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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殤殘留餘香 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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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生死

看著江泠把腦袋埋進臂彎裡的樣子江離捂嘴輕笑,白悅顏也被她逗笑了。

江泠隻記得自己回屋之前江離對她說:“你要是喜歡一個人就不要害怕承擔後果,至少這能證明你是真心的。不管你喜歡的是什麼樣一個人,都和是男是女沒有關係。”

“對啊,沒有關係,有什麼可藏的。”江泠想通了,不久便入了夢。

“爹,叔,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江泠起得很早,就算沒什麼事也總是起得比雞打鳴早。

小丫頭的心思他們三個大男人怎麼會懂。

“江離,來找我。”江離正整被子,腦子裡突然白了一陣,有人在叫他。

“江離,怎麼了”白悅顏扶了他一把。

“我出去一下。”他頭重腳輕,緩了緩才往外麵走。白悅顏擔心地皺眉。

江離一路來到了第一次見到李噫時的那條街。

他腦袋昏沉的感覺沒有了,又累出一頭汗。

他環顧四周找尋李噫的身影。

“江離。”

他回頭,和李噫的目光撞上。

江離後退一步,嚴肅地問他:“你找我什麼事”

“你記性也太不好了吧那天從山穀回來後我跟你說了什麼你不記得了”李噫抓住他的衣領看他。

“我記得。李噫,請你注意分寸。”江離很抗拒,用力把他的手拿下來,眼神警告。

“你一直不來找我,我以為你忘了。考慮的怎麼樣了”他笑著,眼神一直盯著江離。

“我就是想說,我不能跟你,我心裡已經有人了。我和他十五年多的感情,經曆過生死,不可能跟彆人。所以,請你彆再來找我了。”江離態度很明確。

李噫臉色陰下來,嗤笑:“你說白悅顏啊我就不明白,明明都轉世失憶了你們竟然還能在一起,我想得到一個人,還真難。”

江離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皺眉。

“你們現在隻是想起來一部分,關於我的還一無所知,這是個好機會。”李噫麵色愈發猙獰。

江離覺得他和記憶裡某個人很像,但想不起來。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自己好像很討厭他。李噫之後並沒有對他做什麼,自己走了。

這讓江離不明白他說的是個好機會是什麼意思。

反正他這個人不簡單,江離想。

秋錦園,江泠照舊在練箭。

這次她身上沒沾灰,是從正門進來的。

昨天被打到失力,翻牆不利,怕受到二次傷害。

下人走過來請她去屋裡。

屋裡空間不算大,但淩秋兒一個人住綽綽有餘,寬大的房屋內顯得很冷清。

淩秋兒從書房裡出來。

“阿泠,快來,跟我一起看書吧。”

江泠還在欣賞屋內陳設,沒反應過來就她被拉到了書櫃前。

書的類彆很多,每個格子都塞的滿滿當當。

江泠手在書麵上一擦——乾淨的。

“看來秋兒是真的很喜歡看書,書麵和櫃子一塵不染,這得擦多少次啊”

江泠目光掃過眾多書海,最終落在一本《史詩》上。

這一格裡的書塞得很擠,《史詩》很厚,往外拿的時候有些費力,連帶著整個格子裡的書全掉了,砸了她一身。

“沒事吧。”淩秋兒拉住她,擔心。

“沒事沒事,把書放回去吧。”江泠彎腰去撿,剛撿一本她就怔住了——那上麵是女子的曼妙姿。

淩秋兒也看見了。

兩個姑娘左看右看尷尬不已,最終還是淩秋兒把它合起來放了回去。

她心裡有點慌,背對著江泠不知所措。

“怎麼辦,她不會怎麼看我吧這書都是男人纔看的,我……”

“秋兒。”

這麼一叫她心裡更慌了。

江泠走到她身邊坐下,翻開《史詩》,無所謂地說:“彆想太多,我心眼大的很,不會對你有偏見的。”淩秋兒舒了口氣,坐下。

“我也不會對你有偏見的。”

