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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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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冉晞暘沒有回話,遊棋櫟繼續說:“我憤怒於棋頌的安保人員領著高薪卻在突發情況下沒有任何作為;我憤怒於當時有那麼多人,卻隻有一個人挺身而出;我更憤怒於,世人居然預設女人就是好欺負的這一荒謬的認定!”

在回去路上遊棋櫟就拿到了事發現場的監控,起初被打女生隻是正常走在路上,施暴男子左右環顧一圈,如鎖定獵物一般盯上女人,上前就要去兜售他揹包裡的物品。當地是個旅遊城市,不少賦閒在家的人都會四處兜售自己做的手工藝品,但那男人錯就錯在售賣不成便惱羞成怒,拽著女人的頭發狠狠地錘向女人的腹部,若非有那個見義勇為的女生挺身而出,很難想象那位女子的後果會是什麼。

而這一切,便是世人預設女人就是好欺負的這一荒謬認定的後果。

聽完遊棋櫟的控訴,冉晞暘自然懂得她在氣什麼,她的手臂往上擡了幾下,嘴唇翕合,欲言又止。琢磨半晌,她隻是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水瓶,遞過去提醒:“那你……喝點冰的消消氣。”

“一會兒我們還要參觀酒店的供應果園。”

遊棋櫟接過水瓶,仰頭一飲而儘。冷靜過後,她也覺得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她緩了幾口氣,點開自己的行程表。

“給我半個小時。”遊棋櫟疲憊地揉了揉鼻梁,“我先去洗漱一番,半小時後我們再出發。”

冉晞暘點頭,正欲擡腿離開,便見遊棋櫟突然回頭,指著自己叮囑:“你留在這,我實在信不過這裡的安保。”

冉晞暘的腳尖堪堪收了回來,她回頭環顧整個房間,默默點頭。

中央空調的聲響回蕩在冉晞暘的耳畔,她回頭瞥了眼浴室的位置,擡手在耳旁輕輕一點。待聽到熟悉的調侃聲後,她輕抿嘴唇,走到窗邊俯視著整座城市:“林因,幫我查一個人。”

“嗯,就是剛才那個鬨事的男人。”

耳機裡傳來劈裡啪啦的鍵盤聲,林因的嘴裡含著冰塊,說話含糊不清:“咋,你真就打算給人當一輩子保鏢?”

冉晞暘單手插兜,側過身回看浴室。浴室裡適時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冉晞暘收回視線,回想起方纔遊棋櫟那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禁輕挑眉頭:“她人挺好的,而且……她母親剛去世,需要像我這樣的人。”

“我求一份清閒的生活,她求一個堅實的盾牌,我們各取所需。”

林因撇著嘴噓了一聲,乾脆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行吧,我辦事你放心,到時發你手機。”

“嗯。”冉晞暘輕聲道了聲謝,放下手再度巡視。此處雖是棋頌集團的總部,但這些年來遊理一直致力於開拓新的商業板塊,總公司的控製權實則落在那幾位大股東的手上,他們若是想在遊棋櫟的住所做些手腳,簡直是輕而易舉。

門口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冉晞暘當即頓住動作,屏住呼吸側耳聆聽。這一層的房間都被空置,隻有她們所在的房間有人居住,這個時間點也不會有人上樓打掃,唯一的可能便是……

那些個老油條急不可耐,遊棋櫟方一出場就想斬草除根。

冉晞暘貓著腰,腳跟緩緩落地,目光盯著房門緩緩靠近。她的手指伸向口袋,緊緊抓著裡麵的折疊甩棍,一有風吹草動她就拿出來防身。

浴室理的水聲接連不停,冉晞暘緊緊咬著後槽牙,用後背抵著浴室的牆壁,全神貫注地聽著外頭的動靜。

一陣鞋底與地毯的摩擦聲過後,屋外暫時消停一陣,轉而傳來金屬的碰撞與摩擦聲,這讓冉晞暘愈加堅定心底的猜測。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在腦海中模擬外頭的場景。

把手與木門意外發生碰撞,一陣低沉的男聲用氣聲嗬斥了一番,接著又傳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響。那聲音微乎其微,若不是特意去注意,說不定便會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

