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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錐心穿腸 第201章 左眼中的世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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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信任的崩塌

回到寰宇大廈,那高聳入雲的玻璃幕牆不再象征著權力與成就,而像一麵巨大的、扭曲的鏡子,映照出我茫然失措的臉。

手中的u盤沉甸甸的,彷彿承載著我整個世界的重量。傅司辰的話,像魔咒一樣在我腦海裡盤旋不去。

“……在你經常喝的一種蛋白粉裡,摻了微量的、長期服用會損害視神經的藥物……”

“……他就是要讓你的身體出問題,讓你在傅氏待不下去!讓你走投無路,最後隻能去投靠他!”

“……你的眼睛就是他為了得到你,親手弄瞎的!”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剮蹭著我的心臟和神經。

我直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反鎖了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聲音,我才允許自己顯露出一絲脆弱。後背抵著冰涼的門板,我緩緩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像是剛剛逃離了一場致命的追捕。

理智告訴我,傅司辰的話不可全信。他恨顧淮入骨,完全有動機編造謊言來離間我們,讓我成為他報複顧淮的棋子。

可是……萬一呢?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那個時間點,那個突然出現的私人教練,那些口感奇怪卻被極力推薦的“營養補劑”……以往被我忽略的細節,此刻都像是散落的拚圖,在傅司辰提供的“框架”下,隱隱呈現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圖案。

如果這是真的,那顧淮的算計,該有多深?有多狠?

他看著我為了傅司辰拚命,看著我的健康一點點被透支,甚至可能……冷眼旁觀,或者推波助瀾,隻為了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向我伸出那隻“援手”,讓我對他感恩戴德,成為他手中最聽話、最鋒利的武器。

而我,竟然真的把他當成了救贖,當成了可以並肩作戰的夥伴?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比當初聽到傅司辰那句“殘花敗柳”時,更甚。

至少,傅司辰的傷害是明晃晃的,是建立在自私和涼薄之上的。而顧淮……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他的“好”,他的“信任”,他的“賞識”,全都建立在一場處心積慮的陰謀和殘害之上!

這比直接的傷害,更讓人不寒而栗。

我攤開手心,看著那枚黑色的u盤。它像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啟,可能釋放出毀滅一切的真相。

查,還是不查?

如果查了,證實是假的,那不過是一場虛驚,我與顧淮之間或許還能維持表麵的和平,但那道因他控製欲而產生的裂痕,恐怕再也無法彌合。

如果查了,證實是真的……那我該怎麼辦?我該如何麵對這個真相?如何麵對顧淮?如何麵對我這段建立在謊言和傷害之上的“新生”?

我的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再次走到了崩塌的邊緣。

第二十一章

暗流湧動

我最終還是將u盤插入了電腦。

我需要知道真相。無論它有多麼殘酷。

u盤裡隻有一個音訊檔案和一個pdf文件。

我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音訊。

背景音有些嘈雜,但兩個男人的對話清晰可辨。

一個聲音年輕些,帶著點痞氣(應該就是那個教練):“……哥,這活兒有點懸吧?長期加這東西,會不會出大事啊?”

另一個聲音年紀大些,顯得更沉穩,但也透著股精明算計(傅司辰口中的顧淮表弟):“放心,劑量控製得很好,短時間內看不出問題。就是讓她身體慢慢變差,精力不濟,尤其……對視力會有點影響。等她在那破公司待不下去了,自然就知道該找誰了。”

“可這……畢竟是害人啊……”

“害什麼人?這叫幫她及時止損!跟著傅司辰那種廢物能有什麼前途?我們這是在給她指條明路!事成之後,錢少不了你的。記住,嘴嚴實點,要是泄露出去,你知道後果。”

“……好吧,我明白了。”

錄音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幾乎停止。

雖然錄音裡沒有直接提到顧淮的名字,但“跟著傅司辰那種廢物”、“給她指條明路”這些指向性極其明確的話語,以及傅司辰提供的轉賬記錄截圖(收款方是教練,彙款方是一個與顧淮表弟有關聯的空殼公司),幾乎已經構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

