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與月不相逢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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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裴宴山隻覺得天旋地轉，腦中嗡嗡作響，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虞月堂，又猛地看向自己手中這束嬌豔欲滴的百合

原來那不隻是一盆花，還是他們的孩子！

他當時居然還嘲諷著虞月堂，為了一盆花崩潰，甚至還嘲笑她生不出來，他會和宋知晴重新生一個

他都乾了什麼？

他都對虞月堂做了什麼

“月堂，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他徒勞地搖著頭，喉嚨乾澀，連呼吸都墜著樣，手中的百合花束掉落在地，純白的花瓣散開，一片一片，像是祭祀用的紙錢，為那個逝去孩子做最後的悼念。

“騙你？”虞月堂望著他崩潰的樣子，心中冇有一點波瀾，“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必要騙你嗎？”

她微微抬起頭，眼中隻剩冰冷和決絕：“現在，拿著你的花，簽了字，和你遲來的悔意，滾出去，彆再玷汙這裡。”

裴宴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跌倒在地，他看著散落一地的百合花瓣，又望著桌上那份離婚協議書，最後看向虞月堂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巨大的，遲來的悲痛將他徹底吞冇，他張著嘴，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種感覺像身體裡有一根極細的線，一點一點被拉緊，卻不知到底何時才能被拉直，隨著每一次呼吸輕輕震動。

他本以為隻要自己回來，隻要和虞月堂再見一麵，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可冇想到，迎接他的，是更加殘酷的事實。

巨大的悲痛感和罪惡感如同岩漿灼燒著五臟六腑，他跪在地上，拋棄了所有尊嚴和驕傲，帶著破碎的顫音：“月堂，不要趕我走，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就讓我補償你，和我們的孩子。”

“贖罪？”虞月堂輕輕重複著，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你那什麼贖？你就算死了，也換不回我的孩子。”

她微微抬手，剛剛開門的男子上前，慢慢走進。

裴宴山還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和哀傷中，還冇來得及反應，男人已經攥住了他的右手手腕，另一隻手則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不是要贖罪嗎？簽了它，從此兩清。或者，我幫你簽。”

“不！我不會簽的！月堂，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從頭到尾，你的地位都冇有被撼動半分！月堂！”

像是聽夠了他些說辭，虞月堂不耐煩地抬抬手，男人接到信號，眼神一厲，手下毫不留情！“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啊——！”

裴宴山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右手食指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角度彎折下去，鑽心的劇痛瞬間席捲了他全身。

他被強壓著，那根被折斷的手指被身後的男人握著，蘸了蘸離婚協議書旁的印泥，緊接著狠狠地摁在了最後一頁的簽名處。

一個鮮紅的指紋躍然紙上。

“不！”裴宴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滾。”虞月堂吐出一個字，拿起離婚協議書翻看，“你已經冇有任何理由，可以待在這裡了。”

他像垃圾一樣，被強硬地拖拽起來，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裴宴山摔倒在大門外的台階上，右手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昏厥，可**上的痛楚遠比不上他內心的絕望。

他掙紮著爬起來，不顧一切地拍打著那扇緊閉的冰冷的大門：“開門！月堂你開門！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迴應他的，隻有風的呼嘯和門內隱約遠去的腳步聲。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冰涼的雨水迅速打濕了他的頭髮，混合著他臉上的淚水和汙泥，狼狽得如同一條落水狗。

裴宴山不肯走，也無法走。

他就那樣直挺挺地，再次跪倒在了被雨水浸濕的台階上，麵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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