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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809章 輸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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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帳之外,寒風呼嘯。

正午過去不久,天色卻陰沉得像是壓下來的一塊鐵。

北境的風沙從未停過,今日更顯得刺骨,卷著黃沙打在營幕之上,啪啪作響。

遠處的號角聲、巡邏聲交錯在一起,卻都像被厚重的烏雲壓住,顯得沉悶而低沉。

大帳之內,火把林立,烈焰跳躍。

光影搖曳在人臉上,明暗不定,彷彿每個人的神色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營中將士們一個個立在兩側,或神情緊張,或屏息凝神,眼神齊齊盯著中央。

氣氛壓抑到極點,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突兀。

一些屬於趙烈陣營的軍士,臉龐因憤懣而繃緊,眼神死死盯著案幾,胸口一起一伏,像是壓著火焰。

他們心中憋著怨氣,等待一個說出真相的機會。

可隨著功過簿一條條念下去,心中的火漸漸被壓得快要爆炸。

而在另一側,韓守義等人陣營的將士們,則一個個麵露喜色,嘴角難掩得意。

火光映照下,他們的眼神閃爍,像是已經看見自己飛黃騰達的未來。

——兩方人馬,明暗分明。

齊書誌的表演,依舊在繼續。

隻聽他聲音高亢,震得眾人心頭一顫。

他直視著趙烈,臉上露出一抹悲愴而淒然的笑。

“趙都尉若要殺我,就讓他殺吧!”

全場瞬間寂靜!

無數雙眼睛,齊齊望向這一幕,呼吸一瞬都停滯了。

齊書誌眼神堅定,聲音卻透著顫抖,彷彿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淚。

“趙都尉!”

“這些年來,小人承蒙您的提攜庇護,纔有今日。小人心中,感激涕零,本該以死報答!”

“可軍功之事,大過天!”

“昨夜,您喚我至沈主帥床前,把心中所思所願,傾訴於我。”

他的聲音忽然低沉,卻字字清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那一刻,我心中翻湧,掙紮不已。”

“若站在我個人角度,我自然願意昧著良心,替沈主帥記下那些不屬於他的軍功,把韓將軍他們的功勞,全都加到您與沈主帥的身上。”

他猛地一頓,眼神赤紅,聲音裡透著撕裂的痛苦!

“正如您安排的那樣!!!”

“可是,你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我這麼做,不是狼心狗肺嘛!”

轟!

這一句話,如同驚雷,重重砸在所有人的心頭!

“什麼?!趙烈安排……作假?!”

“這……這……”

無數人眼神驟變,臉色駭然,低聲議論,整個大帳氣氛頓時翻天!

趙烈整個人一愣,手中長劍險些脫手!

他瞪大雙眼,呼吸急促,腦中轟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話!

“你……你說什麼?!”

他喉嚨發緊,聲音嘶啞,震怒與難以置信幾乎將他撕碎!

可齊書誌卻一步未退,胸口起伏,雙眼赤紅,繼續大聲道:

“可此戰血流成河,兄弟們的命拚出來的功勞,怎能被抹去?!”

“他們一個個屍骨未寒!若是我因私心而作假,把他們的功勞算到彆人頭上,我還是人嗎?!”

他的聲音哽咽,帶著泣血的決絕。

“趙都尉,沈主帥明明什麼都沒做!若是我照您所言,硬把功勞算到你們身上,那我纔是真正的昧良心,愧對天地!”

“我不能!!”

他猛地張開雙臂,彷彿要迎接劍鋒,淚光在眼眶中打轉。

“趙都尉啊!您若怪我不忠,不仁,不義,那就殺了我吧!!”

“我不怨!不悔!我認!!”

轟!

這一刻,整個大帳的空氣徹底爆炸!

所有人呼吸急促,目光齊齊聚在這一幕上!

有人驚駭,有人心顫,有人暗暗咋舌!

——假仁假義!

