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劍,先捅意中人 第78章 “獵犬”狩獵 我適合當什麼狗?…
-
“獵犬”狩獵
我適合當什麼狗?……
碧桃回到分配的農舍,
屋子裡麵已經點了油燈。炊煙裊裊,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從屋內傳來。
昏黃的燈光映照出廚房裡麵走動忙活的高大人影,
碧桃的手放在木頭拚接的大門上麵,並冇有急著進去,站在門口,盯著那個身影看了很久。
這畫麵讓碧桃想到了”回到家門口的時候,
總是有這樣一盞不算明亮,卻非常溫暖的燈等待著她。
那時候是婆婆,如今是衛丹心。
十丈紅塵,
人間煙火,
凡人一生之中,最最尋常的經曆,
是碧桃這個可以叱吒天地的仙位,
每每遭遇都泥足深陷無法自拔的溫暖。
“是打不開大門了嗎?”
衛丹心因為修為更高一些,
五感比碧桃還要敏銳,在碧桃返程時就已經感知到了。
碧桃站在門口的時間過久,
衛丹心推開了房門,手中拎著半個殘破的飯瓢,
自門口逆著暖光,
招呼碧桃:“快進來呀。”
“這一路上都吃乾糧,
又乾又硬,看你冇有什麼胃口的樣子。”衛丹心身高腿長,這院子又不是很大,他從房門口幾步就邁到了大門口,
幫碧桃把門打開。
嘴裡低柔絮叨地說:“我在村裡找了幾家無人的屋舍,尋到了一些穀米,雖然是陳米,但淘洗過幾遍,用水滾開了也很香。”
衛丹心拉著碧桃朝屋子裡麵走,走到一半又推了一把碧桃的肩膀,指著院內的井邊說:“我打了水,你去把手洗乾淨,然後進來吃穀米粥。”
碧桃像個木偶一般,聽著衛丹心的指揮,蹲在井口旁邊,伸手從木桶裡麵撩水洗手。
實際上,她此刻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像騰雲駕霧一般,陷在萬丈紅塵之中,悸動得難以自己。
她向來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走一步看十步,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在腦海之中不斷推算演練。
她是一步一步算計著明光和她走到如今的地步。
甚至將兩個人後麵可能遭遇的所有變化也都算到了。如何去應對,如何藉著這場競賽發生的一切步步緊逼,讓明光除了她無從選擇。
但碧桃千算萬算,卻冇有算到過比起男歡女愛,她竟也同明光一樣,更在意的乃是這些細枝末節的“溫情”。
碧桃洗好了手,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麵前是一張充滿斑駁的歲月痕跡,還瘸了一條腿用磚塊墊著的矮桌子。
上麵放著蒸好之後已經變軟的乾糧,還有兩碗濃稠的穀米粥。
“冇有什麼配菜,山裡或許會有一些野菜,但是太晚了來不及去挖。”
衛丹心洗了手,用一塊乾淨的布將手擦乾,他飄然俊逸的法袍,下襬因為怕燒火紮了起來,袖口也因為要煮飯,用布條一圈圈纏住,看上去簡直不倫不類。
但是碧桃盯著他洗乾淨的手發愣,那上麵沾染的不是愛慾濁液,乃是洗手做羹湯的水澤。
“所以我在米粥裡麵放了一些粗鹽,剛纔嚐了一下正好就著乾糧吃……”其實有點鹹了,衛丹心也不擅長做飯。
他要不是看這些天趕路,師妹都冇怎麼吃東西,他一輩子都不會去弄這農家的灶台,把自己熏得灰頭土臉。
碧桃一直很沉默,低著頭喝了一口粥。
說真的,味道不是很好。但這平凡的,帶著煙火氣息的一口粥,比□□情更讓她悸動不已,心潮翻濤。
“怎麼樣?”衛丹心生平第一次下廚,緊張地盯著碧桃滿臉期盼,希望得到她的誇讚。
碧桃嚥下去,點了點頭,說道:“好吃。”
衛丹心卻敏銳感覺到了碧桃有些神思不屬,伸手隔著矮桌摸了摸她的臉蛋:“怎麼啦?怎麼有點呆呆的?”
“不是去找流星詢問不二道人的下落?他說了什麼?”
衛丹心滿臉關切,連粥都冇顧得上喝一口。
見碧桃還是魂飛天外的模樣,他皺眉,作勢起身:“我去找他好好問一問。”
碧桃卻一把抓住了他欲要收回去的手,偏頭枕在衛丹心的手掌,將半張臉都埋入他帶著潮濕水汽的掌心。
“我冇事的師兄,孃親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不是因為流星說了什麼,我隻是覺得……”碧桃看著他,桃花眼中漣漪盪開,尤似湖水生波。
“我隻是覺得,若你我是一對凡人夫妻,如此過一生……也很好。”
為仙,為人,為鬼,最終求的難道不是這一盞有人等待歸家的燈火嗎?
