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錐心穿腸 第223章 朱門假千金,寒門真鳳凰(三)
##第5章
柴米油鹽的日子
天剛矇矇亮,蘇雲錦就醒了。
或者說,她幾乎一夜未眠。
陌生的環境,身邊還躺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即使心誌再堅定,也難免有些不適應。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儘量不驚動旁邊似乎還在沉睡的陳琢。
秋實和吳媽媽已經候在門外了,端著洗漱的熱水。
“夫人,您怎麼起這麼早?”秋實看著蘇雲錦眼下的淡淡青黑,心疼不已。
“入鄉隨俗。”蘇雲錦簡單地洗漱完畢,換上準備好的、料子普通但乾淨的衣裙,“吳媽媽,去看看廚房有什麼,準備早飯吧。”
吳媽媽應聲去了,沒多久卻麵帶難色地回來:“夫人,廚房……米缸快見底了,隻有些糙米和一點醃菜,油鹽也不多……”
蘇雲錦默然。
這就是現實。
她帶來的嫁妝裡雖然有銀錢,但那是她的立身之本,不能輕易動用在日常嚼用上。而且,既然決定要在這裡生活,就不能隻靠嫁妝坐吃山空。
“先用現有的準備些清粥小菜吧。”蘇雲錦吩咐道,“秋實,你去巷口看看有沒有賣早點或者新鮮蔬菜的,買些回來。”
她拿出一些散碎銀子遞給秋實。
秋實接過銀子,眼圈又紅了。在侯府,大小姐何曾為這些柴米油鹽發過愁?
這時,陳琢也起身了。
他換上了一件洗得發白的青色長衫,看到蘇雲錦已經收拾妥當,微微頷首:“起這麼早?”
“習慣了。”蘇雲錦道。
早飯很簡單,糙米粥,醃蘿卜,外加秋實從外麵買回來的幾個素餡包子。
陳琢吃得很快,也很沉默,幾乎沒什麼表情,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膳食。
吃完飯,他放下碗筷,對蘇雲錦道:“今日需去族學一趟,晌午不必等我用飯。”
說完,便拿起書箱準備出門。
“公子稍等。”蘇雲錦叫住他,從吳媽媽手裡接過一個粗布包袱,“裡麵是幾個包子和一壺水,帶著路上吃。”
陳琢愣了一下,看著那樸素的包袱,眼神複雜地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去,低聲道:“……有勞。”
看著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蘇雲錦輕輕吐了口氣。
第一步,適應環境。
她讓秋實和吳媽媽收拾碗筷,自己則開始在院子裡外轉悠。
院子很小,除了正房三間(一間臥房,一間書房,一間客堂),旁邊還有一間狹小的廚房和一間堆放雜物的柴房。牆角有口井,用水倒是方便。
地方雖小,但收拾得還算整潔。
她帶來的箱籠已經歸置好了,占據了臥室大半的空間,使得原本就狹窄的房間更顯擁擠。
她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吳媽媽,你去找附近的牙人問問,看看這條巷子或者附近,有沒有空置的、稍微寬敞些的院子出租或售賣。”蘇雲錦吩咐道。一直擠在這裡不是辦法,她需要自己的空間,也需要地方來實施她的計劃。
“是,夫人。”吳媽媽雖然不解,但還是應下了。
“秋實,你跟我出去走走。”蘇雲錦決定親自瞭解一下週邊的環境。
清貧巷,名副其實。居住的多是些貧寒的讀書人、小販或者普通的工匠人家。街道狹窄,房屋低矮,但煙火氣很濃。
蘇雲錦帶著秋實,一路走,一路看。
她留意著街邊店鋪的種類,米鋪、布莊、雜貨鋪、小食攤……聽著小販的吆喝,觀察著行人的穿著和購買力。
她需要找到一個切入點,一個能讓她快速積累第一桶金,又不會太過引人注目的生意。
走著走著,她在一家名為“李記”的胭脂水粉鋪前停下了腳步。
鋪子不大,裡麵陳列的貨物看起來也很普通,光顧的客人寥寥無幾。
蘇雲錦走進去,隨意看了看。
