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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你彆太嘴硬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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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時願心臟一噔,努力將慌張壓下,試圖不再讓自己發出任何惹人注意的聲響。

至於頸側侵占性十足的氣息,依舊密密匝匝地包裹著她,沒有半點鬆懈的跡象,她抗議無效,隻好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坐實旁人口中的私會罪名。

暗潮洶湧的氣氛終止於門外一聲:“奇怪,這門怎麼打不開?”

“讓我看看。”

空氣停止流轉兩秒,緊接著紀時願聽見這人無可奈何地歎了聲氣,“姐,我真服了你了,你拿502的房卡去開504的房間,能開啟才叫裡麵有鬼了。”

紀時願在心裡默默接上一句:裡麵還真有鬼,隻不過是兩隻偷情的野鬼。

心臟宛若經曆了一場浩劫,失重感強烈,降落回原位時,她的雙腿突地一軟,被兩條有力的手臂穩穩托起。

男人從喉嚨悶出的輕笑盛滿愉悅,低磁性感,分外抓耳,片刻輕飄飄地丟出四個字:“這麼害怕?”

紀時願徹底兜不住氣了,拿眼刀子刮他的同時,用力踢了下他小腿,看到他蹙眉的反應後,才痛快了些。

“我之前說過,你想尋求被當場抓包的刺激感,可以,但彆拉上我。”

沈確又笑了聲,然後才鬆開她,後退幾步,從口袋掏出房卡插到凹槽上,慢騰騰地補充了句:“局是你親自組的,房卡也是你讓自己人發的,那你應該清楚這裡的每間房都隻配了一張房卡,現在唯一的一張在我手裡,那麼那兩個人就不可能打得開這扇門。”

紀時願剛才被慌亂衝昏頭腦,居然忘了這麼關鍵的細節,懊惱的同時,對他的怒意捲土重來。

“你早就算準了這些,隻是為了想看到我著急到跳腳的反應?沈三,你是不是有病?”

無視她的忐忑,全憑自己的快感做主,非要野蠻地掌控一切,等到兵荒馬亂的局麵穩定下來,再看熱鬨不嫌事大又帶幾分馬後炮屬性地解釋、安撫一句,他以為這樣,她就會理解他病態扭曲的想法嗎?

紀時願越想越氣,又抬腳踢了下他的小腿,這次用的勁更大,但沈確還是沒躲開,或許肉/體上的疼痛本身對他而言,就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快感。

他毫無波動的麵部反應讓紀時願想起若乾年前某個萬籟俱靜的夜晚,她因失眠,偷跑到他房間,房門開著,臥室裡隻亮著一盞床頭燈,床上棉被拱起一角。

她踮起腳尖,想嚇他一跳,掀開被子,卻發現床是空的,隱約聽見臥室裡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好奇心作祟,她轉聲循著動靜走去,一麵輕聲呼喚:“禦清哥哥,你在嗎?”

還沒等來回應,入目一片血紅,她嚇到說不出話來,也可能是趕在她沒忍住大喊大叫時,他先抬起完好無損的另一隻手,食指抵在嘴唇上,笑著朝她遞去一個噤聲的訊號。

當時她隻有十歲出頭,處於思想和認知尚未構建完全的年紀,她不明白眼前瘦弱的少年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更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在強烈的疼痛折磨下,依舊維持著雲淡風輕的神色,甚至還能無所謂地衝她一笑。

他當時說了什麼呢?

紀時願想起來了,他說她會教她很多她從葉雲錦那學不到、更是葉雲錦明令禁止的東西,比如射箭、騎馬,或者賽車賭石,唯獨這件事,她不能學,今天過後,也不能再想起。

她懵懂問他為什麼。

他說:“因為你不需要。”

被愛滋養著長大的人,不需要這種飲鴆止渴的手段。

眼前的迷霧褪去,紀時願回到現實,半垂的視線恰好對上他右手腕上的黑色腕帶。

回國後,她就沒見他摘下過這東西,即便是在他們做/愛的時候。

她抿緊唇,趁他不備,拽過他的手,正要摘下他腕帶瞧個明白,他忽然將手往後撤,用的力實在大,她反被扯進了他懷裡,腦袋撞到她堅硬的胸膛,嗡嗡地響。

“沈確,你是——”

