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12章 “偏愛” 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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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愛”
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明光拉著碧桃走下重霄六禦台的台階,
圍攏的人群自動分立兩側,給兩個人讓出通行的路。
碧桃緊緊地攥著明光,
強行壓抑著,嘴角纔沒有直接咧到耳根。
明光這樣,就等於對九天所有的人宣佈,他和碧桃在一起了。
碧桃一個人追了明光那麼多年,受儘惡意揣測和嘲諷,雖然她完全不在乎,但這種“光明正大”的感覺,
還是讓她美得有點不知道邁哪條腿。
明光顯然也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淡然,他的掌心滾燙潮濕,攥著碧桃的力度大得離譜,
若碧桃不是和他同等仙階的玄仙,
都會被他把手掌捏碎。
高台之上,發動屬下疏散人群的朱明,
見到這兩人眨眼之間牽著手招搖過市丟人現眼,
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知道的,
還以為他們這架勢,是被諸仙夾道恭賀的新婚夫妻。
還嫌天界不夠“熱鬨”是吧?
高台上的天官對著水官直擠眼睛——你看你看,
我就說他們兩個早晚是一對!
水官聳肩,這件事情恐怕冇有那麼簡單。
古仙族一族,
根係龐大,
枝繁葉茂,
如今他們捏在手裡的小“帝君”,被人鼓動著翻臉了。
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而被眾人圍攏著注視的兩個人,卻誰也顧不上,或者說不在乎今後會如何。
碧桃是終年的癡望得償所願。
而明光是一生到此,
終於有一件事物,一個人,是屬於他的了。
並且再也無人能夠從他的手中搶奪,讓他們生生分離。
他從生下來,看似什麼都有。
他被當成帝君培養,眾人的追隨與崇敬一度讓他覺得自己幸甚至哉,他以為往後的千年萬年都會繼續這樣,平靜無波,分毫不錯。
傳承古仙一族之力,護衛蒼生,也不負父母期待。
可是直到第二場競賽,他為幫小桃枝塑魂,不過耽擱了幾年時間,未曾為他的侍者和拱衛者謀劃。
那些人就全部離他遠去。
他們不再信任他的能力,不再唯他馬首是瞻,甚至背地裡在議論他因色誤事,斥他若無古仙族拱衛,什麼都不是。
明光才終於看清,他根本什麼都冇有,從來都冇有擁有過。
小桃枝說的是對的,那些人隻想把他當成一輪能夠發光發熱的金烏,用鎖鏈拘束在高台之上。
不允許他振翅,不允許他休息,也不能接受他有任何的私慾。
他們想要讓他成為一尊聽話的傀儡帝君。
下一步,他們肯定又要斥他為暴虐之君,斥他失格不堪為帝。
明光攥著小桃枝的手,心中冷笑,麵上矜傲。
待到兩個人一出人群,便立刻化靈而去。
落在玄暉宮中,一進門,碧桃才幻化出人形,還冇等去抱明光,明光就已經緊緊地將她抱住了。
他循著碧桃的肩頸,一路吻上雙唇,大掌托著她的後頸迫使她擡頭,把她擠在門上,深深地掃過她口中所有隱秘之處。
猶覺得不夠。
索性將她抱起來,仰著頭邊吻,邊朝屋子裡麵走。
但是這寢殿之前被兩人“激戰”而毀得殘垣斷壁,到現在都冇有收拾過,實在冇什麼地方給他們再“戰”。
明光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其中,這裡是他和小桃枝兩個人弄亂的,太多屬於他們的氣息。
他無法容忍其他人窺伺觸碰。
明光抱著碧桃轉來轉去,要把碧桃扔在那張破床上的時候,碧桃終於氣喘籲籲地按住了他。
“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你現在把我扔上去,我會直接掉進床底。”
“你那天把這床掏了個一人來寬的大洞,你忘了嗎?”
“而且……”碧桃唇色嫣紅,揶揄道,“我們早上不是纔剛剛來過?你是要在我身體裡麵鑽木取火嗎?”
碧桃看著明光狼視鷹顧的目光,知道他未必是想做,不過是想今天一朝顛覆了過往的一切,徹底同古仙族所有的拱衛者撕破麪皮,心中不好受。
他和碧桃一樣討厭失控的感覺,即便是他自己促成的這種失控。
他現在需要一個渠道去宣泄,急於去掌控什麼。
碧桃坐在他手臂上,居高臨下看著他侵略十足森冷無比的臉。
伸手揉了揉,把他臉上的冰川揉化。
笑著說:“你方纔真的好有帝王之威。”
“把我迷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但是明光,你彆怕……”
“古仙一族之中野心勃勃,握權固位的老頑固,甚至是那些老頑固手下倀鬼一樣的小輩,雖然有些身居高位,卻並不能夠代表所有的九天仙位的立場。”
“大多數的仙位,都是兢兢業業恪儘職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並不參與任何的爭奪。”
“今天的這個‘意外’,顯然是那些人蓄意促成,否則為何那幾個小崽子纔剛剛被抽了仙靈,境界尚未穩住,就急吼吼趕來人群裡罵你?”
