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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滿四合院之簽到人生 第452章 最後的“四合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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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年驚蟄剛過,南鑼鼓巷的柳枝抽出新綠,林建軍坐在四合院博物館的耳房裡,指尖撫過複原的鐵皮工具箱。陽光透過窗欞,在“勞動最光榮”的宣傳畫上投下菱形光斑,恍惚間與1965年那個冬夜重疊——那時賈梗還是個拖著鼻涕的半大孩子,總趁他畫圖時偷摸工具箱裡的扳手當玩具。

“林老,有您的電話,街道辦的同誌說有要事。”講解員小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林建軍接過老人專用的大按鍵手機,聽筒裡傳來街道辦王主任遲疑的聲音:“林老,跟您說件事……賈梗,就是以前住在四合院的賈梗,在河北涿州去世了,工地上突發腦溢血,身邊沒親人,您看……”

手機差點從掌心滑落。林建軍望著窗外青磚灰瓦的四合院,賈梗的身影突然在記憶裡清晰起來:1970年代穿著打補丁的褂子,蹲在牆角偷偷翻閻埠貴家的煤筐;1980年代跟著許大茂倒騰過走私電子表,被聯防隊追得滿衚衕跑;後來聽說去了南方,再沒回過四合院。

“怎麼會在涿州?”林建軍的聲音有些發顫。

“聽工頭說,他這幾年一直在京津冀周邊打零工,蓋樓、搬磚,啥苦活都乾。”王主任歎了口氣,“身份證上地址還是南鑼鼓巷這兒,但早就沒親人了。街道想火化了他,可按規定得有家屬簽字……”

林建軍沉默了。四合院裡的老鄰居,傻柱在2010年安詳離世,秦淮茹跟著兒子去了深圳,閻埠貴的兒女成了大學教授,連最不著調的許大茂,晚年也在養老院得了善終。唯獨賈梗,像棵沒人管的野草,在時代縫隙裡掙紮到最後。

“我來辦吧。”林建軍掛了電話,指尖還殘留著手機外殼的涼意。他撥通林曉陽的號碼,“曉陽,你幫爺爺辦件事……”

第二天,林曉陽帶著助理去了涿州。殯儀館的冷藏室裡,賈梗的遺體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臉上還有未乾的水泥漬。法醫說他長期高血壓,加上連日勞累,淩晨倒在未完工的樓體框架下,手裡還攥著半個冷饅頭。

“工頭說他總唸叨‘當年要是聽林大爺的,好好學門手藝就好了’。”助理把賈梗的遺物遞給林曉陽——一個磨破邊的帆布包,裡麵有本卷角的《瓦工技術手冊》,扉頁上歪歪扭扭寫著“1998年買於王府井”,還有張泛黃的黑白照片,是1975年四合院的集體照,賈梗站在後排,咧著嘴露出豁牙。

林曉陽望著照片裡那個瘦骨嶙峋的少年,突然想起爺爺說過的故事:1977年恢複高考,林建軍曾勸賈梗跟林衛國一起複習,可他嫌讀書苦,跟著街溜子去火車站倒票;1984年“建軍精密儀器廠”招工,林建軍特意留了個學徒名額,賈梗卻覺得“伺候機器不如倒騰生意”,拿著家裡的積蓄去廣州倒騰電子表,結果被騙得精光。

“匿名處理後事吧,彆讓爺爺知道這些細節。”林曉陽對助理說,心裡像壓了塊石頭。他安排了簡單的火化儀式,沒有哀樂,隻有殯儀館外掠過的春風,捲起地上的紙錢灰,飄向遠方的工地。

回程的路上,林曉陽路過涿州開發區。成片的廠房正在拔地而起,其中一棟掛著“建軍科技光伏元件廠”的牌子,工人們穿著統一的藍色工裝,在智慧生產線旁操作著機械臂。他突然想起賈梗帆布包裡的瓦工手冊——在這個ai砌牆機器人能精準到毫米的時代,那本手冊早已成了古董。

林建軍在四合院的老槐樹下等孫子。看到林曉陽回來,老人沒有問細節,隻是指著樹洞裡的螞蟻:“你小時候總蹲這兒看螞蟻搬家,賈梗就偷偷往洞裡灌水,說要‘淹了它們的糧倉’。”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歎息,“那時候他爸賈東旭剛沒,秦淮茹一個人拉扯他,難啊。”

