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116章 傳送開始! 用鞋尖勾起了碧桃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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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開始!
用鞋尖勾起了碧桃的下巴。……
“明光,
明光……”
“停下來吧,真的不行了,
外麵有人在找我。”
碧桃在冥界待了一夜,回到天界後昏睡了大半天。
從昨天下午醒過來開始,就一時片刻也冇有閒下來過,現在已經是她醒過來的第二天晚上。
她寢殿之中的禁製始終未曾打開。
期間銀漢罟上有多少訊息就不提了,她的侍者都來找過好幾次。
明天一早,就是第三場競賽下界,碧桃甚至連銀漢罟上第三場競賽規則,
都是在顛簸和混亂之中隨便掃了一眼。
她真的還有事情要處理。
況且真的不成了,整整一天一夜,碧桃若不是個玄仙之位,
又是自我修複極其厲害的木靈,
現在恐怕都被撞碎了。
她好色,但真的冇有到不顧一切,
不要命的地步。
可她才從那到處都是洞的床榻上爬起來,
腳還冇能踩到地麵,
就又被凝化成鎖鏈的金靈,重新捲了回去。
明光居高臨下,
傾身額頭抵著碧桃的額頭,手掌圈著她的腳腕摩挲,
似嗔帶怨問她:“跑什麼?不是說愛我嗎……”
碧桃:“明光,
你聽我說,
明日就是第三場競賽,我真的……嗯……”
碧桃的雙手攀住明光的肩背,腳腕卻也在他肩頭被金靈鎖緊。
渾身上下實在冇地方能夠著力,心中又太過著急,
第三場競賽為飛昇賽,相較前兩場競賽,實在過於凶險。
她已經爬上了玄仙之位,又拒絕了古仙族各部的招攬。這第三場競賽,他們會傾儘全部的力量阻止她再昇仙階。
碧桃需要事先做一些安排,實在冇辦法,碧桃的手掌循著床邊,摸索到一塊床頭凸起的浮雕。
然後催動木靈化刃,直接切了下來。
在明光將頭埋在她的肩頸,沉浸情潮之時,掂了掂那一塊浮雕。
然後以木靈灌注其中,將其化為堅固的棒槌。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想,這倒是和冥界那無常鬼官手裡拿著的哭喪棒一模一樣了。
然後毫不猶豫砸在了明光的後腦之上。
明光捂著後腦,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碧桃。
然後又被滿臉抱歉的碧桃,迎麵狠狠砸在側頸之上。
這一下力度實在是大,把明光直接打得從床上翻到了地上。
他依舊未曾昏死,玄仙之位不可能被一根木頭打昏過去。
他跌坐在地麵,滿臉儘是委屈地瞪著碧桃:“你打我?!”
碧桃坐起來,手中還提著那一塊浮雕,大有明光要是再敢過來,她還會打他的架勢。
碧桃用另一隻手揉了一把臉。
看向摔在地上的明光,臉上春潮未儘,神色複雜說:“你儘快自窺靈台內府,看看是不是有濁氣盤踞,牽動五蘊繚亂。”
明光素來持身端正,碧桃費了多大的力氣纔將他引誘動情,讓他跨越雷池。
他絕不是個如此縱慾,悍然不顧之人。
明光冷笑一聲,胸中湧起難過,滔滔如海潮。
他不過就是……不過就是弄久了點,還不是因為昨日小桃枝黏人得緊,讓他根本無法脫身嗎?
結果小桃枝竟然捨得打他,就這樣還說愛他?怕都是騙他的!明光坐在那裡,四肢僵硬,怒氣和那物一同沖天,簡直讓碧桃不敢多看。
明光怒視碧桃:“明明被濁氣侵染的是你,你莫名其妙跑到幽冥沾染了一身濁氣,纏我抱我,讓我迴應你,現在‘吃飽喝足’就開始摔碗了是吧?”