冉晞暘微微眯著眼,回憶這層樓的門鎖類彆。

大部分酒店用房卡即可開鎖,部分套房采取密碼鎖的形式,這種門鎖在卸掉把手之後隻需在鎖孔裡轉上幾圈,便能輕易開鎖。

身後的水聲停止,冉晞暘一邊注意著門外的動靜,一邊注意浴室。

一圈——

兩圈——

若她沒有猜錯,這種機械門鎖隻需轉動七圈就能輕易解鎖。

門外傳來催促聲,冉晞暘不禁嚥了下口水,五指下意識地握緊口袋裡的甩棍。

三圈——哢嗒一聲,冉晞暘的上下排牙齒隨之一振,心臟也跟著一顫。

“你在乾什麼?”身後傳來遊棋櫟懵懂的問話。

冉晞暘迅速瞥了眼門口,當即扭身將遊棋櫟逼到牆角,一手捂住遊棋櫟的嘴唇低聲解釋:“他們在外麵。”

遊棋櫟迷茫地眨了兩下眼睛,頓時大驚:“你是說他們!”

她纔出浴,身上圍著浴袍,發尾濕漉漉地貼在肩膀上,因著猝不及防的動作,她的手指緊緊捏著浴袍,嘴巴在冉晞暘的掌心緊張地大喘氣。

濕熱的水汽撲在掌心,帶來一種黏膩瘙癢的觸感,冉晞暘瞥了眼一臉震驚的遊棋櫟,回頭觀察四周。眼下門鎖已經轉動四圈,她們的時間緊迫,得速速想好退路。

“我之前看過酒店的佈局,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你和我一起跳窗。”

遊棋櫟瞪大眼睛:“跳窗?”

“我們是在二十五樓誒。”

冉晞暘點頭,拽著遊棋櫟的手腕來到窗邊:“對,跳窗。現在隻能跳窗。”

她從隨身揹包裡拿出一條逃生繩索,扣住實木桌腳迅速拋了下去,嘴上不斷慶幸:“好在這棟建築的年代久遠,窗戶足夠我們兩個人跳下去。”她準備好一切,將手伸向遊棋櫟,“你願意相信我嗎?”

“敢不敢?”

遊棋櫟腳上還穿著洗浴的拖鞋,她遠遠看了眼房門,咬著嘴唇握緊冉晞暘的手指。

“你是媽媽為我挑選的,我當然相信你。”

冉晞暘收攏手指,“哢嗒”一聲,門鎖解開,屋外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開啟房門,透過門縫往裡打探。

冉晞暘將繩索在手腕上繞了幾圈,摟著遊棋櫟的腰身縱身跳向窗外。

才進屋的男人一擡頭便是大開的窗戶與迅速墜落的身影,他氣急敗壞地瞪大眼睛,咬著牙上前跑了幾步,又覺得再上前也無濟於事,出師未捷的挫敗讓他紅了眼,他轉身看向身前的一眾小弟,尖著嗓子喊道:“給我追!”

“轟”的兩陣,腳步聲與玻璃破碎的聲響融為一體,冉晞暘抱著遊棋櫟在地上滾落幾圈,迅速拉著她起身,牽著遊棋櫟在走廊上尋找出路。

“我們逃走的訊息肯定會被大家知曉,既然他們有膽量來你的房間動手腳,恐怕整個酒店都不乾淨,現在當務之急是逃出這個酒店。”冉晞暘拉著遊棋櫟在逃生樓梯上飛速行走,“你是這酒店的主人,這裡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地方?”

遊棋櫟跟在後麵氣喘籲籲地啊了幾聲,為難:“我才從國外回來,對於這個酒店,我比你還陌生。”

冉晞暘頭疼地歎了一口氣,她的手指輕觸耳朵,語氣急促:“林因,我需要你幫我調取棋頌的監控和佈局,幫我挑選一個最為穩妥的路線。”

對方許久沒有回應,而樓上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發現了自己的逃跑路線。冉晞暘左右看了眼,果斷推開逃生門往裡麵跑。

往下幾層皆是貴賓套房,那幾個老油條就算是想除掉遊棋櫟,也不至於拿自己多年的心血開玩笑。

“他們既然能選擇在這裡動手,那便是抱著十分的把握,就算是不清楚我的底細,也能將我們兩人置於死地。”

“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手,一會兒要是真的動手,你就躲我身後。現在你還是棋頌名義上的董事長,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

“那你呢?”遊棋櫟盯著她的後腦勺問。

“我不會死,你放心。”冉晞暘的眉頭微皺,再度低聲呼喚,“林因!”