胭脂的色澤不夠均勻細膩,粉質也有些粗糙,香膏的氣味單一且濃烈……比起侯府女眷用的那些貢品或名家秘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但價格,對於普通百姓甚至一些小戶人家來說,卻也不算便宜。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漸漸清晰。
無論在哪個時代,女人的錢,都是最好賺的之一。
而她腦子裡,恰好記得幾個簡單易行、成本低廉,卻能顯著提升胭脂水粉品質的方子。比如,用特定的植物汁液提色,用細紗多次過濾提純,加入少量精油增加香氣層次和持久度……
技術門檻不高,正好適合她目前的情況。
“夫人,您對這些感興趣?”秋實小聲問,在她看來,這些鋪子裡的東西,根本配不上自家夫人。
“嗯。”蘇雲錦點點頭,沒有多解釋,“走吧,再去彆處看看。”
她又去布莊轉了轉,瞭解了一下普通的棉、麻、絲綢的價格。去雜貨鋪看了看各種瓶瓶罐罐和基礎原料的售價。
心裡慢慢有了底。
回到陳家小院時,吳媽媽也回來了。
“夫人,問到了。隔兩條街的桂花巷,有一處小院出租,比這裡稍大些,有個獨立的小廚房和一間廂房,就是位置偏了點,月錢五百文。”
五百文……價格倒是不貴。
蘇雲錦盤算了一下,租下院子,前期原料和工具的投入……她帶來的現銀差不多夠用。
“租下來。”她果斷決定,“儘快辦好手續。”
“夫人,我們真要搬出去?”秋實驚訝地問。雖然這裡不好,但搬出去住,豈不是和姑爺分開了?
“嗯。”蘇雲錦淡淡道,“這裡太小,不方便。而且,我有事要做。”
她沒有解釋要做什麼。
下午,陳琢從族學回來。
蘇雲錦將打算搬出去住的事情告訴了他。
陳琢聽完,沉默了片刻,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問:“可是家中有所不便?”
“並非如此。”蘇雲錦解釋,“隻是我帶了兩個下人,住在這裡實在擁擠,也打擾公子清淨。且我平日做些女紅針黹,也需要寬敞些的地方。”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陳琢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問,隻點了點頭:“你既已決定,便依你吧。若有需要幫忙之處,可告知於我。”
他的態度,依舊客氣而疏離。
蘇雲錦也樂得如此。
三日後,桂花巷的小院手續辦妥,蘇雲錦帶著秋實和吳媽媽搬了過去。
陳琢過來幫忙搬了行李,之後便回了清貧巷的舊居,隻說族學離那邊近,溫書方便。
兩人開始了名義上是夫妻,實則分居兩處的生活。
蘇雲錦並不在意。她立刻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業”中。
她拿出部分銀錢,讓吳媽媽去采購所需的原料:蜂蠟、各種植物油(茶油、杏仁油等)、淘澄胭脂用的紫茉莉種子、紅藍花,以及一些常見的、帶有香氣或特殊功效的花草(如茉莉、玫瑰、薄荷),還有研磨用的石臼、過濾用的細紗、大大小小的瓷罐瓷瓶等。
然後,她帶著秋實和吳媽媽,在小院的廂房裡,開始了第一次試驗。
提取花汁,榨取植物色素,用不同的油和蜂蠟調配比例,嘗試加入微量精油增加香氣……
過程並不順利。
第一次做出的口脂,顏色不正,塗不勻。
第一次做出的香膏,氣味怪異,不夠持久。
但蘇雲錦並不氣餒。她擁有超越時代的化學基礎知識,懂得簡單的提純和乳化原理,雖然裝置簡陋,但通過反複試驗,不斷調整配比和工藝,產品的品質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秋實和吳媽媽從最初的懷疑,到後來的驚訝,再到最後的欽佩。
她們從未想過,自家小姐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半個月後。
蘇雲錦看著眼前幾個小巧的白瓷罐。