——巧言令色!

在場許多人心頭已經隱隱有了判斷。

可更多的人,卻因齊書誌這番話,被震得神魂動搖,眼神複雜。

“這……”

“趙烈……竟然……?”

議論聲低低響起,似乎要將大帳掀翻。

趙烈隻覺渾身發冷,怒火與驚駭交織,像是要撕裂他的胸膛!

他的劍,停在齊書誌胸口寸許之處,寒光淩厲,卻再難落下!

他呼吸粗重,瞳孔驟縮,雙手劇烈顫抖!

他無法置信!

無法接受!

昨夜明明是最親信的托付!

怎麼到了此刻,竟成了這副樣子?!

他眼神血紅,咬牙切齒,胸腔裡隻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咆哮:

“齊書誌!!!你敢汙衊我?!!!”

他怒吼著,聲如撕裂,震得所有人心神顫抖!

可齊書誌卻迎著劍鋒,神色決絕,聲音卻透著一種大義凜然的悲壯!

“小人受您庇護多年,本應以死相報!”

“可若要昧良心,為您篡改軍功,我不敢!我不能!”

“趙都尉,來吧!殺了我!!”

他張開雙臂,彷彿一尊赴死的烈士,昂首而立!

火光搖曳,大帳之中,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柄長劍與齊書誌胸口之間!

那一寸距離,如千鈞之重,懸在每個人心頭!

趙烈渾身顫抖,怒吼、嘶啞、狂烈!

可劍,卻終究落不下去!

因為這一刻,他已被齊書誌的話,推到了風口浪尖!

殺與不殺,皆是絕境!

一時間,大帳內的空氣像是被凝固住了。

火光跳動,卻難以驅散這份沉重的壓抑。

趙烈的劍,停在齊書誌胸口寸許之地。

兩人的對峙,就像是兩個方向的刀鋒,在空氣中激烈碰撞。

然而,此刻最煎熬的,並不是趙烈。

而是他身後的那一群兄弟們。

——趙烈營中的將士們。

他們一個個攥緊拳頭,青筋暴起,胸腔裡的呼吸沉重到幾乎要炸開。

怒火與憤懣交織在眼眸深處,卻被死死壓著,不敢釋放。

“該死……”

有人低聲咬牙,喉嚨裡擠出沙啞的聲音。

眼神死死盯著齊書誌,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

——賣了!

這個跟隨多年的兄弟,竟然當眾把他們出賣了!

他們一個個心裡明白得很。

昨夜的事,他們有人不知,可今日大帳裡的這一幕,卻再清楚不過。

齊書誌這一番“慷慨陳詞”,聽似大義凜然,實則就是一刀插進他們心口。

他擺明瞭把所有人推下深淵。

“混賬東西!”

不少人心頭在罵,恨不得當場衝過去,一拳將齊書誌的嘴砸爛。

可他們隻能咬牙,臉色漲紅,眼神血絲遍佈,卻一步也不敢越雷池。

因為他們知道。

此刻,趙烈已經中計了。

整個局勢,被對方牢牢掌控。

最致命的一點是——

齊書誌的身份。

——他是趙烈的人!

這一點,比什麼都要要命。

若換作是韓守義陣營的人出麵指控,哪怕說得天花亂墜,他們也可以反駁,可以質問,可以力爭到底。

可現在呢?

齊書誌是誰?

那可是趙烈親手帶出來的,營中上下公認的“自己人”!

“你自己的人,還能作假嗎?”

這是所有人心中不願想、卻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再加上齊書誌這一番“假仁假義”的表態,局勢更是死死封死。

他說得聲淚俱下,字字句句都像是帶著血。

什麼“軍功之事大過天”,

什麼“若昧了良心,我就不是人”,

什麼“我不忍心篡改功勞”,

最後還一句“趙都尉讓我殺了他吧”。

每一句話,聽在外人耳中,都像是鐵證!