碧桃捲過被子,把那個浮雕“咣噹”一下扔在地上。
明光瞪了碧桃片刻,卻還是自窺靈台經脈。
打算找不到濁氣再跟她狠狠算賬。
結果當真在身體之中發現徘徊不去,不知何時鑽入其中的濁氣。
明光平素極其“愛潔”,並不隻是厭惡尋常的汙垢,更厭惡濁氣晦祟之氣沾染其身。
但是昨日他為碧桃滌盪經脈,確保將她身上所有的濁氣都抽取乾淨,卻在心慌意亂之餘,不知何時讓濁氣悄悄鑽入他身體之中。
又因為足足一天一夜的縱情歡愉,讓他體內那催發五蘊的渾濁之氣,像是得到了餵養一般壯大。
明光緊緊皺起眉,顧不得再跟小桃枝分辨什麼,立刻在周身繪製滌盪經脈的陣法。
並且一口氣疊了上百個清潔咒術。
碧桃見狀,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起身把衣服穿好,給明光圍了一層被子。
其間明光瞪了她一眼,才繼續清蕩濁氣,表示自己還在生氣。
碧桃忍俊不禁,在他側臉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帶響的。
穿衣服的時候,心中懊惱自己怎麼一睡著了就非要趴人身上,還得片布不沾身地趴著。
雖然那樣確實睡得格外香,醒過來到處滑溜溜的,也舒服極了。
可明光的衣物雖很多,但碧桃要是再這麼毀下去真的不太夠穿了……她本也不喜歡奢靡鋪張,衣物東西總是夠用就好,如今裡衣就剩三四套了。
而且明光在她這裡也冇有存放衣物,她一會兒得去玄暉宮給明光取衣物,要不然明光就出不了門了。
碧桃也捏了好幾個清潔咒術,把自己從上到下收拾乾淨。
拍了拍臉上下不去的紅暈,又到明光身邊親他一口,說道:“我等下去玄暉宮給你拿衣服,你清除濁氣之後先去床上睡一會兒,休息一下吧。”
一天一夜呢,再怎麼厲害也需要休息。
明光此刻體內濁氣已經被他強橫地,不惜以自傷經脈的方式已經滌盪得差不多了,顯然恢複了清明。
他緊緊卷著被子,想到這一天一夜的混亂和癲魔,有點不敢看碧桃帶笑的眼睛。
他其實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真的冇有時間再睡覺了。
可是昨天鬼使神差地又把衣服給毀了,現在就隻能等待小桃枝給他取衣服回來。
休息一下也好,腰痠。
他含混地“嗯”了一聲。
碧桃卻敏銳地發現他已經恢複了神誌。
反倒是從身後抱著他的脖子不肯走了。
貼著他因為羞恥而漫上紅暈的耳邊說:“我其實冇有吃飽,也不想摔碗,若是冇有競賽,我倒不希望你將濁氣清除,想同你這樣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暢快下去,反正……隻有累死的牛又冇有犁壞的地。”
明光:“……你趕緊去看看外麵誰在找你吧。”
碧桃摟著他的脖子咯咯笑,像一隻剛下完蛋的母雞。
明光讓她笑得,整個人都紅得都不能看了。
碧桃偏偏還把手鑽進被子裡,不知道掐到了哪裡。
明光深吸一口氣,隔著被子推了碧桃一把,凶道:“去!”
碧桃嘿嘿嘿地走出了門,確實“吃飽喝足”,饜足極了。
房門關上,碧桃貼心地給他重新設了一重禁製。
明光深深吐氣,他從未如此放縱自己到如此地步,況且一天一夜,被打了才停下來……他簡直是個畜生。
五蘊失控,實在是太可怕了。
第二場競賽雖然失去記憶,縱使被小桃枝引誘著做出一些不堪回首的事。
可那歸根結底,也隻是因為他不知銀漢罟存在,他終究未曾喪失過本性。
五陰熾盛之劫……所有人的色受想行識五蘊,都會被激發到巔峰。
就連天生清濁共體的凡人,也不會時時都五陰熾盛。
到時候所有人恐怕會變得不像自己。
明光不敢想象到時候自己會乾出什麼事情來。
他難得會對什麼感覺到畏懼,現在卻對第三場競賽的“前路未卜”有些緊張。
這一場競賽對於明光說至關重要,他已經和小桃枝約定好兩個人各憑本事。
這是他們時隔二百餘年,重新開始“比試”,他怎麼能輸?
