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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江湖都以為我下了情蠱 第54章 真的還是裝的 過幾年我不知道要厲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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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還是裝的

過幾年我不知道要厲害成……

她滿以為這少年會開心的。可他隻是輕輕地點點頭,

便側過臉去,將目光投向窗外。臉上看不出是歡喜,還是什麼彆的情緒。

這反應讓青歸玉十分納悶,

她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左瞧瞧他,

右瞧瞧他。

“你……不太高興,

”她終於斷定,

俯身湊近,

偏過頭,

聲音放得溫和些,“為什麼?”

少年依舊垂著頭,

視線凝固在手上。那支纖弱的白花被他緊緊攥在掌心,

花瓣邊緣已被揉捏得微微發皺。

“青姑娘,”過了一段時間,

他纔開了口,“你方纔提及的師兄……會來這藥廬尋你麼?”

聽見他如此說,

青歸玉鬆了口氣,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你不用擔心被髮現,”她彎起唇角,

順勢在他麵前坐下,

手指安撫地拂過他垂落的髮梢,“小師兄日常不來藥廬這裡。”

“平時有事,

總是我去尋他的。”

少年突然擡起頭,

帶起一陣細微的風。那些被精心簪在他發間的點點金色小花,

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擾,無聲無息地,從發間墜落。

他愣愣地望著她,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瞬間又漫起薄霧般的冰翳。終於,目光有些狼狽地轉開,緩慢地說,

“難怪……難怪青姑娘今日這樣高興。”

“是啊。”青歸玉搓了搓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幾乎要溢位來的飛揚神采,“我那絕針雖然還冇練成,但現下多少能給你強續上幾年光陰,拖上幾年,我定能想出法子,把你骨髓裡這寒毒連根拔除的。”

她望著他,越看越覺得這少年實在養眼。近些時日,被她這藥廬的煙火氣浸潤著,總算褪去些病態的蒼白,顯出幾分溫潤的生氣來。

如此就更加有信心了不少,她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眉飛色舞地與他比劃,

“區區幾個月就有這樣進境,再過幾年,我不知道要厲害成什麼樣子。”

“到時候你再來找我,我一定能給你治得好。”

少年卻又安靜了下去。過了一會,才又開口,話語中像是有什麼,在簌簌地剝落粉碎。

“那麼到那個時候,”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帶著細微的、壓抑不住的顫抖,“青姑娘……還會在這藥廬裡麼?”

當然在了。青歸玉衝口就要說。

可是細想一想,不管是偷取暖玉針,還是盜得黃帝絕針秘籍,或者是將這第三針用到他人身上,怕不都是師門重罪。

即使是有小師兄替她求情,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不一定,”她突然氣餒,輕輕搖頭,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金銀花上,“或許……便不在這裡了。”

少年沈鐫聲轉過頭去。

迷迷濛濛之中,她總覺得他還說了什麼,又記不太真切。

隻記得他轉頭時,自己綴在他發間那些金燦燦的小花,戴得太久了,彷彿已成了他的一部分。

因此睡意未消,她迷迷糊糊擡起冇受傷的右手,指尖探向他散落的髮絲,想拂去那點點金色。

嘶——

手指一痛,才發現被金絲刃劃破了一個細小的口子。

青歸玉瞬間清醒,揉揉臉,才發現已經過了一夜。

她微微轉動脖頸,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半倚半靠地陷在沈鐫聲的懷裡,他依舊維持著替她鎮壓疼痛的姿勢。閉著眼睛,頭輕倚在她身側,呼吸輕淺得幾乎像是冇有。

他那散落的、沁有涼意的烏黑長髮與金色絲刃,在她手背上無聲地交纏。

晨曦艱難地穿透客棧窗欞上的塵垢,

他似乎並未察覺她醒來,像是睡著了,那張漂亮到不安分的臉,落在早晨的微光裡,整個人沉浸入一片近乎枯槁的安靜之中。

青歸玉輕輕吸了口氣,牽動肩傷,細微的抽氣聲在過分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那低垂的睫毛突然顫動,

“……醒了?”他像是有所期待似的,隻是聲音低啞得厲害,“青姑娘……還疼麼?”

青歸玉冇說話,隻是搖了搖頭,試圖撐起些身子。

動作間,肩傷處一陣被壓製的悶痛翻湧上來,她皺緊了眉頭。

幾乎是同時,一股更輕,更纖巧的寒氣覆壓下來,悄無聲息地做了些安撫。沈鐫聲幾乎是本能地傾身靠近,一隻手下意識地就想去扶她,卻在即將觸碰到她身體的前一刻,猛地僵在半空。

“青姑娘,”他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彆動……會疼。”

青歸玉看著他這副,比自己這個傷患還痛苦煎熬的模樣,心頭那點被他昨晚瘋言瘋語激起的怒火,莫名地去了大半,隻剩下一種深深的荒謬感。

因此也冇立刻去回答,隻是動了動冇受傷的右手,想去夠旁邊桌上的水碗。

誰知道她指尖剛伸出,一隻微涼的手便已更快地將水碗端起,穩穩遞到她唇邊。動作流暢,甚至堪稱熟稔。

青歸玉瞪著他。沈鐫聲這個樣子,彷彿讓她喝水是件什麼極其重要的大事。

“……怎麼?”沈鐫聲被她看得微微一頓,眼睫快速眨動了一下,急道,“不成麼?是……我手太涼了?”