他們心裡再清楚不過,這全是假的,全是表演。

可那又如何?

外人會信誰?

會信趙烈這個怒火攻心、當眾拔劍的莽夫?

還是會信齊書誌這個眼含熱淚、誓言凜然的“忠厚文吏”?

答案,已經不言自明。

這一刻,趙烈營中的將士們,一個個胸腔裡憋著火,眼神死死盯著齊書誌,恨不得用目光把他撕碎。

可再大的火氣,也隻能在心裡燒。

因為他們心裡清楚,生氣已經沒用了。

“完了……”

有人喃喃低語,聲音低到幾乎被火光吞沒。

這一瞬間,他們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像是被人按在泥潭裡,明明知道是陷阱,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掉下去。

他們更清楚,眼前的這一幕,不是偶然。

——這是對方的計謀!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這場軍功核對,自己這邊終於能揚眉吐氣。

因為有齊書誌在,憑著他的身份,至少能把事實寫出來。

可現在呢?

反過來了!

齊書誌不是他們的倚仗,而是對方埋下的暗樁!

他不隻是出賣了趙烈。

更是出賣了所有兄弟!

“天殺的……這是早就布好的局啊。”

有人雙拳發抖,咬得牙齒咯咯作響。

心中憤怒到極點,卻又隻能把這份火壓在胸腔。

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今日趙烈拔劍的一幕,已經坐實了“心虛”、“惱羞成怒”。

而齊書誌這一番“慷慨赴死”的表態,則正好把趙烈描繪成了那個昧功求私的卑鄙之徒。

至於他們這些兄弟?

無論心中再怎麼憤怒,嘴上卻再也沒有說話的資格了。

——因為他們的話,再也沒有說服力。

他們的身份,已經被齊書誌這一番“苦情戲”徹底奪走了。

“這就是計謀啊……”

不少人心頭泛起苦澀。

他們本以為軍功之事,憑的是事實,憑的是血與命。

可現在才明白,原來更致命的是“人心”。

隻要人心被操縱,哪怕事實擺在眼前,也會被顛倒黑白。

趙烈營中的士卒,一個個心口壓著千斤巨石。

他們麵色漲紅,眼神通紅,呼吸急促,卻隻能無力地伸出雙手,上前去攔。

“都尉!不可啊!”

“都尉,冷靜啊!”

他們死死抱著趙烈的手臂,用儘全力想把他攔下。

可心中那股火,卻在胸腔裡燒得更盛。

他們不是怕死。

他們不是怕事。

他們隻是清楚。

眼下,趙烈若真的一劍下去,不僅是他自己,連他們這些兄弟,甚至沈主帥,都要徹底被拖下水!

到時候,誰也彆想全身而退!

“大人,這是計啊……這是個套子啊……”

不少兄弟心中同時呐喊,手臂死死用力,滿頭青筋暴起,硬生生將趙烈拖住。

他們的眼神裡,全是憤怒,卻又夾雜著無奈與絕望。

——他們看得出來,趙烈被逼急了。

——他們也看得出來,齊書誌是假惺惺。

可這一切,還有用嗎?

沒有了。

對方已經贏了。

贏在身份,贏在人心。

他們自己人,自己人啊!

齊書誌明明是趙烈的人!

這一點,就足以讓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們……輸了。”

有人低低吐出一句,聲音哽在喉嚨裡,帶著苦澀的血味。

帳內,火光搖曳,照得他們的臉陰影交錯。

那一雙雙眼睛,充滿憤怒,充滿憎恨,卻也充滿了絕望與無奈。

他們憤怒齊書誌的背叛,憤怒韓守義等人的算計。

可更憤怒的,是自己無能為力。

這一刻,他們終於徹底明白。

趙烈不是中計。

而是他們所有人,整個營,早就被人算計死死套住。

無論如何掙紮,都已經走不出去了。

——這,就是最致命的地方。

大帳之內,空氣沉凝。

趙烈的劍還停在半空,齊書誌一番“慷慨赴死”的言辭,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將全場氣氛徹底攪亂。

可在另一側,幾道目光卻逐漸亮了起來。

韓守義端坐在席間,嘴角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陰鷙而狡黠的光。

他冷冷的盯著趙烈,後眼神一掃,正好與杜崇武、潘仲海、梁敬宗四目相對。

那幾人心中所思,幾乎儘在不言。

他們看得出來。

趙烈,徹底中套了!