真有病。

後麵三個字湮滅於交纏的唇齒間。

他吻得毫無技巧可言,不像調情,更像在迫不及待地掩蓋著什麼。

紀時願壓下難忍的窒息感,腦海裡的猜測逐漸成型:他不想讓她發現腕帶下藏匿的秘密。

不得章法的吻持續十秒,他的唇貼上她柔軟細膩的脖頸,吸血鬼一般,輕輕舔舐,再用尖牙廝磨,就是不肯咬破皮肉下脆弱的血管。

紀時願倏地扭頭,脫離他的擺布,重新奪回對自己唇齒的控製權,正要開口,被他先聲奪人:“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麼。”

“你是不是又自殘了?”她索性把話挑明,“什麼時候的事?我出國那幾年?”

沈確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甚至一個問題都沒回答,反問道:“剛才的氣消了沒有?”

“我要說消了,你就給我看你的手腕?”

“做完再說。”

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在使拖延手段,紀時願猶豫不決。

沈確大大方方地將選擇權交付到她手上,“你要是還在生氣,那就不做,也可以再踢我幾腳泄憤。”

紀時願重新看向他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右手腕,不得不承認,他這秘密對她的吸引力實在大,大到讓她心甘情願承擔被愚弄的風險。

她將頭埋在他的鎖骨處,忽然一個抬頭,不由分說地咬上他喉結,間接告訴他自己的選擇。

沈確心領神會,抓住她的手,去解自己衣服。

比起一開始凶狠的吻和想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架勢,他現在的姿態稱得上慢條斯理,彷彿他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在前戲上。

紀時願的動作跟著被帶慢不少,紐扣經由她發抖的手,一粒粒從鎖扣中脫離,露出腰腹勻稱不顯賁張的肌肉紋理,弱化了他穿衣時清雋的書生氣。

她突然拿腿J住他的腰,甩掉高跟鞋後,覆在他耳邊說:“抱我去洗澡。”

“你想一起洗?”

“一起。”

當然得一起,不然怎麼趁機偷看他的手腕。

讓紀時願失望了,她想算計的人防備心極強,是個連洗澡都不敢摘下保護殼的黃花大閨男。

她佩服得五體投地,隻能將自己的小算盤暫時拋之腦後。

等到溫熱的水自上而下漫過全身,紀時願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對麵的男人乾淨利落地剝離。

他的眉眼很深,眼尾被水汽氤氳,像縈繞在高山間的雲霧,朦朦朧朧,帶出一種詭異又違和的深情,險些將她騙了過去。

進入後半程時,紀時願累到懶得動彈,嘴上卻沒停下,每隔兩分鐘就提一句:“可以摘下你的腕帶了吧?”

沈確用沉默代替回應。

她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眉毛一橫,“彆跟我說,你是想卸磨殺驢?”

他撫上她的臉,嗓音暗啞,“彆把自己當成驢。”

她當不當驢先不提,他這輩子多半是不想當人了。

紀時願冷笑,抬手給了他一拳。

軟綿綿的,像貓爪在撓癢,沈確一點痛意都沒感受到,笑著將她手包攏,塞回到被窩,隨後低下頭,湊到她耳邊。

濡濕的唇刮過她耳垂,灼熱的氣息一半漏進她耳膜,激起令人發抖*的癢意。

片刻,她聽見他用繾綣異常的語氣問:“願願,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色厲內荏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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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時願原本打算趁他睡覺後,再偷偷解開他腕帶,然而計劃再次趕不上變化,睡得比死豬還沉的她就這樣又錯過了一次難得的機會。

