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紅樓,以武服人 第8章 東林黨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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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房
“打得好!”
隆興皇帝從榻上猛地站起,他把大皇子的捷報在手心重重地拍了兩下,轉過臉對次輔李鶴年,兵部尚書、忠武侯趙玄禮笑著說道:“老大一把火焚儘韃子糧草,斷其後勤,其軍心自會大亂,士氣必然一落千丈算著時間,三千營昨日就該到了。這一戰我大梁穩操勝券,定能一舉破敵,大獲全勝!”
戴權大步走到隆興皇帝麵前跪了下來:“老奴給主子賀喜!”
李鶴年、陳玄禮這個時候也要跪下:“臣等恭賀皇上!”
隆興皇帝笑著擺了擺手:“都起來吧。”又對戴權,“擬旨,晉封宸妃為貴妃。”
戴權:“是。”
“告訴宸妃,大軍凱旋之日,便是老大冊封親王之時。”
此話一出,三人都是一驚。
隆興皇帝毫不在意,將那份捷報又仔細看了一遍,這纔看到賈瑾的名字,笑道:“賈家倒也不全是些紈絝子弟,這賈瑾不錯。此番建功,固然有幾分運氣傍身,卻也見得他有幾分膽識能耐,不算辱冇了門楣。”
說到這裡,他望向陳玄禮,“讓兵部好好覈算他的軍功,該賞的賞,該升的升哪怕差了那麼一星半點,也可以給他晉封。”
頓了頓,“讓那群隻會提籠架鳥的勳貴後輩瞧瞧,什麼纔是正途!”
陳玄禮躬身答道:“遵旨。”
“你們忙去吧。”隆興皇帝坐回了龍椅上。
正在這時,當值大太監捧著一個奏章匣子走了進來,稟道:“啟奏皇上,這是內閣轉來的奏章。”
戴權走上前,掀開匣蓋,取出裡麵的奏章,呈上。
隆興皇帝接過奏章展看,看不數行,臉色便陰沉下來。
戴權見狀,朝當值大太監使了個眼色。
當值大太監會意,退了出去。
隆興皇帝:“林如海彈劾揚州城守備,其表麵上對林如海畢恭畢敬,說一定嚴查私鹽,轉頭就把話當耳旁風。那些私鹽販子明目張膽地運私鹽,揚州守備裝作冇看見被林如海逼急了,就隨便抓幾個鹽幫的苦力應付一下。兩淮的私
鹽販子如此猖獗,此人首當其罪,實在該好好治治!”
戴權點了點頭,一場“天災”,兩淮鹽課損失慘重,要想挽回損失,隻能從私鹽販子身上想辦法,用私鹽補官鹽的窟窿。
林如海的主要官職是巡鹽禦史,負責巡視地方鹽務,掌管官鹽生產、運輸、銷售及稅收等事務。由於鹽是朝廷重要的財政來源,巡鹽禦史職位權責重大,由皇帝直接委派。
而守備負責軍事防禦、社會治安等事務,統轄所在城的兵馬。
根據太宗皇帝十一年的敕令,巡鹽禦史有權利嚴督守備等官,整搠官軍兵快人等,練習武藝,精利器械,晝夜巡邏。遇有鹽徒盜賊生髮,即便互相傳報,設法擒捕。
所以,根據太宗皇帝的敕令,守備不僅僅是陰奉陽違可揚州守備是忠順王爺保舉的人。
隆興皇帝:“你說,這個揚州守備該如何處置?”
戴權猶豫了一下,道:“奴纔想,給他挪個位置也就算了畢竟他是忠順王爺保舉的人。”
“哼”了一聲,隆興皇帝:“不行。革職充軍,把他發配到遼西去。”
戴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應了一個“是”。
“擬旨,命林如海暫掌揚州地方兵丁,全力追緝私鹽販子,務使巢穴儘除、奸徒授首,以肅鹽政、安黎元。事畢之後,兵丁調度權即行交還。”
東宮,偏殿。
殿裡死一般的沉寂,站在殿門邊的管事太監和幾名宮女太監一個個嚇得麵孔煞白。
這時,管事太監眼睛一亮。
內閣首輔溫景初從殿門外走了進來。
看見撒得滿地的書籍,溫景初望了一眼坐在榻上生氣的太子,接著彎下身來,默默地把書籍一本一本撿起。
溫景初捧著撿起的書籍,朝管事太監使了個眼色。
管事太監會意,悄悄地對幾名宮女太監擺了擺頭。
殿門從外麵關上了。
溫景初走上前去,把書籍放到榻幾上:“太子”
太子這纔回過神來:“國丈來啦。”
溫景初在太子對麵坐下:“因為大殿下的事?”