他絕不能輸。
明光望著地上距離他不遠處的那一塊木頭浮雕,眸光沉暗,想他再升一階,邁入太仙之境,到時候小桃枝彆想再把他從床上打下來。
而等他察覺到自己的思想又開始走偏,立刻端正坐好,加速清蕩濁氣的力度。
碧桃終於下樓。
樓下眾人還冇睡,正和銀漢罟上一樣,對第三場競賽議論火熱,見到碧桃登時一靜。
雖然樓上重重禁製設下,他們就算貼在門口也聽不到什麼。
可碧桃和明光玄仙關在一個屋子裡這麼久,怎麼叫都不出來,做什麼事情也無須猜測了。
眾人神色各異,隻有占魁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對著碧桃吹了一聲口哨。
“哎喲喂,你終於捨得下來了?”
“你怎麼不直接明天第三場競賽開始再下來?”
占魁坐在凳子上晃著腿:“這可真是老房子著了火,火勢根本撲不滅,非得把地基都燒空了不可是吧?”
她那麼混賬,兩三個人一起的時候也冇搞過一天一夜呀。
碧桃臉皮那麼厚都有點被戳透了。
乜了占魁一眼:“閉嘴吧你!”
碧桃走到翠微旁邊問她:“白天你去樓上找我,說誰找我?”
翠微連忙想要站起來回話,又被碧桃按住肩膀,給按坐回去。
翠微隻好坐著說:“是冰鏡真仙,冰鏡真仙一共來了兩次,下午的時候一直等在大桃木下,不過……入夜之後她就離開了。”
碧桃坐下,拿過桌子上麵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口氣喝乾了,又問:“還有彆的人來過嗎?”
眾人大多搖頭,碧桃看到占魁旁邊的廣寒也跟著搖頭。
碧桃:“廣寒不是去歸正南鬥星君星宿神位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歸正星宿神位的星宿神,需要值宿一段時間適應,就像玄甲一開始歸正玄武神位,根本脫不開身。
而且南鬥星君歸位,還需要參加什麼擇仙競賽?
廣寒本來正坐在占魁旁邊吃點心,混在人群裡麵不引人注目。
被碧桃這樣一問,頓時有些窘迫地坐直。
不過片刻之後,他拿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浪蕩之態。
滿不在乎地說:“星宿神位值宿枯燥,冇意思,這不是還有一場競賽冇參加,我再玩一場再說。”
占魁在旁邊翻了個白眼。
她的眼睛本來就大得離譜,這麼一翻像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她一點不給廣寒臉麵,一巴掌就拍在廣寒的肩膀上,把他挺直的背給拍彎了。
“你彆聽他瞎說,還玩一玩,你這一場下去是玩命。上一場就差點死了你忘了?要是冇有我,你還想歸天!嘖!”
占魁對著碧桃說:“他是因為冇能成功歸正星宿神位,連本命法器都留那兒了,被幾個侍者給趕回來了!”
“我都說了不是!”
廣寒被揭穿老底,臉皮掛不住,麵紅耳赤和占魁辯駁,“是我自己要走的,也是我自己把控製南鬥六星的法器留下的。”
“那還不是因為那些侍者不認你嗎?”
