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錐心穿腸 第94章 霧色靡靡:他的遺忘與銘記(二)
第六章:破碎的蘇醒與無法觸碰的悔恨
隔離病房的門被保鏢用備用鑰匙強行開啟。
霍宸,或者說,正在被滔天記憶洪流撕裂的顧嶼川,踉蹌著衝了進去。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一種絕望的死寂,撲麵而來。
光線從他身後湧入,照亮了角落裡那個蜷縮著的身影。
南舒穿著粗糙的白色病號服,像一片被狂風蹂躪後丟棄的落葉,縮在冰冷的牆角。她的臉頰深深凹陷,蒼白得幾乎透明,嘴唇乾裂毫無血色。曾經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睜著,望著虛空中的某一點,沒有任何焦距,彷彿靈魂已經被抽離,隻留下一具飽受摧殘的軀殼。
她的手腕和腳踝處,清晰可見束縛衣留下的深紫色勒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磨破了皮,結著暗紅色的血痂。
聽到破門的巨響和急促的腳步聲,她像是受驚的動物,極其緩慢地、機械地轉動了一下眼珠。當她的視線落在衝進來的霍宸身上時,那眼底深處甚至連恐懼都沒有泛起,隻有一片死水般的麻木和徹底的……放棄。
她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完全無關的、闖入她死亡程序的陌生噪音。
這眼神,比任何尖叫聲、任何控訴,都更讓顧嶼川(霍宸)心膽俱裂!
“南南……”他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劇烈的顫抖,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血沫。他幾乎是撲跪到她麵前,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又害怕得無以複加,手指在空中劇烈地抖動著,不敢落下。
他碰她哪裡?哪裡還有一寸完好的肌膚,不是被他間接親手毀掉的?
“南南……是我……我是阿川……”他語無倫次,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臟,痛得他無法呼吸,“對不起……對不起……我來了……我認出你了……”
他試圖去解開她身上那件該死的束縛衣,手指卻因為顫抖和淚水模糊視線而幾次滑脫。
南舒沒有任何反應。沒有驚喜,沒有怨恨,沒有淚水。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任由他動作,彷彿他的一切行為都與她無關。她的身體冰冷得嚇人。
“醫生!叫醫生!快!”顧嶼川猛地回頭,對著門外嘶吼,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充斥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瘋狂,“把最好的醫生都給我叫來!立刻!馬上!”
保鏢和聞訊趕來的精神病院工作人員被他的狀態嚇住了,慌忙行動起來。
林曼妮站在門口,臉色白得像鬼。她看著顧嶼川抱著那個形銷骨立的南舒,看著他臉上那從未對她展現過的、幾乎要毀滅一切的痛苦和瘋狂,她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嫉妒和恐懼像毒蛇一樣噬咬著她的心臟。
完了……他果然想起來了!至少,是想起了最關鍵的部分!
她絕對不能讓他們相認!絕對不能!
她強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擠出一副擔憂焦急的表情上前:“宸,你先冷靜點,讓專業的醫生來處理好不好?南醫生她……病情不穩定,你這樣會嚇到她的……”
“滾開!”顧嶼川頭也沒回,聲音嘶啞卻冰冷如刀,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殺意,“彆碰她!也彆再叫我‘宸’!我不是你的‘宸’!”
林曼妮被他的眼神和語氣凍在原地,渾身發冷。
很快,醫護人員趕到,試圖從顧嶼川懷裡接過南舒進行檢查。顧嶼川卻像護著稀世珍寶的困獸,死死抱著不肯鬆手,直到懷裡的南舒因為突如其來的挪動而發出極其微弱痛苦的呻吟,他纔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鬆開了力道。
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將南舒放上推床,快速為她檢查生命體征,解除束縛衣,進行緊急處理。
“她怎麼樣?!”顧嶼川亦步亦趨地跟著,眼睛一刻也不敢從南舒臉上移開,聲音裡的恐懼幾乎要溢位來。
“生命體征微弱,嚴重脫水,營養不良,有多處軟組織挫傷和束縛傷,精神狀態……”醫生頓了頓,看了一眼南舒空洞的眼神,低聲道,“需要詳細檢查評估。必須立刻轉入綜合醫院進行係統性治療和營養支援。”
“轉院!現在就轉!去最好的醫院!用最好的裝置最好的藥!”顧嶼川幾乎是吼著下令,他帶來的助理和保鏢立刻開始高效運轉,聯係醫院,安排轉運。
整個過程中,南舒始終安靜得可怕。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麵板上投下脆弱的陰影,彷彿對外界的一切已經徹底隔絕。
隻有在她被抬上轉運平車,經過臉色慘白的林曼妮身邊時,她的眼皮幾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指尖也無意識地蜷縮了起來。
這個細微的反應,隻有緊緊盯著她的顧嶼川捕捉到了。
他的目光瞬間銳利如箭,猛地射向林曼妮,那眼神中的探究和冰冷,讓林曼妮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脊背竄起一股寒意。
第七章:vip病房外的對峙與暗流
恒康醫院頂樓,最高規格的vip病房區。
南舒被安置在最為安靜舒適的病房裡,身上連線著監控生命體征的儀器,透明的營養液通過靜脈一滴一滴輸入她乾涸的身體。好幾個專家正在聯合會診,製定詳細的治療和康複計劃。
顧嶼川(此刻,他內心已然完全認同了自己是顧嶼川)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透過玻璃牆,一瞬不瞬地看著裡麵昏睡的人。他高大的身軀繃得很緊,下頜線條僵硬,眼底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籠罩在一種極度壓抑的、瀕臨爆發的情緒之中。
助理站在他身後,低聲彙報著初步調查結果。
“霍總……呃,顧先生,”助理艱難地改口,“已經查實,將南醫生送入精神病院是林曼妮小姐以您的名義,通過施壓院方和偽造部分‘證據’完成的。這是相關的指令記錄和簽字檔案影印件,簽名是模仿的。”
助理遞上幾張紙。顧嶼川接過來,隻看了一眼,手上的青筋就暴突起來。那模仿的簽名,拙劣而又囂張!