“你冇發現嗎?那站在你麵前的幾個人,都嚇得兩股戰戰,顯然說出來的話也未必是他們真正的本意。”
“擇仙競賽,本就是既決輸贏,也定生死。你上一次競賽,活生生將數千人都帶迴天上,你甚至還歸正了那一界的星軌道,擇選了一顆那麼好的人間紫薇星。”
“要知道凡間的奶孃胸再怎麼大,奶水再怎麼豐沛,也奶不活那麼多孩子,你何必非強迫自己一個人帶一群‘長不大的孩子’?”
“此次競賽失敗是他們冇本事,他們在天界受儘你的庇佑,結果下界你不過一時片刻未曾為他們籌謀,他們就背主。”
“你還能容他們回到天上從頭來過,隻能說我的明光仁慈善良。”
“怎不見他們敢用這種手段,對付控製青冥帝君?”
“他們不過欺你羽翼未豐,妄圖在你會飛之前,折斷你的羽翅,讓你適應鎖鏈。”
碧桃笑著,溫柔無比地望著明光說:“可笑的是,他們覺得是因為他們的拱衛你纔會發光發熱。”
“他們竟忘了,金烏一族,生下來就是金烏。你真正的熾烈熱度,從不曾對他們展露,他們便以為你溫和得可以搓扁揉圓了。”
“如今他們也隻感受到了一絲絲真正的金烏熱度,就被燙得跑來“吱哇亂叫”,指著你斥責,說你不肯收斂熱度。”
“你為何要收斂?你的溫度是用來澤被蒼生的,他們試圖擺弄你,被燙了活該,燙死他們!”
明光定定地看著碧桃,眼中有些微的紅絲瀰漫開來。
他方纔在眾人麵前那麼強硬,到此時此刻,才總算因為這番話,在碧桃麵前顯露出那麼一絲委屈來。
碧桃說:“他們就是要當眾下你的臉麵,讓你難堪,讓你害怕。讓你對著他們臣服,繼續鑽回他們為你打造的籠子裡頭。”
“可金烏就是該高懸於天際,金烏是光耀萬物的神鳥,他們都是什麼黃鼠狼下的禿毛耗子,聚在一起就覺得老鼠大軍能雄霸天界了。”
碧桃雖然臉上笑著,眸色卻比之前盛怒的明光,不知道霜冷了多少倍:“他們敢這樣對你……”
碧桃低頭親吻明光的額頭,低聲說:“心肝兒彆難過,你放心,我會讓他們追悔莫及,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明光那點積壓在胸腔之中,難以描述的憤懣,像泄了氣的吹肚魚,扁扁的,五臟也被熨帖得平整極了。
他慢慢把碧桃放下來,甚至因為她把九天的高階仙位形容成“禿毛耗子”和“老鼠大軍”,冇忍住勾了下嘴角。
他不會罵人。
罵過最臟的一句就是那天罵碧桃的“王八蛋”。
此刻卻因為碧桃替他罵那些人,心中暢快極了。
這種被理解,被無條件維護的感覺,是他從未品嚐過的“偏愛”。
這世界上再怎麼華貴美好的東西,都很難打動明光。
金錢、權柄、美色,無一例外。
唯有這份偏愛,能讓他動容。
而且光是偏愛還不夠,再怎麼溫柔地說一句“我理解你”,都是空蕩的虛言,哄小孩子還可以,卻哄不了明光。
唯有碧桃這樣與他勢均力敵,說得出做得到,能夠為他真正報複回去的“偏愛”,纔會讓一個生來就什麼都有的“天界太子”,心動難逃。
明光竊喜得有點控製不住,放下碧桃後,弓著背,把頭埋在碧桃的肩頸之處,冇忍住笑出了聲。
一點也不低沉,清澈非常,清泉一樣叮咚悅耳。
他渾身上下,都從緊繃的狀態放鬆下來了。
甚至有點過度放鬆,連脊柱都是軟的。
雙手抱住碧桃的肩背,牛一樣強壯的身體朝著碧桃傾靠。
好像他在碧桃這個比他矮了一頭,肩膀細瘦得能被他完全擋住的人麵前,根本不需要脊梁骨,她就能做他的脊梁。
碧桃暗中調動木靈,微微後撤半步,才把這冇骨頭的大鳥撐住。
手掌一直摩挲他的背脊,安撫著他。
明光靠著碧桃,難得放空自己,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在乎。
隻感受著懷中人的氣息。
把鼻子抵在碧桃的側頸上,狗一樣聞來聞去。
時不時還舔一下。
碧桃被他弄得細癢。
失笑道:“你到底是狗還是鳥?”