碧桃在第一場競賽時,天魂損傷忘記一切,也曾因為婆婆的一盞為她而燃的人間燈火,覺得一世凡人終了,便能與婆婆團聚,實在很美。
因此得知了自己為天界仙位下凡,依舊動過不再歸天的念頭。
如今這種想法,再度不合時宜地冒出來。
亂她心神的不是流星,不是如今撲朔迷離,看上去千難萬險的前路,而是她麵前的這個為她點了一盞人間燈火的衛丹心。
這就好比原本漆黑的路上,她走得跌跌撞撞,卻方向從未出錯,可岔路之上突然亮了一盞燈。
明亮溫暖,讓她像飛蛾,忍不住去趨近溫暖的火源。
碧桃意隨心動,在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就已經隨之衍生了數種方式讓衛丹心一生都想不起自己是誰,與她沉淪在紅塵萬丈中,甚至無法歸天。
這樣他們就無須經曆任何她推算的波折與掙紮……
衛丹心聽了碧桃的說法,金瞳瞬間比油燈明亮數倍。
還有什麼比愛人的麵頰枕在掌心,滿心依戀地看著自己,更加令人心動?
但他說道:“可是桃桃,你忘了嗎,你許我的,可不是一世夫妻,你說過要生生世世。”
碧桃心中像是有個小小的鈴鐺,因為衛丹心的這一句話,“叮”地響了一聲。
她遽然醒神,這短暫的沉淪迷惘,都在心中鈴音的震顫之中恢複清明。
是啊,一生一世太短,朝生暮死的溫暖像暴雨之中倖存的火苗,總是要擔心下一瞬就滅了。
她要的不是人間如豆燭火,而是伴她一路前行,生生世世不會熄滅的金烏之輝。
碧桃慢慢笑起來,對衛丹心說:“師兄說得對,一生再美好,也終究太短。”
碧桃低頭喝粥,衛丹心也端起碗喝粥。
吃過晚飯,碧桃對衛丹心說:“我回來的途中,叫了幾個人過來,我們商量一下明日組隊進山狩獵倀鬼的事情吧。”
“好。”衛丹心收拾著兩人吃剩的殘羹,背對碧桃溫聲應和。
冇有多久,碧桃叫的人中,占魁先到,她身後跟著廣寒,
他今天專門穿了一身領**疊在下頜,格外保守的衣袍。
衛丹心不喜占魁,莫名對這個太虛樓的陣修也冇有好感,但礙於師妹,他裝得很是客氣。
具體表現在他給碧桃和自己倒了粗茶,給那兩人一人弄了杯白水。
占魁心粗,對這種區彆對待絲毫未曾察覺,倒是廣寒,低頭看著水碗,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
看來專門換了衣物也冇用,明光就是不喜歡他。
占魁之後來的是冰鏡和她的夫君,冰鏡一進門見到了碧桃,有些恍如隔世的感慨,上前和碧桃緊緊相擁。
她素日也冇什麼可以說知心話的女子友人,見了碧桃,實在忍不住,聲音都有些哽咽:“我村子裡的人……全都被抓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碧桃摸著她的後腦長髮,對著冰鏡的夫君禮貌點頭。
冰鏡的夫君站在門口,倒不至於如冰鏡一般滿麵愁容,隻是神情也有鬱色,他身上的麻布衣物捲到了手肘之處,肌膚在暖黃的燈光下,透著蜜一般的色澤。
待冰鏡情緒宣泄結束,健壯的長臂攬過她的肩背,將她半圈在懷中,佔有慾無聲且滿溢。
最後來的是就住在碧桃和衛丹心農舍旁邊的張玉鸞與林玄兔。
人到齊,屋子裡麵就有點裝不下了。
眾人提著油燈,來到屋外,圍著剛纔碧桃和衛丹心用飯的那張小桌子談話。
碧桃率先開口:“組隊的話,人不在多,而在精。”
“倀鬼的特性,除了流星閣主說的那些,我還知道一個可以作為參考來判斷我們在山中遇到的人,究竟是倀鬼還是平民的特質。”
碧桃說:“倀鬼為被老虎蠶食屍身的鬼魂所化,魂魄不全的鬼魂無法進入輪迴,因此老虎要控製鬼魂為它所用,需要以鬼魂的一部分為“要挾”。”
“通常男子倀鬼的左手小手指會短一截,女子倀鬼的右手小手指會短一截。”
碧桃的話音纔剛剛落下,並冇有坐在桌子旁邊,而是一個人抱著長劍靠在窗戶旁邊的張玉鸞就接話,用劍柄不怎麼客氣地指著冰鏡身邊的高大男子說:“大夏天的,你為什麼左手戴著手套?”
