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靈玄途 第355章 毒影再現,劍與藥的合擊
一、藥圃異動
入秋的百草穀總被晨霧籠罩,藥圃裡的薄荷掛著露水,空氣裡飄著清冽的香氣。林辰正在采收新熟的枸杞,指尖剛觸到紅果,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哢嚓”一聲——是竹籬笆被撞斷的脆響。
他猛地回頭,沉水劍已握在手中,金線在晨光中繃成直線。隻見藥圃東側的紫菀花叢裡,竄出個熟悉的黑影,正是恢複大半的衛明。但此刻他渾身裹著躁動的黑氣,眼窩處翻湧著綠液,顯然是毒癮複發,正對著一株半人高的曼陀羅瘋狂撕咬,毒液濺在花葉上,瞬間將曼陀羅腐蝕成黑灰。
“衛明!”林辰低喝一聲,沉水劍的金線如靈蛇般纏向他的手腕,“清醒點!”
衛明嘶吼著揮手拍開金線,黑氣順著他的指尖蔓延,所過之處,藥草儘數枯萎。他顯然認不出人了,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猛地撲向林辰,指甲縫裡滲出的綠液在地麵燒出串焦痕。
“砰!”一道青光橫亙在兩人之間,歸一劍的雲紋如盾般擋住衛明的撲擊。阿默不知何時趕到,劍穗上的槐葉因用力而繃緊:“他不對勁,像是被人下了藥!”
衛明的動作頓了頓,脖頸處突然浮現出個詭異的黑色紋路,像隻蜘蛛趴在麵板上。他痛苦地抱住頭,黑氣愈發濃鬱,竟凝聚成數道利爪,同時襲向林辰和阿默。
“小心!是‘蝕骨蛛毒’!”林辰認出這紋路——是西域邪教煉製的邪毒,能強製激發人體內的蝕骨蟲活性,比自然發作更霸道。他迅速從藥箱裡掏出雪蓮粉,沉水劍的金線沾著藥粉揮出,粉霧遇黑氣“滋滋”作響,騰起淡藍的火焰。
阿默趁機揮劍斬斷衛明凝聚的利爪,歸一劍的鋒芒擦過他的肩頭,卻沒傷及皮肉,隻將那片麵板的黑氣震散些許:“他還有意識,在抵抗!”
衛明果然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身形踉蹌著後退,撞在老槐樹上。樹皮被他的毒液腐蝕出深坑,他卻死死摳著樹乾,指節泛白,像是在拚命克製。
“老李呢?”林辰急問。往常這個時辰,老李都會來藥圃找衛明,今天卻不見人影。
阿默的目光掃過地上的腳印,瞳孔驟縮:“這邊有拖拽的痕跡!”藥圃邊緣的泥地上,除了衛明的腳印,還有串淩亂的血痕,一直延伸向穀外的密林,儘頭散落著半塊染血的粗布——是老李常穿的那件坎肩。
“是衝著衛明來的,”林辰迅速判斷,“用老李當誘餌,逼衛明毒發。”他將一包雪蓮粉塞進衛明手裡,沉水劍的金線在他手腕上纏了兩圈,形成個簡易的抑製咒,“我們去追,你留在這裡,用雪蓮粉壓製毒性,等我們回來!”
衛明艱難地點點頭,綠液漸漸退去些許,喉嚨裡擠出模糊的兩個字:“快……追……”
二、密林追凶
密林深處的霧氣更濃,血腥味混著蝕骨蛛毒的腥甜,在空氣裡交織成令人作嘔的氣息。阿默循著血痕追蹤,歸一劍的雲紋在霧中微微發亮,像盞引路的燈:“他們走得很急,血滴很密集,老李傷得不輕。”
林辰緊隨其後,沉水劍的金線不時拂過兩側的樹乾,留下淡淡的金痕:“前麵有打鬥聲。”
穿過一片榛子林,眼前豁然開朗。空地上,五個穿黑袍的教徒正圍著老李拳打腳踢,為首的是個獨眼男人,手裡把玩著個裝著綠液的琉璃瓶,瓶身上刻著蜘蛛紋——正是西域邪教的“蛛使”。
“老東西,再不說衛明藏在哪,就讓你嘗嘗蝕骨蛛爬進喉嚨的滋味!”獨眼蛛使踩著老李的背,琉璃瓶在他眼前晃悠,“彆以為他恢複了就沒事,隻要我這‘催毒引’一撒,他立馬變回怪物,到時候連百草穀都得陪葬!”