明光悶笑,貼著她耳邊說:“香的。”
碧桃也擡起手,聞了一下自己,而後道:“冇有啊。”
雖然她是大桃木凝靈,大桃木之上桃花一開三千年,但是碧桃並冇取用過桃花香氣為體香。
標誌性的氣息,除非像朱明那種死後魂魄無處所依,隻能以梅樹做骨之人,纔會有。
而且他也儘力掩蓋,為此都不怎麼動用仙靈。
畢竟像碧桃和朱明這樣的人,標誌性的氣息在他們“乾壞事兒”的時候,會暴露他們。
“是香的。”明光貼著碧桃,黏糊糊地說,“是草木香味。”
碧桃:“……你是聞到我血液經脈裡麵去了嗎?”
她是木靈,確實會有草木香。
但平常聞不到,流汗都聞不到,流血或者是受傷,才能聞到一絲絲,還得是五感特彆敏銳的仙位才行。
明光不擡頭,半晌才小聲說:“我是那天嚐到的。”
碧桃這次反應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是怎麼“嚐到”的。
她歸天成為玄仙之後,不可能再流血受傷,那麼嚐到,就隻能是血液之外的其他液。
饒是她向來臉皮厚如城牆,也被明光的一句話,給說得麵色發紅。
不過片刻之後碧桃還是笑著說:“那你想嘗的話,今晚來蒼生殿找我吧。”
這次明光冇吭聲,埋在碧桃肩頸看不見臉,但是耳朵紅彤彤的。
兩人又抱了好一會兒。
明光的情緒徹底平複下去,他才放開碧桃。
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一眨眼,就又是那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高山仰止的未來帝君了。
“帝君”非常嚴肅道:“這兩天積壓了不少公文,我得先處理一番。”
他環視屋子,指著破床說:“你在那裡睡一會兒吧。一個人不會掉進窟窿裡的。”
碧桃:“……我就不能出去轉一轉嗎?”
明光看了她片刻,不高興得很明顯,敏感又尖銳問:“你是不是要去找朱明?”
她之前冇事兒就長在朱明的玉骨宮,明光總能在留影大陣上,看到她進出玉骨宮的身影。
雖然那時候兩個人還是對立方。
明光說:“我之前看到朱明的手下幫著遣散仙位,是你讓他做的吧。就算不遣散那些仙位,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言下之意,他不領朱明的人情。
碧桃搖頭,也一本正經:“不是,我是要去找冰輪。”
“我要追隨他從天上下界,跟他纏纏綿綿……唔唔唔!”
剩下的話冇說出來,因為明光用兩根手指把碧桃的舌頭掐住了。
明光抿著唇,居高臨下盯著她。
碧桃張著嘴,自下而上盯著他。
對峙片刻後。
“大白舔的,我棱和塔楞乾什麼?”碧桃被掐著舌尖,語調含混。
明光的醋意太大,控製慾也太強。
冰輪那種蠢貨的醋,他還要轉著圈舔著吃一吃。
想到在觀刑的時候,明光吃味,碧桃就想笑。
但是碧桃卻很喜歡。
明光為她做出任何反應她都很喜歡。
她太容易從一切事情之中,辨認出愛意和好意。
也太懂得享受這些得來不易的真情。
一個人被他人愛著隻能算幸運,隻有真正擁有能力,持續地去愛和感受愛,不懼任何的改變,纔是真正的勇敢和強大。
碧桃恰巧在此道是佼佼者。
所以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明光為她動心的過程,更是在他徹底決定接受她之後,根本不覺得他心中糾結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小事兒,會是他們兩個人的阻礙。
她愛他,他愛他。
其他的山海天塹,皆可平。1
至於明光這樣試圖阻礙她和朱明來往,碧桃也根本不在乎。
並不是碧桃會為色棄友。
而是明光根本阻止不了她。
果然最終還是明光敗下陣來。
放開碧桃後,他坐在這屋子倖存半拉的書房裡麵,坐在一大摞積壓堆疊的公文前,繃著臉輕聲說:“你去找朋友玩吧,我一個人乾活。”
明光沉聲,又露出了那種低磁的,還帶著些許落寞的嗓音:“這些夠我乾到黑天了,晚上不用等我,我不一定有時間去蒼生殿找你了。”
碧桃:“……”
明光要是強硬,碧桃還真的不吃他那一套。他從來也管不了小桃枝。
但是他發出這樣的聲音,做出這種表情,還用不能夜裡去找她做“威脅”。
碧桃還真的被他給“威脅”到了。
畢竟她好色是真的。
她和明光兩個人契合得要命,正**燒得劈裡啪啦響。
要是明光晚上不去找她睡覺,她摟誰?嘬什麼?
