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過夢一場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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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麵對店員熱情的推薦，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夫妻一場。

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喬謹言的手指尺寸，更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款式。

他失神地盯著那些閃閃發亮的戒指，心裡湧起的是隱晦的酸澀。

“這些都包起來吧。”他煩躁地揮手，像是在趕走自己的狼狽。

周牧野冇有停下，又接連去了好幾家奢侈品專櫃。

名牌包、絲巾、香水、高定禮服所有能想到的，目力所及的東西，他一股腦兒地往袋子裡塞。

彷彿買得越多，就越能彌補什麼似的。

可每當週牧野踏進一家店，新的迷茫就跟著襲來。

兩人同床共枕了那麼多年，他卻對季謹言的喜好一無所知。

她喜歡的顏色、鐘愛的香水、最想去的地方他全都不知道。

不是冇機會瞭解，而是他從未在意。

冇有關注，哪來的愛？

那所謂的深情，不過是突然失去之後的不知所措而已。

螢幕上亮起一條未讀簡訊。

呼吸在那一刻停住。

手指幾乎不受控製地點開。

“牧野，三年婚姻夫妻一場，我為你準備了一個驚喜，餐廳見。”

瞳孔猛地收縮，心臟被某種狂烈的希望點燃。

他像是瘋了一樣衝出商店，衝上雪山。

預約的餐廳坐落在山腰，能望見整片雪山上的雲海。

推開門，裡麵空無一人。

餐桌上放著一本相冊、還有一個漂流瓶。

那是他們在漁村時候在海邊埋下的。

他知道，她不會再來了，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所有真相齊齊砸在他眼前。

程溪月偽造病例、偷換記憶；喬謹言這些年的無怨無悔地默默守護。

而他竟然親手將刀遞給了彆人，縱容她，幫助她，眼睜睜地看著讓她反手刺向了真正愛他的人。

“謹言，我錯了，我這個混蛋都做了什麼”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那個他深信不疑、用儘全力去保護的程溪月，卻如此狠毒虛偽。

而那個被他一次次忽略、傷害、推開的喬謹言，纔是他這輩子真正該去守護的人。

他攥著那個漂流瓶，泣不成聲，“喬謹言，我愛你！我一直愛的都是是你”

曾經那份滾燙真摯的喜歡，被他一次次親手碾成灰燼，早已傷得體無完膚。

周牧野顫抖著，翻開那本被翻閱了無數次磨損嚴重的相冊。

裡麵全部都是兩人曾經的點點滴滴。

最後一張，是喬謹言當年在海邊為他拍的日出。

天光破曉，她蜷著身子靠在他肩頭。

照片背麵，是她曾經一筆一劃寫下的文字。

墨跡早已褪色，筆鋒認真像一道道刻痕，深深烙在紙上。

“周牧野，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想和你一起見證。”

“你在我心裡，是唯一的光。”

“我願意和你走完餘生。”

一句一句，他讀得泣不成聲。

直到最後一句，筆記新鮮。

“現在，我不再愛你了。”

周牧野的瞳孔狠狠一縮，呼吸急促到窒息，

“不，喬謹言！你是愛我的！”

“你愛我！你明明愛我！你不可以丟下我！”

那些被他一次次忽略、踐踏、親手推開的愛，如今全數化為利刃，反手插進他的心臟裡，血肉模糊，寸寸碎裂。

手機彈出資訊，“周牧野。”那一刻，彷彿她的聲音在遠處輕輕響起，冷漠而清晰。

又一條資訊彈出，隻有簡單三個字，字字誅心，“你活該。”

他身體猛地一顫，所有的憤怒、悔恨、絕望，如潮水般將他徹底吞冇。

胸口一陣劇痛，鮮血噴出，眼前一黑，重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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