“精神病院那邊,對南醫生采取了強製束縛、過量鎮靜藥物注射等非必要措施,這是部分用藥記錄和護士值班日誌。”
又一疊檔案遞過來。每一條記錄,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心上。他簡直無法想象,南舒在這些天裡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折磨!而這一切,都源於他的遺忘,源於他的縱容,源於他對那個女人的輕信!
“關於林曼妮小姐的背景,更深層次的調查還在進行中。目前能確定的是,她與您……與霍宸先生相識於一年前的一場商業酒會,之後便以未婚妻自居。但並未發現任何具有法律效力的訂婚協議或公開宣告。她所提供的許多關於你們‘共同經曆’的證據,包括照片,都存在明顯的合成偽造痕跡。”
“遊輪爆炸案……”顧嶼川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強迫自己問出最殘酷的問題,“當年的調查報告,以及……我的‘死亡’確認,到底是怎麼回事?”
助理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這件事非常蹊蹺。我們調閱了當年的檔案,爆炸發生後,現場混亂,確實找到了一具無法辨認身份的男性遺體,其體型、衣著與您當時吻合,身邊還有您的部分私人物品……因此做出了死亡認定。但現在看來,這極有可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李代桃僵。具體如何操作,是誰幕後主使,還在全力追查。您當年獲救後,似乎是被人有意抹去了所有身份資訊,並植入了‘霍宸’這個新身份……”
顧嶼川閉上眼,用力按壓著刺痛的太陽穴。破碎的記憶還在不斷翻湧,與助理調查到的冰冷事實相互印證,勾勒出一個龐大而黑暗的陰謀輪廓。
他是顧嶼川。他在那場爆炸中被人救起,然後被篡改了記憶,賦予了霍宸的身份和財富,成了一個提線木偶。而林曼妮,就是那個安放在他身邊,監視他、控製他、防止他想起過去的關鍵棋子!
那麼,策劃這一切的人,目的究竟是什麼?隻是為了得到“顧嶼川”消失後的商業利益?還是有著更深的圖謀?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打破了走廊的寂靜。
林曼妮去而複返,她顯然重新整理了妝容,但眼底的慌亂卻無法完全掩飾。她身後還跟著一位穿著昂貴西裝、提著公文包,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她的律師。
“宸……不,嶼川,”林曼妮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鎮定又傷心,“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你!我怕你被那個女人迷惑!她精神真的有問題,她會傷害你的!我這裡有醫生證明……”
“愛我?”顧嶼川緩緩轉過身,他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像看一件令人作嘔的垃圾,“用偽造的過去,用催眠和心理暗示,用藥物來控製我,這叫愛?把我真正愛的人送進地獄,這叫愛?”
他一步步逼近林曼妮,強大的壓迫感讓她臉色更白,下意識地後退。
“林曼妮,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五年前的爆炸,是不是也和你,或者你背後的人有關?”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致命的危險氣息。
林曼妮強撐著:“沒有誰指使我!我就是愛你!爆炸案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時候我根本不認識你!嶼川,你是受了這個女人的刺激,記憶出現了混亂!你應該相信醫生,相信我……”
“相信你?”顧嶼川猛地抬手,將助理剛才遞給他的那些檔案,狠狠摔在林曼妮麵前!“看看這些!這就是你讓我相信的東西?!”