顧淮的表弟,沒有動機也沒有膽量,在沒有得到顧淮默許甚至指令的情況下,去做這種事情。

答案,似乎已經昭然若揭。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右眼傳來一陣酸澀的脹痛,不知道是因為用眼過度,還是因為那洶湧而至的、幾乎要將我淹沒的絕望和憤怒。

原來,我從一個深淵,跳進了另一個更深的、偽裝成天堂的深淵。

原來,我所有的掙紮和奮鬥,都不過是被更高明的獵手,一步步引導著的戲劇。

就在這時,內線電話響了,是顧淮。

“林晚,來我辦公室一趟,星科收購的最終方案需要敲定一下。”

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依舊沉穩、平和,帶著一絲公事公辦的意味。

可此刻在我聽來,這聲音卻像毒蛇吐信,充滿了虛偽和算計。

我強壓下喉嚨裡的哽咽和翻湧的惡心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好的,顧總,我馬上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我看著電腦螢幕上那個音訊檔案,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堅硬。

顧淮,如果這是你做的……

那麼,你給予我的一切,平台、權力、信任……都將成為我反擊你的,最致命的武器。

第二十二章

麵具下的交鋒

我走進顧淮的辦公室時,他已經泡好了兩杯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商場的淩厲,多了幾分……溫和的假象。

“來了,坐。”他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將一杯茶推到我麵前,“臉色不太好?昨晚沒休息好?”

他的關切,此刻在我聽來無比刺耳。

“還好,可能有點用眼過度。”我垂下眼瞼,避開他的目光,端起茶杯,藉由氤氳的熱氣遮擋自己可能泄露情緒的眼神。

“嗯,要注意休息。”顧淮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追問,將一份檔案遞給我,“這是法務和財務那邊最終確認的收購方案,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下週就可以啟動正式流程了。”

我接過檔案,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文字上。星科科技的收購,是我在寰宇的第一個大專案,傾注了我和團隊大量的心血。如果按照這個方案執行,寰宇將以一個極具價效比的價格,獲得那項關鍵技術,未來潛力巨大。

可是現在,這一切在我眼中都變了味。

我努力獲得的“成績”,最終都會成為顧淮功績簿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鞏固他的權力和地位。而我,不過是他棋盤上一顆比較有用的棋子,甚至是一顆……被他親手“加工”過的棋子。

“方案很完善,我沒有意見。”我合上檔案,語氣平淡。

顧淮似乎有些意外於我如此快速的回應,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王建雄那邊,最近沒再找麻煩吧?”

“沒有。他應該知道分寸了。”我回答。心裡卻在冷笑,他當然知道分寸,因為他有更致命的把柄攥在我手裡。

“那就好。”顧淮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氣,狀似無意地問道,“我聽說……你昨天下午出去了一趟?見了什麼人嗎?”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在監視我?還是隻是隨口一問?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右眼神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去見了個朋友,顧總怎麼關心起我的私人行程了?”

顧淮與我對視著,他的眼神銳利,彷彿想從我臉上找出任何一絲不自然。辦公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空氣彷彿凝固了。

幾秒鐘後,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看起來依舊溫和,卻讓我感到脊背發涼。

“沒什麼,隻是關心你。畢竟,你現在是很多人眼中的‘靶子’,小心一點總沒錯。”他放下茶杯,語氣恢複了平時的沉穩,“既然方案沒問題,那就按計劃推進吧。這段時間辛苦了,等專案結束,給你放個假,好好休息一下眼睛。”

給我放假?是覺得我這把刀用得太順手,想暫時收鞘,還是……他察覺到了什麼,想把我調離權力中心?

“謝謝顧總。”我站起身,保持著表麵的恭敬,“如果沒彆的事,我先去忙了。”

“好。”

我轉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門口,能清晰地感覺到顧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背上,像芒刺一般。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和顧淮之間,那層虛偽的和平麵具,已經被徹底撕下。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悄然開始。

第二十三章

未雨綢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我立刻反鎖了門,背靠著門板,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

顧淮剛才的試探,絕非空穴來風。他一定察覺到了什麼。也許是我剛才掩飾得不夠好,也許是他另有訊息來源。

我必須早做準備。

我首先聯係了一個信得過的、在網路安全和私人調查領域很有能量的朋友(是在對付傅司辰過程中建立起的人脈),將u盤裡的資料加密傳給了他,請他進行更深入的技術分析和背景調查,務必找出更確鑿的、能直接指向顧淮的證據。