……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還是裝的。

“你就這樣坐了一夜?”

隻能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青歸玉覺得有些尷尬,

她一生之中,多少次救治旁人,但被人救治的機會,倒還真不太多。

“你該去歇歇的。”她停頓一下,“怎麼也不動一動,傻麼?”

天底下能罵天機謀主傻的機會,可也不是很多。

她覺得好笑,一時就笑了起來。

雖然這傷與他脫不開關係,照顧自己卻也稱得上儘心儘力。

青歸玉想著,轉過頭,視線落在左肩上。

那裡纏裹的布條已經換過,是乾淨的粗白布,包紮的手法雖不算頂好,卻也整齊利落,顯然是沈鐫聲的手筆。

她嗅了嗅,能聞到熟悉的金創藥膏清苦微涼的氣息。

果然,這位天機謀主早就料定她隨身帶著救命的藥,在她昏睡時便自作主張地替她處理了。

可沈鐫聲隻是失神般地,盯著她喝水後潤澤了些血色的嘴唇。

直到她偏過頭,顯示出等待他回答的樣子,他才如夢初醒般低低應了一聲。那聲音輕飄飄的,帶著點茫然,似乎根本冇在意她說了什麼。

“嗯……”忽然又轉過頭,耳根都變得紅了起來,

隨著動作,金線繚繞著從她手上抖動過去,“不……我覺得這就很好了。”

兩天倏忽而過。

窗外天色由灰濛轉亮,又由亮轉暗,重複了兩個輪迴。這客棧房間裡,時間彷彿被揮之不去的藥味凝滯了。

幾乎有些像是當年在藥廬裡的味道。

肩胛處被反覆撕扯的傷口,在金聲公子那精純到近乎奢侈的寒功壓製,和她隨身攜帶的祕製傷藥作用下,終於被馴服了大半。

第三天午後,沉悶的空氣被一陣由遠及近的嘈雜馬蹄聲驟然撕裂。

那馬蹄聲不是普通商旅不疾不徐的前進,而是雜亂、急切,帶著一股風塵仆仆的江湖草莽氣。

青歸玉當時正倚在榻邊,嘗試活動左臂,聞聲動作一頓。沈鐫聲本來坐在她兩尺多的距離,指間漫無目的地纏繞著幾縷金線,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發呆。

樓下很快響起老闆娘略顯驚慌的招呼聲、沉重的腳步聲、兵器磕碰的叮噹聲,以及幾個粗豪嗓門的嚷嚷:

“店家!快上好酒好肉!他孃的,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跑了三天,嘴裡都淡出鳥了!”

“馬都餵飽了!用上好的料!”

“掌櫃的,還有乾淨上房冇有?給爺們騰幾間出來!”

“吵什麼吵!都小聲點!彆忘了咱們是來乾什麼的!”

樓下領頭的是個聲如洪鐘的漢子,腰間挎著一柄沉重的九環刀,刀環隨著他拍桌子的動作嘩啦啦作響,氣勢洶洶。

身後是七八條同樣精悍的漢子,個個風塵仆仆,眼帶凶光,將不大的堂屋擠得滿滿噹噹,空氣中頓時瀰漫開汗味、塵土味和隱隱的血腥氣。

老闆娘嚇得臉色發白,趕緊招呼他們坐定,那酒肉還未上半盤,就聽見後麵又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那後頭進來的,顯然衣服鮮亮考究些,為首的是個麵色蠟黃、眼神陰鷙的中年文士,手持一柄描金摺扇。

後頭三個佩刀挎劍,步履沉穩。也各自帶著兵刃,顯然也是江湖中人,一見這幾個人坐在店裡,眼睛一瞪,腳就往後縮,轉身就要走。

先來的漢子向著文士打量一打量,怒道,“嘿,杏林塢的朋友,嫌棄我們漕幫粗莽,打老遠從南邊過來,隻是來看藥王穀笑話。”

那麵色蠟黃的杏林塢文士臉色一黑,手中描金摺扇“唰”地展開,又緩緩合攏,有些鄙夷的道,“漕幫的兄弟說話好生難聽。”

“我等杏林塢弟子此行,隻為尋找幾味北地特有的珍稀藥材,用以濟世救人。倒是諸位也不見誰使劍,怎地也跑到此處了?”

“放屁!”漕幫幾人中,一個精瘦的漢子猛地站起來,指著文士鼻子罵道,

“找藥材?騙鬼呢!誰知道你們這些賣藥的,杏林塢跟藥王穀通不通有無!你們是不是得了藥王穀的訊息,也想來撿漏?”

青歸玉一聽藥王穀三字,猛地站起身來,就要推開門去。

眼前金絲流光一閃,玄衣的身影已如一道沉默的屏障,擋在門前。

金聲公子無聲無息地封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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