紙張散落一地,那些偽造的簽名、用藥記錄、ps過的照片……像一個個無聲的嘲諷。
林曼妮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身邊的律師連忙上前:“霍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行,我的當事人……”
“這裡沒有霍先生!”顧嶼川厲聲打斷他,目光如刀,“隻有顧嶼川。至於你的當事人,”他看向林曼妮,眼神狠戾,“涉嫌非法拘禁、故意傷害、偽造檔案、欺詐……等著她的,是法律的審判!”
他對手下下令:“看好她!沒有我的允許,她和她的人,不準靠近這間病房半步!通知警方和我的律師團!”
保鏢立刻上前,麵無表情地攔住了林曼妮和她的律師。
林曼妮終於慌了,她尖叫起來:“顧嶼川!你不能這麼對我!你知道我背後是誰嗎?你這樣做會後悔的!你根本不知道你麵對的是什麼!”
顧嶼川卻不再看她一眼,轉身走向病房。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隻在裡麵那個傷痕累累的人身上。
林曼妮被保鏢“請”離了走廊,她的尖叫聲和威脅聲逐漸遠去,卻像不祥的陰雲,籠罩在空氣中。
第八章:無聲的抗拒與漫長的贖罪
南舒的身體在頂級醫療資源的支援下,恢複得很快。幾天後,她脫離了危險期,生命體征趨於穩定,營養跟上來後,臉上也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但她的精神,卻彷彿徹底封閉了。
她大多數時間隻是安靜地躺著,看著窗外,或者閉上眼睛假寐。她對醫生的治療配合,但沉默。對護士的照顧順從,但疏離。
而對於顧嶼川,她表現出了一種徹底的、令人心碎的忽視。
顧嶼川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他推掉了所有工作會議,所有應酬。他親自給她喂水喂飯,雖然她總是默默地彆開頭;他笨拙地學著給她按摩手腳,活動關節,雖然她沒有任何反應;他每天都會帶來新鮮的小蒼蘭,插在床頭的花瓶裡,雖然她從未看過一眼。
他不停地跟她說話,語無倫次地回憶他們的過去,訴說他的悔恨,他的思念,他的痛苦。
“南南,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約會,你緊張得打翻了飲料,灑了我一身……”
“南南,對不起,我真的該死……我怎麼會忘了你……我怎麼可以那樣對你……”
“南南,求你跟我說句話,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彆這樣不理我……”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漫長的沉默,和南舒空洞的眼神。
她彷彿在他的周圍築起了一道無形的、堅不可摧的牆,將他徹底隔絕在外。
專家會診後告訴顧嶼川,南舒這是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伴隨嚴重的抑鬱狀態。她遭受的背叛、囚禁和精神肉體上的雙重摺磨太過劇烈,她的潛意識啟動了自我保護機製,封閉了情感,迴避一切可能再次帶來傷害的源頭——而他,就是那個最大的傷害源。
康複需要時間,需要極大的耐心,更需要專業的心理乾預。而能否真正走出來,最終取決於患者自身的意誌。
顧嶼川聽著,心像是被淩遲。他知道,這都是他造成的。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遲來的贖罪,甚至可能因為他的存在,不斷提醒她那些可怕的經曆,反而阻礙她的康複。
但他無法離開。哪怕隻是遠遠地看著她,確認她是安全的,活著的,他也必須守在這裡。
他開始改變策略。他不再試圖急切地靠近,不再喋喋不休地祈求原諒。他隻是沉默地陪伴。她睡著時,他就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長椅上,處理一些必要的工作郵件,或者隻是看著她的睡顏發呆。她醒來時,他會征求護士的意見後,才輕輕進入病房,幫她調整一下靠枕,或者隻是安靜地坐在不遠處陪著她。
他讓助理送來了很多書,大多是南舒以前喜歡的型別。有時,他會用她曾經最喜歡的、溫柔舒緩的語調,輕聲為她讀一段散文或詩歌,不管她有沒有在聽。
日子一天天過去,病房裡的花香每日更換,窗外的陽光來了又走。
南舒依舊沉默。
但偶爾,在顧嶼川讀到她以前特彆喜歡的某個段落時,或者當他因為極度疲憊靠在椅背上淺眠時,她會極其緩慢地,將目光移向他。
那目光複雜得難以形容,有痛苦,有茫然,有一絲極細微的、連她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覺的波動,但更多的,依舊是深不見底的疲憊和自我保護式的麻木。
她聽到了嗎?她感受到了嗎?沒有人知道。
第九章:蛛絲馬跡與暗處的殺機
顧嶼川並沒有放鬆對外界的警惕。他一邊守著南舒,一邊動用所有資源和力量,全力調查背後的真相。
林曼妮被警方帶走調查,但她極其狡猾,將所有責任都推脫得一乾二淨,聲稱自己隻是“太愛霍宸”,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擔心和誤解”,對於爆炸案和身份替換更是矢口否認,咬定不知情。由於缺乏直接證據,暫時無法對她提出更嚴重的指控,調查陷入了僵局。
但她那句“你知道我背後是誰嗎”的威脅,像一根刺,紮在顧嶼川心裡。
他加大了對“霍宸”這個身份由來以及過去五年所有經曆的排查。越是深入,越是觸目驚心。
“霍宸”的商業帝國崛起速度快得驚人,許多關鍵的決策和並購案,都帶著一種不計後果的淩厲和精準,彷彿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他這枚棋子,瘋狂地攫取財富和權力,同時也樹敵無數。
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也開始逐漸拚接。他隱約記得自己剛從昏迷中醒來時,身邊圍繞著幾個陌生的醫生和“心理顧問”,他們對他進行了長達數月的“康複治療”和“記憶引導”……
助理帶來了最新的發現:“顧先生,我們追蹤了當年負責您‘康複治療’的幾位主要醫生的資金流向,發現他們都與境外一個空殼公司有不明來源的大額資金往來。而這個空殼公司,最終追溯到了一個您可能熟悉的名字——”
助理遞上一份檔案。
顧嶼川翻開,目光落在那個名字上時,瞳孔驟然收縮!
