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遊之驚夢 第 41 章
張錦鳳無奈，秋雨若是連著，隻怕會下好幾天，此刻出穀，萬一白衣大俠和張敬梓回來呢？
實在不行，也要等到柳惜香的訊息傳來，纔好知道往哪個方向去找。
思來想去，還是先要找個地方避雨。
雨漸漸下的大起來了。沙沙的雨聲中，張錦鳳隻好帶著柳惜香和張浩宗來到了他們之前封掉的山洞口。
“柳姑娘，這裡有一個山洞，你靠後一些，我去把石頭搬開。”
柳惜香聽話地退後了兩步。張錦鳳快速地撕開雜草樹枝，但隻是搬開了幾塊擺在最上麵的石頭，露出了一個勉強可以通過一個人的洞口。
然後揮手示意，讓大家爬進去。
張浩宗第一個爬進去了。
柳惜香看看洞口，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咬咬牙，沒有吭聲，也鑽了進去。好在張錦鳳考慮到自己的身體，這洞口還不算太小，柳惜香畢竟是女兒身，相對瘦小，通過的倒也容易。
進到洞裡，張浩宗尋找到一根火把，點了起來。
看到這麼大一個山洞，柳惜香張大嘴巴：“我呆了那麼久，居然沒有發現還有這麼大的山洞？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呆在外麵？”
張錦鳳卻急忙從裡麵搬來幾塊石頭，將洞口重新堵上，並示意張浩宗，趕緊將火把滅了。
“快滅了火把，夜間這裡有明火的話，外麵會看的很顯眼的。”
張浩宗聞言，急忙將火把在地上磨滅了。
洞裡立刻漆黑一片。
柳惜香多少有點害怕，但她並沒有說出來，而且在黑暗中，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她憑借著剛才的一點記憶，勉強退到牆邊，坐了下去。
張錦鳳在黑暗中說道：“柳姑娘，將就一下，這裡最起碼不用淋雨。”
柳惜香回答了一聲。
“這個山洞，”張錦鳳擔心柳惜香對這個山洞產生興趣，他日又來探查一番，便覺得向她解釋一番。
“張穀主不必解釋，”豈料柳惜香居然打斷了他的話，“我說過，已經對什麼武功秘籍，什麼寶藏都不感興趣，我的目的就是與你合作。”
張錦鳳隻好作罷。案子慶幸已經提前將這裡的一切都搬走了。
三人就地坐到天亮，洞口的石頭縫隙中依稀透進光亮。
柳惜香醒來之後，便悄悄將洞口的石頭搬開一塊，向外麵望去，雨似乎停了。
“張錦鳳，雨停了，我們要出去嗎？”
“出去，呆在這裡還不得餓死。”
三人出來山洞，外麵的雨雖然停了，但深秋的寒冷，尤其在這山間，使得三人不不約而同地都打了個寒顫。
“大哥，好冷！”張浩宗邊緊了緊自己的衣服，便說道。
“柳姑娘，這裡條件艱苦，不便久留，你還是回去吧。”張錦鳳看看柳惜香，對方似乎仍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那你們呢？”柳惜香麵無表情地看著張錦鳳。
“我們要去找我二弟。”張錦鳳說著，已經著手將洞口重新覆蓋好。
“柳姑娘，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我們鬼穀的注意了。這裡已經被你們燒光了。”張浩宗臉上帶著埋怨，說話的語氣也顯得十分生硬。
“不會的。”柳惜香搖著頭說道，“我的目的就是和穀主達成合作，至於其他的，不歸我管。什麼時候動手，張穀主，我等你回話。這是第一份。”說著柳惜香遞給張錦鳳一張銀票。
“這是什麼？也是金葉子？”張錦鳳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銀票，不認識。
“金葉子？”柳惜香倒吃一驚，“張穀主你們以往接到的任務都是拿金葉子付酬勞的？”這還真出乎柳惜香的預料。
“也不是，我就見過金葉子。”張錦鳳說的也是實話，他總共就接了小皇帝一個任務，而小皇帝付的正好是金葉子，所以張錦鳳以為這銀票也是金葉子。
“那我這可能還真有些寒酸了。”柳惜香帶點自嘲地說道，“這樣吧，我把酬勞翻一番，但我身上所帶不多，下次見麵給你補上。張穀主不會因此變卦吧？”
“不用。”張錦鳳說著，擡腳出發。
三人往外走。
柳惜香遠遠就看見一隻信鴿飛來，她手一擡，那鴿子熟絡地就落在了她的臂上。
“來了。”柳惜香說著取下了信。
“怎麼說？”張錦鳳和張浩宗都急切地圍過來。
“不怎麼好，大仙帶著張敬梓去了雪山，恐怕你隻能等他們回來了。”柳惜香說著，將那紙條遞給了張錦鳳。
張錦鳳看過，陷入了沉默。
“大哥，那白衣大俠不會對二哥怎麼樣吧？”張浩宗見大家都不說話，有些著急，便開口問道。
張錦鳳搖搖頭不知道。
張浩宗隻好自己一個人瞎捉摸。就這樣慢慢騰騰地往前走，氣氛有些沉悶。
張錦鳳走著走著，忽然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不動了。
“怎麼了？”柳惜香見張錦鳳不走了，有些不解。
“不用等鬼四回來了。”張錦鳳說道，“柳姑娘，拿你的名單出來，我們研究一下，先從哪個下手。”
“好！”柳惜香沒有任何遲緩，也不問張錦鳳為何忽然改變主意。
一時間，多位惡貫滿盈的貪官汙吏收到了勾魂令。