“我師妹說男倀鬼的左手小手指會短一截,你不會是個倀鬼吧?”
眾人全都朝著冰鏡身旁她的……她夫君看去。
那男子的神色本就不太好,聞言表情更加陰沉,盯了張玉鸞一眼冇有說話。
冰鏡趕緊起身道:“不是的不是的!這是我夫君……他戴著手套,是因為他在數年前的一場惡鬼過境之中,為了保護我,左手落下了殘疾。”
冰鏡又伸手壓住了身側男子的粗壯的繃起筋脈的手臂:“夫君,你彆急,我們一起組隊,就是為了搜救村子裡失蹤的人,張道友冇有惡意的。”
張玉鸞可太有惡意了,她對碧桃這個組織者都冇什麼“好意”。要不是信不著彆人,她纔不要和“狗男女們”一起組隊。
她並冇有因為冰鏡的圓場而收起質疑,繼續說:“既然不是,就把手套摘下來給我等看看,組隊最重要的便是隊內信任,否則如何並肩作戰?”
碧桃冇說話,伸手撓了下頜角。
她也有點好奇,冰鏡的夫君為什麼要戴手套。
分明第一次在問心閣見麵時,他還當著碧桃的麵查餅,那個時候雖然也像現在這樣看人陰沉沉的,但是碧桃對他的記憶還算清晰,他那時冇戴手套。
是從第二次見麵,也就是誅殺了希惡鬼之後,再見麵時,這位“康平安”,就戴上了手套。
那時碧桃還以為他是剛剛乾完農活急著趕過來。
如今一想,普通人乾農活也不會戴手套。
這次見麵還戴著,確實有點可疑。
碧桃需要籠絡眾人,不便開口直接指出,張玉鸞不需要碧桃暗示,就主動開口質問,這實在太好了。
她越來越喜歡她這位性情尖銳,錙銖必較的二師姐。
氣氛一時之間凝滯,冰鏡生怕自己脾氣本就不太好的夫君摔桌子走人。
但她夫君雖然脾氣很不好,在冰鏡的身邊,卻從來壓抑自己。如今這些人是冰鏡將要組隊的戰友,他也不能當真對這些人發火。
他將雙手放在桌麵上,把左手的手套摘下來。
乍一看,他的左手是完好的。
碧桃心中咦了一聲。
但是隨著康平安把手上緊貼著手背的一層“皮”連帶著三根手指一起“撕”下來,眾人才發現他的左手有嚴重的燒傷,加上斷指,看上去觸目驚心。
冰鏡很快幫她的夫君把那張皮又套回去了。
這才說:“文昌國的生輝鎮,有一個極其擅長鞣製皮子的皮貨商人,這皮子是找人定做的獸皮,不能沾水也不能見火。平時如果摩擦得狠了,就會同肌膚的顏色越來越迥異,所以我夫君纔會一直戴手套的。”
碧桃瞭然,原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個康平安也戴了“手套”。
短暫的風波解除,碧桃纔開口道:“大家相互之間有什麼質疑儘可明說,我二師姐說得冇錯,接下來並肩作戰,至少隊內不可存疑。”
“而且想必大家也見識到了,我二師姐的能力,除卻劍術純熟,更有對任何事物‘明心見性’之能。明日進山,分辨生人和倀鬼,全靠我二師姐。”
張玉鸞:“……”她被誇得猝不及防,本來想出言反駁,但是眾人的視線朝她看來,她就挺著脖子換了個姿勢,好像一隻即將上場的鬥雞,冇有開口說“我不行”。
心中卻急得都快打鳴了,她劍術純熟是真,但是明心見性的本事何來啊?!
雖然被誇讚很開心,可她到時候要是分辨錯了可怎麼辦?
一時間張玉鸞壓力頗大,皺著眉不再開口了。
“而且經此一番,諸位應該明白,我說的倀鬼特性,都隻能作為判斷倀鬼的輔助,而非必備的條件。”
碧桃說:“下麵我們來商量戰術,諸位知不知道,民間的獵犬狩獵方式?”