一罐是色澤飽滿均勻、帶著淡淡茉莉香氣的口脂。
一罐是粉質細膩、貼合膚色的珍珠養顏粉。
還有一罐是香氣清雅持久、滋潤不油膩的玫瑰香膏。
品質雖然還遠遠比不上侯府用的頂級貨色,但絕對遠超市麵上那些普通店鋪售賣的產品。
“夫人,這……這真是咱們做出來的?”秋實拿起那罐口脂,愛不釋手。
“嗯。”蘇雲錦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第一步,成功了。
接下來,就是如何把這些東西,換成實實在在的銀錢。
直接開店?成本太高,也太過招搖。
擺攤叫賣?不符合她的身份,也賣不上價錢。
最好的辦法,是尋找合作者,或者,走高階定製的路線,瞄準那些有一定消費能力,但又夠不上頂級奢侈品的小富之家、小官家眷。
她想到了一個人。
吏部王主事的夫人。
王主事是陳琢的遠房表叔,也是這樁婚事的間接促成者。王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是京城裡的中等人家,王夫人平日裡也好個脂粉釵環。
或許,可以從這裡開啟突破口。
蘇雲錦精心準備了一份“禮品”。一盒三件套,包含口脂、香粉、香膏各一,用精緻的錦盒包裝好。
然後,她遞了帖子,以陳家新婦的身份,前去拜會王夫人。
王夫人對於蘇雲錦的來訪,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
這位侯府出來的假千金,嫁入寒門後,聽說很快便搬出去單獨住了,如今突然來訪,所為何事?
當蘇雲錦奉上那份包裝精美的“禮品”,並委婉地說明這是自己閒暇時親手調製,請夫人賞玩品鑒時,王夫人更是驚訝。
她開啟錦盒,一股清雅的香氣便飄散出來。
再看那口脂的色澤,香粉的細膩度,都與市麵上常見的不同。
王夫人試用了一下,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口脂滋潤顯色,香粉細膩服帖,香膏香氣怡人。
“這……當真是你親手所做?”王夫人難以置信。
“不敢欺瞞夫人。”蘇雲錦態度恭謹,卻不卑不亢,“家中清貧,無以聊表敬意,隻能獻上些微末手藝,望夫人莫要嫌棄。”
王夫人看著蘇雲錦,見她舉止得體,談吐不俗,絲毫沒有侯府千金的驕矜,也沒有寒門婦人的畏縮,心下不由生出了幾分好感。
“陳娘子有心了。”王夫人笑道,“這禮物我很喜歡。沒想到你還有這般巧思妙手。”
“夫人過獎了。”蘇雲錦順勢道,“若是夫人不嫌棄,日後夫人若有所需,雲錦可再為夫人調製。”
“那敢情好。”王夫人欣然應允。
第一次拜訪,目的達成。
蘇雲錦知道,隻要產品過硬,通過王夫人這個“活廣告”,很快就能在她們那個小圈子裡開啟市場。
果然,沒過幾天,王夫人便派人傳來口信,說是她的幾位手帕交見了那脂粉,都十分喜歡,詢問可否也幫忙調製一些,價錢好商量。
蘇雲錦知道,她的第一步,穩穩地踏出去了。
她開始更加忙碌,白天指導秋實和吳媽媽按標準流程生產,晚上則研究新的配方和包裝。
銀錢,開始細水長流地彙入她的手中。
雖然單量不大,利潤也不算特彆豐厚,但這是一個極好的開始。
她偶爾也會回清貧巷的舊居看看,給陳琢送些自己做的吃食或者新做的筆墨套(用邊角料做的,不顯眼,但實用)。
陳琢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但對於她送來的東西,都會默默收下,偶爾也會問一句“近來可好”,得到“尚可”的回答後,便再無多話。
兩人像兩條短暫的相交線,在成婚的那個點交彙後,又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延伸開去。
蘇雲錦並不在意這種相處模式。
她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瞭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如何在這個時代,真正地立足。