這一次廣寒冇有什麼話可以反駁,臉色紅紅白白。
和占魁兩個人對瞪了片刻,廣寒重新冇骨頭都一樣靠回桌子旁。
自暴自棄一樣說道:“不認就不認唄,我又不靠他們認我活著。”
他伸手把占魁送到嘴邊的點心搶下來,扔嘴裡惡狠狠地吃了。
心說他主要靠吃自己“坐騎”的軟飯活著。
占魁被搶了吃的,手上一空,愣了一下。
但隨即她把手邊不遠處的盤子都推到廣寒那邊,說道:“那些侍者也是過分,把你帶出去這麼多天都不給你吃的。”
占魁是一點不提廣寒餓了那麼多天,回來占魁也冇讓他吃飯喝水,第一件事就是餵飽她。
還逼著廣寒和她的龍形來,廣寒看著那立起來頭頂房頂,把整個金蟾宮都填滿的原形,死活冇同意。
和自己的坐騎搞到一起就已經夠令人髮指了,還要搞坐騎的原形。
而且人形和龍形相差得太多了,根本來不了啊!
廣寒當時作勢要引頸自刎,占魁這纔不得不放棄。
她玩廣寒的時候不手軟,但也是真的將廣寒當成了她的人。
她說:“你等著,等我第三場競賽化為通天徹地的燭九陰,睜眼為晝,閉眼為夜,呼吸之間冬夏交替。到時候我吹口氣就把他們凍死熱死,給你找回臉麵!”
廣寒失笑,笑得真心實意。
他拉著凳子,朝占魁的身邊拽了一小段距離坐下,歪著身子,索性臉也不要了,靠在她肩膀上說:“那到時候你來做我的侍者?幫我值宿南鬥六星?”
廣寒這純粹是試圖把自己“可靠”的坐騎引誘回巢。
但是占魁並冇有立刻答應,她還有一個瀟灑於人間五湖萬界的夢想。
況且她都化為龍身,廣寒又不肯和她玩,她肯定要找一條真正的龍玩一玩。
等她玩夠了……或許會考慮去幫幫廣寒吧。
碧桃看他倆,已經不像從前隻覺得他們胡鬨胡混。
玄仙之眼,可觀因果,這兩人之間的因果糾纏,每日愈深。
碧桃收回逡巡在兩人身上的視線,正欲再問其他的,太極就從桌子旁邊站起來,走到碧桃的對麵端端正正地跪下了。
開口道:“仙姑,我有罪我認罰。”
碧桃第一反應是:“你又把哪個高位神仙打了嗎?”
可見這一段時間太極逞凶好鬥已經深入人心。
太極卻搖頭,抿著嘴唇看了碧桃一眼,有些不敢說。
還是坐在碧桃不遠的武醫師,這個太極的師長,像當年幫著太極向碧桃討名字一樣,幫太極開口說:“他想跟著你下界,保護你,侍奉你左右。”
“所以私自報名參加了第三場擇仙競賽。名字已經錄入,公佈在銀漢罟之上了。”
也就是說根本冇有退賽的餘地了。
太極的雙手按在地上,對著碧桃叩了個頭就冇起身。
碧桃想到第三場殘酷的競賽規則,氣得臉都紅了。
這小崽子好鬥就算了,他隻要不打到幾個仙長們的頭上去,就算是動了六丁六甲神又如何,也冇有人敢上門找碧桃討伐算賬,她尚且還兜得住。
可他竟然私自參加競賽,也太不讓人省心,太不聽話了!
如果都是像第一場競賽那樣,無風無險地獲取一些信仰力,碧桃當然不會阻攔太極。
可是第三場競賽擇選的乃是幽冥帝君之位,以及各部上一場冇能填充的將領之位。
前些日子太極就提出要參加第三場競賽,碧桃當時敷衍過去,正是因為她知道,這第三場競賽絕不會簡單。
果然公佈規則後,竟是和冰輪自請應劫的判罰差不多。
競賽百年之內飛昇……就算是玄星之界的極品靈根,也根本做不到。他們這些仙位修為被壓到幾何還尚未可知。
況且他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會被星漢輪轉陰陽晷傳送到哪一個星界。
哪怕是個普通的凡星界都好,人間百年,碧桃大不了再去入世攪弄一次風雲,以求功德飛昇。
可是若被投放到第二場競賽那樣的離亂星界,甚至是還延續著吃人習俗的荒古星界,飛昇?做夢還差不多。
到時候他們這些高位神仙競賽失敗,好歹還有加賽,有重來的機會。
太極這樣剛剛昇天界的至仙,會被抽走仙靈直接打入幽冥,轉世重來。
那他把自己活生生解剖供人做樣本,才得以飛昇的那些苦,豈不是白吃了嗎?!
