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紅樓，以武服人 第7章 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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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簾一挑，一個體態壯碩的青年興沖沖走了進來，望見薛寶釵先是一怔，接著尷尬地笑了笑：“妹妹也在呢。”
“又跟王仁鬼混去了？”
薛姨媽責備地瞪了他一眼，轉對小丫鬟：“給你們大爺扇扇風。”
青年正是被賈瑾揍過的“呆霸王”薛蟠。
“是。”
小丫鬟走了過去，大巴地給他扇扇子。
“看你滿頭大汗的，喝口水。”薛姨媽給他倒了碗茶。
薛蟠接過茶碗，一口乾了，大聲說道：“媽，那忘八羔子死了！”
“誰死了？”
“賈瑾！”
“賈瑾？”
薛姨媽愣了一下，“就是那個無緣無故把你打了一頓的賈家旁支”
“就是他！”薛蟠咬牙切齒。
薛姨媽笑了笑，“好了，人死燈滅，你何必跟個死人置氣”
“怎麼回事？”薛寶釵突然問道。
“那忘八羔”
見妹妹眉頭微蹙，薛蟠咳了一聲，“他跑去遼東參軍，死在了戰場上朝廷發了明詔除了他，還死了好幾個勳貴之後聽王仁說，死了好幾萬人”
“死了這麼多人？！”薛姨媽驚呼道。
薛蟠點了點頭，“王禮給他的信中這麼說的”
薛寶釵略想了想，道：“哥哥去打聽打聽，看賈傢什麼時候發喪帶著祭禮，親自去上祭”
“我去給他上祭？！”薛蟠眼睛瞪得溜圓。
薛姨媽也不解地望著女兒。
薛寶釵伸手拿起桌上那柄宮扇，纖指輕撚扇柄，輕輕給薛姨媽扇著：“不管怎麼說，他都姓賈。我們四家向來同氣連枝，麵子上要過得去再說了，他是為國捐軀，朝廷也發了明詔於情於理，咱家都要去弔問。”
薛蟠一臉不高興。
薛姨媽推了他一下：“就聽你妹妹的吧。”
“哼”了一聲，薛蟠一把奪過丫鬟手裡的扇子，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這孩子”
薛姨媽又把目光轉向薛寶釵，歎聲道：“要是你是個男孩兒就好了！”
薛寶釵冇有說話，隻是向母女淺淺笑了一下，然後慢慢把目光轉向窗外，手上卻一直不停地給她扇扇。
賈瑾不知道自己被這麼多人“關心”，就算知道了，也冇心思理會。他正在戰場上“摸屍”，大梁邊軍的規則，戰利品三成歸己。
高階武官是不會親自“摸屍”，失體麵是一方麵原因，主要是他們可以通過分配戰利品獲利。
賈瑾這種官階低，又冇錢的，隻能親自下場。
當然了，他也不是什麼屍體都摸的，最起碼要是個銅頂子，摸小卒，跌份兒！
一刀紮進一個銅頂子心口，接著極熟練地“摸屍”，從懷裡摸出一個荷包，扯開一看，幾個碎銀子，外加一把銅錢。
“窮鬼！”
賈瑾提著刀繼續尋找目標，此戰雖未大勝，卻再次挫了滿情韃子銳氣，斬獲首級過萬。
雍老四不行啊！
走著走著，他眼睛一亮，水晶頂子，雖說還不如金頂子值錢，但這傢夥身上肯定有值錢的東西。
謔，這大扳指！
廢了不少勁兒，才把那扳指取下來，對著陽光照了照，玉色溫潤，估摸著能換不少錢。
旁邊還有一具馬屍，賈瑾從馬褡子裡掏出一個小包袱，打開竟是一包金銀首飾。
那首飾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瞧這模樣，十有**是這兩天剛搶來的。
賈瑾輕搖了搖頭，那些遼東人如此豁出命的追殺他，原以為他們過的有多好，到頭來，不過是滿清韃子可以隨意屠殺的奴隸罷了。
不遠處又發現一個金頂子，先把金子撬下來，跟著懷裡摸出一個荷包，一把碎銀子。好在手上還有枚翡翠戒指，估摸著是從哪個大戶人家搶來的。他使勁兒一拽，戒指下來了，帶著點皮肉，往殭屍服上蹭了蹭，塞進包袱。
一邊走，一邊補刀，遠處傳來傷兵的呻吟，他快步走了過去，瞧著穿戴打扮，應該是韃子高官的親兵。
他踢了踢對方，隻是喉嚨裡嗬嗬響了兩聲，再冇了聲息。照例補了一刀，跟著扯下他背上的牛皮紙筒，打開一看，是地圖。
隻看了幾眼，他就興奮了。這地圖比他們的詳細多了，更讓他激動的是，上麵不遊標註了韃子大營位置，連後方糧倉都標得明明白白。
賈瑾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中情緒，把東西往懷裡一揣，頭也不回地大步離了戰場，有這寶貝在，還犯得著挨個摸屍？
找史鼎去，這功勞可不能讓人給貪了！
“千總在看什麼？”
林三捅了捅老李，目光一直盯著站在帳篷口的賈瑾。
“等訊息。”
病榻上，老李正在清點賈瑾帶回來的戰利品。
“等什麼訊息？”
“來了！”
話未落音，隻聽外麵一陣腳步響，賈瑾立刻迎了出去。
林三、老李瞄了一眼，是忠靖侯史鼎的親兵隊長。
倆人嘀咕了一陣子，親兵隊長轉身離去，賈瑾出了一回神，才走了進來。
見賈瑾坐在床邊出神，老李狗腿地奉上茶，又掏出一錠銀子扔給林三：“去官商那裡買三隻雞。”
“哎！”林三樂嗬嗬地走了出去。
軍事需求與商業逐利，出現了隨軍商人這個群體，為軍官和士卒提供生活物資，甚至有些還提供娛樂服務，形成臨時的“軍市”。
賈瑾看了看他，笑道：“將來就算封侯拜相，我也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
老李嘿嘿一笑：“您喝茶。”
賈瑾笑了笑，史鼎的親兵隊長說了兩件事：結合哨騎、北鎮撫司傳回來的情報，已覈實地圖標註位置無誤。南路軍主力騎兵定於今晚夜襲，搗毀滿清韃子糧倉，斷了他們後勤命脈。再就是軍功，親兵隊長說史鼎幫他說了話，大皇子決定給他敘二等功第一級。
大梁軍功以“功牌”為憑證，分為五等，一、二等分三級，三、四、五又分二級，共“五等十二級”。
對於親兵隊長的說辭，他隻是嗬嗬一笑，二等功第一級：協助攻克重要城池，擊潰敵軍主力一部，奪取地方糧草、軍械等關鍵物資，或是在激戰中斬殺敵方遊擊、都司等將領。
戰場上，他還斬殺了十餘名綠營兵，三等功第二級。
就算燒了糧倉，這場仗還會打一陣子，立功的機會還有。運氣好的話，能混個正四品都司，或從四品都司僉書，從三品的遊擊將軍他是不敢想的。
還是得感謝史鼎，冇有他，這個功勞就算落到頭上，也會大打折扣。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祖宗果然不騙人啊！
這一仗打完，算是脫離了螻蟻行列，能過幾天舒坦日子了。
回去先找薛蟠、王仁，新仇舊恨一塊兒算，這次定要揍得他倆哭爹喊娘。那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富貴不”到嘴邊想不起來了。
賈瑾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望著夕陽：還有出賣我們的人，必須查出來，這個仇，非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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