然後,我開始秘密整理手頭所有經手的核心專案資料,特彆是那些涉及灰色地帶、或者可能存在法律風險的操作。我不是要毀掉寰宇,那是我心血的一部分,但我必須確保,如果有一天和顧淮徹底撕破臉,我有足夠的籌碼自保,甚至反擊。

同時,我更加謹慎地處理著星科科技的收購案。這是目前我手中最重要的專案,不能出任何差錯。我要確保它完美收官,這既是我職業能力的證明,也可能是我未來談判的資本。

我知道,我在走鋼絲。

一邊要應付顧淮可能隨時到來的發難,一邊要暗中蒐集對他不利的證據,另一邊還要確保本職工作不出紕漏。

壓力巨大,右眼的脹痛感也越來越頻繁。醫生開的降壓眼藥水,幾乎成了我隨身必備的物品。

幾天後,朋友那邊傳來了初步訊息。

“晚姐,錄音是真的,沒有剪輯痕跡。那個空殼公司,雖然層層偽裝,但最終的資金流向,確實和顧淮的一個海外離岸賬戶有關聯。至於那個教練……移民了,就在你離開傅氏後不久,手續辦得很快,像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朋友的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

證據鏈,閉環了。

顧淮,果然是他。

結束通話電話,我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感覺自己的心,也變成了同樣的顏色。

就在這時,內部通訊係統彈出一條訊息,是顧淮的助理發來的:

“林總,顧總請您現在去一號會議室,有緊急事情商議。”

緊急事情?

我的心猛地一沉。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任何“緊急事情”都顯得不同尋常。

是星科收購出了變故?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表情,將那些翻江倒海的情緒死死壓迴心底。

該來的,總會來。

我拿起筆記本和眼藥水,走向一號會議室。

推開門,會議室裡不僅坐著顧淮,還有集團兩位很少露麵的、德高望重的副董事長,以及人力資源和法務的負責人。

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

顧淮坐在主位,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神深不見底。

“林晚,坐下吧。”他開口,聲音冷得像冰,“我們收到一些……關於你職業操守的實名舉報,需要你做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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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圖窮匕見

會議室的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冰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

“職業操守的實名舉報?”

我重複著這幾個字,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最後定格在顧淮身上。他避開了我的視線,低頭翻看著麵前的資料夾,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是的,林總。”

人力資源總監,一個慣常和稀泥的中年女人,此刻表情嚴肅,將一份檔案推到我麵前,“有匿名舉報,稱你在星科科技的收購專案中,與對方前股東王建雄存在不正當利益輸送,並利用職權打壓其他競標方,嚴重損害了集團利益。”

利益輸送?打壓競標方?

我心裡冷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建雄恨不得生吞了我,怎麼可能和我有利益輸送?至於打壓競標方,所有操作都在合規框架內,有完整的會議紀要和評估報告。

這顯然是顧淮的手筆。在我可能威脅到他的時候,他選擇了先下手為強,用最肮臟的手段把我踢出局。

“證據呢?”

我沒有去碰那份檔案,隻是看著顧淮,“顧總,匿名舉報,空口無憑,這不符合寰宇的調查程式吧?”

顧淮終於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冷漠:“舉報信附有一些資金往來記錄的截圖,雖然還不夠充分,但涉及金額巨大,影響惡劣,集團必須嚴肅處理。在調查清楚之前,按照公司章程,你需要暫時停職,配合內部審計和法務部門的全麵審查。”

停職。

他終於說出了最終目的。

把我調離崗位,切斷我與核心業務的聯係,然後在他的掌控下進行“調查”,最終結果可想而知。

“我要求檢視舉報信和所謂的證據。”

我寸步不讓。

“可以,法務部會給你提供相關材料。”

顧淮答應得很爽快,因為這本身就是他精心準備的“劇本”,“同時,為了避嫌,星科科技收購專案的後續工作,將由李副總接手。”

李副總,是顧淮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能力平庸,但絕對忠誠。

我點了點頭,臉上甚至露出一絲淡淡的、近乎嘲諷的笑意:“好,我接受公司的決定,配合調查。”

