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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宦心頭硃砂痣 私宅秘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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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宅秘藏

一、夜赴荒莊

亥時的梆子聲剛過,靜塵軒的燈還亮著。

沈清辭坐在案前,手指劃過一本泛黃的《邊境輿圖》,指尖停在京郊“黑風崗”的標記上——這是他下午整理史料時特意找出的,上麵用朱筆圈了一處廢棄莊園,旁註著“萬曆二十三年,國舅爺私置”。墨跡已經有些褪色,卻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都準備好了?”蕭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正彎腰係著玄色夜行衣的腰帶,腰間彆著一把短刀,刀鞘上雕著暗紋,是他入宮時忠仆送的,十年間從未離身。

沈清辭擡頭,看到蕭徹的左臂纏著新的繃帶——那是昨晚在東廠獄為護他留下的傷,此刻被夜行衣裹著,卻仍能看出繃帶下的隆起。“你的傷……”

“不礙事。”蕭徹直起身,走到案前,拿起那本《邊境輿圖》,指尖落在黑風崗的莊園標記上,“張千戶傳來的訊息,說莊園外最近多了不少陌生的馬蹄印,應該是國舅爺派去看守的人。我們得小心些,彆打草驚蛇。”

沈清辭點點頭,將輿圖疊好塞進懷裡,又拿起案上的一盞琉璃燈——燈壁上蒙了層黑布,隻能透出微弱的光,是蕭徹特意讓人準備的,方便夜裡視物又不引人注意。“東廠的舊部都到齊了?”

“嗯,張千戶帶著三十個弟兄在後門等著,都是跟著我多年的人,可靠。”蕭徹伸手,幫沈清辭理了理衣領,指尖觸到他微涼的脖頸,又將自己的棉袍解下來,裹在他身上,“夜裡風大,京郊比城裡冷,彆凍著。”

沈清辭攥緊了棉袍的領口,能聞到上麵淡淡的鬆煙墨味——那是蕭徹常年批閱奏摺留下的味道,乾淨又安心。“你自己也注意,彆再受傷了。”

蕭徹笑了笑,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發頂:“放心,有你在,我不會有事。”

兩人走出靜塵軒時,街上已經沒了行人。月色很淡,被雲層遮了大半,隻有幾顆星星在天邊閃著微光。張千戶帶著三十個東廠護衛候在巷口,個個穿著黑色勁裝,手裡握著長刀,腰間彆著暗器,看到蕭徹和沈清辭,紛紛躬身行禮,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督主,沈大人。”張千戶壓低聲音,手裡遞過一張紙條,“這是莊園的大致佈局,弟兄們下午摸查時畫的,正門有兩個守衛,側門和後門各一個,都帶著弓箭。”

蕭徹接過紙條,就著護衛手裡的火摺子看了一眼——紙上畫著莊園的輪廓,正廳、偏房、庫房的位置標得清楚,還有幾處用紅圈標出的“可疑處”,想來是張千戶覺得可能藏著密室的地方。“正門和側門的守衛交給你們,我和沈大人從後門進,注意彆殺了,留活口,或許能問出點東西。”

“是!”張千戶應道,揮手示意護衛們分成三組,一組去正門,一組去側門,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跟著蕭徹和沈清辭往後門走。

從城裡到京郊的黑風崗,要走半個時辰的路。夜裡沒有車馬,眾人隻能步行,腳步踩在積雪融化的泥地上,隻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沈清辭走在蕭徹身邊,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蕭徹一直牽著他的手,指尖扣得很緊,像是怕他走丟似的。

“冷不冷?”蕭徹湊到他耳邊,聲音很輕,帶著溫熱的氣息。

沈清辭搖搖頭,往他身邊靠了靠:“不冷。”其實風刮在臉上像刀割,可被蕭徹牽著,心裡卻暖得很。

走到黑風崗腳下時,遠處傳來幾聲狼嚎,淒厲得讓人心頭發緊。張千戶指著前方一處隱約的黑影:“督主,那就是廢棄莊園了。”