“你指的,是我有兩個爹的事”江泠看她,“我是他們意外救下來的,然後我就認他們當了爹。

“原來是這樣。”淩秋兒點頭,“那你兩個爹的關係……”

“沒有斷袖之癖。他們隻是心悅彼此而已。這世間對像他們這樣的人本就不待見,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江泠及時打斷。

“她,並不厭惡這種關係,可她,是那種的人嗎”淩秋兒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淩秋兒,你真是想多了,怎麼可能那麼巧,她怎麼可能也喜歡女子。”

“你笑什麼”

“沒什麼。”

日悅顏和冥柳十三一起去查眼球的秘密,遊走於大街之上。

他們準備出來的時候江離還在睡,所以沒叫他。

“這玩意兒是你們從哪兒得來的”冥柳十三問。

“本來想找辦法恢複記憶的,可後來被一個人帶到了一處山穀。他說那裡靈氣豐厚,說不定有辦法。誰料那裡妖獸成群,我們差點喪命。”白悅顏簡述。

“那個人不會是有意的吧應該之前和你們有仇,不想讓你們想起來,好可以為所欲為。

白悅顏沒有說話。

夜深了,屋裡靜悄悄的。

江離一個人坐在屋頂上看夜景,一條腿曲著,另一條腿懸在半空中晃蕩。

“都還沒回來,他們都乾什麼去了”江離心裡有些低落,輕歎著氣。

他望著天空,聽到遠處傳來了悠揚的笛聲。

他從房簷上跳下來,跑去湖邊上了竹筏。湖麵上微波蕩漾,泛起浪花,乘著風往前行。上岸,徒步走過街巷,進了一場酒席——又喝酒了。

他到深夜纔回去。

深夜,開門看到他的時候三個人都是一副很擔心的神色。

他們等了他好久了。

白悅顏把他扶進屋,倒了杯水給他,問:“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江離一口把水飲儘,遲緩地說:“你們都出去了,隻留我一個人在這兒,我睡不著,就出去了。”

白悅顏感到些歉意,揉揉他的頭柔聲道:“對不起啊,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家的。可當時走的急,你還睡得很熟,就沒叫你。”

江離盯了他一會兒,指了指他身後:“把紙和筆給我。”

白悅顏疑惑皺眉,但還是照作。江離接過來,有點拿不穩筆。白悅顏想勸他卻被無情拒絕。

他這才發現,喝大後的江離脾氣還挺倔。

他邊念邊寫:“笛羌悠悠傳萬裡,湖上獨舟行一人。心係誰人夜無眠,徒路酒宴醉千杯。題名為,笛思。”

這首詩不難懂,白悅顏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知道了江離一個人都乾了些什麼。

他碰了碰江離紅燙的臉頰,呼氣。江離:“你乾什麼”

白悅顏:“我也很想你,我的大詩人。”

“白悅顏。”江離很認真地叫他。

“嗯”

“你記不記得,咱們是誰先動的心”

“好像,是我。”

“白悅顏,我們,認識多久了”

“有十五年多了。”

“這麼久了。”

江離小聲呢喃,手撐著床坐起來。“愛我”他問。

“愛。”

“那如果我死了你也愛嗎”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語氣又不像是隨口一問,因而白悅顏也是想了一會兒才開口。

“愛,為什麼這麼問”

江離沒有正麵回答,遲頓了一會兒。“那我死後,你會做什麼”

“取我的骨頭,把它雕成你的樣子,放在墓前,然後,殉情。”

江離聽到他的回答感動而又傷悲,濕了眼眶,笑。

他和他一樣傻。

“骨雕……那你會取哪裡的骨頭”

白悅顏想了想:“手臂。不夠的話取肩膀,腿,頭……”

江離捂住了他的嘴。

他深情地和他對視,笑中夾淚:“謝謝你。白悅顏反問:“那你呢我死了,你會做什麼”

江離想都沒想:“我會直接去找你。”

“那可不行。”

江離在他懷裡聽他的心跳,感受他的體溫,然後閉上眼,用很低的聲音說:“顏兒,下去找你的不會是我,因為我不會讓你比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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