林曉陽把賈梗的照片遞給爺爺。林建軍用袖口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塵,指著賈梗身後的自己——那時他穿著軋鋼廠的工裝,腰桿挺得筆直,手裡還攥著剛領的先進工作者獎狀。“1975年評上技術能手,廠裡獎了塊紅綢子,我給秦淮茹家孩子做了個小肚兜。”

記憶的閘門一旦開啟,往事便洶湧而來:賈梗偷了傻柱的肉票被追著打,是林建軍把他護在身後;賈梗第一次領工資買了瓶二鍋頭,非要拉著林衛國“拜把子”;甚至1990年代賈梗被騙後灰溜溜回來,也是林建軍塞給了他五百塊錢,讓他“找個正經活乾”。

“都是那個時代的悲劇。”林建軍把照片塞進樹洞,像在埋葬一段塵封的往事,“窮日子把人逼得急功近利,總想著走捷徑,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捷徑可走?”他想起自己守著量具打磨三十年,想起林衛國在實驗室熬過的無數通宵,突然明白,所謂命運,不過是無數個選擇的總和。

夕陽把祖孫倆的影子拉得很長,與四合院的青磚黛瓦重疊。林建軍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那裡有“建軍科技”的全球研發中心,有林曉陽團隊設計的智慧養老院,有林思國就讀的國際學校。這些現代化的建築,與腳下的四合院形成鮮明對比,卻又血脈相連。

“爺爺,您說賈梗要是當年聽您的,學門手藝,現在會怎麼樣?”林曉陽忍不住問。

林建軍搖搖頭:“路是自己選的。傻柱一門心思做飯,成了大廚師;閻埠貴精打細算,教出倆大學生;就連許大茂,晚年也明白‘踏實做人’的理。”他撿起片槐樹葉,放在掌心揉搓,“時代再難,總有守得住本分的人;機會再多,也有抓不住的手。”

博物館的閉館鈴聲響起,工作人員開始清場。林建軍最後看了一眼賈梗住過的東廂房——那裡複原成1970年代的樣子,牆上貼著“農業學大寨”的海報,炕桌上擺著粗瓷碗,彷彿下一秒就會有個瘦高的少年推門而入,喊一聲“林大爺”。

“走吧。”林建軍被孫子推著輪椅,慢慢走出四合院。衚衕口的牌子上寫著“南鑼鼓巷曆史文化街區”,遊客們舉著手機拍照,孩子們圍著捏糖人的藝人歡呼。沒有人知道,就在今天,一個與這裡息息相關的生命悄然落幕,像一粒塵埃融入大地。

車窗外,霓虹燈次第亮起。林建軍望著流光溢彩的城市,突然對林曉陽說:“把賈梗的骨灰撒在永定河吧,他小時候總去河邊摸魚,說要‘釣條大魚給媽補身子’。”

林曉陽點頭應下。他知道,爺爺不是在原諒賈梗的過錯,而是在與那個貧瘠而動蕩的時代和解。那些四合院的恩怨情仇,那些鄰裡間的是非糾葛,終究會隨著最後一個見證者的離去,化作曆史的注腳。

回到家,蘇嵐端來一碗蓮子羹。林建軍喝著羹,目光落在電視上——新聞裡正在播放“建軍科技”援建的非洲光伏電站竣工儀式,黑麵板的孩子們圍著太陽能板歡呼,他們的眼睛亮得像賈梗當年摸魚時的星星。

“曉陽,”林建軍放下碗,“把賈梗的故事講給思國聽吧,告訴他,不管時代怎麼變,做人得踏實,乾活得實在。這纔是咱們從四合院帶出來的根。”

窗外的月光灑滿客廳,照亮了牆上的全家福。林建軍望著照片裡五世同堂的笑臉,突然覺得,賈梗的離去,不僅是四合院最後一絲牽絆的斷絕,更是一個時代的徹底落幕。而新的時代,正在他們的手中,以科技為筆,以奮鬥為墨,書寫著完全不同的篇章。

隻是在某個深夜,當風吹過四合院的老槐樹,或許還會有人聽見,樹下傳來少年們追逐打鬨的笑聲,其中一個沙啞的嗓音喊著:“林大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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