沈清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莊園坐落在黑風崗的山坳裡,四周都是光禿禿的樹木,枝椏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莊園的圍牆塌了大半,露出裡麵破敗的房屋輪廓,隻有正廳的屋頂還勉強完好,卻也爬滿了藤蔓,看起來確實像廢棄了多年的樣子。

可越是這樣,沈清辭心裡越覺得不對勁。他整理過萬曆年間的京郊莊園記錄,這處莊園是國舅爺在十年前買下的,當時對外說“用作避暑”,可沒幾年就廢棄了——哪有人會把避暑莊園建在這麼偏僻、荒涼的地方?

“後門的守衛在那邊。”張千戶指著莊園西北角,那裡有個半塌的木門,門旁靠著一個黑影,手裡拿著弓箭,正低著頭打盹。

蕭徹對身邊兩個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立刻貓著腰摸了過去。他們腳步很輕,踩在枯樹葉上沒發出半點聲音,等走到守衛身後,其中一個護衛突然捂住守衛的嘴,另一個則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守衛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拖到了暗處。

“搞定了。”護衛低聲彙報。

蕭徹點點頭,率先走進後門。門軸早就鏽了,推開時發出“吱呀”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沈清辭緊隨其後,剛踏進莊園,就被一股濃重的黴味嗆得皺了皺眉——那黴味裡還混著一絲淡淡的鐵鏽味,很淡,卻逃不過他的鼻子。

“小心腳下。”蕭徹拉住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石和斷木,“這裡的東西看起來是自然損壞,其實都是人為的,故意營造出廢棄的樣子。”

沈清辭蹲下身,摸了摸一塊斷木——木茬很新,顯然是近期才被砍斷的,上麵還沾著一點濕潤的泥土,不是常年暴露在野外該有的樣子。“國舅爺倒是心思縝密。”他站起身,眼神裡多了幾分警惕。

眾人分成幾隊,開始在莊園裡搜尋。蕭徹和沈清辭負責正廳,張千戶帶著人搜偏房和庫房。正廳的門是虛掩著的,推開時,灰塵簌簌地往下掉,嗆得人忍不住咳嗽。廳裡的桌椅都倒在地上,桌麵上積了厚厚的灰,看起來確實很久沒人來過。

“這裡不對勁。”沈清辭走到廳中央,蹲下身,手指劃過地麵的青石板。石板是青灰色的,和其他地方的石板沒什麼不同,可指尖觸到的溫度卻比其他石板高了些——像是下麵有熱源,或者近期被人移動過。

他起身,繞著正廳走了一圈,目光落在牆角的一處凹陷上。凹陷很小,像是被什麼東西撞過,邊緣的灰塵比其他地方少,而且凹陷處的石板顏色比周圍深,像是被水浸過。

“蕭徹,你看這裡。”沈清辭招手。

蕭徹走過來,蹲下身看了看凹陷處,又摸了摸周圍的石板。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用刀尖颳了刮凹陷處的石板——刮下來的石屑是濕潤的,還帶著一點鐵鏽味。“下麵有東西。”他肯定地說,“這石板下麵是空的,而且近期被人開啟過。”

兩人合力,試著推動凹陷處旁邊的石板。石板很重,他們用了很大的勁,才讓石板移動了一絲縫隙。縫隙裡透出一股濃重的鐵鏽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比剛纔在門口聞到的更濃。

“張千戶!過來幫忙!”蕭徹朝著廳外喊了一聲。

張千戶很快帶著兩個力氣大的護衛跑了進來。四個人圍著石板,喊著號子,一起用力推——石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慢慢移開,露出下麵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有一人多寬,往下看,能看到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壁上插著幾支快燃儘的火把,微弱的火光映得通道裡的石階忽明忽暗。