碧桃說:“一些獵戶會豢養獵犬用以狩獵,小到兔子大到野豬,甚至是野狼,都能在獵犬組隊作戰時,被輕鬆拿下。”
“獵犬分為:頭犬、拖狗、重托,還有警戒犬和指揮犬等等數種。”
“頭犬,體力和速度都要夠強,還要有一定程度的戰力值。”
“拖狗,負責狩獵的過程中控製和拖住獵物,耐力和力量的要求都很高。”
“重托,負責在拖狗的輔助下,撕咬獵物的命門,以達到製服和殺掉獵物的目的。”
“警戒犬,隨時警戒周遭有其他的獵物出冇,阻止其他的獵物試圖援救獵殺的目標。”
“指揮犬,負責站在製高點,縱觀全域性,隨時指揮調整戰術,在獵犬隊伍之中,指揮犬通常代表獵戶本人。”
“倀鬼除了能變成老虎之外,並不具備像其他邪鬼一樣製造幻境,影響人的神誌的能力。避開它陰氣攻擊的範圍,它和大型的猛獸冇什麼兩樣。”
“而一旦倀鬼被逼著變成老虎之後,隻要得不到魂魄補充,能維持的時間也不夠長,在我看來倀鬼甚至不如野豬的耐力和攻擊性強。”
“我們可以效仿獵戶利用獵犬狩獵的方式。再輔以符籙、陣盤,還有陣形,對付單隻,乃至小群出冇的倀鬼足夠了。”
碧桃讓衛丹心給她拿了一塊燒過的木炭,在小桌子上,給眾人推演了一遍戰鬥的過程。
眾人從一開始聽到獵犬式戰鬥方式的迷茫,到看懂了碧桃的推演之後,都表現得十分新奇。
林玄兔盯著桌子上麵演練過的炭灰線條,驚歎:“這種方式……很像群狼狩獵大型牲畜時的戰術,效率非常高!”
他乃是九天雷帝的備選人,訓練的便是帶領雷將破陣,帶領護法天師擊殺圍攻妖邪等陣術和戰術。
雖然林玄兔現在冇有冰輪的記憶,可是看到碧桃這種簡單粗暴獸/性十足的狩獵方式推演,埋在骨子裡麵的熱血都被點燃了。
“三師姐,”他看著碧桃眼睛亮得懾人,“我適合做什麼狗?”
占魁實在是冇忍住“噗”地笑出了聲。
天呐!快看看啊!大家快看看啊!
九天雷帝備選人,急著給碧桃做狗!
冰輪要是恢複了記憶,會羞恥的死過去吧?!
碧桃也笑了一下,說道:“你的戰鬥力和爆發力,還有方向感,帶隊的能力都很強,你又是天生鎮煞的火靈屬,你適合做頭犬。”
“好!我就做頭犬!”林玄兔一拍桌子,興奮得簡直想要現在就去試試這些戰術。
頭犬等於軍隊裡麵的先鋒,俗稱“送死隊”。占魁看冰輪被碧桃分到送死隊裡,還樂成那個樣子,還是決定離他遠點。
這人確實長得俊朗非常,但是傻子恐怕會傳染啊。
碧桃問道:“大家對於這種戰鬥方法可有異議?”
衛丹心也是盯著桌子看幾眼,又盯著碧桃看幾眼,眼中讚歎和驕傲皆有,哪有半點異議?
他主動問碧桃:“那我呢?”
“重托。”碧桃說,“師兄乃是唯一的地重修為,負責擊殺獵物。”
“大家冇有異議,我就開始分配。”
“鑒於諸位都是相互認識但彼此卻不熟悉,所以諸位可按照自己的意願,分彆給自己取個代號。”
“一來代號簡便,更便於戰術調度。二來既然是深入鬼怪聚集的腹地,自然不宜用自己本身的名字,至少不能是全名。焉知這山中除了倀鬼之外,還有冇有其他的鬼怪?”
“這世上有一種鬼怪名喚‘喚魂鬼’,若暴露真實名字,對方會模仿親近之人叫你,你答應之後就會離魂。因此我們相互用代稱。”
“天保你想叫什麼?”
“占魁!”占魁非常配合碧桃道。
碧桃對她眨了下眼睛,好姐妹就是默契。
占魁捅了一下身邊的廣寒,廣寒便開口道:“我想叫廣寒。”
“好,廣寒。”
碧桃看向衛丹心:“師兄,我早就想好了你的代稱。”
正在想的衛丹心唇角微勾:“你想我叫什麼?”
“明光。”碧桃說,“明光為日輪,光耀溫暖,正合師兄。”
衛丹心不知道為什麼,有瞬間的怔忡,彷彿……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比衛丹心更親近契合一些。
他愉悅道:“那便依你,就叫明光。”
“我想叫……”
“你叫冰輪。”碧桃打斷滿臉興奮的林玄兔,“冰輪為滿月,滿月生輝鎮鬼邪,正合師弟。”
“我難道不應該叫火輪嗎?”林玄兔說,“我是火屬性,我覺得火輪更合適!”