尤其是那句“昨夜都尉讓小人昧良心,把功勞全算到沈主帥身上”——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外人根本無法分辨。

可就是這樣一句話,足以要趙烈的命!

杜崇武的嘴角微微抽動,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假裝撫須掩飾,心中卻暗暗狂喜:

——妙啊!

妙到極點!

若是他們自己人出麵汙衊趙烈,不僅容易露出馬腳,還會讓人懷疑是刻意做局。

可如今不同。

齊書誌是誰?

那是趙烈最信任的心腹,幾乎等同於“親信”。

偏偏就是這個“親信”,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出來,哭喊著“自己不願昧良心”。

這一下,趙烈還能怎麼反駁?

他要是真敢說齊書誌撒謊,彆人第一反應是什麼?

——“你連自己的人都信不過?”

——“既然是你的人,那齊書誌為什麼要冒死說出這些?”

解釋?

辯駁?

全都無用!

解釋得越多,隻會顯得越蒼白。

就像此刻趙烈拔劍的舉動,已經成了最鐵的證據。

“自己人說你不行,你還能怎麼狡辯?”

這一刻,韓守義心中湧起一種久違的痛快感。

那種從胸膛深處翻湧而出的快意,幾乎要讓他忍不住仰天大笑。

這一招,簡直就是一箭三雕!

第一雕,自然是功勞到手。

沈鐵崖的血汗功勞,本該光明正大地屬於他,卻因多年耿直不爭,被他們反複奪取。

這一次,本以為難度極大,畢竟有蒙尚元在,有趙烈拚命爭。

可如今呢?

齊書誌這一番話,等於親手把功勞拱手送到他們懷裡。

而且還是“公正無私”的名義!

“哈哈,沈鐵崖,你縱有千般清正,到頭來,還不是被我踩在腳下?”

韓守義心裡,陰冷的笑聲不斷翻湧。

第二雕,除掉趙烈。

他目光掠過場中那道身影——那頭怒火衝天的猛虎,此刻卻像被斷了脊柱的野獸。

趙烈,向來是個麻煩人物。

莽直、倔強,不懂圓滑,更不懂退讓。

這樣的人,最難對付。

可如今呢?

他自己親手拔劍,自己親手把柄送上來。

一旦定性為“威逼文吏、以下犯上”,哪怕蒙尚元心裡清楚,也不敢偏袒。

趙烈,從此一蹶不振。

第三雕,收服人心。

這一點,纔是最毒的一環!

他們心裡清楚,這些年,哪怕功勞被他們奪走,底下的兵士也未曾真心歸附。

為何?

因為逃跑!

因為畏戰!

他們親手拋下兄弟,帶人先走!

這一幕,不僅趙烈麾下的兵士心裡瞧不起,就連他們自己麾下的人,也同樣憋著怨氣。

“你們有什麼資格享功勞?有什麼資格受封賞?”

這是所有士卒心裡不敢言,卻實實在在存在的疑問。

可今日不同。

趙烈倒了!

而且,是倒在自己最信任之人的口中。

這種打擊,比千軍萬馬更致命。

他們看在眼裡的“英雄趙烈”,他們心中那股暗暗的崇拜和依附,此刻轟然坍塌。

“你們敬仰的英雄,也不過如此。”

“他不過是個昧功邀寵的小人。”

一旦這層對比沒了,他們這些人再怎麼狼狽,也就沒有差彆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

既然如此,為何不跟著自己?

