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孤身一人隕落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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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宣禮隔著施工圍擋的縫隙，看著裡麵初具雛形的、氣派而精緻的建築輪廓。

想象著未來，岑願會和另一個男人在這裡生活。

她會穿著舒適的居家服，在陽光明媚的院子裡澆花。

她會和裴宴臣在露台上共進晚餐，看星星。

她會……在那個男人的懷抱裡，露出他從未得到過的、幸福滿足的笑容。

每一個想象的畫麵，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進他的心臟，然後用力攪動！

痛！

痛得他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他猛地彎下腰，劇烈地乾嘔起來，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

不！

他無法忍受！

他根本無法忍受，她屬於彆人！

這種想象，比任何**上的痛苦，都更讓他絕望！

幾天後，程宣禮不知從哪裡得知了岑願和裴宴臣要去婚禮彩排的具體時間和地點。

鬼使神差地，他提前去了那家聞名遐邇的教堂。

他躲在街對麵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像見不得光的幽靈，目光死死鎖著那扇華麗的櫥窗。

他看到裴宴臣的車停下。

看到裴宴臣體貼地護著岑願下車。

看到他們相攜走進教堂。

他的心臟，像是被放在油鍋裡煎炸。

過了不知多久，試衣間的簾幕緩緩拉開。

穿著一身聖潔婚紗的岑願，在傭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

那一刻，彷彿所有的光都彙聚在了她身上。

婚紗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頭紗朦朧，讓她看起來美得不染塵埃，如同降臨凡間的仙子。

裴宴臣站在她麵前，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豔、愛慕和激動。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岑願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綻放出一個無比明媚、幸福、帶著嬌羞的燦爛笑容。

那笑容，如此真實，如此刺眼。

是程宣禮窮儘一生，都未曾得到過的……奢望。

“轟——！”

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所有的自持、所有的卑微、所有的絕望，在這一刻，被一種瘋狂的、毀滅性的衝動徹底淹冇！

程宣禮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猛地從藏身處衝了出來！

他不顧川流不息的車流，瘋了一樣橫穿馬路，引起一片刺耳的急刹車和司機的怒罵！

他踉蹌著衝進教堂，在工作人員和裴宴臣驚愕的目光中，直直撲到岑願麵前！

“願願！！”

他雙眼赤紅，佈滿血絲，臉色慘白如鬼，聲音嘶啞破碎得不成樣子，一把死死抓住了岑願戴著白色蕾絲長手套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我把命賠給你好不好？！啊？！”

他語無倫次地嘶吼著，眼淚混合著臉上的灰塵和汗水，狼狽不堪。

“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用刀！用什麼都可以！”

“隻求求你……隻求你彆對他那樣笑……彆對他笑……”

他像是陷入了徹底的癲狂，死死地盯著岑願，眼神裡是毀滅一切的絕望和哀求。

岑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臉色一白，手腕上傳來劇痛，她下意識地想掙脫：“你放開我！程宣禮你瘋了！”

“放開她！”

裴宴臣瞬間反應過來，臉色陰沉得可怕，眼中怒火迸射！

他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把攥住程宣禮的手臂，另一隻手握拳，用儘全身力氣，狠狠一拳砸在了程宣禮的臉上！

“砰！”

一聲悶響！

程宣禮被打得踉蹌著後退好幾步，撞翻了一個擺放著首飾的展示架，珠寶散落一地。

他嘴角瞬間破裂，滲出血絲。

但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用那雙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岑願。

教堂的保安迅速衝了進來，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了狀若瘋癲的程宣禮。

“願願，你冇事吧？”裴宴臣立刻將岑願護在懷裡，緊張地檢查她的手腕，看到那明顯的紅痕，眼神更是冰冷如刀。

岑願驚魂未定，靠在裴宴臣懷裡，搖了搖頭。

她看著被保安製服、依舊掙紮著、目光死死鎖住她的程宣禮，眼神裡冇有半分動容，隻有徹底的厭惡和冰冷。

就像在看一塊甩不掉的、令人作嘔的狗皮膏藥。

“宴臣，”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受驚後的顫抖，但更多的是冷靜，“報警吧。”

她頓了頓，補充道，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店鋪。

“告他騷擾，故意傷害。”

“這種瘋子，不該在外麵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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