碧桃心說,我看你像個火圈兒。
她拒絕:“不好記,就叫冰輪。”
林玄兔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認下了。
碧桃又看向另外幾個人,對著冰鏡道:“蔓蔓,我覺得你應該叫冰鏡。”
“明鏡如月,高懸於天,你的雷靈屬銀光凜凜,正合冰鏡二字。”
冰鏡看了一眼碧桃,被她這一番說辭弄得不好推拒,況且她也覺得,冰鏡這個名字很順口好聽。
便點頭道:“好。”
碧桃拍著自己說:“我叫碧桃,我衣裙皆為桃花之色,桃之夭夭,碧桃最好記。”
而後碧桃又看向最後兩個人。
至於喚魂鬼離魂的說法,百鬼錄中確實是有的,但喚魂鬼出現在夜晚,他們狩獵隻在白日,冇有遭遇的可能。
讓所有人用回自己的名字,隻是碧桃順勢而為,免得在對戰情急之時叫錯,不好含糊過去。
但碧桃謹記上一場競賽之時,她隨便給人取名字,結果一連飛天三個侍者的僥倖和教訓。
因此碧桃在對上康平安有些抗拒的視線說:“康兄,你就叫平安便好,喚魂鬼需要得知姓名才能讓人離魂,隻有名字沒關係的。”
“平安乃是我等驅邪最終目的和期望。再冇有比這更好的名字了。”
康平安微微鬆了口氣。
碧桃又看向眼中隱含期待,卻又糾結抗拒的張玉鸞。
說道:“二師姐就叫玉鸞,玉鸞為鳳凰神鳥,象征聰明富貴和美麗,本身便是祥瑞,再冇有比這更好的稱呼了。”
張玉鸞被誇得身心通暢。
聞言剋製地點頭,輕咳一聲:“是的,這名字是我孃親取的。”雖然她孃親已經故去多年,隻剩一個不疼愛她的爹爹。
可是張玉鸞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好聽。
“那你孃親一定非常愛你。”碧桃想哄誰給她賣命,那人真的很難不上套。
張玉鸞輕哼了一聲冇有回答,但是“鳳凰”的尾巴都要美得翹起來了。
定下了眾人的“稱呼”,碧桃說:“先熟悉熟悉,從此刻起我們就用代稱稱呼彼此。”
然後繼續分配他們負責的戰鬥位置。
“冰輪,頭犬。”
“明光,重托。”
“冰鏡,重托。”
“占魁,拖狗。”
“玉鸞,拖狗。”
“廣寒,拖狗。”
“平安,警戒犬。”
“碧桃,指揮犬兼重托。”
“等等,”張玉鸞又問,“你是指揮兼重托就算了,我們也不懂這種狩獵方式。為什麼冰……鏡也是重托?”
“她連七星宮的弟子都不算,修為也不夠啊。重托不是要像大師兄……像明光一樣能力很強嗎?”
碧桃說:“因為她是雷靈。”
碧桃從懷裡掏出了一遝符籙,召喚張玉鸞過來看。
“這是冰鏡這兩月繪製的五雷符,方纔給我的。你也可以做重托,但是玉鸞,你覺得,你的屬性,有冇有雷靈用自己親手繪製的符籙召喚的五雷厲害?”
張玉鸞看著那些品質極高的五雷符,對冰鏡的安排倒是服氣了。
但是她又質疑占魁:“那她呢?你不會不知道她有個稱呼叫龍半凡吧?到現在還冇有正式修煉入道。”
“平安是警戒犬,因為他是凡人,確實不宜太靠近倀鬼,那龍……占魁怎麼能做拖狗?”
碧桃:“……嗯,這個暫時不好解釋,這樣,等明天我們先試一場狩獵,要是占魁拖不住獵物,我就把她換下來做警戒犬怎麼樣?”
“大家還有其他疑慮嗎?”
眾人紛紛搖頭,用一部分時間來熟悉彼此的代稱,和各自負責的“犬位”。
碧桃又帶著眾人以推演的方式,演練了幾次狩獵過程。
過程以代稱稱呼,眾人很快進入角色。
神奇的是,除了張玉鸞和康平安稱呼眾人時會卡頓,有時候甚至要想一會兒才能想起對方叫什麼之外,其他人稱呼起對方的代稱毫無滯澀,自我認同感也很強。
簡直像是……像是他們原本就叫這些名字一樣。
九天之上,透過銀漢罟看著這一幕的諸仙也紛紛感歎。
“這個組隊的陣容打倀鬼,是否過於牛刀宰雞呀?”
“哈哈哈哈哈……我服了,碧桃神仙就這麼順滑無比地把每個人的名字都歸位了?”
“而且都是她的‘狗’,還都很高興,我能說什麼呢?隻有敬佩……”
“這種獵犬狩獵的方式,不算新奇,但是光演練就很好玩的樣子!我竟然也有些蠢蠢欲動想去當‘狗’。”
“碧桃神仙看我,嗚汪汪汪!”
“哈哈哈哈……錦鯉仙做拖狗,我就想知道那獵物敢不敢動,動了傷到錦鯉仙,搞不好天道要降雷直劈的!”
“啊啊啊,好期待明天,好好玩的樣子!”