恐慌一霎時籠罩了整個官場，當然，這其中，那些一身正氣，愛民如子的官員並沒有什麼害怕，反而是老百姓拍手稱快，民間開始流傳：“善惡到頭終有報！”
對於這種暗殺朝廷官員的做法，小皇帝在朝堂上表達了十二分的不滿。但現在朝堂上，沒了千山暮，幾方勢力各自為陣，並沒有人能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
散了朝，小皇帝坐在禦書房，歎著氣。
華映雪的身體已經大為好轉，除了不能動武，生活起居已經完全不受影響。見小皇帝一個人生悶氣，便走了過去。
“皇兄，怎麼了？”
“唉，原來你師父在的時候，朕氣他一人獨霸朝綱，現在倒好，一團散沙。”
“錦鳳小弟真的發出了勾魂令？你不是說那些都是假的？”
“我們決鬥那一晚，的確是朕造的假勾魂令。但這一次，可是實打實的鬼穀的勾魂令。”小皇帝說著，擡頭望了一眼牆上的吟魄劍，“張錦鳳這小子，他要乾什麼？”
“我就說嘛，勾魂令都是有一個月的執行期限，怎麼會毫無征兆就動手了。”
“你知道的還不少啊？”小皇帝坐過來，做到了華映雪的身邊。兩人並排坐著。
“勾魂令都是鬼穀受人之托而為之，所以，應該是有人要對這些人下手了。隻是不知道會是誰？”華映雪在一旁開始思考。
小皇帝看著華映雪，忽然問道：“映雪，你真的和你師父要決裂了？”
華映雪嘴巴一噘：“你說呢，我替他擋了你這麼一掌，算是還了他當初的救命之恩。我們華家也就不欠他什麼了。”
“但願如此！”儘管華映雪帶點撒嬌的成分在裡麵，但小皇帝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做出更多的親近的動作，而是仰頭歎了口氣。
華映雪見小皇帝依然悶悶不樂的，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就這樣靜靜坐著。
默默坐了許久，小皇帝忽然問道：“映雪，你在家裡聽到有人說起過華憐娘這個人嗎？”
“華憐娘？”華映雪忽然覺得餓麼名字有些熟悉。
“嗯，應該是你的長輩，有沒有聽家裡人說起過？”小皇帝帶著期許的目光望著華映雪。
“華憐娘？”華映雪沉思了許久，忽然記起，急忙從身上翻出一份書信，“錦鳳小弟曾受人之托送給我一份信，說是要交給華憐孃的。你看？”
“什麼時候的事？”小皇帝一把接過信，但遲緩了一下，並沒有開啟。
“數日之前了，當時說那送信的人姓趙，叫，趙炬。對了，據說這人已經死了。”
“死了？”小皇帝震驚到失態，幾乎是喊了出來。
“皇兄，怎麼了？”華映雪被小皇帝的狀態嚇到，說話都有點結巴。“難道說此人很重要？”
“重不重要，也已經死了。”小皇帝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去問一下華妃娘娘吧。”小皇帝起身，將書信塞進了自己的衣袖。
“對呀，姑姑或許知道的多一些。”
二人一同去找華妃娘娘。
華妃娘娘真在與自己的兩個伺候宮女生悶氣。
“我說你們兩個真是廢物，這麼點事，多少年了，連個眉目都沒有，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地上跪著的兩個宮女也是十分委屈地說道：“啟稟娘娘，奴婢真的派人去打聽了，可那趙家莊都已經人去莊空了，趙家人早已經搬遷到彆處了，真的打聽不到。”
華妃娘娘明白這事也怨不得這兩名宮女，但是心裡悶著難受，也是有火無處撒，排解了一下，也就算了：“起來吧，也怨不得你們，唉，可憐我家小姐，生死不明啊。”
忽聽得門外傳到：“聖上駕到！”
華妃娘娘急忙收拾儀容，迎出門去。
“姑姑，我們進來了。”華映雪早等不及華妃娘娘出來，已經顛顛地跑了進來，後麵跟著小皇帝。
華妃娘娘見二人這麼簡簡單單地過來，想必隻是一時起意，但更加覺得是有事而來。心頭突突隻跳。
小皇帝示意大家不要拘束，便坐了上去。華妃娘娘急忙準備膳食。豈料小皇帝卻說：“朕已經安排了禦膳房，等下就送過來了，姑母不必忙碌，孩兒有事相問。”
華妃娘娘嚇了一跳，小皇帝如此這般的客氣，莫不是她有什麼地方出了紕漏？偷偷瞧了一眼華映雪，這孩子還是一臉的赤城，華妃娘娘並沒有從華映雪的臉上瞧出什麼征兆來。心下更加不安。
“不知聖上駕到，有何要事？”華妃娘娘小心翼翼地問道。
“姑母，孩兒也是一時興起，想起一位故人來，想著姑母年長，想必對此有所耳聞。”小皇帝一邊說著，一邊盯著華妃娘孃的眼睛。
這番舉動，令華妃娘娘更加心虛，緊張的汗都要出來。
“不知何事，令聖上如此關切？”
“姑母也是華家之人，可曾聽說過一位叫華憐孃的？”小皇帝輕輕說出華憐娘三個字來。
在華妃娘娘頭頂，這三個字如同三顆驚雷炸裂，隻驚得麵色蒼白，而那兩名宮女也是嚇得麵如死灰。
華映雪看著這陣勢，不知道華家到底有什麼過往，會令華妃娘娘如此失態，急忙過去將華妃娘娘扶起。
“姑姑，你怎麼了，地上涼，我與你一起坐在這邊。”
華映雪將華妃娘娘扶起，坐在下首。
小皇帝並沒有留給他們多少餘地，緊緊追問：“姑母，或許是知道的？”
華妃娘娘自知剛才失態，已經暴露心中秘密，反倒漸漸鎮靜下來，徐徐說道：“已經有很多年沒人提起我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