老李咳出一口血,卻死死咬著牙:“你們這群畜生……不得好死……”
“找死!”獨眼蛛使獰笑著舉起琉璃瓶,就要往老李嘴裡灌。
“你的對手是我們!”阿默的歸一劍破空而至,劍穗帶著呼嘯的風聲,精準地撞飛琉璃瓶。綠液潑在地上,瞬間燒出個半尺深的坑。
五個黑袍教徒立刻拔刀圍上來,刀刃上淬著黑毒,顯然是有備而來。獨眼蛛使眯起獨眼,打量著林辰和阿默:“百草穀的兩個小娃娃?正好,把你們的沉水劍和歸一劍獻上來,或許能饒你們不死。”
“先過了我們這關再說!”林辰沉水劍出鞘,金線如網般罩向左側兩個教徒,“阿默,先救老李!”
阿默會意,歸一劍的雲紋暴漲,逼退正麵的三個教徒,同時劍鞘橫掃,將老李護在身後。他的劍法淩厲如西風,劍穗上的槐葉帶著破空的銳響,每一劍都精準地劈向教徒的手腕,逼得他們連連後退,刀刃上的黑毒根本沾不到他分毫。
“礙事!”獨眼蛛使從懷裡掏出個銅哨,吹了聲尖銳的哨音。空地上突然冒出數道黑影,竟是被蛛毒控製的野獸,有瞎眼的狼,斷耳的熊,全都雙眼翻綠,涎水直流,瘋了似的撲向林辰。
“是被蛛毒侵蝕的野獸!”林辰認出這是邪教的“毒獸陣”,沉水劍的金線立刻纏上腰間的藥囊,將雄黃、硫磺等驅蟲藥粉儘數撒出。藥粉遇毒獸的涎水燃起藍火,逼得它們不敢靠近,但更多的毒獸從密林裡湧出來,很快就將他圍在中央。
獨眼蛛使趁機偷襲,手裡多了把淬滿綠液的短匕,悄無聲息地刺向林辰的後心:“受死吧!”
“小心!”阿默察覺不對,歸一劍回身格擋,卻被三個教徒纏住,隻能眼睜睜看著短匕離林辰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之際,林辰突然矮身,沉水劍在地麵劃出道金弧,金線順著泥土蔓延,竟將獨眼蛛使的腳踝纏住。他借力翻身,劍脊重重磕在蛛使的手腕上,短匕“當啷”落地。
“你的對手是我!”林辰的金線如活物般竄起,纏住蛛使的胳膊。他這招是從衛明的藤蔓狀攻擊裡化用的,看似柔軟,實則剛勁,逼得蛛使隻能連連後退。
獨眼蛛使又驚又怒,從袖中甩出數枚蜘蛛鏢,鏢尖泛著幽綠的光,呈扇形射向林辰麵門。林辰不慌不忙,沉水劍在身前挽出個金圈,金線將蜘蛛鏢儘數擋下,鏢尖觸到金線,立刻冒出黑煙——原來他早已在劍上塗了雪蓮粉。
“有點意思。”獨眼蛛使獰笑著拍了拍手,空地上的毒獸突然躁動起來,互相撕咬著,屍體很快融化成黑綠色的膿水,彙整合一條毒河,朝著林辰漫過來,“嘗嘗‘腐骨河’的滋味!”