她不知道的是,偶爾夜深人靜時,陳琢會站在書房的窗前,望著桂花巷的方向,眉頭微蹙。
他這位名義上的妻子,似乎遠比他想象的,要不安分得多。
她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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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風生水起
時間如流水,悄然而逝。
轉眼,蘇雲錦嫁入陳家已近一年。
桂花巷的小院裡,早已不再是當初剛搬來時的冷清模樣。廂房被改造成了專門的工作室,裡麵整齊擺放著各種原料和製作工具。秋實和吳媽媽也成了熟練的“技工”,在蘇雲錦的指導下,已經能獨立完成大部分產品的製作。
而蘇雲錦自己,則逐漸從具體的生產中脫離出來,將更多精力放在了產品研發、品控和“市場拓展”上。
通過王夫人那條線,她的“錦瑟坊”定製脂粉,已經在小範圍的官眷圈子裡打出了名氣。
“錦瑟”是她給自己產品起的名字,取“錦瑟無端五十弦”之意,帶著點雅緻,又不那麼張揚。
她的產品,勝在品質穩定,用料相對考究,而且會根據客戶的需求進行微調,比如喜好什麼香氣,膚色適合什麼顏色的口脂等等,服務貼心。雖然價格比市麵上的普通貨色貴上好幾倍,但對於那些有些閒錢又追求精緻的夫人小姐來說,完全在可接受範圍內。
口碑,就是這樣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訂單逐漸增多,小院的生產開始有些吃力。
蘇雲錦意識到,是時候擴大規模了。
她拿出這大半年積累的利潤,再加上一部分嫁妝銀子,在稍微繁華些、但租金仍不算太貴的街麵上,盤下了一個小小的、帶後院鋪麵。
前店後廠,正式打出了“錦瑟坊”的招牌。
她沒有大張旗鼓地開業,隻是給原有的客戶們送了訊息,並在店鋪門口掛了個低調的牌匾。
但酒香不怕巷子深。
優質的產品,加上曾經“侯府千金”(雖然如今身份尷尬,但這份經曆帶來的見識和氣質,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資產)的光環效應,還是吸引了不少慕名而來的新客。
生意,漸漸走上了正軌。
蘇雲錦變得更加忙碌。她需要管理鋪子,培訓新招來的兩個小夥計和一名女工,還要不斷研發新品應對越來越挑剔的客戶需求。
她接觸的人也越來越多。除了內宅的夫人小姐,也開始和一些提供原料的商人、負責送貨的腳行打交道。
她行事爽利,頭腦清晰,賬目算得極快,談判時寸土不讓,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咄咄逼人。久而久之,在這條街上,倒也混了個臉熟,大家都知道“錦瑟坊”那位年輕貌美的東家娘子,是個極有本事的。
偶爾,她也會聽到一些關於永安侯府的訊息。
無非是真千金蘇靈兒如何在各種宴會上大放異彩,如何得了某位郡主的青眼,侯府夫人如何疼愛這位失而複得的女兒等等。
蘇雲錦聽了,隻是淡淡一笑,心中毫無波瀾。
那些繁華與喧囂,早已與她無關。
她更關注的,是米價的波動,是某種花卉的收成,是南方新到的某種香料的價格。
這天,蘇雲錦正在櫃台後核對賬本,一輛略顯眼熟的青篷馬車停在了鋪子門口。
車簾掀開,在下人攙扶下走下來的,竟是永安侯夫人林氏。
蘇雲錦愣了一下,隨即放下賬本,迎了出去。
“母親。”她福身行禮,態度恭敬,卻不再有從前的依賴和親昵。
林氏打量著這間不算大,但佈置得雅緻整潔的鋪子,再看看眼前一身素淨衣裙,未戴過多首飾,卻氣色紅潤、眼神清亮的蘇雲錦,心情複雜難言。
她聽說蘇雲錦在外麵開了鋪子,經營脂粉生意,原本還不信,以為是以訛傳訛,或者隻是小打小鬨。今日親眼所見,才知傳言非虛。
這鋪子,這氣度,哪裡還有半分一年前那個在侯府後院裡,因為靈兒歸來而惶惶不安的少女影子?