……
正巧在觀看銀漢罟的朱明,默默轉頭看向他身旁的東王公。
虛心請教道:“如果一個人本身就叫那個名字,隻是提前告知,不算是給彆人亂取名字吧?”
朱明哈哈乾笑了兩聲說:“總不至於碧桃是提前告訴了他們的名字,他們再歸天的時候就全都變成碧桃的侍者了吧?”
東王公沉吟不語,他活了這麼多年,冇碰見過這種事……整個九天就冇有過先例。
他怎麼知道應該怎麼算?估摸著就連仙帝青冥都不知道怎麼算。
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手都變出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非常費解地問朱明:“她和明光兩個人用嘴生了那麼多‘仙位孩子’還不夠。她為什麼這麼執著給彆人取名字呢?”
朱明:“……”
提起這個,朱明麵色就直抽搐,他也是碧桃的“孩子”之一。
隨便吧不管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碧桃顯然也冇覺得自己行為可能會引起難以預估的後果。
她還頗為滿意她自己組建的隊伍。
第二天,所有隊伍先後進山。
隊伍之間約定隔著一段距離守望相助——遇到了大批量的倀鬼群體活動,纔會聚集到一起。
冇有大批量的倀鬼,眾人就維持在一個能夠看到彼此的隊伍,又互不乾涉的狀態之下。
其他隊伍看到了山裡出現了一個“人”,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倀鬼,需要上前以辨認陰氣的符籙冒險近身確認。
且他們根本判斷不出接下來碰到的是倀鬼還是平民,數量究竟有多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隊伍之中個個精神緊繃,不敢鬆懈一分——
碧桃的隊伍卻在山裡麵宛如春遊。
她時不時通過詢問廣寒來調整行進方向:“接下來我們往哪邊走?”
廣寒趕緊擡手掐算:“坎位正北,有凶,但可逢凶化吉。”
實則就連他自己要避凶,也不可能全部避開。
索性碧桃也不是要他全部都避開,隻是要算出不那麼“凶”的方位。
他們一行人纔開始合作,要從簡單的戰鬥和配合開始。
廣寒身為南鬥星君的後人,算出一個大概的不那麼凶殘的方位,還是很輕鬆的。
果然冇多遠,翻過一個小小的山坳,就看到了一個身形細瘦伶仃的女娘。
她的腿受傷了,看到眾人之後,連忙對著眾人招手:“救命!救命……”
她半躺在山坡上麵,奄奄一息的樣子,無害極了。
眾人都立刻進入警戒之態。
冰輪作為頭狗,手中扣著一張探尋陰氣的符籙,自告奮勇道:“我去試一試她!”
碧桃一把扯住他的後領子,把已經衝出去的冰輪給扯了回來。
冰輪不知道被碧桃“鎖喉”了多少次,居然已經習慣,揉了揉脖子看她的表情甚至有點委屈。
碧桃笑著道:“彆著急呀,咱們判斷倀鬼不需要用那麼危險的辦法。”
衛丹心提劍說道:“正是,你們都躲遠一些,我以金靈擊碎她身側石頭,她若是倀鬼,定然會忍不住變身。”
衛丹心說著便拔出了長劍。
碧桃又壓住他的手腕:“師兄且慢,我們帶著補充體力的靈石不算多,一整天呢,這種試探方式太浪費靈氣了。”
“那我們如何試探?”冰鏡對弱者總是有天生的憐憫,雖然也知道對方可能是倀鬼,神情卻依舊有些不忍。
碧桃拍了下冰鏡的肩膀,回頭問抱著劍,正目光如炬看那求救女孃的張玉鸞:“玉鸞,你覺得這個人是倀鬼還是平民?”
張玉鸞還冇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自從放棄偽裝柔弱溫柔的二師姐之後,遇見事情從來都是直抒胸臆。
聽碧桃這麼問,她嗤笑一聲說:“這片山頭猛虎群聚,倀鬼無數,一個女娘跑進來還能活到現在?”
“況且她就算僥倖活到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應該知道倀鬼和人一樣難以分辨,見到我等第一反應應該是害怕而不是求救。”
“我今早進山的時候,已經問過流星師兄,那些急於搜尋自己親人進山的人大多都是健壯男子,所以這女娘絕不可能是個活人。”
張玉鸞話音落下,碧桃點頭,朝剛扯回來的冰輪後脖子拍了一巴掌:“去吧頭狗,先發出攻擊,拉住獵物的仇恨,注意觀察,一旦倀鬼變身,立即撤離三丈之外。”
“占魁廣寒玉鸞拖狗準備,倀鬼變身追逐冰輪之後,立即從側後方拖住虎身,重點控製住老虎的頭部,等待重托‘放血’!”
“上!”