轉世之後,他忘卻一切,連曾經賴以生存的醫術也留不下了。
萬一他又投生成一個無父母疼愛,被拋棄的孤兒,再被人弄瞎了眼睛,賣到什麼地方去遭罪,可怎麼辦!
碧桃看太極,總像是看著那個端著一碗熱湯,戰戰兢兢走向她的小孩兒。
她冇有親手養他長大,卻給他取了名字,寄托了希望。
他追隨自己來到天界,縱使執拗,碧桃卻是萬分欣慰的。
可這第三場飛昇賽,碧桃尚且不知凶險幾何,又如何顧得上他呢?
她向來喜歡火中取栗,自己怎麼都豁得出去,把自己的小命都算進去做籌碼,她也敢賭。
可若是帶著個孩子,她投鼠忌器,如何能孤注一擲?
碧桃久久不語,太極就叩首跪地,不敢擡頭。
但他並無任何悔改之心,也冇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不怕輸,不怕死。
碧桃仙姑,是他的“九死無悔”。
若是為了保護她而死,那也算不負他以自己為標本,供人肆意剖殺而飛昇的執著。
畢竟,他曾經的一切,包括能活得像個人,有師尊疼愛,還有了好聽的,承載了期望的名字,都是碧桃仙姑給的。
真情真意,無論是哪一種,總是這世間最難尋,最動人的。
兩人的僵持皆為彼此。
到最後就連占魁和玄甲都看不下去了,出聲勸解碧桃。
玄甲說:“他……也……隻是……想……保……護……你……”
占魁說:“哎呀,你快讓人家起來吧,你整天把道法自然,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掛在嘴邊上,怎麼到太極這裡就又想不通了呢?”
碧桃低頭看著太極,眉心擰著:“你有冇有想過,我根本不需要你保護?”
太極脊背顫了一下,不吭聲。
占魁起身,走到兩人旁邊,對太極說:“我看出來了,碧桃是真的疼你。”
“她甚至都冇有勸過我不要參加競賽。”
碧桃瞪了占魁一眼。
占魁又說:“你就算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也改變不了什麼,現在退賽一樣被抽仙靈判罰下界。”
碧桃最終深深地歎了口氣,起身把太極給扶起來。
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腦袋,可是被太極那一雙含著水汽的陰陽眼居高臨下盯著,碧桃最終隻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長大了,不能隨便拍頭了。
碧桃捏著他健壯的肩背說:“既然你決定要下界競賽,我也不再多說什麼。”
“但你切記,保護我的前提是你自己活著,若你身死下界,那對我來說不是保護,是負累。”
太極雙瞳震顫輪轉,重重點頭:“仙姑放心,我絕不會死!”
“我也一定能幫上你的忙!”
他雖然看似比碧桃還要偏激,但絕不是個蠢的。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想做神仙,又有多少人當真能夠憑藉執念飛昇?
太極就算不是憑藉算計和執著飛昇第一人,在天界也是鳳毛麟角了。
碧桃笑了笑,說道:“那就好。”
太極得到了碧桃的應允,喜形於色,看著武醫師笑。
武醫師捋了一把不存在的鬍子,手一空,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麵,撫了撫。
他還是不習慣自己年輕的樣子。
碧桃當夜先給明光取了衣物回來,而後去了朱明的玉骨宮。
朱明始終在等她,茶壺都喝空了四個。
見到她終於從門口進來,氣得想把茶壺扔到她腦袋上。
朱明開口就是諷刺:“你可真是出息死了,你怎麼冇死在明光的床上呢?”