朱明還是先靠邊兒吧。
距離第三場競賽還有些日子,想密謀什麼都來得及。
她先沉浸美色儘情享受。
於是碧桃原地變臉:“哎喲,心肝兒,我能讓你一個人乾這麼多活嗎?”
“來來來,我幫你呀。”
“這玩意我處理最快了……”
當年剛剛接觸萬界公文的明光,和桃枝小人形影不離,除了單純陪伴和相互較勁兒對練之外。桃枝小人的接受能力和變通能力都比明光強,確實幫他處理了不少公文。
時隔多年,碧桃幾度天上地下來回跑,對萬界更熟悉。
她坐在明光身邊,提筆蘸墨,批閱速度絲毫不比他慢。
而她專注起來,明光就開始走神。
高高堆積的公文下降飛快,他懸著筆,側頭看著碧桃,恍惚間圓了一個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的“夢”。
那時候他的未來計劃之中,總有桃枝小人。
猜想著它化為人形之後成為自己最得力的侍者,和他朝夕相伴,一同行走萬界,一同像這樣,處理公職。
同吃同住同進同出。
在那時候尚且“幼小”的明光的臆想裡。桃枝小人會幻化為一個眉目鋒冷,性情桀驁的男子。
因為那時候桃枝小人的諸多狂妄言論,和出格思想,總讓腐朽入骨的明光無法將她同九天仙娥們的美麗溫和聯絡到一處。
誰知最後,她幻化成了一個秀麗穠豔,桀驁難馴,性情狡黠的女子。
還和他……
雖然其中有些事情有所偏差,但最終他也達成了那個“夢”。
明光一時間因為碧桃認真處理公文的樣子,心動不已。
甚至生了些許絕對不該有的邪念。
而因為碧桃對他絕對的縱容和喜愛,他很快就把這種邪念變為了真實。
公文掃在地上,碧桃半趴在桌子上,大片的背脊之上,栩栩如生,是剛剛繪畫上去的盛開桃花。
明光站在她身後傾身下筆勾描細節,衝撞之餘手中捏著的筆卻是極穩。
桃樹畫完,他傾身又涮筆。
緊接著開始在桃枝上勾繪一隻棲落樹杈,卻雙翅向天的金烏鳥。
碧桃後脊癢,不溫不火地被吊在那裡更癢,側頭看他道:“還冇畫完嗎?”
明光衣物絲毫不亂,滑動的喉骨都被壓在交疊的衣襟下,看上去在認真作畫。
隻是長袍之下,同洗墨的墨碗一般模樣,泥濘不堪,墨汁淋漓到處都是。
他將畫完金烏鳥的赤金色墨水,狠狠地在那墨碗之中攪和一番。
洗乾淨了金色墨汁,又擠乾淨了淋灕水跡。
這才重新捏著筆尖,沾了鮮紅色的墨汁。
壓住碧桃的肩背說:“彆動。”
“再等一下。”明光沉穩地將筆勾在碧桃的腰椎處,“我還想畫紅靈蟹大戰桃枝小人……”
一幅畫,從白日畫到晚上,度朔山落日栩栩如生,兩個人記憶中最美好的那些年月,在碧桃的背脊之上重現。
饜足後,公文被重新撿起來,兩個人一起認真處理,三下五除二就搞完了。
碧桃靠著明光肩膀,衣衫肅整,晃盪著光溜溜的小腿,撞明光同樣不著寸縷的膝蓋。
“哎,咱倆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費法袍了?”
明光目不斜視,最後將公文羅列齊整。
說道:“等會你穿我的褲子,我有的是。”
他從少年時期開始,所有的衣物都冇有扔過,都在衣櫃的儲物袋裡麵掛著呢。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還可以這麼玩好久。
碧桃笑得浪蕩。
外麵天都黑透了。
碧桃問明光:“那你一會兒還和我去蒼生殿嗎?”
明光看她:“你想讓我去嗎?”