“督主,要下去看看嗎?”張千戶握著長刀,眼神警惕地盯著洞口,生怕裡麵突然衝出人來。

蕭徹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點燃後扔了進去。火摺子順著通道往下滾,照亮了通道的全貌——通道大約有兩丈深,石階很陡,壁上長滿了青苔,最下麵是一扇厚重的鐵門,門上掛著一把大銅鎖。

“裡麵應該就是國舅爺藏兵器的地方了。”蕭徹說,他從腰間解下短刀,握在手裡,“我先下去,清辭你跟在我後麵,張千戶帶著弟兄們在上麵守著,注意外麵的動靜。”

“督主,讓我先下去吧!”張千戶連忙說,“下麵不知道有沒有危險,您是主將,不能冒險。”

蕭徹搖搖頭:“我比你們更熟悉機關陷阱,放心。”他沒再多說,擡腳踩上石階,慢慢往下走。石階很滑,上麵的青苔沾了水,稍不注意就會滑倒。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要確認石階是否穩固,還要留意通道壁上有沒有暗箭或毒針。

沈清辭跟在他身後,手裡握著那盞蒙了黑布的琉璃燈,燈光雖然微弱,卻能照亮蕭徹的背影。他看著蕭徹的肩膀,那肩膀挺得筆直,哪怕在這麼狹窄、危險的通道裡,也沒有半分退縮——這是他認識的蕭徹,永遠都在前麵擋著風雨,護著他。

走到通道底部,蕭徹停在鐵門前。銅鎖上鏽跡斑斑,卻能看出近期被開啟過的痕跡——鎖芯裡沒有灰塵,邊緣還有新鮮的劃痕。他掏出匕首,插進鎖芯裡,輕輕轉動了幾下,隻聽“哢噠”一聲,銅鎖開了。

“準備好。”蕭徹回頭對沈清辭說,聲音裡帶著一絲警惕。他握住鐵門的把手,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

一股濃烈的鐵鏽味和血腥味撲麵而來,差點讓沈清辭喘不過氣。借著琉璃燈的光,他看到門後是一個很大的密室,大約有兩個正廳那麼大,裡麵堆滿了兵器,從長刀、長槍、弓箭,到盔甲、盾牌,甚至還有幾門小型火炮,整齊地擺放在角落裡,數量多得驚人。

“這……這得有上千件吧?”沈清辭忍不住驚歎,他從未見過這麼多私藏的兵器,國舅爺這是明擺著要謀反!

蕭徹沒說話,眼神銳利地掃過密室的每一個角落。密室的牆壁上掛著幾幅地圖,都是邊境的軍事地圖,上麵用紅筆標著邊境軍營的位置,還有蠻族的聚居地。角落裡堆著幾個木箱,箱子沒蓋嚴,露出裡麵的銀色鎧甲——那是隻有京營士兵才能穿的鎧甲,國舅爺竟然私藏了這麼多!

“督主,您看這個!”沈清辭走到一個靠牆的木櫃前,櫃子是鎖著的,可鎖已經被人撬開了,裡麵放著一疊賬本。他拿起最上麵的一本,翻開一看,裡麵的字跡是國舅爺的心腹賬房先生的,記錄著“萬曆二十八年,購長刀五百柄,銀三千兩”“萬曆二十九年,購火炮十門,銀五千兩”,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交易物件的名字——都是些黑市商人,有些甚至是蠻族的部落首領。

“還有這個!”沈清辭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封信,信封上沒有署名,拆開一看,裡麵的字是用蠻族文字寫的,他整理過邊境史料,能認出一部分:“待春日草長,吾等出兵南下,汝率部內應,共分大靖疆土……”

蕭徹走過來,接過信,臉色沉得能滴出水。這封信是蠻族首領寫給國舅爺的,約定好春天蠻族入侵時,國舅爺在京城內應,裡應外合,推翻大靖的統治!

“好,好一個國舅爺!”蕭徹的聲音冷得像冰,手裡的信被他攥得發皺,“竟敢勾結蠻族,謀反叛亂!這次,就算太後想護著他,也沒用了!”