毒河所過之處,草木瞬間化為烏有,連石頭都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林辰迅速後退,卻發現退路已被毒獸堵住,隻能背靠一棵老鬆樹,沉水劍的金線繃到極致。
“我來幫你!”阿默終於解決掉三個教徒,歸一劍的雲紋在空中劃出道弧線,將剩下的兩個教徒逼入毒河,慘叫聲瞬間被毒水吞沒。他躍到林辰身邊,兩柄劍的鋒芒在空中交彙,發出清越的鳴響,“用‘同心陣’!”
林辰點頭,沉水劍的金線與歸一劍的雲紋同時暴漲,金與青的光芒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兩人護在中央。毒河漫到光罩邊緣,被光芒蒸騰成白霧,獨眼蛛使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麼鬼東西?”
“是你看不懂的東西。”林辰的聲音透過光罩傳來,帶著冰冷的殺意。他與阿默對視一眼,同時低喝:“破!”
金線與雲紋突然化作兩道利劍,金劍帶著草木生機,青劍裹挾著凜冽鋒芒,一前一後刺向獨眼蛛使。蛛使慌忙祭出黑袍抵擋,卻被金劍瞬間洞穿,青劍緊隨其後,將他的黑袍絞成碎片。
“不!”獨眼蛛使發出絕望的慘叫,身體被光劍貫穿,化作黑煙消散,隻留下個蜘蛛紋的令牌,“教主不會放過你們的……”
三、毒源追蹤
解決掉蛛使,林辰立刻衝過去扶起老李。老人的肋骨斷了兩根,背上全是鞭傷,卻死死攥著個東西——是塊沾著綠液的布料,上麵繡著半個火焰紋。
“這是……邪教總壇的標記……”老李咳著血,把布料塞進林辰手裡,“他們說……要在‘血月之夜’……用衛明的血……開啟‘蝕骨井’……”
“蝕骨井?”阿默皺眉,“沈硯秋的筆記裡提過,是西域邪教用來煉製蝕骨蟲的源頭,據說井裡封印著萬年前的毒瘴。”
林辰檢查著布料上的綠液,沉水劍的金線沾了點,竟微微發黑:“這不是普通的蛛毒,摻了‘幽冥草’的汁液,能增強蝕骨蟲的腐蝕性,看來他們是想徹底汙染衛明的血液。”
遠處突然傳來衛明的嘶吼,兩人臉色一變,立刻帶著老李往回趕。
回到百草穀,隻見衛明正跪在藥圃中央,渾身黑氣衝天,麵板下彷彿有無數蟲子在爬。他麵前站著個穿灰袍的老者,手裡拿著根骨笛,正吹著詭異的調子,笛音所過之處,衛明身上的黑氣就躁動一分。
“是‘飼蟲師’!”林辰認出這是邪教專門培育蝕骨蟲的高手,“他在用骨笛操控衛明體內的蟲子!”
飼蟲師轉頭,臉上皺紋堆成溝壑,陰惻惻地笑:“總算把你們等回來了。交出沉水劍和歸一劍,讓我帶走這具‘完美容器’,否則這百草穀,今天就變成毒沼。”
衛明嘶吼著撲向飼蟲師,卻被骨笛音壓製,隻能在原地痛苦地打滾。黑氣凝聚成的利爪胡亂揮舞,眼看就要傷到旁邊的小姑娘——她不知何時跑了出來,正舉著小木劍,試圖用同心草的乾花驅散黑氣。
“小心!”阿默歸一劍出鞘,雲紋如流星般射向飼蟲師的骨笛。飼蟲師早有防備,側身躲過,骨笛卻被劍風掃中,裂了道縫隙。
笛音一斷,衛明的黑氣頓時弱了幾分。林辰趁機將雪蓮粉和腐骨散混合,沉水劍的金線沾著藥粉,精準地彈向衛明身上的蜘蛛紋。藥粉接觸到紋路,發出“滋滋”的聲響,紋路竟慢慢變淡了。
“找死!”飼蟲師怒喝一聲,從袖中甩出數隻拳頭大的蝕骨蟲,蟲身泛著金屬光澤,口器滴落的綠液在地上燒出串小洞。
阿默揮劍格擋,歸一劍的鋒芒將蝕骨蟲斬成兩半,綠色的蟲液濺在劍身上,卻被雲紋彈開:“林辰,穩住衛明,我來收拾他!”
