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勸你彆太嘴硬 > 023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勸你彆太嘴硬 023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酒店聚會最後被紀時願改成了兩天一夜的塔樓派對,到場的全是圈子裡平時同她有過來往的公子哥大小姐們,其中一部分人之前沒少在背後蛐蛐她。

但為了表明自己不計前嫌的大度胸懷,紀時願遞給了所有人同等和善的笑容。

一開始的氣氛還算和諧,直到話題不受控製地拐向最近正在風口浪尖上的嶽家。

“你們最近有誰見過嶽恒了?”

“哪那麼容易見到啊?都快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換做我,肯定在犄角旮旯裡躲著,不敢出來見人。”

“也是,就衝著嶽家乾出的那些混賬事,足夠讓人扔雞蛋和爛蔬菜了。”

有人看向紀時願,半心疼半慶幸的語調拿捏得極準,“還好這事出在婚禮前,不然時願你就得嫁進狼窟了。”

接話的聲音很快響起,頗為讚同的口吻:“我還以為嶽恒這人隻是私生活糜爛,沒想到他們一家都是禽獸。”

紀時願戲癮上來,吸吸鼻子,又抹了抹乾燥的眼角,“都彆這麼說,好歹我跟嶽恒認識一場,出了這種事,我也是很心痛的。”

陸純熙想提醒她表情過於誇張,猶豫兩秒忍住,心說小姐妹開心就好。

說曹操曹操就到,紀時願也不知道沒被邀請、正在北城東躲西藏的嶽恒怎麼溜進來的,一出現在宴會廳,就把全部目光吸引走了。

昔日風光無限、行事窮奢極欲的大少爺,這會看著就跟被雷劈了一樣,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西服還破了數道口子,看得紀時願有些幸災樂禍,哦不,是心痛不已。

嶽恒無視周圍人看熱鬨的目光,衝到紀時願跟前,怒目而視,“是不是你乾的?”

紀時願眨眨眼睛裝傻,“要是你問你為什麼不在受邀名單上,那確實是我的意思。”

嶽恒冷笑,“彆他媽在這裝了,你存著什麼心思,我還能不清楚?”

他要是再不清楚,也對不起自己之前被她用劍捅的那兩下了。

紀時願懶得再跟他廢話,氣場秒變,無畏無懼地笑了聲,“你還是直接把話攤開說,正好這裡人多,也能讓他們一起聽聽。”

紀時願這挑釁般的一聲,算喚醒了嶽恒大半的理智。

即便嶽家的事已經鬨得人儘皆知,且毫無轉圜餘地,嶽恒依舊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這事放在台麵上大聲談論,從而讓其他事不關己的人白白看了笑話。

他壓低音量,“我等你結束,再好好算這筆賬。”

劇情又推回到她這裡,紀時願裝不出大度的模樣,隻能順勢而為地當起她在外人眼裡最擅長的惡毒女配,“就你現在這副德性,還想跟我算賬?”

她鼻尖微微鬆動,嫌棄溢於言表,“前嶽大少爺,你這是幾天沒洗澡了,人都快餿了吧。”

此起彼伏的笑聲中,她偏頭看向正在一旁等待指令的安保,片刻揚起嗓音道:“勞煩把這個人請出宴會廳。”

這出鬨劇來得快,退得也快,圍觀的人群一散,陸純熙連忙湊到紀時願身邊,用隻有她們能聽見的音量問:“嶽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乾的?願寶,嶽家難不成是你——”

紀時願露出無辜的表情,“像我這麼柔弱的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惡貫滿盈的嶽家?”

陸純熙沒什麼心眼,見她否認,立刻信以為真,堅定地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我們願寶又不是沈三,這麼單純善良,怎麼會在背後陰人?”

提到這人,紀時願順嘴問了句:“對了,你有沒有瞧見沈三?”

陸純熙點點頭,環視四周,欸了聲:“剛才還在香檳台那邊呢,怎麼一眨眼,人就沒了蹤影?”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彆人可能會看錯,沈三就不會了,那大長腿,還有那寬肩細腰,全北城也挑不出幾個吧。”

說著,陸純熙突然有些好奇,朝紀時願擠擠眼睛,“你說他腰圍多少?”