“嗬嗬,這纔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

韓守義唇角笑意更濃,眼神冰冷而陰鷙。

他看著趙烈身後的將士們,一個個眼神中燃燒著怒火,卻又死死壓在胸腔裡,既不敢,也不能爆發。

那種無奈、痛苦、憤懣的模樣,簡直比親手殺了他們更讓人暢快。

“趙烈,你再怎麼憤怒,又能如何?”

“你以為自己能替沈鐵崖討回公道,可到頭來,你親手毀了他最後的聲名。”

這一刻,韓守義隻覺得胸腔舒展,壓抑多年的鬱結一掃而空。

而他身側的杜崇武、潘仲海、梁敬宗三人,也同樣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

他們眼神交流之間,滿是得意與快意,甚至帶著幾分放肆。

在他們看來,今日這一局,已經穩了。

功勞在手,趙烈除名,人心歸附。

三雕一箭,妙到毫巔。

——從此,北境的軍功,再無人能與他們爭!

趙烈的胸膛劇烈起伏,彷彿有一團火焰在體內橫衝直撞。

他渾身顫抖,青筋在脖頸上暴起,雙眼赤紅,像是一頭被困死的野獸,掙紮著,怒吼著,卻被鐵鏈死死困住。

他想吼,想罵,想把眼前的虛偽撕碎!

可口腔裡翻湧的,卻隻有血腥味。

“你們……你們!”

話到喉嚨,卻再難吐出完整。胸腔裡那股巨大的壓抑與狂暴,硬生生把聲音割成碎片,彷彿連空氣都被扼住。

劍鋒依舊停在齊書誌胸口寸許之處。火光照著那寒光,也照著趙烈滿是猙獰的臉。可他的手在顫抖,劍在顫抖。

明知這是個局,明知這是算計!

可偏偏,他卻連最簡單的一步都走不出去。

那一瞬間,趙烈有種撕裂般的屈辱感。

他從來不是怕死之人。北境多少次生死,他都曾一馬當先,血戰到最後。可他從未像今日這般——被人當著滿營的麵,活生生架在刀口之上,卻無力反抗。

他咬緊牙關,牙齒摩擦得咯咯作響,口腔裡一股腥甜味迅速蔓延開來。

血,被硬生生咬出。

——可他仍舊無計可施!

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那是他的兄弟們。

趙烈的耳朵極好,此刻,他聽得一清二楚:有人壓抑著怒吼,有人狠狠砸著拳頭,有人幾乎咬斷了牙關。可最終,那一聲聲,都是在忍。

“都尉!”

終於,有人低沉出聲,聲音沙啞,像是撕裂了喉嚨。

“都尉……算了吧。”

一句話,沉重得像是千斤巨石,壓在所有人心頭。

趙烈猛地一震,脊背僵直。

“算了?”

這兩個字,像是要點燃他胸口最後一絲烈火。可當他猛然回首時,他看見的,卻是一雙雙血紅的眼睛。

那是他兄弟們的眼睛。

他們的臉色漲紅,青筋暴起,胸口起伏,憤怒、不甘、屈辱,全都寫在那雙眼睛裡。

可在那怒火背後,還有另一種更深的東西——無奈。

他們心裡清楚。

這一局,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輸了。

哪怕有千言萬語,哪怕有萬般憤恨,落到這一步,也全都沒了意義。

齊書誌是趙烈的人。

這是最要命的。

彆人或許還會猶豫,可他們自己人說出來的指控,誰能反駁?

再反駁,就是越描越黑。

再掙紮,隻會顯得心虛。

他們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心頭的火焰翻湧到極點,似乎下一刻就要化作烈焰衝天。

可偏偏,他們必須壓住!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趙烈真的失控,後果不僅是趙烈。

所有人,連同昏迷的沈主帥,全都會被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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