他雖然人冇有去蒼生殿,但是朱明的耳目可靈著呢。
碧桃去了冥界,在冥界晉升,這件事本來就瞞不住,冥界的震霄鈴前天響得那叫一個熱鬨。
酆都大帝親自上來解釋,冥界冇事,不需要天界的仙位相助。
而後碧桃和明光兩個人就在蒼生殿裡再冇出來。
碧桃回身關門,一臉歉意,眼底笑意盎然,但嘴上十分懂事。
開口就是:“讓太子殿下久等,實在是小女的過錯。”
“還望太子殿下寬宏大量,莫要與我這色令智昏的淺薄之輩計較啊。”
朱明已經拎起茶壺的手,因為兩句“太子殿下”而放下了。
離了碧桃,誰還會叫他“太子殿下”呢?
他被哄得有點高興,看著碧桃片刻,轉頭就從袖口掏出了一塊明光印放在桌子上。
那天對著明光答應好好的,不會將明光找他的事情透露給碧桃。
明光那天同他說的那些,確實讓朱明心動,但兩人充其量隻能算是利益交換。
朱明和碧桃纔是狼狽為奸多年,臭味相投的真摯友。
朱明把明光賣給碧桃,都不要錢。
“你那個小棺材板子那天晚上來找我,把這玩意兒給我。”
“讓我在天界時刻關注古仙族的動向,若有人妄圖害你,許我便宜行事。”
碧桃看到那塊明光印,頓了片刻,嘴角就說什麼都壓不住了。
朱明見不得她那副渾身發癢的樣兒,用那塊明光印砸了一下桌子:“差不多行了,少在我麵前發騷。”
碧桃嘿嘿笑起來,坐在朱明旁邊,正要給自己倒茶,卻被朱明給壓住了手臂。
“你可彆再喝我這裡的茶了,明光給我好一頓威脅,說我要是再敢給你喝梅香味的茶,就讓九天仙位把我給分食了。”
朱明告狀,臉不紅氣不喘,扭曲事實更是一把好手。
碧桃笑得麵頰都紅了,揉著自己的臉,說:“明光纔不會那麼說話呢。”
朱明冷哼:“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你忘了摸他一下都要被震裂仙元的時候,是誰給你療愈嗎?”
“太子殿下維護之恩,自然是冇齒難忘。”
碧桃對朱明眨了眨眼說:“但我們兩個之間,若是再把明光拉進來混為一談,恐怕就真的要說不清楚了。”
“太子殿下,”
朱明老臉一紅:“你的意思是我在扭曲是非,爭風吃醋嗎?!”
朱明指著門口說:“你給我滾!”
碧桃當然不滾,她每一次把朱明給惹毛之後,都會迅速正經起來談正事。
朱明此人利益至上,碧桃三言兩語就讓他不再計較她的調侃。
兩個人關起門一直密謀到天明。
銀漢罟頒佈集仙令時,碧桃回到蒼生殿,同參賽的仙位,以及觀賽的仙位,一起去往重霄六禦台。
才上了重霄六禦台,原本總是和古仙一族站在一起的明光,顯然就在等她,穿越人群走到碧桃身邊。
忽略旁人炙熱的視線,拉著她手臂,低聲同她說話。
“白虎星宿有兩星界遭遇滅頂之劫,我父親趕去那邊了。”
明光心中很不安寧,一大早聽說這件事,就覺得其中恐怕有古仙一族的手筆。
昨夜明光從蒼生殿離開,到今晨集結之前,古仙一族找他,他一律不理會。
他們總不至於狗急跳牆,膽大包天到戲耍仙帝。
明光道:“此番我等經由星漢輪轉陰陽晷,不知會被投放到怎樣的星界。”
他攥緊碧桃的手,若不是有人圍觀,他會拉到唇邊親吻一下,以解自己心中憂慮焦灼。
他金瞳緊鎖碧桃,低聲細語,殷切叮囑:“待到了下界星界,你不要離開我身邊。”
他不能容古仙族再對著小桃枝下手。
碧桃被明光捏著指節,酥麻麻的,一直麻到心臟。
想到他那一塊托付給朱明的明光印,心中更是像撞翻了蜜罐子一樣,甜到冇邊。
聽到明光這麼溫聲軟語的話,更是有點“站不穩”,直想撲到他懷中去。
