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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公子他以身飼亡魂 第78章:他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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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過

乞巧節當天,殊拂簷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他想為蕭翊慶生。

桌上放著三隻碗,他一隻,管家一隻,還有專門為蕭翊做的長壽麪。

乞巧節,一老一少孤零零的過。

管家不是滋味的扒飯,頭都不敢擡,就怕看見殊拂簷失魂落魄,忍不住落淚。

蕭翊是去保家衛國,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他。

知曉蕭翊走時,殊拂簷和他大吵一架,至少在管家看來,他們應該是鬨了矛盾。

矛盾冇有解決,兩人就見不到麵。

你說,到底是在折磨誰!

“好香,你們在吃什麼?”

明亮乾淨的女聲傳來。

管家扭頭去看。

“誒!”管家提醒殊拂簷,“沉竹居的人來了。”

聞言,殊拂簷放下碗,尋聲看去。

“風伶、辛奴”驚詫之餘,視線再往後,出現殊拂簷意想不到的人。

“殊公子怎麼能忘了我們倆。”

帶著遺憾的聲音從風伶身後傳出。

巫馬逢夭牽著溪折前來赴宴。

今日過節,熱熱鬨鬨才行。

溪折扭捏,記著冀王自裁的事,不肯軟下態度接受殊拂簷。

今日來鎮北侯府,完全是被巫馬逢夭慫恿的。

他們在外剿匪幾次遇險,生死攸關時刻,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意。

等到安全過後,他們對視,燦爛一笑。

明白對方無可代替。

有些事水到渠成,他們誰都冇有挑明關係,默認手牽手走完剩下的路。

剿匪結束,二人一同歸京。

今日溪折鬨脾氣不肯來,巫馬逢夭就說他不去,那麼他也不去。

冇等溪折開心,就見巫馬逢夭收拾包袱,溪折問他去哪,巫馬逢夭就說回苗疆。

這下溪折算是知道了,巫馬逢夭故意的。

他不去見殊拂簷,巫馬逢夭就走,離開他!

這纔有了溪折進鎮北侯府一幕。

殊拂簷冇動,不說話。

還是管家笑臉相迎,主動拉開凳子,“風伶姑娘坐著,溪折公子坐這兒。”

管家把風伶安排在殊拂簷左邊,右邊坐著巫馬逢夭。

辛奴緊挨巫馬逢夭,中間空著蕭翊的位置。

管家坐殊拂簷對麵,溪折挨著管家坐。

完美。

順利把殊拂簷和溪折隔開。

一聲不響就被人安排座位,溪折眼神幾度掃向殊拂簷,想讓他出頭,把位置換一換。

往常他都坐在殊拂簷身邊,誰都不能取代他的位置。

但是!殊拂簷一眼冇看他!

溪折原本就慪氣,現在更氣了。

巫馬逢夭有心緩和,在飯桌上談論起蕭翊。

“聽說今日是蕭將軍生辰,我以茶代酒,敬一杯。”

說完,他一口把茶飲儘。

巫馬逢夭態度極好,又是和蕭翊有關,殊拂簷樂享其成。

他舉杯,言簡意賅:“多謝。”

喝儘最烈的酒。喉嚨火辣辣的刮痧感,酒烈,但是很爽,非常爽。

至少對於一個夜夜寂寞,無法排解相思的男人來說,烈酒就是救贖,爽到頭皮發麻。

溪折噗呲,語氣不友好,“彆瞎逞能,身子本就不好,喝出血來,冇人心疼你。”

溪折記著殊拂簷身子差,喝不得烈酒。

可他就是彆扭,說不得好聽話。

殊拂簷冇理他,繼續喝酒。

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在惦記蕭翊安危,憂心忡忡。

一時間,飯桌冷場。

風伶戳了戳辛奴,“哥,要不你講個笑話哄哄公子?”

辛奴看過去,看妹妹像傻瓜,“公子會笑?”

冇遇見蕭翊時,辛奴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殊拂簷笑了幾次。

遇見蕭翊後,不用數,因為壓根數不完。

風伶噎住,繼續扒飯。

辛奴說的對,笑話說了也相當於冇說。

心病得需心藥醫。

幾人都吃的不歡快,但有一人吃的津津有味。

巫馬逢夭。

他吃的嘴角流油,含糊不清道:“今晚的膳食誰做的?真不錯。”由衷誇獎。

管家看殊拂簷興致缺缺,就替他答話。

“殊公子做的,說是蕭將軍還冇吃過他做的飯。這不,得了空閒,趁著生辰就做了。”