說罷,她乾脆在耳旁點了三下。

果不其然,不過幾秒便傳來了林因的聲音:“你要死啊,我吃個飯你都要來煩我。”

“乾嘛……”林因聽完冉晞暘的留言,不禁神情嚴肅,手指在鍵盤上靈活動作,就連嘴裡的壽司也忘了咀嚼。

“對方多少人清楚嗎?”林因嚥下大顆的飯粒,冷靜詢問。

“不清楚。”冉晞暘摟著遊棋櫟故作冷靜地經過一行客人,低頭瞥向身後。果然,那一眾男人一見到貴賓便停下腳步,雙手抻直衣擺放慢動作,眼睛卻依舊死死盯著兩人。

“隻多不少。”

林因的食指按下回車,眼前的巨型螢幕上便立刻出現了棋頌各個樓層與角落的監控畫麵,她的目光在各個畫麵流轉,冷靜分析:“下一樓有長淩科技的市場總監在等電梯,我會讓電梯等一會兒,你們下去跟她一起下樓。那幾個老頭要和她洽談商務合作,不會輕易驚動她。”

冉晞暘點頭,果斷拉著遊棋櫟走向消防通道。

“不過一樓已經聚集了大堆人,看樣子是因你們而來,唯一的可能是走到地下停車場,那裡有我準備的一輛車,在c區404,鑰匙在左前胎上。”

冉晞暘不禁喲了一聲:“你什麼時候準備的車?”

林因歪著嘴輕吹著劉海:“你是刺客,我是後勤部隊。後勤最要緊的是什麼?”

“確保萬無一失!”

冉晞暘輕笑一聲,拉著遊棋櫟推開逃生門:“謝了,這份情我空了還你。”

遠處“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一位身著商務套裝的女士正神情嚴肅地站在門口,遊棋櫟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拽著冉晞暘的手腕示意:“那是長淩科技的市場總監,我現在這樣……”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不能出現在她麵前。”

冉晞暘使了力氣拽著遊棋櫟上前:“現在沒有選擇,一會兒你貼著我一點,她不會注意到的。”

“我……”

“遊總。”冉晞暘突然鬆了手指,摟著遊棋櫟的肩膀,“保命要緊。”

見不遠處有人,蘭躍擡手按著開門鍵,在兩人靠近之時往角落站了點位置,保持禮貌的距離。空閒之餘,她難掩心中的好奇與警惕,以餘光打量著身旁這位被人死死摟著,又許久沒有動靜的女人。

在這樣的公共場合,怎麼會有人穿著浴袍就……

眼看著顯示屏的數字就要跳到16,蘭躍突然回頭,越過冉晞暘打量著遊棋櫟:“這位女士,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遊棋櫟緊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以這樣狼狽的狀態麵對蘭躍。

見對方許久沒有回應,蘭躍不禁眉頭微皺,她將視線轉向冉晞暘,警惕道:“這位女士是哪裡不舒服嗎?你們又是什麼關係,你們認識嗎?”

冉晞暘的視線緊緊盯著顯示屏,聞言她的眼皮一跳,對著蘭躍防備的眼神,她意識到對方可能有所誤會,便趕忙解釋:“她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帶她去醫院看看。”

蘭躍狐疑地掃了一眼:“要是不舒服的話,正好我一會兒也要經過醫院,乾脆我帶你們一起。”

冉晞暘尷尬一笑,摟著遊棋櫟的手指暗暗用力,示意她開口說些什麼。

“不用啦!”遊棋櫟將半張臉埋在冉晞暘的肩膀後,“她是我的助理,我讓她帶著去就好了,不麻煩你了。”

正巧“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一樓,意識到自己有所誤會,蘭躍卸下防備,知會了一聲便擡腿走出電梯。

“晞暘,對方也正往負二樓趕,注意把握節奏,你們大概有十秒的空餘時間。”耳朵裡再度傳來林因的警告。

“知道了。”電梯門開,冉晞暘拉著遊棋櫟就往c區跑。卻不料負二層早已有人守著,她們才跑出幾步,便被眼前那一群凶神惡煞的歹人逼得後退了兩步。

“冉晞暘。”遊棋櫟緊張地扯著冉晞暘的衣擺,“現在該怎麼辦?”