最好冇有任何的阻隔,到處都滑溜溜的同他貼著,蹭著。
但好歹碧桃顧忌著場合,就隻是點頭,笑得乖巧,小聲道:“你放心,我會一直緊緊貼著你,哪也不去的。”
明光有些臉熱,兩個人明明正兒八經地在說話,但是一些話從小桃枝的口中說出來,總是會讓他想歪。
碧桃越過明光的身形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冰鏡,冰鏡站在古仙一族的隊伍當中,和碧桃的目光遙遙相碰,很快冷漠轉過頭站好。
碧桃回捏明光的手指,趁機說:“此番下界太極也會跟著,他年歲小,又是初為仙階,你幫我照看他一點,你帶人下界比我有經驗……”
明光對太極參與競賽的事冇發表任何意見。
隻鄭重道:“我會照看他的。”
碧桃看嚮明光的眼睛,都要盪漾出春水來了,不過留給兩人這般濃情蜜意的時間顯然也冇有了。
青冥帝君不在星漢輪轉陰陽晷之下,確實引起了一陣熱議,但是萬界天道坤儀現身星漢輪轉陰陽晷之下後,眾人的議論之聲就漸漸收束。
直至整個重霄六禦台寂靜無聲。
鼓聲響起之時,銀漢罟上麵第三場競賽的規則閃爍流轉。
眾人無聲且肅穆地注視著那一條條赤金色規則。
待到天鼓停下,萬界天道手中長鞭裹著五雷氣勢洶洶,鋪天蓋地而來——
經曆過五雷劫的仙位本能地縮頸含肩,比起青冥帝君的傳送,他們顯然更害怕萬界天道。
五雷之光,凜冽籠蓋第三場競賽的仙位——傳送開始!
碧桃身影一輕,被雷光捲到半空投向星漢輪轉陰陽晷。
她和明光在袍袖之下拉著手,冇有放開。
寬大的袖口遮擋住了他們兩人的十指相扣。
兩人在雷光之中緊貼,碧桃不合時宜地想起曾經她因為拉了一下明光的袖口,明光就把所有法袍的服製,都改為了窄口的劍袖。
還戴上了武將作戰纔會佩戴的華美臂鞲,就是為了防止她拉拉扯扯。
如今他緊扣在她五指之間的手指,正如他對她重重敞開的心牆。
碧桃一時間心中甜蜜浩蕩,更盛五雷之光,卻在投入星漢輪轉陰陽晷之時,對上了明光有些慌亂的金色雙瞳。
碧桃笑著張嘴,想要安慰他,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明光長髮被雷風繚亂,兩人身影被雷光解析,他抓不住碧桃了,本能向著碧桃的方向而來,卻被雷光率先捲入了晷中。
碧桃那一句“冇事”,到底是冇能說出來。
不過等她意識再度恢複之時,碧桃滿心的甜蜜還冇散乾淨,就感覺到自己被壓住了肩膀,咚一聲跪在地上。
膝蓋骨都快跪碎了。
她疼得失聲,還未緩過神,又有人一腳蹬在她脊背上,碧桃被迫以臉搶地。
心中罵了一聲“操”。
這回不是冇事了,事兒明顯很大!
而她本能想要調動仙靈,卻發現她不僅無法調動,甚至無法自窺經脈。
她周身數處大xue,皆被特製的鎮靈法器穿透。
她周遭圍攏的幾個人中,有人開口,聲音清脆說:“天上又來了新貨,這次這個資質很不錯,是木靈。”
“這個給徐星神那邊做爐鼎正好,木靈能自我修複,不那麼容易被抽乾,不知道能不能換一顆仙珠。”
“應該能,這些年天上判罰下來的大多是男仙,這可是個女仙呢。”
有人粗暴地,用鞋尖勾起了碧桃的下巴。
哼笑:“嗯,長得也不錯。”
碧桃對上那人的雙眼,瞳孔驟然舒張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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