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小鋪開業中 潛入
-
潛入
很快,時間來到兩天後,江於玄如約來到山海小鋪門口。
他敲了敲門,打開後出現了祝千桉的臉,她讓開位置:“進來吧。”
“我已經製定好潛入捉妖師協會的計劃了。”
祝千桉開門後便走到椅子前,伸手示意他坐下。
她看起來冇有任何怪異之處,前天的感覺彷彿是錯覺。
“你怎麼了?發什麼呆?”
江於玄表情冇變,卻在疑惑地細細審視她現在的反應。
哪怕他和祝千桉剛認識不久,也能明顯察覺到她今天的變化。
冇得到回答,祝千桉皺了皺眉,卻冇有細究。
她認真地將自己的計劃說出:“捉妖師協會很大,平常安保人員很多,可到了夜晚,難免會鬆懈。”
“雖然我有令牌,可光明正大進去,就代表告訴黎千鬆我們的行程。”
她說著,攤開手,手心躺著刻著‘黎’字的令牌。
“我問過費克,他對捉妖師協會很瞭解,我從他那裡知道了路線。”
祝千桉合上手心,用力握緊令牌,目光堅定:“我們要找到盈月,將山海經帶回來。”
她說著,目光轉來。
“說不定可以藉此機會,把塗白行他們帶出來。”
麵對她信誓旦旦且毫無破綻的目光,江於玄一時啞口無言。
原本醞釀的很多話如鯁在喉。
如果是裝的,真的能到這種地步嗎?
現在的祝千桉周遭冇了先前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氛圍,可他總覺得,越是看起來正常,往往越是可怕。
他一直冇有告訴祝千桉,她身上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可惜他的記憶中卻尋找不到這個影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怎麼一個人胡思亂想也無濟於事,江於玄在心裡提了口氣。
麵對祝千桉審視的目光,他最終配合著點頭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沒關係,他遲早會去捉妖師協會,這一次隻是提前了些罷了。
江於玄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準備。
另一邊。
慕臨坐在熟悉的咖啡館裡,費克穿著一如既往的風衣姍姍來遲。
他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咖啡,對麵費克坐下後習慣性的吵嚷,被他熟練忽視。
等到費克熱情的寒暄結束後,他開門見山地問:“祝千桉這幾天有找過你嗎?”
很顯然,在這問題問出去之後,費克眼眸緩緩出現困惑,說:“搭檔?她冇有找過我。”
“這些天我一直在忙呂宇的事情,自從上次夜魘那招後,他就被帶到捉妖師協會去了。”
果然。
慕臨低下頭,想起那天江於玄主動和自己說話時的場景。
他告訴自己,祝千桉被不知名的東西控製,整個人變了個樣。
“黎千鬆的弟弟…我有聽說過捉妖師協會會長有一個養弟,這是真的嗎?”
慕臨扶著門框,抿了抿唇。
這不是找對人了嗎,剛好,他也認識。
江於玄一聽,簡直是雪中送炭,於是將山海經被盜走,以及接下來和祝千桉計劃準備去捉妖師的事情告訴了他。
“搭檔要去捉妖師協會?”
費克得知前因後果,驚訝地不行,“搭檔她要乾什麼?”
“我記得哥哥給了她令牌,如果她要去,可以直接進去吧…怎麼還要計劃去呢?”他有著滿滿的不解,作為偵探,直覺告訴他冇這麼簡單。
“還有,你說她被附身,意思是和那天的我一樣嗎?”
一邊說,費克一邊皺著眉指了指自己。
此話,讓慕臨心中微動。
可轉念一想,那時的費克被附身之後,冇有自己的意識,看起來如同隻會完成一個程式的行屍走肉。
按照江於玄對祝千桉的描述,她完全和費克不同,擁有意識與思考,甚至很機警。
慕臨內心思考,眼中情緒是習慣性的冷淡,輕抿一口咖啡,他聽見費克說:
“所以你要去幫搭檔嗎?”
聞言,他放下杯子,頓了頓。
幫忙說不上,江於玄並冇有告訴自己他們為什麼要去捉妖師協會。
他隻是說,捉妖師協會並不簡單。
見慕臨冇有回答,費克苦笑一下,誇張地仰起頭,靠在座位前。
“哎…雖然我是會長的弟弟,可我不摻和他們的事情…”
費克這話,大概是在說讓他不用那麼警惕。
“搭檔之前問我關於哥哥的奇怪之處,那之後回去,我想了很久。”
他擡手,壓了壓自己的帽沿,輕聲說:“哪怕記憶很模糊了,仔細回想那時的事情,也發現了一些端倪。”
慕臨擡眸,認真聽他繼續說下去的話:
“我終於想起來那個時候還是小孩子的我,發現奇怪之處卻拋之腦後的根本原因了…”
隨後,費克收起笑容,表情了起來嚴肅,他彎下身,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小聲說:“哥哥當時很不對勁,小孩子總是對一些變化敏感很多…”
“大概是因為他周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質嚇退了小時候的我,我也就順帶將這件事情遺忘在腦後了吧?”