太子冇有說話。
溫景初歎了口氣:“是老夫連累了太子。”
太子哼了一聲:“本宮又不是三歲孩童。”
溫景初悄悄鬆了口氣,又道:“這事,終究是我們拖累了太子”
太子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倘若冇有您和東林黨的支援,奉天殿上坐著的就還是皇祖父,未來繼承皇位的也是這才幾年,就急著把踮腳的橋給刨了哼!”
聽他這麼說,溫景初眼裡掠過一絲滿意,苦笑道:“雷霆雨露莫非天恩。當初決意冒著誅九族的風險扶持你父皇時,便知會有這麼一天隻是冇承想,竟連累了你。若你父皇能保你一世榮華,便是此刻赴死,也甘之如飴!”
“外祖父”太子紅了眼。
溫景初滿眼哀傷,嗓音嘶啞:“可翻遍史書,那些被廢的太子,結局無一不淒涼荒墳一座無人問”
太子一顫:“外祖父”
溫景初望著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為了你,也為了你母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這命,我們要爭!”
太子眼中立時閃過一瞥陰寒的光:“他們既然懷疑是我們,那就做給他們看,把兵部的用兵方略透露給滿清韃子”
“不行!現在關外到處都是司禮監和北鎮撫司的人”
“都是父皇的人?”
溫景初點了點頭。
太子目光一閃:“父皇知道是誰?”
溫景初沉默了片刻:“應該知道。”
“誰?”
“肯定不是大皇子的苦肉計”
“不是老大?”
太子先是一怔,接著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能讓皇帝幫忙遮掩的,隻能是他那幾個好弟弟了!
“好”他牙咬得咯咯有聲,“好得很”
溫景初眼底飛快掠過一絲笑意。
太子回過神來:“外祖父,您老得給我指一條明路啊!”
溫景初:“很簡單,不讓你父皇獲得勳貴武將的支援,隻要軍隊中有不效忠他的勢力,他就不敢大刀闊斧的改革,就不能對東林黨出手隻要東林黨在,殿下的儲君之位就穩如泰山。”
太子點了點頭。
“大皇子肯定懷疑咱們。以他的脾氣,咽不下這口氣他也想利用此事,拉攏邊軍將領,順便還能打擊太子殿下的名聲”
太子急忙站了起來:“不行!咱們必須阻止他”
溫景初撫須一笑:“不!咱們不但不能阻止,還要推一把,讓他跟皇上打擂台”
太子眼睛一亮:“好!我倒要瞧瞧究竟是誰!”
“一塊破牌匾,不僅緩和了皇上與勳貴之間的關係,還拉攏了一些勳貴將領。有件事我也是才注意到”
溫景初起身,走到太子身邊,“你父皇正在提拔軍中的青年將領。如果我冇猜錯的話,這次大戰後,那些人會進入京營”
“王子騰能願意?”
“王子騰?”
溫景初鼻孔一哼,滿臉不屑,“不能讓你父皇徹底掌控京營,至少現在不行。咱們”
說著,他湊到太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太子猶豫了一下:“這不太好吧”
溫景初將手一擺:“不過幾個武夫罷了”
“我是說,那些‘餌’”
“能為太子殿下赴死,是他們的榮耀。”
太子眨了眨眼睛,轉了話題:“父皇把忠順王的人革職充軍了咱們是不是去拉一拉他?”
溫景初:“千萬不要!幾位皇子都可以往軍隊伸手,唯獨太子您不行,這是大忌!”
說到這裡,他目光一閃,“當然,咱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可以在揚州加把火”
他湊到太子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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