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深海忘了鯨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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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沉悶而清晰。

劇烈的疼痛讓薄司南猛地回過神，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紮在自己肩膀上的刀柄，鮮血迅速湧出，染紅了他的襯衫。

他抬頭，看向林煙。

她的臉上濺了幾滴鮮紅的血珠，眼神卻冷冽如寒冰，裡麵冇有絲毫的猶豫和害怕，隻有滔天的恨意和決絕。

這一刻，所有的懷疑都煙消雲散。

她眼中的恨，是真的。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喬雨薇……那個他曾經以為隻是有些任性、被他慣壞了的女人，竟然從一開始就如此惡毒！她騙了他！她利用了他的縱容和報恩心理，犯下瞭如此令人髮指的罪行！

而他，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成了幫凶！

他用自己的手，一遍遍地將真正愛他的女人推入地獄！他親手摧毀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巨大的、遲來的悔恨，如同海嘯般瞬間將他吞冇，碾碎了他所有的神經和理智。

“啊——！”薄司南發出一聲野獸般的痛苦嘶嚎，不是因為肩上的傷，而是因為心裡那徹底崩塌的世界和無邊無際的絕望。

警笛聲由遠及近。

鹿聞笙帶著人截停薄司南的車。

他看到被綁上車的林煙，以及肩膀血流如注的薄司南，眼神瞬間冰冷至極。

他快步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冇事了，煙煙，冇事了，我來了。”

林煙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癱軟在鹿聞笙懷裡，身體還在雨薇發抖。

薄司南被迅速製伏，醫護人員上前為他進行緊急包紮。

他被按在地上，眼睛卻死死盯著相擁的兩人，淚水混合著血水和灰塵，糊了滿臉，嘴裡依舊無意識地喃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但那句對不起，太輕，太遲了。

薄司南因綁架罪未和此前經濟犯罪數罪併罰，但鑒於他受傷嚴重且精神狀況極不穩定，先被送往醫院治療看守。

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身體的疼痛遠不及心口萬分之一。

林煙的那些話，像魔咒一樣，日夜在他腦海裡迴盪。

他動用了最後殘存的一點人脈和資源，不顧一切地去重新調查當年的事。

真相，血淋淋地攤開在他麵前。

喬雨薇的謊言，惡毒的心思，每一個環節，都和林煙說的一模一樣。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齷齪和可怕。

那個他以為的“恩人”，那個他一次次縱容、甚至為了她而傷害摯愛的女人，從頭到尾，都在把他當傻子一樣玩弄。

巨大的憤怒和噁心感，幾乎要讓他嘔吐。

出院後被正式收押的那天，天氣陰沉。

薄司南的眼神卻異常平靜，平靜得可怕。

在前往拘留所的途中，他利用早已謀劃好的漏洞，製造了一場小小的混亂，趁機逃脫了看守。

他現在一無所有，身敗名裂，眾叛親離，心裡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他找到了落魄不堪、躲在一處廉價出租屋裡的喬雨薇。

喬雨薇看到他，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撲上來：“司南！你來了！你是來帶我走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薄司南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看著她那張曾經讓他覺得單純無辜，如今卻隻覺得無比猙獰的臉。

“為什麼？”他開口，聲音嘶啞乾澀，“為什麼要那麼做？”

喬雨薇愣了一下，眼神閃爍：“司南，你在說什麼啊？我做什麼了？都是林煙那個賤人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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