沈清辭看著他,心裡一陣激動。他們終於找到了國舅爺謀反的鐵證,不僅能洗清他的冤屈,還能為蕭徹的父親翻案,為大靖除去這個大奸臣!

可就在這時,通道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張千戶的大喊:“督主!不好了!有埋伏!”

二、密室驚戰

蕭徹和沈清辭同時回頭,隻見張千戶帶著兩個護衛從通道裡跑了下來,身上都帶著傷,護衛的手臂還在流血。

“怎麼回事?”蕭徹問道,手裡的短刀握得更緊了。

“我們在上麵守著的時候,突然衝出來十幾個黑衣人,手裡都拿著刀,說是國舅爺的人,要殺我們滅口!”張千戶喘著氣,臉色蒼白,“弟兄們正在上麵抵擋,我帶著人下來報信,讓你們小心!”

話音未落,通道裡就傳來了打鬥聲和慘叫聲,還有黑衣人的嘶吼:“把密室裡的人都殺了!一個都彆留!”

蕭徹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清辭,你躲到木櫃後麵,彆出來!張千戶,你帶著弟兄們守住通道,彆讓他們下來!”

“是!”張千戶應道,和兩個護衛一起,舉起長刀,擋在通道口。

沈清辭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隻能按照蕭徹的吩咐,躲到木櫃後麵,手裡緊緊握著那盞琉璃燈,心跳得飛快。他能聽到通道裡的打鬥聲越來越近,還有金屬碰撞的“鏗鏘”聲、人的慘叫聲、黑衣人的嘶吼聲,每一聲都像砸在他的心上。

“砰!”

一個黑衣人被張千戶的長刀砍中,從通道裡滾了下來,正好落在沈清辭麵前。黑衣人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手裡的刀朝著沈清辭揮來。沈清辭嚇得往後退,手裡的琉璃燈“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燈壁碎了,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密室。

蕭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短刀一揮,就將黑衣人的刀打落在地。“說!國舅爺讓你們來乾什麼?他還有什麼陰謀?”

黑衣人咬著牙,不肯說話,突然一口咬向蕭徹的手臂。蕭徹側身躲開,短刀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不說?東廠的大刑,你應該聽說過吧?比死還難受!”

黑衣人臉色變了變,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懼。就在這時,又有幾個黑衣人從通道裡衝了下來,朝著蕭徹撲來。蕭徹隻能放開黑衣人,轉身迎戰。

短刀在蕭徹手裡舞得飛快,每一刀都直指黑衣人的要害。他的動作很利落,沒有多餘的招式,都是殺人的狠招——這是他在宮裡十年,從死人堆裡練出來的本事。可黑衣人的數量太多,而且個個都是死士,不怕疼,不怕死,就算被砍中了,也要撲上來咬一口,蕭徹漸漸有些吃力。

沈清辭躲在木櫃後麵,看著蕭徹的後背,心裡急得像火燒。他看到木櫃上放著一個銅製的燭台,有一尺多長,頂端很尖,連忙拿了起來,緊緊握在手裡。

就在一個黑衣人拿著長刀,從側麵偷襲蕭徹時,沈清辭猛地衝了出來,手裡的燭台狠狠砸在黑衣人的後腦勺上。黑衣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蕭徹回頭,看到沈清辭手裡握著燭台,臉色發白,卻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心裡一陣又酸又軟。“不是讓你躲起來嗎?”他說,聲音裡帶著一絲責備,卻更多的是擔憂。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打架。”沈清辭說,手裡的燭台握得更緊了,“我雖然不會武功,但也能幫你。”

蕭徹沒再說話,隻是朝著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卻像春日的陽光,驅散了密室裡的陰森。他轉身,繼續迎戰黑衣人,動作比剛才更迅猛了——他要儘快解決這些人,保護好沈清辭。

張千戶和護衛們也殺紅了眼。護衛的手臂受了傷,卻依舊拿著長刀,砍向黑衣人;張千戶的肩膀被砍了一刀,鮮血浸透了勁裝,卻還是擋在通道口,不讓更多的黑衣人下來。

密室裡的打鬥聲、慘叫聲、金屬碰撞聲交織在一起,血腥味越來越濃,熏得人頭暈。沈清辭又用燭台打倒了一個黑衣人,卻被另一個黑衣人盯上了。黑衣人拿著長刀,朝著他撲來,眼神裡滿是殺意。

沈清辭嚇得往後退,卻被地上的兵器絆倒,摔在地上。燭台掉在了一邊,他伸手去撿,可黑衣人已經到了他麵前,長刀就要砍下來——

“小心!”