林辰點頭,沉水劍的金線纏上衛明的四肢,將他牢牢固定在老槐樹下,同時不斷往他身上撒藥粉。衛明的嘶吼漸漸變成痛苦的嗚咽,黑氣在金線的束縛下,一點點被藥粉淨化。
飼蟲師見無法操控衛明,轉而撲向林辰,骨笛化作短棍,帶著毒風砸向他的後腦。阿默的歸一劍及時趕到,劍脊與骨笛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飼蟲師的力氣極大,竟逼得阿默連連後退,他獰笑著變招,骨笛突然噴出股黑霧,裡麵藏著數根毒針。
阿默迅速偏頭,毒針擦著他的臉頰飛過,釘在老槐樹上,樹乾立刻冒出黑煙。他趁機欺身而上,歸一劍的雲紋凝聚成尖刺,直刺飼蟲師的胸口。飼蟲師沒想到他如此凶悍,慌忙後退,卻被腳下的藥鋤絆倒,阿默的劍順勢壓在他的脖頸上。
“你輸了。”阿默的聲音冷得像冰,劍穗上的槐葉掃過飼蟲師的臉,帶著清冽的草木氣。
飼蟲師卻突然笑了,嘴角溢位黑血:“你們以為……贏了嗎?血月之夜……蝕骨井……已經開始……”他的身體迅速乾癟,化作一具焦屍,手裡的骨笛“啪”地碎裂,裡麵爬出隻指甲蓋大的蝕骨蟲,很快也僵死了。
四、藥圃新生
衛明在藥粉的作用下,終於徹底清醒,黑氣散儘後,露出張蒼白但清秀的臉,隻是脖頸處還留著淡淡的蜘蛛紋。他看著滿地狼藉的藥圃,又看看老李的傷,眼圈紅了:“都怪我……”
“不怪你,”林辰拍了拍他的肩,沉水劍的金線在他脖頸處輕輕拂過,“這紋路能除掉,隻是需要時間。”
小姑娘跑過來,把手裡的同心草乾花遞給衛明:“這個給你,爺爺說它能讓人想起開心的事。”
衛明接過乾花,指尖微微顫抖,突然笑了,像卸下了千斤重擔:“謝謝。”
阿默正在收拾殘局,歸一劍的雲紋掃過被毒腐蝕的土地,竟催生出點點新綠——是被藥粉淨化後的土壤,反而更適合草木生長。他望著那片新綠,忽然道:“或許,我們可以在這兒種片向日葵。”
“向日葵?”林辰不解。
“向陽而生,”阿默笑,“就像衛明,以後再也不用躲在黑影裡了。”
衛明的眼睛亮了,用力點頭:“我來種!我知道怎麼讓它們長得好。”
老李靠在樹下,看著這一幕,渾濁的眼睛裡泛起淚光。遠處的晚霞染紅了天空,藥圃裡的殘陽與歸一劍、沉水劍的光芒交相輝映,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林辰握緊手裡的火焰紋布料,沉水劍的金線在布料上輕輕遊走,像是在解讀著什麼。他知道,西域邪教的事還沒結束,血月之夜、蝕骨井,都是懸在頭頂的劍。但此刻看著身邊的人,看著藥圃裡的新綠,他忽然覺得,無論未來有多少風雨,隻要兩柄劍的鋒芒還在,隻要草木的生機不滅,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歸一劍的劍穗輕輕碰了碰沉水劍的劍柄,像是在應和。晚風穿過藥圃,帶著薄荷的清香和向日葵種子的氣息,吹向遠方,彷彿在預示著一場新的守護,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