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從樵夫到季漢上將軍 第77章 朝廷非議(感謝天界巡遊者、書友1966、小小草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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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侍立另一側的中常侍趙忠,眼見盟友張讓受窘,又見清流似乎想借這無名之輩劉備做文章,
尖細的嗓音便響了起來,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陛下,縱然劉宗正所言屬實,這劉備此前也不過是剿滅了些幽州癬疥之疾。”
“如今廣宗前線,賊酋張角擁眾數十萬,聲勢滔天。”
“區區一支鄉勇,即便有些許微功,於大局而言,恐怕也是杯水車薪,難堪大任吧?”
“張太尉所言‘逆勢而上、欲挽狂瀾’,是否言過其實了?”
趙忠話音剛落,驚魂稍定的司空袁隗也立刻抓住了這個轉移視線、貶低劉備的機會。
他不能讓張溫借舉薦劉備來打壓自己舉薦的董卓,於是沉聲道:
“趙常侍所言,不無道理。”
“陛下,劉備其名不顯,其功未驗。”
“中山靖王之後,支屬疏遠,譜牒難考,其宗親身份尚需宗正府細細覈驗,方可確認。”
“當前國難當頭,用人當以穩妥為重,豈可因一時傳聞,便將冀州希望寄托於一介素無官身的白身之人?”
劉宏聞言,剛提起的興趣又淡了幾分,眉頭微蹙,似在權衡。
此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大將軍何進,粗通謀略卻深知拉攏人才的重要性。
他見袁隗和宦官皆反對,反而對劉備起了興趣,便側頭低聲問侍立於武官班列前列的司隸校尉袁紹:
“本初,可識此人?”
袁紹出身高貴,平日眼裡未必看得上劉備這等人物,但此刻見叔父袁隗與宦官一同貶低劉備,心中自有計較。
他微微躬身,聲音壓低與何進說道:
“回大將軍,此人盧植弟子,孟德好友。”
何進點點頭,又問到:“此人可用否?”
“未曾親見,不知忠奸。”
何進聞言,心裡反倒有了主張。
他與十常侍本就勢同水火,既有機會給對手添堵,自然不會放過,遂出列朗聲道:
“陛下,此人既已有功於國,若不加封賞,豈不寒了天下義士為國效力之心?”
“正是!”張溫見何進出列進言,趁熱打鐵:
“陛下,劉備雖兵力單薄,卻於钜鹿一帶頻頻出擊,襲擾張角糧道,牽製其主力,使其不得全力南下。”
“若非劉備奮勇抵抗,恐董卓所守鄴城早危,黃河防線難保!此實乃危急存亡之際,於國有功之臣!”
此言一出,刹那間,原本肅穆的德陽殿如同市集般喧囂起來。
張溫、何進一派的官員,與袁隗、趙忠等人的附庸者,以及諸多各有盤算的朝臣,紛紛加入戰團。
“陛下!張太尉、大將軍所言極是!劉備雖出身微寒,然其忠勇可嘉,於國有功,正當擢拔,以顯朝廷賞罰分明,激勵天下豪傑!”
一位清流官員慷慨陳詞。
他話音剛落,對麵便有人冷笑反駁:
“激勵豪傑?隻怕是拔苗助長,貽誤軍機!冀州戰事關乎社稷存亡,豈能兒戲般交與一名不見經傳之輩?若然有失,誰人能擔此重責!”
“哼,若非爾等先前力保那董仲穎,稱其‘宿將堪用’,何至於有廣宗之敗?如今又欲阻撓賢路,是何居心!”
立刻有人將矛頭直指舉薦董卓的袁隗一派。
袁隗黨羽豈肯示弱,反唇相譏:
“董卓之敗,乃因賊勢過大,非戰之罪!爾等此刻推崇一白身劉備,莫非是想藉此掩蓋張太尉督戰不力之過?”
“夠了!”
一聲略顯粗豪的斷喝來自大將軍何進,他怒視方纔發言的袁隗黨羽,
“朝堂之上,休得胡言攀扯!張太尉勞苦功高,豈容爾等詆譭!某家看來,那劉備既能以寡擊眾,便是難得之將才!總比某些擁兵自重、畏縮不前者強!”
這話隱隱又刮到了剛吃了敗仗的董卓。
趙忠見何進親自下場,尖著嗓子陰惻惻地道:
“大將軍何必動怒?我等也是為江山社稷著想。隻是這劉備,宗親身份未明,功績亦多為傳聞,若貿然予以重任,隻怕難以服眾,反而引發前線將士疑慮啊。”
“趙常侍此言差矣!”
清流中又一人挺身而出,
“譜牒之事,宗正府自會覈查。然軍情如火,豈能因繁文縟節而坐失良機?宦官不得乾政,乃祖宗家法,常侍還是謹守本分為好!”
此言一出,直接將鬥爭拔高到了士人與宦官的傳統對立層麵。
頓時,更多官員被捲入:“放肆!爾等竟敢影射常侍們乾預朝政!”
“難道不是?若非爾等閹宦矇蔽聖聽,國事何至於此!”
“禍國殃民者,正是爾等清流黨人!”
爭吵聲、斥責聲、辯解聲混雜在一起,整個大殿亂作一團。
有引經據典的,有直言斥罵的,有冷嘲熱諷的,有為各自陣營搖旗呐喊的,也有試圖和稀泥卻瞬間被口水淹冇的。
原本莊重的朝會,徹底演變成了一場圍繞劉備這個突然闖入權力視野的“小人物”而進行的派係混戰。
每個人似乎都在談論劉備,但每個人的真正目的,卻都與劉備本身無關。
端坐於龍椅之上的劉宏,看著眼前這紛亂如菜市場般的景象,聽著耳邊嗡嗡作響的爭吵,眉頭越皺越緊。
“啪!”
一聲清脆的玉器叩擊聲響起,打斷了滿朝的喧囂。
劉宏終於不耐煩地揮袖,用手中的玉如意敲了一下禦案。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官員都屏息凝神,望向麵色不豫的皇帝。
“行了,一個劉備而已,怎能讓你等如此失儀?”
他掃視了一眼噤若寒蟬的群臣,最後目光在張讓、趙忠、何進、袁隗等人臉上掠過,冷哼一聲:
“冀州的仗怎麼打,用人如何用,自有前線統帥和朝廷公議。”
然後隨意的將手中如意放下,淡然說道:
“至於這個劉備……有些許功勞,也不能讓天下人寒了心……”
劉宏撫摸著下巴,思索著如何封賞劉備。
他心裡如明鏡一般。
這劉備,聽名字就是窮鬼一個,既然會被張讓等人將表功的奏報扣下,那就說明其無力承擔買官費用。
按照常理來說,劉宏是萬不願意將朝廷官職賜予冇錢“孝敬”之人的,但奈何此時朝中確實需要一個提振士氣之人。
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的張讓,又看了看一臉正色的張溫和劉焉,心中迅速盤算起來。
“這張讓扣下奏章,雖是常事,卻險些誤了朕的大事。若此時再不封賞,隻怕寒了前線將士的心,更讓宗室離心。”
劉宏暗自思忖,“可若是真給這劉備實職,又壞了朕賣官鬻爵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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