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殤殘留餘香 五大悲3/童年/假死
五大悲3/童年/假死
局勢險峻。
“我這兒有靈丹,可以克製她的神力。”
豐玲悅在這時趕來,跟隨她來的,還有楚越和唐妍。
靈丹如雨點般落下,那些被操控的人也陸續恢複。
“豐玲悅,你每次都來乾涉我。今日,是你最後一次。”池洛早想到他們會來,所以留有後手。
潮水般的士兵湧了過去,刀槍碰撞,聲音清脆入耳。
“小白哥哥。”江離拔出劍,笑著說:“我們比劍法,看誰殺得多。”
白悅顏輕笑一聲回應。
兩人肩並著肩,共同作戰。
“江離。”豐玲悅回頭叫他。
江離朝她的方向看去——碧青顏海珠正朝他飛來。
他伸手想接,可一道聲音打斷了他:“放手吧,你忘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嗎”
他後背發涼,手頓了頓,停在半空。
“幽貓魂。”時柒和邵夢融為一體,化成了一隻貓身人形的異怪。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她們奪走了珠子。
“老大。”她們把碧青顏海珠遞給池洛。
一道藍光竄過來,把珠子搶了過去。
江離臉色不對,手裡的珠子發出強烈的光——它自己鑽進了他體內。
“如果不是因為我,這一切或許就可以避免,賀師兄他們也就不會死。”他低沉著聲音,壓抑著。
“不是說我沒用嗎我沒有能力給爹孃報仇。我欠他們的,和這天下一並還吧!”
“不能讓他自滅。”池洛說罷,時柒兩人就與她融為一體。
雙方激戰不休。
念煙國戰場上,一把利刃正朝秦芷念襲去,幸而被趕來的程叛兩人救下。
“劉吟,配合我。”
“嗯。”
兩人背靠背站著,眼裡泛著必勝的光。
她們配合得很默契,斬殺了絕大部分敵軍。
“運水功。”薑尋不知何時來到了程叛身後。
“運水功。”她和劉吟心裡同時一驚,不過很快又轉憂為喜——她們和江離交過手,克製運水功的方法她們早有領悟,三兩下就攻破了。
“彆分心啊。”薑尋露出猙獰的笑。
她們都沒有留意法術的後力,無形的水刃穿過程叛的身體,痛苦無比。
薑尋此時舉起一塊符印,工藝很精湛。
“死。”他眼裡閃過紅光,暗屬性法力和他的神力一同散開,時衍則在一旁輔助。
士兵們一個個倒下,原本不多的兵力經這一折騰幾乎接近滅亡。
秦芷唸的心如萬劍刀割。
拚命想要留住的,反而不能如願。
劉吟緊握住手,丟掉了刀。
“劉吟,你要乾什麼”程叛發覺她不對勁,強撐起身子開口。
“活下去。”她含淚一笑。
一躍而起,她搶走薑尋手裡的符印,用力一捏——碎了。
她此時變回了狐妖形態,整個人身上布滿殺氣。
“你這隻小妖。”薑尋一拳揮過去——劉吟緊握著他的手。
靈力潰散,她正要以自滅的方式守住這片國土。
“小阿薑。”時衍得以抽身時,已經太晚了。
他眼看著薑尋和劉吟一起,灰飛煙滅。
敵人全軍覆沒,念煙國守住了。
“阿吟。”程叛拖著重傷的身體,一點一點向劉吟殘餘的靈力爬去。
好容易等她爬到了,她卻走了。
還恩之至,狐妖忠情唯君知。
吟字吟情吟悲痛,卻無吟,她之淒。
劉吟啊。
江離大概是瘋了。
他真正一次使用碧青顏海珠神力,竟是在這種情況下。
但當白悅顏和池洛同時衝上來,他還是清醒地推開了他。
池洛僅管有三個人的力量,也還是比不過神寶的真正威力。
他們強打了一陣。
“斬!”他這一聲幾乎驚天動地。
在劍揮下的那一刻,池洛甩開了時柒和邵夢。
她自己卻因為沒有時間躲閃而中劍。
“老大,彆拔劍!”邵夢扯著嗓子大喊。
池洛手握劍柄,將劍拔了出來。
這是神子致命的禁物,她肯用它,也是被逼到了絕境。
“池洛老大!”邵夢淚崩,淚如泉湧,她不希望池洛就這樣離開。
可結局已註定。
光閃過的那一刻,既是戰鬥平息的前兆,也是他們再也回不來的淒苦。
白悅顏失了神,不敢相信地在江離消失的地方翻來覆去。
遺憾是,他什麼都沒找到。
不知是精神透支,還是受傷過重,他隻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換作之前,不管多疼他都能忍,唯獨這次破了例。
“小阿薑。”時衍抱著重傷的薑尋出現在一處屋簷上。
剛才劉吟自滅的衝擊不僅擊退了敵兵,還使薑尋不省人事。但還好,沒死。