竟然是他?!
一個早已淡出他記憶,卻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一個與顧家有著深遠淵源和過節的人!
難道這一切,從五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經開始佈局了?目的究竟是什麼?複仇?財富?還是……
就在這時,他的私人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加密號碼。他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經過變聲處理、詭異扭曲的聲音:“顧嶼川……記憶的滋味不好受吧?特彆是,想起自己是如何親手毀掉最愛的人的滋味,如何?”
顧嶼川猛地站直身體,眼神瞬間銳利如鷹:“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那個聲音咯咯地笑著,充滿惡意,“重要的是,遊戲還沒結束。你以為你找到她了,就贏了嗎?太天真了。她身上的價值,可遠不止讓你痛苦這一點。”
“你想乾什麼?”顧嶼川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全身肌肉緊繃。
“看好你的小情人吧。”聲音變得陰冷,“下次她再消失,可就不一定是精神病院那麼簡單了。或許……直接停屍房?”
電話被猛地結束通話!
顧嶼川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猛地轉頭看向病房裡的南舒!
幾乎就在同時!
“嘀嘀嘀嘀——!!!”
病房內,連線在南舒身上的心臟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刺耳的警報聲!螢幕上代表心率的曲線,毫無征兆地變成了一條瘋狂的、紊亂的鋸齒波!
病房內的護士驚呼起來:“病人室顫!突發室顫!”
“搶救!快準備除顫儀!”
醫生和護士瞬間衝進病房,一片混亂!
顧嶼川的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瞬間攫住了他的喉嚨!
他眼睜睜看著南舒在床上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臉色迅速變得灰白!
“不——!!南南!!!”
他像瘋了一樣要衝進去,卻被護士攔住:“顧先生!外麵等!我們會救她!”
除顫儀被推了過來,電極片被迅速貼在南舒胸口。
“200焦耳!充電!所有人離開!”
“砰!”強大的電流擊穿空氣,南舒的身體劇烈地彈起又落下。
螢幕上的直線依舊!
“第二次!300焦耳!充電!”
“砰!”
顧嶼川死死扒著玻璃牆,指甲幾乎要嵌進玻璃裡,眼球充血,整個世界隻剩下那尖銳的警報聲和南舒毫無生氣的臉!
為什麼?!怎麼會突然室顫?!
那個電話……那個威脅……
是巧合?還是……暗處的殺手,已經悄無聲息地動手了?!
(中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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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緊急電擊除顫和藥物注射,南舒的心跳終於恢複了微弱的竇性
rhythm,但依舊極其不穩定,隨時可能再次停跳。醫生在她的輸液管介麵處,發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不屬於醫療裝置的異常殘留物,疑似某種能引起劇烈心臟毒性的藥物注入痕跡!
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在嚴密的看守中,再次對她下了毒手!
目標明確,手段狠辣,無所不用其極!
顧嶼川震怒驚恐之餘,意識到醫院也不再安全。對方的力量和滲透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他必須立刻將南舒轉移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但哪裡纔是安全的?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封閉的南舒,在又一次瀕死體驗被拉回後,於極度的虛弱和混沌中,似乎認出了眼前崩潰絕望的男人,嘴唇翕動,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艱難地吐出幾個模糊的音節:“……阿……川……小心……針……”
她看到了什麼?她是不是發現了凶手的線索?
致命的危機步步緊逼,南舒危在旦夕,顧嶼川如何在重重殺機中保護她?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黑手究竟是誰?目的為何?南舒破碎的記憶裡,還藏著怎樣關鍵的秘密?
迷霧更濃,生死時速,他能否守住這失而複得、卻又再次瀕臨失去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