她的嗓音顫抖,一聽就是被眼前的景象嚇破了膽。冉晞暘一手微張,將遊棋櫟護在身後,偏頭問道:“停車場的佈局你總熟悉的吧?”她伸出手指在遊棋櫟的手臂上寫了個c,低聲,“404,左前胎。”

“我先拖住他們,你開車來帶我走。”

“那你——”

“我能拖個一時半會,你先走!”

遊棋櫟被推得後退半步,她看著眼前一眾凶神惡煞的男人和電梯口不斷出現的人流,短暫地拋棄了偽裝,冷靜道:“好,你等著我,我帶你逃出去。”

冉晞暘的注意力全在身前,無法分心於這冷靜到異常的嗓音。

遊棋櫟一轉身,就好似一個開關一般在那些人身上上了發條,他們發出刺耳的喊叫聲,如同瘋了一般朝冉晞暘跑過來。

遊棋櫟一邊跑一邊暗自翻了個白眼。

嘔啞糟咂難為聽。

冉晞暘偏頭瞥了眼遊棋櫟的背影,一個側身,躲過突如其來的一棍,一個滑步躲到就近的車旁,隨著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響,擋風玻璃破碎,鐵棍揮動帶起的風輕舞著冉晞暘的碎發,她的動作敏捷,在防守的間隙不忘給對方兩拳,手中的甩棍落在肌肉上,發出結實動聽的曲調。

身後不斷響起汽車的警鈴與車身凹陷的聲響,遊棋櫟不禁深吸一口氣,捂著心口暗暗心疼。

都是我的錢——

一道黑影突然擋住她的去路,遊棋櫟猛地刹住腳,對著眼前笑得猥瑣的麵孔皺眉。

“遊總。”男人上前就要抓住遊棋櫟的手腕,“陳總和李總正等著見你一麵。”

男性火熱的溫度正通過肌膚傳遞,遊棋櫟厭惡地盯著手腕上那隻粗壯的手,低聲斥責:“放開。”

男人卻是不依,他上下打量遊棋櫟這一身打扮,虛偽笑道:“遊總這一身不便,我可以給遊總時間更衣。”

遊棋櫟瞪著男人,一字一句道:“我說了,放!開!”

男人輕笑一聲,好整以暇地盯著遊棋櫟,甚至加大了手指的力度。

遊棋櫟側身看去,冉晞暘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木棍,正棍棍有力地打在他們的肩膀上。見她的目光正要往自己這個方向投來,遊棋櫟輕笑一聲,對著男人眨眼道:“給過你機會了。”

正當男人覺得納悶之時,遊棋櫟一手攏著嘴巴,對著冉晞暘大喊:“啊!冉晞暘,救我!”

冉晞暘正一個飛踢踢走身前的男人,一擡眼,就瞧見遊棋櫟被一個男人拽著手腕,正皺著眉驚恐。她當即用木棍擊開眼前三人,擡腿正欲上前,眼前又圍了兩個男人。

冉晞暘低聲罵了兩句,擡手就是邦邦兩拳,再一個剪刀腿將男人甩到地上。

遊棋櫟收回視線,趁冉晞暘還沒看見,趁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扭身對著男人的鼻梁就是一拳。男人被打得往後踉蹌半步,當即從鼻腔裡流出一股鮮血,雙手也出於自我保護鬆開,全心照顧自己斷了的鼻梁。

“我說了。”遊棋櫟握著拳頭,在眼前轉動著欣賞,“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不珍惜。”

圍上來的幾人被那一拳嚇到,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動作。

“冉晞暘!”遊棋櫟的餘光注意著冉晞暘的動靜,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快來,他們要打我!”