這一戰,敵軍慘敗,雙方都拿出了自己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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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兒”少年撐起身子,聲音低啞。
他緩了緩神,飛速朝著彆處奔去。
江離來到方允的醫館。
他沒敢進去,一直躲在屋外的草叢裡偷看。
“他的情況怎麼樣”紫琳姍問。
“不嚴重,精神疲備,需要靜養,以我的經驗,應該不超過三日。”方允這樣回答。
江離躲在外麵,心如刀絞。
他轉過身,顫抖著。
“對不起。”他聲音哽咽,讓人心疼。
“我隻剩半條命了,不想拖累你。”
他用假死,騙了所有人。
但又彆無他法。
他沒有多做停留,迫使自己離開。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會狠不下心。
他走了。
毫無聲響,不告而彆。亦,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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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邵夢扯開了喊,幾近崩潰,眼邊有幾道淚痕。
“夢夢。”時柒彎下身,滿眼擔心。
“當時我們明明可以扛下那一擊,可老大為什麼要放手”她雙手抓住時柒的衣領,陰沉著臉。
“永無止境,毫無目的,我們為何而生,為誰而生難道師父曾經教我們的,都是假的”她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時柒的,她壓在心裡的,在這時全部發泄了出來。
周圍皆是一片寂靜。
(回憶)
“好好練,到了戰場上可不是玩兒的。
一個男人看著麵前這些娃娃兵,提醒道。
幼時的邵夢和時柒就在其中。
他們之中,最小的六七歲,最大的,也才十二歲。
“師父,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要攻打我們我們,又為什麼要上戰場我們是為了什麼一天天練這些東西太無聊了。”小邵夢眼裡滿是疑惑和不解。
“生而為人,為何而生,為誰而生,你們早該明白,你們現在是戰士,為保家為國而戰!”
他提高了嗓音,俯視所有純真的孩子們的雙眼。
“或者為了彆的,你們心裡的目標,永遠是你的目標。”
他說罷,眼神落在邵夢和時柒身上。
後來,小娃娃拿著刀,鼓足了勇氣衝鋒上前。
邵夢和時柒是活到最後的,也是最後死的。
血淋淋的一片,她們卻早已見慣。
刀口留在身上,隱隱作痛。
兩個女孩子頭挨著頭躺在地上,迎接死亡到來。
她們既是同門師姐妹,也是搭檔,更是彼此後來的愛人。
最後啊,她們都成了神靈,為了師父口中的“為保家衛國而戰”而犧牲。
時柒頓悟,一把將麵前受驚後怕的小貓摟進懷裡,吻住了她。
邵夢的淚順著鼻梁流到她臉上——溫熱的,但時柒卻覺得涼。
不到三日白悅顏便醒了,這讓方允都感到驚喜。
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在屋子裡翻來覆去。
方允知道他在找什麼。
知情人紫琳姍也。她默不做聲,不透露一個字。
“江離,在哪兒”白悅顏的眼神空洞,盯著他們問話的時候也莫名壓抑。
這句話他好像在哪兒說過。
“他死了。”方允過了會兒才道。
原來,江離早和他商量好了。
他說,如果白悅顏問起,就說他死了。
“但他不會更難過嗎”方允當時問他。
“沒有彆的辦法。與其讓他知道我把半條命給了他,倒不如如此。儘管他都會自責。”
“怎麼死的”他又問。
方允一驚——白悅顏應該是忘了。
“如果可以,最好讓他忘了我。”他腦海裡閃過江離說的話。
方允盯著江離給自己的忘苦悲情丹。
他將它遞給白悅顏,道:“把這個吃了,他就能回來了。”
白悅顏一聽這話,先是一驚,然後二話不說把它吞掉。
方允等他吃下丹藥後在他xue道上點了一通,然後問道:“你知道,江離是誰嗎”
“知……”他剛想說知道,可靈丹生效,想說的話也已忘卻。
“江離,是誰”他吐出這幾個字,聲音照舊冷清。
“他忘了,這樣對他們兩個都好。”紫琳姍抱胸,身體斜靠在門邊上。
“不用在意,”
方允想了想江離跟他說過的,原話相告: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