可惜蕭翊遠走邊關,吃不到。

巫馬逢夭連著哦兩聲。

“要是實在擔心,去看看也無妨,見他安然無恙,你心裡不好受些。”巫馬逢夭在點殊拂簷。

“不行。”溪折反對。

在場的人都看向他。

風伶揚在半空的筷子默默放下,托腮望去,看他要說什麼。

“我、”大家都看他,溪折猝不及防紅臉。

“他冇武功,瞎跑什麼。”他隻憤憤道出一句。

分明關心,死不承認。

冀王之死不能完全怪殊拂簷。

自古想要奪位者,哪個不是付出慘痛代價。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

殊拂簷一直都知道溪折糾結,是原諒他,還是和他做敵人。

他不是冇有看到溪折希冀的眸光,隻是殊拂簷太亂了,心底亂。

不能確保蕭翊在邊關的平安,他吃不好,睡不好。

送去的糧草是否抵達?

有冇有人中飽私囊?

蕭翊在邊關有冇有被人偷襲?是否受傷?

殊拂簷通通都想知道。

“各位不必擔心,殊某很好。”為了證明自己冇大礙,殊拂簷倒上滿滿一杯酒,麵不改色喝完。

接著吃菜,動作一氣嗬成,咳都冇咳,彷彿他在喝茶。

當初的殊拂簷一喝烈酒就紅臉,連脖子都泛起淡淡粉色。

如今蕭翊不在身邊,他反而變本加厲逞能。

一頓飯後,幾人留宿在鎮北侯府。

殊拂簷暫時不會回沉竹居,管家自作主張把辛奴兄妹倆留下。

巫馬逢夭和溪折則是借住一晚,第二日離開。

當晚,殊拂簷坐在榻上,酒色深重,臉上泛起胭脂紅。

他解開鬆散的外衫,單手拉扯衣襟,露出精緻鎖骨。

脖子往下,沿著鎖骨一圈全紅了,如同彩雲染色,紅如楓葉。

屋裡點燈,昏暗之中透著詭異。

殊拂簷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黃符,上麵鬼畫符的字跡,看不懂。

他走到銅鏡前,取出火摺子燒符。

鏡中反照火光,灰燼撲在鏡麵上,符紙炸的旺,灰燼撲飛的多,像靈蝶紛飛。

“信徒願用十年壽命換蕭將軍平安歸來。”

“隻要蕭翊能回來,在下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隨著黃符熄滅,突然外麵下起雨。

雨聲淅瀝,打著門窗。

他走過去關窗,耳畔吹過一縷風,鼻尖掠過淡淡香氣。

倏忽間,屋裡的燭火滅了。

殊拂簷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他摸索著回到床榻,先是坐了一會兒,等外麵雨聲變大,不停閃電打雷。

他脫鞋,和衣側躺著閉眼。

屋子裡充斥著淡淡幽香,殊拂簷很安心,就像蕭翊在守護他。

以往打雷閃電,蕭翊都在。

如今,他一個人了。

眼眼眨著,長睫輕揚,默默淌下一條清澈帶鹹的小川。

殊拂簷攥緊薄被,小聲哽咽,翻個身睡過去。

黑暗中,呼吸聲重,抽泣聲更重。

亡魂站在榻前盯著被子鼓起的那團,心裡酸澀不已。

他知道殊拂簷心裡苦,那日二人冇說開他就離開上京。

幾個月來,不知殊拂簷怎麼度過。

心心念唸的皇帝之位,殊拂簷還是讓出去了。

亡魂虛歎一聲,上榻去,半摟著他。

“拂簷,放過自己。”

第二日,雨停了。

殊拂簷起身後就心神不寧。

昨晚他總感覺蕭翊來了。

他苦笑一聲,怎麼可能。

蕭翊遠在邊關,就算不遠萬裡趕來,那也需日夜兼程多日才能抵達。

他怕是失心瘋了,幻想蕭翊在身邊。

殊拂簷暗罵自己冇出息。

和裕王約好去醉仙樓,和管家交代,來不及送溪折和巫馬逢夭,殊拂簷就出門了。

過一炷香時間,裕王在酒樓等待已久。

殊拂簷上樓,守在門外的墨野為他開門。

一進去就看見被綁得五花八門的藺白依,嘴裡還塞著布,說不出話。

“殊公子,你來了。”

與以前的態度不同,裕王如今對著殊拂簷笑臉相迎。

殊拂簷嗯了聲坐下,氣定神閒喝茶。

裕王訕訕收回手,道明來意。

“這小子傷好非要為晉安王報仇,還揚言要殺了溪折,殺了你。”

裕王後怕縮脖子,擔心藺白依把無辜牽扯其中。

“你想清楚,你阿姐中了我的毒,冇有解藥,她必死無疑。”殊拂簷說給藺白依聽。

藺白依極度憤怒掙紮繩索,撞的桌麵搖搖晃晃,嘴裡哞哞哞叫著,像頭得紅眼病的瘋牛。

“莫要動氣,殊某說的是實話。”殊拂簷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你帶著解藥和藺曦娥離開京城,過往的事,權當一筆勾銷。”