紀時願報了個數字。

陸純熙吃驚不已,“官方給出腰圍基本上和你說的一樣,你這眼睛也太歹毒了吧。”

又不是什麼大明星,還官方。

紀時願笑到不行,也懶得解釋自己不是看出來的,而是親自用腿量出來的。

吐槽歸吐槽,好奇也是真的,“官方還給出了什麼資料?可彆跟我說連那玩意也有。”

得知唐栩州也和嶽家做過幾單肮臟交易後,陸純熙徹底將這人從自己遲來的少女心事中抹除,這幾天化悲憤為閱讀欲,看了不少小黃文,專業術語掌握得相當豐富,當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紀時願在指代什麼。

“官方倒沒有,不過小道訊息不少,”陸純熙貼在紀時願耳邊,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說法五花八門的,5-25這區間的比較多。”

紀時願差點沒憋住,笑到噴出口水,豎起大拇指悠悠感慨了句:“這是真王八啊!”

能縮能伸的。

陸純熙離開後,紀時願立刻拿出手機給沈確發訊息,半幸災樂禍半冷嘲熱諷的口吻:【三哥,你家床底到底住了幾個人?】

沈確沒回訊息,至於是懶得搭理她,還是沒明白她在瞎扯什麼,不得而知。

紀時願本來就沒指望收到他氣急敗壞的反應,意興闌珊地撇撇嘴,正要收起手機,有人私信她,說十分鐘前離開的嶽恒現在正被人堵在七樓長廊,看那架勢,身單力薄的前嶽家少爺可能還會被圍毆。

嶽家沒倒台前,仗著風光的身份,嶽恒行事乖張恣意,說難聽點,就是沒情商,得罪了不少權勢背景矮他一截的公子哥,現在他落難,自然是牆倒眾人推,能多踩一腳是一腳。

紀時願磨蹭了幾分鐘,才慢慢悠悠地坐電梯下到七樓,不算寬敞的過道擠著四個高大的成年男子,顯得更加逼仄,雖然看不清嶽恒的臉,但衝他們的架勢,可以看出這是一場三對一的群毆戲碼。

有人察覺到她的存在,但沒理會,趁嶽恒落入下風時,多揮了幾下拳頭。

隔得不遠,拳拳到肉的響動還是一點都聽不見,紀時願算服了這群草包公子哥,看著人高馬大,怎麼個個跟繡花枕頭一樣。

實在沒耐心繼續看他們的花拳繡腿,她叫來幾名安保,將這幾人架開。

其中一人一邊喘氣,一邊陰陽怪氣,“紀大小姐,他當你未婚夫那會沒見得你倆關係有多好,怎麼一解除婚約,你就開始護著他了……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更何況是姓嶽的這種劣等草。”

嶽恒也曲解了紀時願的意思,神色莫辨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紀時願揚起下巴笑了聲,毫不留情地戳破嶽恒的幻想,“誰說我要護著他了?”

就你們衝這軟乎乎的拳頭,能打死人?還得讓她親自出馬。

她給安保使了個眼色,後者眼疾手快地走到嶽恒身後,將他雙臂牢牢箍在後腰。

嶽恒掙脫不開,覷著紀時願涼颼颼的笑容,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惶恐不安,焦急之下,額角滲出些熱汗,“紀時願,你想乾什麼?”

“這還看不出來嗎?”紀時願甩給他一個“你真蠢”的表情,“他們打完了,就該輪到我了啊。”

不然還真指望她救他一回?