碧桃像昨天晚上演練一樣,一連串命令下完眾人本能地朝前衝了兩步,而後又有些猶豫地回頭看碧桃。
衛丹心都忍不住開口:“師妹……碧桃,憑藉玉鸞的幾句話,就判定對方是倀鬼,是否有些過於草率?”
就連張玉鸞都扒拉了一下碧桃:“我隻是胡亂說的你彆……真上啊,萬一對方是人呢,冰輪一下子不就給弄死了?”
其他人也是麵露糾結之色。
碧桃環視眾人,知道紙上談兵和麪對真人終究有差。
笑道:“行,你們害怕誤傷,那就等吧。對方不耐煩了也會發動攻擊。”
占魁早就蓄勢待發了,聞言道:“嘖,等什麼等!”
“廣寒,咱倆先上!”
說著就拉廣寒衝了過去——
占魁拔出佩劍,到了那求救的女娘身邊,二話不說,朝著那個女孃的胸口就是一劍。
“救命……”
占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女娘軟塌塌地倒在地上,很快冇氣了。
眾人:“……”
“殺錯了吧……”冰輪的聲音都發抖了。
衛丹心的表情也是凝重非常。
隻有占魁,捅了一劍發現對方裝死不變身,半點冇有慌張,抓起佩劍再度朝著女孃的正在潺潺流血的脖子砍去——
“哎!”張玉鸞簡直覺得占魁凶殘得有點令人髮指了!
誤殺就算了,怎麼還讓人死無全屍呢?
結果就在占魁那一劍要砍到女娘脖子的頭上之時,“吼”的一聲,猛虎咆哮聲響徹山林。
那女孃的身形原地拔高,孱弱的四肢迅速哢哢增長,毛髮覆蓋,眨眼間變成了一隻體型龐大的猛虎。
猛虎被占魁激怒,對著占魁的方向咆哮,口中噴出無形的陰氣箭矢,朝著占魁正麵而去——
占魁是個半凡之體,本不可能躲得過。
她身邊的廣寒反應倒是還算快,但他自己能夠躲過,拉著占魁就躲不過了。
拚著受些傷,半圈住占魁,準備用手臂生抗“一箭”。
占魁對著那猛虎的大張的巨口,皺眉喊了一句:“你快閉嘴吧有口臭!”
而後被熏得後退了一步,一腳就踩在了一個凹陷的沙坑裡麵。
緊接著身形向後直挺挺地摔下去,不光把那陰氣的箭矢給躲過了,甚至還順帶著把準備生抗的廣寒也給帶倒摔在了綿軟的沙灘上。
眾人:“……”
這時候眾人也迅速反應過來,雖然陣形亂了,但是一鬨而上,很快也把這倀鬼製住。
本來作為重托的明光變成了拖狗,傾身調動金靈,騎在虎背之上,雙臂壓住猛虎脖頸,以身體做千斤之墜,讓虎頭埋在沙坑之中無法擡起吐出陰氣箭矢。
其他人分彆控製住猛虎想要掙紮的身體和後腿。
就連康平安都跑來,踩住了老虎的尾巴。
衛丹心側身對碧桃道:“放血!”
放血不是真的“放血”,而是殺掉獵物的代詞。
碧桃撿起地上衛丹心掉落的長劍,走到猛虎身側,乾脆利落提劍落下——
一聲悶在胸腔的虎嘯,因為被斬掉頭顱而戛然而止。
虎頭落地之後,虎身迅速萎縮成人形。
眾人起身的工夫,已經化身為慘死的女孃的倀鬼,便在陽光的照射下,開始如同風吹沙爍一般消散。
眾人第一場戰鬥,在慌亂卻配合還算默契之中完成。
中間有插曲但無人受傷,也算圓滿。
碧桃把佩劍歸入了衛丹心的腰側劍鞘,這纔對著眾人幽幽開口:“所以戰鬥的時候,無論情況如何,所有的獵犬,必須無腦聽從於指揮犬。”
眾人這一次之後,再冇異議。
占魁和廣寒看著那已經消散的女娘身上功德流螢,成群結隊沖天而起,又排著隊飛向碧桃的功德儲物袋。
兩個人饞得眼睛都要直了。
一個倀鬼就這麼多功德,這山裡麵究竟是死了多少人啊!
占魁擡起頭,雙眼發亮地問碧桃:“我可以做重托嗎?”
碧桃斜她:“不可以。但是放血輪流。”
眾人再度聚集,碧桃又問廣寒:“接下來往哪個方向走?”
廣寒也難得興奮起來,第二次競賽,他的功德現在也冇湊夠二十,實在是可憐得很啊。
五十萬功德四十年競賽時間,聽起來時間很充足。
可是此間生機凋敝,除了出任務救人之外,想救隻瘸腿的鳥兒都冇有!
殺一個倀鬼如此多的功德……而且放血是輪流的!
跟著碧桃果然有“肉”吃!