我的平靜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們可能以為我會據理力爭,會情緒激動,甚至失態。

但沒有。

我隻是站起身,環視了一圈在場的高管,目光最後落在顧淮身上,語氣清晰而冷靜:“清者自清。我相信公司的調查會還我一個公道。也希望顧總……不要為今天的選擇後悔。”

說完,我不等他們反應,徑直轉身,挺直脊背,走出了會議室。

關門聲在寂靜的會議室裡顯得格外響亮。

我知道,從我走出這扇門開始,我和顧淮的戰爭,從暗流湧動,正式轉向了公開對決。

第二十五章

絕地反擊的序曲

停職通知很快通過內部係統發布。

一時間,寰宇內部暗流洶湧,各種猜測和流言甚囂塵上。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冷眼旁觀,也有少數為我抱不平的,比如專案組的幾個核心成員,偷偷發資訊問我情況。

我一律回複:“配合調查,相信公司。”

現在,憤怒和辯解都毫無意義。我需要的是冷靜,是佈局。

回到辦公室,我開始整理個人物品。其實沒什麼好整理的,大部分都是公司的東西。我將自己的杯子和幾本專業書籍放進紙箱,動作不疾不徐。

助理楊樂樂紅著眼睛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林總……”

“我沒事。”

我對她笑了笑,“好好配合李副總的工作,星科的專案很重要,彆出岔子。”

“可是他們明明是誣陷!”

樂樂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噓——”

我示意她小聲,“在公司,謹言慎行。做好自己的事。”

樂樂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

抱著紙箱走出寰宇大廈,陽光有些刺眼。我回頭望瞭望這棟曾經承載著我“新生”和“複仇”希望的建築,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靜。

這裡,從來就不是我的救贖,而是另一個狩獵場。

現在,獵人亮出了獠牙,我這頭被精心“飼養”的獵物,也該讓他嘗嘗被反噬的滋味了。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之前聯係的那位網路安全朋友的工作室。

“情況怎麼樣?有更確鑿的證據了嗎?”

我一進門就直接問道。

朋友表情凝重,遞給我一份新的分析報告:“晚姐,情況比我們想的複雜。顧淮很謹慎,直接證據都被清洗得很乾淨。但是,我們順著那個空殼公司的資金流,發現它不僅僅用於支付那個教練,在過去幾年,還向幾個境外賬戶支付過大額資金,而這些賬戶,與之前和寰宇競標失敗、然後迅速破產的幾家公司負責人有關。”

我快速翻閱著報告,心跳加速。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顧淮可能不僅僅是對我下手,他為了掃清商業上的障礙,很可能使用了更肮臟、甚至非法的手段!

“能查到這些資金的具體用途嗎?”

我問。

“很難,對方是高手,痕跡抹得很乾淨。但是,結合那幾家公司的破產時間和異常情況,我們有理由懷疑,顧淮涉嫌商業欺詐、不正當競爭,甚至……更嚴重的罪名。”

朋友指著報告上的幾條關聯線,“這些雖然還不能作為法庭證據,但足以在行業內和資本市場引起軒然大波。”

我明白了。直接證明他害我失明的證據很難找到,但他其他領域的汙點,就是我的突破口。

“把這些材料,匿名發給證監會、商業調查科,還有……幾家一直盯著寰宇的競爭對手媒體。”

我冷靜地吩咐,“注意隱匿來源,做得乾淨點。”

“明白。”

朋友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晚姐,你這是要……跟他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

我看向窗外,眼神冰冷。

“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輕輕碰了碰自己戴著義眼的左眼,“他欠我的,該還了。”

第二十六章

風暴前夕

接下來的幾天,我彷彿從寰宇和整個行業裡“消失”了。

我關掉大部分通訊方式,待在朋友的工作室裡,遠端指揮,密切關注著外界的風雲變幻。

停職調查在進行,但明顯雷聲大雨點小。顧淮大概以為我已經被拔掉了牙,構不成威脅,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推動星科科技的收購上。他急於用這個專案的成功,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對衝可能因我停職而帶來的負麵影響。