她這人的確人善心美,但也不至於傻到可以不計前嫌原諒他之前對她造成的所有過錯。

“最近想見你一麵可太難了,現在難得碰上,就趁這機會咱倆新仇舊恨一起算個明白。”

嶽恒再怎麼被酒色掏空身體,說到底也是個一米八的大高個,拚力氣,紀時願不是他的對手,為了防止任何反撲的意外出現,她特意交代安保將這男人五花大綁,再丟進隔壁小房間。

紀時願進房門前,還順手在小推車上拿了塊濕毛巾,趕在嶽恒破口大罵前,一把塞進他嘴裡,等到嗚嗚咽咽的聲音退去,她才停下刷微博的手,將手機放到一邊,抄起床頭櫃上給客人解乏的平板電腦,往人肩背上狠狠砸了幾下。

這過程中,紀時願一直沒去看嶽恒因憤怒變得猩紅的眼,勉強出了一半的氣後,好整以暇地坐回床邊,平板依舊被她握在手裡,以備不時之需。

“這兩天我整理了下你這幾年對我做過的所有事——頻繁出軌,讓我淪落為其他人的笑柄,惡意造謠汙衊我,差點把我的名聲搞得跟你一樣臭……”

她今天穿著一雙鞋跟七公分瑪麗珍皮鞋,鞋頭很尖,翹腿時右腳在半空來回晃蕩,晃起的高度差不多和嶽恒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線上。

即便知道離自己眼睛受傷還有一段距離,嶽恒也克製不了恐懼的情緒,畢竟非要說起來,他其實完全不瞭解這個隻有幾麵之緣的前未婚妻,對於她會乾出什麼事來,他一無所知。

嶽恒拚命將身子往後仰,距離是騰不出來不少,卻也讓自己連人帶椅狼狽摔倒在地。

紀時願笑得樂不可支,丟下平板,重新拿起手機,連著拍了幾張照片,然後起身踢了踢嶽恒的腿。

嶽恒強忍住疼痛,惡狠狠地瞪她。

紀時願當做沒看到,不緊不慢地切入正題:“你知道我為什麼寧可費這麼大的勁,也不願意跟你結婚嗎?”

這算變相承認了嶽家會有今天少不了她在背後籌謀。

不過非要說起來,她也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謀劃,隻是讓林喬伊順著陳家玩死的兩條人命追查。

那幾天,林喬伊一直派人監聽著陳二世祖的動態,終於發現有天深夜,陳家司機獨自開車去往三十公裡外的青舟嶺。

那塊地皮屬於陳家,十年前競拍到手後,遲遲沒動工,直到現在,還是一片荒土。

派去監視的人親眼看到司機從後備箱裡抗出一個蛇皮袋,埋進了黏稠的土裡。

等到挖掘機將土全部刨開後,所謂的青舟嶺不再是個無人問津的為開發區,而是數十人的荒涼墳塚。

大難臨頭,夫妻尚且各自飛,靠一時利益鏈條紐和而成的關係又能有多牢不可破?

陳家自覺惹禍上身,為了少承擔罪責,不留一絲情麵地將嶽城供了出去,兩家開始狗咬狗。

嶽家本想使出斷尾求生的伎倆,奈何證據鏈過於完整,但凡在嶽家有決策權的人最後無一能逃過懲處。

訊息傳出的當天,紀老爺子就將定親禮連同這樁婚事一起退還回去,好讓紀家從這場風波中撇離得乾乾淨淨。

惹人心煩的婚約告吹,還能在星海娛樂宣告破產清算後收回自己的原創劇本,淩睿也沒法再成為她筆下的第一個男主角,這一局,怎麼著都算紀時願贏了個盆豐缽滿。

不待他回答,紀時願笑盈盈地說:“很簡單,因為人和畜生,天理難容。”

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毛巾堵到呼吸不暢,嶽恒脖頸青筋快要爆開。

紀時願又拿手機拍了幾張照,離開前慢悠悠地拋下兩句話:“從今天起,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畜生橋,咱倆互不侵擾。”

“希望下次再傳來你的訊息,沒有彆的,隻有你的訃告。”

今天算是紀時願知道嶽恒這個未婚夫的存在後,過得最痛快的一天,她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全堆在臉上,小碎步異常雀躍。

折返回直升梯的路上,她沒注意到暗處藏著一個人,對方掐準時機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下意識驚呼一聲,幾秒的天旋地轉後,大片的陰影傾軋而下,鼻腔霎時湧進對方身上的木質冷調香水。