被打的男人晃了兩下腦袋,使勁眨了兩下眼才勉強從一陣眩暈中掙紮出來。

“帶她回去。”男人捂著鼻子,手指著手下吩咐。

餘下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慫恿之下才上來一個較為瘦弱的男人,手指微微顫抖地抓住遊棋櫟的手腕。

這一幕正巧被冉晞暘看到,她一個掃堂腿踢倒眼前的人,偏頭詢問:“林因,你這車能不能自動駕駛的?”

說話間,一人慾趁她不注意從她身後偷襲,冉晞暘果斷轉身,擡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對方便立馬鬆了力氣,齜牙咧嘴地哇哇叫疼。

“我真是服了你了。”林因嘁了一聲,“回國後你的本事可倒退了不少啊,這點事都辦不成。”

“離開我你該怎麼辦啊冉晞暘?”

“在哪裡?原地等著。”

冉晞暘不屑地哼了一聲,扭身再度將奮力抵抗的男人踢回原地:“a區107,快來。”

另一邊,遊棋櫟的視線從自己的手腕上移到眼前這對顫巍的視線,她勾著嘴角戲謔道:“這麼喜歡出風頭的啊?”

“平時是不是很滿意自己的男子氣概呢?”

話音剛落,遊棋櫟猛地一拽手腕,從他的手中掙脫,再利索地用上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一個勾腿踢中他的腿彎迫使他跪下,遊棋櫟的眼尾輕挑,慵懶地看著他吃痛的神情:“剛才麵對鬨事男子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的男子氣概呢?”

“嗯?”

話剛說完,她又恢複楚楚可憐的模樣,哆嗦著後退兩步,對著快跑趕來的冉晞暘呼喚:“冉晞暘,快來救我,他們要打我。”

被打的兩人蹲在地上麵麵相覷:啊?

冉晞暘將木棍橫在身前威脅著眾人後退,再上前扶起蹲在地上的遊棋櫟,焦急地上下檢查:“傷著哪裡了嗎?”

遊棋櫟的頭發淩亂,雙眼蒙上了一層驚恐的水霧,鼻尖通紅。聞言她抽了兩下鼻子,扶著冉晞暘的肩膀如同失了力一般趔趄一下:“你要是再來晚一步,我估計就要被他們打死了。”

冉晞暘心生愧疚,一手握著木棍,一手摟著遊棋櫟的肩膀安撫。見還有人蠢蠢欲動,她猛地一甩木棍,甩出的棍風呼呼作響,登時嚇退了眾人。

遊棋櫟靠在冉晞暘的肩膀上,對著他們做了個鬼臉。

“但還好他們比較蠢,想打我卻打在了自己人身上,你瞧他們鼻青臉腫的,是不是很搞笑?”

被打的男人捂著鼻子正欲開口,就看見遊棋櫟暗暗比的拳頭。鼻梁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他扭頭看了眼身旁一眾目擊證人,用眼神示意一番,可許久都沒有人膽敢反駁。

形勢所逼,他隻能嚥下這個啞巴虧。

拐彎處正駛來一輛轎車,冉晞暘一邊防備著一邊開啟車門摟著遊棋櫟上車。

路過癱倒在地上哇哇呼痛的人群,冉晞暘偏頭觀察一旁的遊棋櫟,不禁再度疑問:“你真的沒有傷著嗎?”

遊棋櫟壓下上翹的嘴角,微微鼓著嘴唇委屈道:“沒有,但你要是再來晚一步,那我就慘了。”

“你看!”她伸手露出自己的手腕,“手都被他們抓紅了。”

冉晞暘滿臉愧疚,她下意識地伸手,卻又在即將觸碰之際猛地停住動作。她偏頭看了眼遊棋櫟驚恐而委屈的神情,緊抿著嘴角反思:“抱歉,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遊棋櫟將手翻轉,大大方方地握住冉晞暘遲疑的手指,“你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已經很厲害了。”

“我以後,還得仰仗你保護我。”

車廂內靜謐無聲,冉晞暘的眼神一顫,五感都停留在掌心那陌生溫熱的觸感之上。

該……推開嗎?

還沒等冉晞暘糾結,遊棋櫟就已經鬆開手,靠著車窗一臉惋惜地看著被砸得稀爛的車輛。

“誒,又是一大筆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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