他不知道的是,一場針對他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首先是在一些專業的財經論壇和社交媒體上,開始出現一些匿名的、關於寰宇集團過往某些並購案存在疑點的分析帖,邏輯清晰,資料詳實,雖然很快被刪除,但已經引起了一些嗅覺敏銳的投資人和媒體的注意。

接著,某家以深度調查聞名的財經媒體,發表了一篇題為《寰宇帝國陰影:那些神秘破產的競爭對手》的報道,雖然沒有直接點名顧淮,但文中提及的幾家公司和時間點,與我朋友查到的資訊高度吻合,在業內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寰宇的股價,開始出現小幅波動。

顧淮顯然察覺到了,他開始動用資源壓新聞,刪帖子,試圖控製輿論。

但已經晚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

更重要的是,我讓朋友將更詳細的、涉及資金流向的匿名舉報材料,直接傳送到了監管部門的舉報郵箱。

我知道,這需要時間。但我等得起。

就在我以為可以暫時喘息一下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傅司辰。

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癲狂和急促,甚至帶著一絲……恐懼?

“林晚!你看到新聞了嗎?你是不是動手了?!顧淮那個瘋子!他……他派人來找我了!他警告我閉嘴!不然就讓我徹底消失!”

我眉頭緊鎖。顧淮發現傅司辰和我接觸過了?他果然一直在監視我。

“他把你怎麼樣了?”

我問。

“還沒怎麼樣!但他的人就在我住處外麵!林晚,你得幫我!我現在可是因為你才惹上這麻煩的!你不能不管我!”

傅司辰的聲音帶著哭腔,曾經的傲慢和囂張蕩然無存,隻剩下窮途末路的可憐蟲模樣。

我心中沒有絲毫憐憫。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出事。他是我指控顧淮的重要人證之一(雖然他的證詞可信度存疑,但至少能提供線索)。

“把你現在的具體地址發給我。”

我冷靜地說,“我會安排人過去看看。你自己小心,彆亂跑。”

結束通話電話,我立刻聯係了雷震。這位前特種兵出身的安保負責人,在經曆了王建雄事件後,對我表現出了相當的敬意和信任。我簡單說明瞭情況,請他派人去確認傅司辰的安全,並暫時提供一些保護。

雷震沒有多問,隻回了一句:“明白,林總,交給我。”

處理完傅司辰的麻煩,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脹痛的右眼。

顧淮的反應比我想象的更快,也更狠辣。他不僅在工作上打壓我,還試圖切斷我所有的外援和線索。

這說明,他慌了。

他害怕我手中真的掌握著什麼能置他於死地的證據。

就在這時,我的私人手機又響了。這一次,螢幕上跳動的名字,讓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蘇小雅。

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找我?

我接起電話,語氣冰冷:“什麼事?”

電話那頭,蘇小雅的聲音不再像上次那樣囂張惡毒,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甚至……一絲絕望的瘋狂?

“林晚,我快要生了。”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是這個。

“所以呢?”

“傅司辰是個廢物,靠不住了。顧淮……嗬嗬,他更不可能管我。”

蘇小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像是在笑,“但是林晚,你不一樣。”

“我有什麼不一樣?”

“你恨我,我知道。但你至少……是個人。”

她的話有些語無倫次,“我查過了,你沒有把我逼上絕路,王建雄那邊你也處理了……我知道我現在沒資格求你什麼,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她深吸一口氣,彷彿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林晚,求你,看在這個孩子可能和你有那麼一點點可憐的血緣關係的份上……彆讓他餓死街頭。”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蘇小雅……她這是在交代後事?她預感到了危險?是因為顧淮?還是傅司辰?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在哪裡?”

我沉聲問道。

“我在……啊!”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蘇小雅一聲短促的驚叫,緊接著是東西摔碎的聲音,然後,通話被猛地切斷!

“喂?蘇小雅?蘇小雅!”

聽筒裡隻剩下忙音。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我!

顧淮……他難道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

我猛地站起身,對朋友喊道:“快!定位剛才那個電話號碼的位置!”

風暴,比我想象的,來得更快,更猛烈。

而風暴眼中,不止有我,還有傅司辰,甚至……一個即將出生的、無辜的孩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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