她能明顯感受到後背和牆之間隔著一隻溫熱的手掌,也因此,剛才那不輕不重的一撞,帶給她的痛感幾乎為零。

平順好呼吸後,紀時願的第一反應是從縫隙中鑽出,以此消減男人帶來的壓迫感,等騰出一小段距離,她才掀起眼皮看他。

昏黃燈光映照下,沈確的臉一半藏進陰影裡,紋絲不動地站著,給人一種精美雕塑的錯覺,他的眼睛綴著點光亮,卻瞧不見正常人該有的豐富情感,空洞荒蕪,偶而泄出點特立獨行的冷漠。

紀時願不喜他這副模樣,身體微微前傾,打破她不久前才創造出的安全空間,企圖用嚴絲合縫的擠壓銷毀他內心的平靜。

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就像細碎的石子拋入湖中,泛起幾圈漣漪後恢複沉靜,小到遠觀難以察覺。

不過這對紀時願來說,已經足夠,她見好就收地重新退開些距離,“熙熙說在宴會廳見到過你,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是一個人跑到這兒找清靜來了。”

“算不上清淨,不過運氣挺好,看了一出好戲。”

紀時願愣了愣,“嶽恒被圍毆,你也看到了?”

答案昭然若揭,根本不需要聽到他的親口回應,她下意識拽住他的手,“你拍視訊了沒?”

沈確垂眸看下他們交纏的地方,沒甩開,“我沒有偷拍的興趣。”

紀時願冷笑,“我看你不是沒興趣,而是你這人本身就很沒趣。”

沈確瞥她眼,“我是沒拍,但監控一直在拍。”

她居然忘了這事。

紀時願陰轉晴,連忙掏出手機給監控室發去訊息,讓他們把視訊傳過來。

還沒等來回複,先聽到沈確沒頭沒尾的兩個字:“恭喜。”

紀時願反應過來後,腦袋微側,笑容天真爛漫,“也恭喜你了。”

“我?”

“恭喜你這出借刀殺人,完滿落幕。”她應景地鼓起掌來。

完美?這個詞差點聽笑了沈確。

連不在北城的沈玄津都看出了他的算盤,這事就不算乾得天衣無縫,更何況紀老爺子不是傻的,嶽家這出戲鬨得這麼大,他應該也早已察覺到其中的奧秘,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先揪出層層迷霧後的她,到那時候,紀老爺子不一定會放過她。

拐角處忽然傳來幾道交談聲,截斷沈確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嶽恒剛才說嶽家會垮,都是紀時願在背後做的手腳,真的假的?”

“紀時願纔回來多久,有這能耐?沒準是紀家現在看不上嶽家了,暗戳戳使的手段,等嶽家一垮,這婚事也能不了了之了。”

“紀家和嶽家明麵上一直有生意來往,嶽家要是倒了,紀家的損失也不會小,紀老爺子這麼精明,應該指使不出這事吧?”

話題主人公兜兜轉轉又繞回紀時願身上,“就算紀時願一個人乾不成,不代表她背後沒人幫她。不過要真有人,估計這人背景也不簡單。”

“可誰會無緣無故幫她?”

“我聽彆人說有天晚上,她親眼看見紀時願一個人去了酒店,第二天中午又是一個人離開,和八卦新聞裡明星私會的情況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幫她那人可能是她的情人?天呐,哪家公子哥是多想不開,趕著上去給她當小三?”

紀時願沒什麼代入感,全當在聽彆人的八卦,直到這句飄進耳膜,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沈確是小三?

也是,誰讓他又名沈三、豬頭三,這麼多三,想不當小三都難了。

不過沈確要是小三,她跟他在做的就不是正常性/愛,而是偷情。

好笑是一回事,腳步聲逐漸逼近後帶來的危機感又是另一回事,就在紀時願準備給沈確使眼色時,身後的房門突然開啟,不到兩秒時間,她人已經被抵靠在門後。

她愣愣抬頭,沈確沒說話,眼神存在感強到像午夜燃起的煙花,看的她心跳漏了兩拍。

一門之隔外的人突然停下腳步,恰好這時,紀時願的下巴被人托起些角度,帶著幾分蠻橫的吻侵襲而下。

在隱晦的水聲中,磁卡門鎖發出清脆的滴滴聲。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