蕭徹猛地衝過來,一把將沈清辭推開,自己卻被長刀劃中了左臂。舊傷剛愈,又添新傷,鮮血瞬間從傷口裡湧出來,浸透了夜行衣。

“蕭徹!”沈清辭驚呼,爬起來,撿起地上的燭台,朝著黑衣人的後背砸去。

黑衣人被砸中,動作頓了一下。蕭徹趁機舉起短刀,插進了黑衣人的心臟。黑衣人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沒了氣息。

蕭徹捂著左臂的傷口,臉色有些蒼白。沈清辭連忙跑過去,扶住他:“你的傷怎麼樣?疼不疼?”

“沒事。”蕭徹搖搖頭,眼神卻依舊警惕地看著通道口,“還有幾個黑衣人,解決了就好。”

剩下的黑衣人看到同伴都死了,也沒了鬥誌,轉身就要跑。張千戶怎麼會給他們機會,帶著護衛追了上去,沒一會兒就把他們全部製服了。

密室裡終於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眾人的喘息聲和傷口流血的“滴答”聲。地上躺著十幾具黑衣人的屍體,還有幾個受傷的護衛,血腥味濃得讓人想吐。

“把受傷的弟兄們擡到上麵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包紮。”蕭徹對張千戶說,聲音有些虛弱,“再留幾個人看著這些黑衣人,彆讓他們跑了,剩下的人,開始搬運證據。”

“是!”張千戶應道,立刻安排護衛們行動。

沈清辭扶著蕭徹,走到木櫃邊坐下。他小心翼翼地解開蕭徹左臂的繃帶,看到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還在不停地流,心裡一陣抽疼。“都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沒事。”他說,從懷裡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輕輕按在傷口上,“我幫你先包紮一下,等出去了再找大夫。”

蕭徹任由他包紮,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剛才謝謝你。”

“謝我什麼?”沈清辭問,眼神專注地看著傷口,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他。

“謝你救了我。”蕭徹說,聲音很輕,“以前都是我護著你,這次,你也護了我。”

沈清辭擡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燭火的光映在蕭徹的眼裡,像兩顆跳動的星星,溫暖又明亮。他突然俯身,輕輕吻了吻蕭徹的嘴角,聲音很輕:“我們是彼此的依靠,不是嗎?”

蕭徹的心臟猛地一跳,隨即緊緊握住他的手,指尖扣進他的掌心:“是,我們是彼此的依靠。”

三、證定謀逆

護衛們開始搬運證據。他們先把密室裡的賬本、密信、地圖整理好,放進木箱裡,由兩個護衛專門看管;然後再搬運兵器,長刀、長槍、弓箭這些輕便的,由護衛們分批扛上去;火炮和盔甲太重,需要四個人合力擡,動作很慢,卻很小心,生怕損壞了——這些都是國舅爺謀反的鐵證,一點都不能少。

沈清辭幫蕭徹包紮好傷口後,又去整理那些密信和賬本。他把密信按照日期排好,賬本一頁頁核對,確保沒有遺漏。其中一封密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麵不僅有蠻族首領的簽名,還有國舅爺的私印——這是國舅爺和蠻族勾結的直接證據,比賬本更有說服力。

“蕭徹,你看這個。”沈清辭拿著密信,走到蕭徹麵前,“有了這個,國舅爺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蕭徹接過密信,仔細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笑容:“好!有了這封密信,再加上賬本和兵器,我們就能讓國舅爺和太後無話可說!等明天,我們就把這些證據呈給陛下,讓陛下定奪!”