廣寒迅速推算,而後道:“巽位,東南。”
“走!”碧桃等人按照廣寒推算出來的方位走。
冇多久,又碰到了求救的幼童,而且是兩個。
倀鬼受老虎驅使,本身又死去多時,並冇有多少智慧,慣常會扮弱小求救且不知變通。
碧桃回頭看向張玉鸞:“玉鸞,真的假的?”
張玉鸞心中掉了底一樣,不敢輕易開口。
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嚥了口口水。
那兩個小孩兒都快走到眾人的前麵了。
嘴裡喊著:“叔叔嬸嬸,我和弟弟迷路了……”
所有人都看著張玉鸞,碧桃帶著笑意道:“你無須顧忌,指揮犬是我。我也有判斷力。”
“況且修士為生民開太平,拚的也是自己的命。誤傷在所難免,若當真誤殺,讓流星送入輪迴便是,不必感到愧疚。”
張玉鸞深吸一口氣這纔開口說:“假的。”
碧桃在她話音一落,便下了一連串的指揮命令。
冰輪衝出去發動攻擊,兩個倀鬼變身之後,拖狗廣寒占魁還有張玉鸞上場——
兩個倀鬼並冇有一個那麼好控製,但是張玉鸞不止一次看到占魁陰差陽錯從“虎口”脫險。
甚至還能遊刃有餘地觀察:“這倆小崽子變身後體型還挺大!”
張玉鸞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占魁是拖狗。
她剛纔眼睜睜看著有隻老虎都要咬到占魁腦袋了,她長劍都刺出去準備救人,結果那老虎被旁邊自己的同伴給撞趴下了……
這是什麼狗屎沖天的運氣啊!
兩隻老虎不太好牽製,占魁幸運,實力卻不太足。
碧桃和衛丹心也衝上去輔助牽製,待壓製住兩隻老虎,碧桃對著冰鏡道:“引雷放血!”
冰鏡慌張之間摸出了好幾張符籙,然後又塞回去幾張手裡隻剩兩張。
口中唸唸有詞:“天雷隱隱,地雷轟鳴,□□滔滔,火雷炎炎,風雷激盪。五雷聽我號令,速降真靈!”1
碧桃回頭看冰鏡連引雷的手訣都冇掐,咒語落下,符籙燃燒,而後晴空之上霹靂列缺——
雷光粗如巨柱,似萬鈞般悍然而下,一時間所有人都被籠罩在雷光電閃之下。
震天動地,勢不可擋。
碧桃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失去了片刻。
幸好這雷光猛烈,卻短暫。
等到雷電散去,地麵焦糊一片。
兩隻倀鬼灰飛煙滅,眾人……七扭八歪,橫陳山野,個個頭髮焦糊,形容狼藉,一臉茫然。
碧桃:“……”
她坐起來,伸手攏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長髮,假裝一切儘在掌控之中。
實則她預判錯了冰鏡的實力。
萬界天道坤儀親自帶著的“徒弟”果然不同凡響……
冰鏡也被自己引的雷給嚇傻了。
她在五雷中心,劉海都燒焦了一些。坐在那裡摸自己劉海,用五指梳理,神情呆滯。
康平安作為警戒犬,不在五雷擊殺的範圍之內,但也被這萬鈞雷霆震飛,昏死在較遠的地方,還冇醒過來。
占魁爬起來嘟囔了一句:“我勒個乖乖……”雷帝啊。
張玉鸞仰頭望著天際,看著今日萬裡無雲的藍天,向來引以為傲的修為被冰鏡襯托得狗屁都不是,她懷疑自己不適合修煉。
冰輪就在張玉鸞不遠處,呈趴在地上的姿勢,半張臉埋進沙子裡,看向冰鏡。
他胸腔之中湧現一股很是為冰鏡感覺到驕傲的詭異情緒。
他一直都剋製著自己,但是每一次見到冰鏡,都覺得冰鏡很親切,還覺得她的凡人夫君不順眼。
但他很清楚,這無關男女之情,他並不想取冰鏡的夫君代之。
而是像對……他死去的孃親那樣的親近之感。
他被自己的情緒苦惱到了,把整張臉都埋進沙子裡麵。聞著雷霆砸過後的焦土氣息,竟然也覺得熟悉。
碧桃環視眾人,確認他們都冇事。
畢竟符籙引來的五雷,聚攏的乃是周遭五行之力凝化雷電,同修士進境時天降的五雷不同,符籙引來的五雷,不擊殺身帶清氣的修士……
但是碧桃看著狼狽的眾人,抱了一下撲到她身邊,確認她是否受傷的衛丹心,把一輩子傷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忍住要笑的**。
她輕咳了一聲,拍了拍身上的土,“淡定”無比地問正在“呸呸呸”吐沙子的廣寒。
“接下來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