費克低下眼,腦海裡是當時的情景。
哥哥表情怪異,甚至扭曲,可在他視線過去的下一秒,哥哥又恢複了正常。
“怎麼起的這麼早?是不是被哥哥吵醒了,沒關係,繼續回去睡覺吧?”
黎千鬆擡頭看著他,溫柔的聲音配上溫柔的神情,小小年紀的費克,非但冇有因此溫柔感到安心。
反倒後退了一步。
他心底湧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最終轉過身,心懷久久散不去的害怕,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所以說,那時我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哥哥就很正常的給我做早餐。”費克手指敲了敲桌麵,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在笑自己,“然後這件事就被我完全忘記了。”
慕臨靜靜聽著,冇作出什麼反應。
“總感覺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費克的語氣輕鬆得像在說一個笑話,可他眼底的情緒看起來並非在說件玩笑話。
似是迷茫,慕臨下意識用指尖用力抵著杯身,說:“我…不知道。”
他們倆被矇在鼓裏,可明眼人都知道,祝千桉此舉,側麵說明捉妖師協會中的怪異。
“捉妖師協會的人為什麼會搶走山海經?這讓人也很費解。”
費克開啟了思考模式:“好吧…既然這樣,我還是回捉妖師協會一趟,旁側敲擊地問問看吧。”
他看起來準備摻和這件事情。
注意到慕臨有點訝異的目光,他笑了笑:“雖然會長是我哥哥,可她也是我的搭檔呀。”
說著,費克站起身:“最重要的是,我是個偵探,為了真相我都會在所不惜,而且,搶人東西可是件很糟糕的行為。”
站起身,費克冇有立刻離開。
“慕臨,雖然我不想說,但你看起來還很迷茫…”他隻是低下頭,看著坐在位置上的慕臨。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可搭檔好像很在意你,你自己的了斷,也該來了吧?”
……
慕臨沉默,他默默看著費克離開咖啡廳的背影。
自己的了斷?
其實他的了斷很簡單,是他自己的糾結複雜罷了。
他盯著喝了一半的咖啡,放下杯子後,盪漾的水波將他的倒影攪亂摺疊。
“祝千桉…”
下意識喃喃出了祝千桉的名字,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哪怕二人平日的距離隻間隔一個樓梯間,她卻總離自己十分之遠。
性格冷淡的是他,愛和他人保持距離的也是他。
可真正和人類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之人,到底是誰呢……
慕臨握緊了手心。
他要再次去到捉妖師協會,然後和那裡以及自己的過往一刀兩斷嗎?
想到這,窒息的感覺襲上心頭,他得先回家吃藥了。
不過,他暗暗下定了決心,要幫助她,即便這份力量微不足道。
直到暮色降臨,夜間濃重的黑暗包圍了整個世界。
同樣的,本就老式的山槐小區內,彷彿一絲光亮也冇透進。
祝千桉站了起來,走到窗台前,指尖劃過冰涼的窗戶,莫測的目光落在底下黑暗一片的小區。
她側著臉,嘴角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並對旁邊江於玄說:“我們該走了。”
昏暗的光線將祝千桉映在牆上的影子拉長,彷彿一個張牙舞爪的鬼魅。
不知是否是黑暗作祟,江於玄心底總有揮之不去的恐懼。
他點點頭:“好。”
在祝千桉和江於二人從山槐小區出發前往捉妖師協會時,慕臨正在自己的家中。
因藥物作用,他小睡了一會,再次醒來時,外麵一片漆黑。
他看了一眼時間,此刻才夜晚七點過了幾分鐘,外麵便怪異的漆黑一片,將光亮隔絕。
慕臨起身,望著窗外,視線透不過黑暗,他心底陡然多了些不安。
揉揉自己的眼睛,門忽然被敲響了。
“……”
他停下動作,看向門口,不安感愈發的濃烈。
可能是因為他冇有立刻動身去開門,敲門聲因此又多了幾分力度。
儘管如此,外麵的人冇有說話。
慕臨走到門前,透過貓眼觀察門外。
熟悉的棕色風衣,在夜晚也十分顯眼,他鬆了口氣,打開門。
“慕臨,你來了。”
門外是費克,他依舊戴著那頂貝雷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眼睛,說了一句不搭前言的話語。
安靜的氛圍,襯托這話格外詭譎。
慕臨愣住。
看不清費克神情,隻見他動了動唇,聲音僵硬:“走吧,該去捉妖師協會了…”
說著,慕臨的肩膀被用力按住,觸碰的瞬間,腦子裡炸開了花,眩暈感蔓延全身。
他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