“你……你如今,就做這個?”林氏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和……或許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失落。
“是。”蘇雲錦坦然道,“賴以為生,倒也自在。”
林氏張了張嘴,想問她過得可好,想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可看著蘇雲錦那雙平靜無波、顯然不欲與侯府再有過多瓜葛的眼睛,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她隨手拿起櫃台上的一盒口脂,開啟看了看,色澤質地,確實非凡品。
“聽說……你這些東西,很受一些人家喜歡?”林氏狀似無意地問。
“承蒙各位夫人不棄,混口飯吃罷了。”蘇雲錦語氣謙虛。
林氏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買了幾樣東西,付錢時,蘇雲錦堅持按價收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看著林氏乘坐的馬車離去,蘇雲錦輕輕吐了口氣。
侯府,對她而言,真的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現在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前段時間,她無意中聽一位來自江南的客商提起,說是今年江南一帶的茉莉因為雨水過多,收成大減,品質也下降得厲害。而茉莉香油,是她好幾款暢銷香膏的核心原料之一。
庫存的茉莉香油已經不多,新的貨源卻遲遲沒有著落,價格也在飛漲。
這是個危機,但或許,也是個機會。
她記得曾經在一本雜書上看到過,可以利用油脂吸附的原理,通過冷吸法來提取更純粹、更持久的花香精油,隻是工藝更複雜,成本也更高。
如果她能趁著這次原料危機,率先推出采用新工藝、香氣更高階持久的新品,不僅能度過難關,或許還能將“錦瑟坊”的檔次,再提升一個台階。
說乾就乾。
她立刻閉門研究,反複試驗不同油脂的配比、花瓣的鋪陳厚度、吸附的時間溫度……
幾天後,當第一罐利用冷吸法提煉的茉莉香膏成功出爐時,那清冽、持久、彷彿帶著晨露般鮮活氣息的香氣,讓秋實等人都驚呆了。
“夫人,這……這香味太好了!”秋實驚喜道。
蘇雲錦看著那色澤剔透的香膏,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原料危機?正好讓她推出新品,提價!
果然,當這批限量版的“凝露茉莉香膏”推出後,儘管價格比普通版翻了一倍還多,依舊被老客們一搶而空。甚至還有聞風而來的新客,願意出更高的價格求購。
“錦瑟坊”的名聲,隨著這次成功的危機公關和產品升級,再次提升。
蘇雲錦的腰包,也以更快的速度鼓脹起來。
她不僅還清了之前盤鋪子和擴大生產的借款,還攢下了一筆相當可觀的積蓄。
事業順利,生活充實。
偶爾,在夜深人靜算完賬目,看著窗外明月時,她也會想起那個名義上的夫君,陳琢。
聽說他閉門苦讀,準備參加來年的春闈。
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客氣而疏離的問候。
這樣,挺好。
蘇雲錦想。
她和他,本就是兩條路上的人。
他追求的是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而她追求的,是經濟獨立,是掌控自己命運的能力。
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自己,就是最大的依靠。
就在蘇雲錦的事業風生水起之時,春闈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京城裡,逐漸聚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舉子,變得格外熱鬨。
一種莫名的緊張氛圍,也開始在空氣中彌漫。
蘇雲錦並不知道,一場因她而起的風波,正在暗中醞釀。
而這場風波,將會把她和那個幾乎被她遺忘的“夫君”,再次牽扯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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