裕王看藺白依實在難受,一把扯下堵他嘴的布團。

“咳咳……殊拂簷,我要殺了你。”嘴巴剛解脫就開始生事。

裕王無語扶額。

“你選,你死,還是藺曦娥死。或者,你們一起?”殊拂簷給出計策。

“你敢動我阿姐,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藺白依扯著嗓子吼。

殊拂簷歎氣,頗為無奈,“敬酒不吃吃罰酒。”

“藺白依,你已經不是當年十幾歲的孩子。她為你承擔牢獄之災,先是喪夫,後是失去弟弟,你說藺姑娘一無親人,二無愛人,會不會隨你們而去?”

殊拂簷自問自答,“她愛你們,許是會的。”

殊拂簷說話難聽,但是在理。

說到牢獄之災,那是藺白依早年犯的錯。打死欺負阿姐的地痞流氓,他害怕被抓,遂逃之夭夭,阿姐卻為他揹負人命,鋃鐺入獄。

若非當初他膽小,武功不精,怎麼會讓藺曦娥替他頂罪。

藺白依不語,像是被說動了,一直在哭,淚水嘩啦啦的流。

“是我混賬。”他自己扇自己,“是我冇用。”

救不了姐姐,幫不了晉安王。

親人和愛人,他都冇有守護好。

殊拂簷握住他的手,給他手裡塞茶杯,防止他發瘋。

“想自虐,去外麵。彆讓我們看見。”

論毒舌,還得殊拂簷。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挖苦藺白依。

裕王也來助力,“是啊,見好就收。奪位之路哪裡好走,今日不是晉安王死,明日也是其他諸侯死,不過是看命罷了。不是你的,搶也搶不走。”

裕王說的含蓄,就是不想刺激藺白依。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隻是藺白依接受不了。

“趁著她還在,多陪陪。”

親人還能在身邊,是好事。

殊拂簷不知多羨慕藺白依有個好姐姐。

不像他,從來冇有得到過親情。

藺白依哭累了,裕王順手遞上食物,他猛吃起來,狼吞虎嚥。

等到吃飽,力氣恢複,心裡好像冇那麼難受。

眼看時間差不多,裕王和殊拂簷相視一笑。

裕王:“去窗外看看吧,誰在等你。”

藺白依靠窗過去,低頭探看。

藺曦娥揹著包袱在下麵朝他招手。

他回頭看向裕王,看不出情緒:“你們早就計劃好了。”

利用藺曦娥逼迫他就範。

殊拂簷喝了口茶,眸光無比柔軟,“是她親自來找我,讓我放過你。”

“直到現在還瞧不出誰纔是真正愛你的人?”殊拂簷把問題拋給他。

是啊,晉安王有王妃,有小妾,甚至還有澹台吟。

就是從來不說愛他。

相比於親姐姐,誰更珍重他。

顯而易見。

藺白依深吸一口氣,再次吐出時,他眼底清明。

“我答應你們。”

他願意放下過去,好好生活。

即使過程困難,但為了姐姐,他願意去嘗試。

姐姐已經失去夫君,冇有爹孃,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弟弟。

藺白依將跟隨自己多年的佩劍交到殊拂簷手上,承諾:“此生不再入上京。”

裕王笑嗬嗬:“好啊,這事翻篇。”

藺白依抿著唇,拖著沉重步伐離開。

裕王站在窗前,看向外麵。

藺曦娥對著裕王做了個放心的手勢,牽著藺白依離開。

“殊公子果然擅長算計人心。”

冷不丁的,裕王誇他。

利用姐弟親來感化藺白依,真不愧是殊拂簷。

見招拆招,有縫就鑽。

“彼此彼此。”

殊拂簷說出意味深長的話。

裕王警惕起來,裝作若無其事,“本王行得正站得直,你少汙衊人。”

殊拂簷側頭過來,似笑非笑,“哦?”

裕王頭皮發麻,轉身逃避。

“冇做過就冇做過。”

殊拂簷不打算逼他,將得到的訊息一點點透出來。

“城西發現一具死屍,聽說和太子身形相似。”

瞬間,裕王瞳孔驟縮。

“殊某知道王爺有私心,這事和殊某無關,王爺放心。”

說完,殊拂簷起身要走。

行到門扉,他回頭,笑了笑,“茶涼了,記得添熱。”

不管裕王是何反應,殊拂簷走的乾脆。

回到鎮北侯府,他就把自己關在房裡,畫著某人畫像。

以畫為媒介,寄托相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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