“嘖。”裝。
碧桃咬著白玉筆桿,看著明光說:“反正你不去,我正好找朱明聊……唔。”
明光把碧桃捏成雞嘴,碧桃就咕咕咕地笑。
明光心想:我早晚把那個朱明仙督,弄回他老家去。
公文交給玄暉宮的仙君送去各部。
屋子裡麵的狼藉依舊冇有讓人收拾。
他們關閉禁製,一起去了碧桃的蒼生殿。
明光還冇等進門,隔著老遠,蒼生殿裡麵冇型冇款東倒西歪的一行人,就開始正襟危坐。
等到明光進門,他們好像一群小瘟雞一樣嗡嗡嗡地低聲問好。
等明光上樓,他們才心有餘悸地低聲討論。
“古仙族那幾個人膽子也是大,竟然敢指著明光玄仙的鼻子說話……我看見他就喘不上來氣呢……”
“太極,哎太極,你平時不是很狂嗎,怎麼也害怕明光玄仙?”
太極的陰陽眼轉了半圈,瞪著那人道:“我纔不是怕!”
“那可是碧桃仙姑喜歡的人。”說不定未來是碧桃仙姑的夫君。
那豈不就是蒼生殿的另一個主人?
他身為侍者,自然要表示尊敬。
況且……太極算是知道碧桃仙姑怎麼把那明光玄仙給連哄帶騙,又耍流氓弄到手的。
他可不敢把人氣跑。
當夜,碧桃的床上又出現了一個洞。
碧桃盤膝坐著,盯著那個洞,看向床底。
“你到底是天狗還是天鳥?”
“為什麼一激動就要掏洞呢?”
明光又開始像海裡的魚一樣,明明滅滅,被籠罩在重重疊疊的清潔咒術下。
聞言看了一眼,抿唇道:“床不結實。”
“還怎麼結實,就算是石頭的是鋼鐵的,也扛不住玄仙之力,一爪子撓上去啊。”
“你……哎。”
碧桃無奈,算了,她“吃”得飽,吃得香,大不了勤換床。
“睡覺吧心肝兒。”
碧桃躺下,拍了拍自己身側。
明光也躺下,清潔咒籠罩兩個人還閃個不停。
碧桃已經習慣了。
她閉著眼睛,想到還冇有和明光溫存,冇敢馬上就睡。
問明光:“要聊一聊嗎,你打算和古仙族怎麼辦?”
明光道:“不怎麼辦。”
明光平躺著,被子裡拉著碧桃的手,捏來捏去。
他本來什麼都不打算問小桃枝了,反正他不會信。
但兩個人如今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他渾身發飄,想把她重新變成一個桃枝小人,揣在懷裡,想和她血肉相連永不分離。
他飄飄幽幽地問碧桃:“那你呢?”
“你是怎麼打算的?第三場競賽在即,我聽說九天各部都給你送了敕印,許的位置也很合適。”
明光閉著眼睛,不去看碧桃的表情,不想看到她眼中的狡黠和躲避之色。
“你屬意哪一個?還是你想繼續參賽?”
他聲音很輕地問:“你究竟想要站在一個什麼‘極處’呢?”
碧桃聞言卻翻身,半趴在他身上:“我想繼續參賽。”
“至於位置嘛……”
明光不睜開眼,碧桃就把他的眼睛給扒開。
兩隻眼睛都扒開。
居高臨下和他對視,態度親近,眼中卻有傲然睥睨之色。
碧桃早就知道有人對著明光嚼舌根子,古仙族那些老王八犢子,還不知道怎麼挑撥兩個人呢。
讓他們挑撥,讓明光瞎想,還不如她自己說。
碧桃問他:“明光玄仙,我要搶你的位置,你待如何?”
明光心中一震。
頃刻間那滿心盤纏糾葛,錯亂無序的絲網,那些起了疙瘩,打了結的一切疑問思緒,都被這一下給震開了。
震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他竟是從未想過,小桃枝會用這種方式,坦蕩又強橫地和他開誠佈公。
他瞬間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胡思亂想有些可笑起來。
小桃枝啃他仙靈都冇客氣過,要搶他的未來仙帝之位,還要像那些蓄意挑唆之人說的一樣,對他虛與委蛇,迷惑遮掩?
明光登時心神通馳,睜開眼,看清她眼底挑釁之色。
內心之中小時候和她對戰對招,打架撕扯得不馴不服,也被她這般模樣給激發個徹底。
他長眉一挑,金瞳湛然:“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碧桃一拍他胸脯,笑得肆意:“好!那就和從前一樣,誰輸誰贏,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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