“嗯!”沈清辭點點頭,眼神裡滿是期待。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國舅爺被打入天牢,太後被軟禁,蕭徹的父親沉冤得雪,他們一起去江南看桂花的場景。

就在這時,一個護衛押著一個沒死透的黑衣人走了過來。黑衣人被綁著雙手,嘴裡塞著布,眼神裡滿是恐懼。“督主,這個黑衣人還有氣,要不要問問他國舅爺的其他陰謀?”

蕭徹點點頭:“把他嘴裡的布拿出來,問他國舅爺還有什麼計劃,什麼時候動手謀反。”

護衛把黑衣人嘴裡的布拿出來。黑衣人喘了口氣,卻還是不肯說話,緊緊咬著牙。

沈清辭走到黑衣人麵前,手裡拿著那封蠻族首領的密信:“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們已經有了國舅爺謀反的證據,明天呈給陛下,國舅爺肯定會被淩遲處死,你們這些幫凶,也會被株連九族。你家裡還有父母妻兒吧?你想讓他們跟著你一起死嗎?”

黑衣人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神裡的恐懼更濃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國舅爺……國舅爺計劃在陛下生日宴上動手。他已經和蠻族約定好了,到時候蠻族會出兵攻打邊境,吸引朝廷的注意力,他則帶著私藏的兵器和京營的舊部,衝進皇宮,廢了陛下,立藩王為帝,自己當攝政王。”

蕭徹和沈清辭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震驚。國舅爺竟然這麼大膽,敢在陛下的生日宴上動手!

“還有呢?”蕭徹追問,“國舅爺在京營裡有多少舊部?蠻族什麼時候會出兵?”

“京營裡有三個營的統領是國舅爺的人,大約有五千士兵。”黑衣人繼續說,“蠻族……蠻族會在生日宴前三天出兵,先攻打雁門關,吸引邊境的軍隊過去。國舅爺還說,要是計劃失敗,就帶著私藏的兵器逃到蠻族,和蠻族一起打回來。”

蕭徹的臉色沉了下來。五千士兵,再加上蠻族的軍隊,若是真的按照國舅爺的計劃來,大靖的江山就危險了!幸好他們找到了這些證據,還知道了國舅爺的計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蕭徹對護衛說,“彆讓他死了,明天還要讓他當著陛下的麵,指證國舅爺。”

護衛押著黑衣人走了。密室裡,護衛們還在繼續搬運證據。蕭徹站起身,走到密室中央,看著那些堆積如山的兵器,心裡滿是感慨。他父親當年被誣陷通敵叛國,就是因為國舅爺想奪權,現在,他終於找到了國舅爺謀反的證據,能為父親翻案,能為家族報仇了。

“在想什麼?”沈清辭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

蕭徹回頭,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在想,等扳倒了國舅爺和太後,我們就去江南。春天看桃花,夏天看荷花,秋天看桂花,冬天看梅花,再也不管這朝堂的紛爭。”

沈清辭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緊緊握住蕭徹的手,聲音哽咽:“好,我們一起去江南。到時候,我給你做桂花糕,你陪我去看桂花,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

“嗯,一輩子都不分開。”蕭徹說,俯身,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護衛們終於把所有證據都搬運完畢。蕭徹和沈清辭走出莊園,看著東方的朝陽,心裡滿是堅定。他們要帶著這些證據,去見陛下,去揭露國舅爺的陰謀,去為大靖除奸,去為自己爭取一個光明的未來。

張千戶帶著護衛們押著黑衣人,扛著證據,跟在他們身後。隊伍雖然疲憊,卻個個眼神堅定。他們知道,這一次,他們不僅要為督主報仇,還要為大靖的百姓,守護住這來之不易的太平。

路上的積雪已經融化,露出了青石板路。朝陽的光灑在地上,溫暖而明亮。蕭徹牽著沈清辭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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