翊回過神來,將那杯倒給殊拂簷的水自己喝了下去。
殊拂簷張目膛舌,不理解。
瞥見蕭翊嘴角沾有粘稠汙濁,殊拂簷眼神閃了閃。
他的東西腥重,應當不好吃。
進了腹裡,就是融為一體了,怎麼想都讓人羞恥。
最終,蕭翊還是把水送到了殊拂簷嘴邊。
他抱著殊拂簷不說話,隻是輕輕嗅著他身上動情的氣味。
“你是我的人,要一心向著我。”
蕭翊說這話時,抱的很緊,彷彿在害怕懷裡的人消失。
殊拂簷伸手回抱,安靜的屋子裡,他可以感受到蕭翊的不安。
在他的世界裡,蕭翊是強大的,高高在上,他想要什麼,唾手可得。
而麵對他殊拂簷,蕭翊會感到害怕。
大抵這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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