進入十二月的北城,一天比一天冷,紀時願和沈確的關係也進入冰點,當然這次還是由她單方麵發起的。

平安夜前夕,北城下了初雪,雪勢大,半夜才停歇,厚厚的積雪難以消融,陽光鋪灑而上,折射出耀眼的色澤。

紀時願帶上厚實的手套,在自家花園裡堆了個雪人,拍照上傳到朋友圈,引來數道彩虹屁。

沒多久,螢幕裡還跳出沈確的點讚訊息,她正想當回睜眼瞎,這人的對話方塊直接跳了出來。

豬頭三:【明天晚上七點,來趟草木居?】

最後的問號給人征求意見般的感覺,但紀時願知道她其實沒什麼選擇的餘地——若非特殊情況,她從來沒有缺席過他的生日。

紀時願扭捏地問了句:【還有誰?】

豬頭三:【你二哥和趙澤。】

紀時願哦了聲,然後敲下長篇大論:【不瞞你說,我最近特彆忙,有幾次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過既然你這麼誠心邀請了,我多少也會賣你個麵子。】

拿喬姿態端得很足,沈確嘴角泄漏出點笑,不留情麵地拆台道:【沒時間吃飯,有時間去堆雪人?】

紀時願突然不想搭理這杠精了,回臥室的途中,被紀林照叫住,他往她手裡塞了件精心包裝好的禮物,“這是給阿禦準備的,明天你去見他時,把它帶上。”

紀時願收好,想起什麼,問:“聽說沈伯伯前幾天回北城了,他這次打算待在這兒多久?”

紀林照搖搖頭說自己也不清楚。

紀時願又問:“他不是專門回來給三哥過生日的吧?”

紀林照拆離出她話中略有起伏的情緒,“這是在替你三哥打抱不平?”

什麼打抱不平?說得她有多心疼他似的。

“我隻是在就事論事。”

紀時願說:“沈確出生以來,沈伯伯也就陪他過過兩次生日,沈確在我們家生活的那九年,都沒見他來看過他,他應該也沒跟您打聽過任何訊息吧。”

沈玄津對她格外好,紀林照又對沈確特彆上心,就好像……

紀時願一頓,瞪大眼睛問:“爸,彆跟我說,沈、紀兩家當年互換了孩子?”

紀林照哭笑不得,“你和阿禦差了將近四歲,怎麼換?”

“二哥跟他同歲,那他是跟二哥換了?”

越說越離譜,紀林照曲指敲了敲她額頭,“彆瞎想,阿禦是你沈伯伯的親生兒子,他對阿禦也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紀時願順嘴嘟囔了句:“那他倒是把他愛恨交織的複雜感情表情出來啊。”

紀林照欲言又止。

第二天上午,紀時願帶著兩份禮物去了草木居,臨近七點,包廂裡隻有沈確一個人,西裝革履,坐得卻不是那麼板正。

“我二哥和趙澤哥呢?”

“臨時有事,不來了。”

紀時願一樂,習慣性地落井下石道:“你生日一年也就這麼一次,他們居然還放了你鴿子?三哥,你看看你,要你平時做個人你不聽,非得把自己逼到這種沒朋友的境地,可憐呐。”

沈確淡笑不語,倒了杯菊花茶遞到她嘴邊,要她嘴上消停消停的意思。

紀時願沒喝,抬高右手,“這倆都是給你的禮物,收下吧,白眼狼。”

沈確不在意被她誤解,但也接受不了這種沒有緣由的指控,接過禮物的同時問:“我這是又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才從變態、瘋子變成了白眼狼?”

“我從五歲開始就送你禮物了,就算是把你拉黑這四年,也不忘托人把禮物送到你手裡,可你呢?我不求你能年年回禮,起碼得送一回吧。”紀時願涼涼看他,努力忍住了拿筷子戳他的衝動。

沈確頓了兩秒,“你忘了,當初是你自己說不想在生日那天收到禮物。”

紀時願完全忘了這事,隻當沈確在賊喊捉賊,“我是缺心眼不成?送上門的禮物都拒絕。”

沈確不緊不慢地回:“是你親口說的,你不喜歡自己的生日。”

紀時願這纔有了點印象,也不能怪她,畢竟沒幾個人會喜歡在愚人節過生日,搞得她的出生跟上帝開的玩笑一樣。

“那是過去式了。”她略顯不自在地彆開眼,“長大後,我就不這麼想了。”

上帝要真想跟她開玩笑,還需要專門挑日子?

她話鋒一轉,“我不管,這十幾年的禮物,你回頭一定要給我補上,最好找個時間一塊送我。”

“行。”沈確掀起眼皮,散漫應了聲,菜還沒上齊,被一通電話叫走。

就在他離開不久,紀時願接到陸純熙打來的電話,用哭腔控訴陸家上下一點親情都不講,每個人的眼裡隻有利益。

她語無倫次講了一堆,紀時願提取到關鍵資訊,揣摩道:“你爸要讓你去聯姻?”

陸純熙悶悶地應了聲,“我現在算是有點明白你之前恨不得把嶽恒剝皮抽筋的衝動了,換我,我也想把那姓莊的給埋了。”

“莊?”紀時願冒出一個猜測,“你可彆跟我說是莊俞欽?”

“北城有頭有臉的莊姓人家除了他家還能有誰?”

紀時願見過莊俞欽幾次,不顯山不露水的性格,不好招惹,更不是陸純熙這種單純的人能駕馭得了的。

陸純熙又開始嗚嗚咽咽,“早知道這樣,我這輩子就投胎到普通家庭去,至少還能得到愛。”

紀時願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誰告訴你普通家庭裡就有愛的?沒錢又沒愛還不懂教育孩子的家庭可是一大堆,你要真投了,大概率就是錢愛兩失。”

陸純熙立刻撤回剛才那句,止住哭腔後問:“對了,你爺爺最近沒有給你物色其他聯姻物件?”

說起這事,紀時願也有點奇怪,以老爺子的性格一旦查出嶽家背後是她在搞鬼,鐵定會對她施以懲戒,但他什麼都沒做,就連聯姻的事也沒再提過,存的什麼心思,不得而知。

紀時願揣測道:“嶽家剛垮,他就著急找下家,傳出去對紀家名聲不好,我估計還能再清閒一段時間。”

包廂門在這時被人推開一角,忽然又闔上,她背對著,沒察覺到任何異常,兀自往下說:“我現在就希望接下來的李恒、王恒,還是彆的什麼恒,彆跟那嶽恒一樣,全身上下除了張臉外挑不出一個優點。”

聊這話題就跟給自己添堵沒什麼兩樣,紀時願胃口急轉直下,結束通話電話後再也沒夾過一口菜,百無聊賴地數著碗裡的米飯,沒一會兒,站在門後整整五分鐘的沈確重新開門進來。

直到離開草木居,兩個人都和同時被摁下噤聲鍵一般,誰也沒出聲。

望著車窗外燈紅酒綠的夜色,紀時願沒忍住化身朱自清先生,幽幽長歎一聲,“熱鬨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沈確側眸看她,“又怎麼了?”

紀時願擺頭,直視他的眼睛,真誠發問:“三哥,我可以在你的觀月閣、長楓亭、明軒居……不對,應該說是沈家的所有產業裡,裝上竊聽器嗎?”

“你說呢?”

“彆這麼小氣嘛。咱倆繼續合作共贏,不好嗎?”

“挺好,但我不打算現在就進監獄。”

“……”

紀時願在心裡給他豎了個中指。

沈確忽然又將話茬拐回去,明知故問道:“你裝竊聽器是想做什麼?”

“以備不時之需。”

他要她把話說明白些。

紀時願毫不隱瞞,“萬一老爺子接下來給我安排的未婚夫不管是人品,還是家庭情況,都是嶽恒那卦的,我提前做個準備準沒錯。”

“北城像嶽恒那種情況的,並不多,但在其他地方,不見得少。”沈確不著痕跡地開始引導她的思緒。

紀時願防不勝防,有點被帶跑了,“你的意思是,老爺子還可能把我嫁到外地去?”

沈確沒接這問題,隻說:“你要是想避免身邊出現第二個嶽恒,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紀時願正襟危坐,擺出虛心求教的姿態。

沉默數十秒,沈確撥弄了下右手手腕上的黑色針織腕帶,用平靜至極的語調問:“紀時願,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作者有話說】

假期快樂,發紅包啦(下章更新前統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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