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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恩怨十年劍 外傳—天笑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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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而龍性本淫,九子不同母,性情自然各不相同。

青龍會會主楊奉膝下便有九子。

九子之中,楊天笑排行第三,與長姐楊憐月一母同胞,皆乃楊奉發妻墨染所生。

楊天笑年少成名,武藝無雙。

有詩讚雲:

「英名赫赫震八方,

武藝無雙壓諸楊。

縱覽天下無敵手,

青龍會裡遊龍槍。」

一、九子各不同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

楊天樂爾雅、楊天雄暴烈、楊天笑瀟灑、楊天吼豪爽、楊天擎深沉、楊天霸忠厚、楊天行孤僻、楊天書文弱、楊天清內秀。

而大姐楊憐月,則溫柔美麗,落落大方,完全繼承了其生母墨染的風采。

說來奇怪,楊奉雖與不同女子生下九子,然而除生下楊天笑後不久便體弱早亡的原配夫人墨染之外,竟未再婚配。

九子俱無母,而長姐楊憐月,便成為了九個孩子成長路上必不可少的女性角色。

楊憐月溫柔嫻雅,更是有一手製作點心的好手藝,每有新做的點心出鍋,擺在食盒裡提出來,都引得眾兄弟一陣瘋搶。

這不,眾兄弟院裡裡演武的時機,楊憐月又拎出了一盒新鮮的點心。

「姐姐,給我吃。」

那時,年紀最小的楊天清還是個軟軟糯糯的孩童,話音稚嫩,頗為惹人喜愛。

楊憐月淺淺一笑,霎時露出兩個漂亮的梨渦。

她蹲下身子,纖細白嫩的手指伸進食盒,輕輕拈起一塊桃花般粉嫩的糕點,放在楊天清胖乎乎的小手上,用溫柔的聲音開口道:「呐,給我家小天清吃一塊兒。」

「謝謝姐姐。」

楊天清接過糕點,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至於大一點的幾個孩子,可就沒有這般好的待遇了。

隻見楊憐月緩緩站起身來,手一鬆,食盒直直掉落下來,又見她略一抬腿,足弓觸及到即將落地的食盒底部,輕輕一挑,便將那食盒似踢毽子似的踢起老高。

「點心有限,各憑本事!」

楊憐月輕輕一笑,有意考校一下幾個兄弟的本事。

楊天樂年紀最長,幾與楊憐月相近,喜詩書,好雅樂,性情儒雅平和,素來不與兄弟相爭。

此刻,他與楊憐月並肩而立,有意看一下此處的熱鬨。

隻見那被楊憐月一腳挑起的食盒,直上青天,竟飛的比屋頂還要高。

上升之勢尚未消解,卻見楊天書已經舉起自己的一隻獨臂,欲尋找位置接住食盒,口中同時道:「我……」

「我來!」

未待楊天書把話說完,卻聽一聲大吼傳來,聲大無比,恰如平地驚雷,震耳欲聾。

循聲而望,正是楊天吼衝將出來,將楊天書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給截了胡。

可當楊天吼閃轉挪移,期待著食盒能穩穩落入自己懷中的時候,卻忽覺斜刺裡一陣呼嘯風聲,隻覺得一座小山朝自己撞了過來。

楊天吼大覺不妙,尚未來得及閃躲,便被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

定睛一瞧,想要撞開自己的人竟是低矮壯實的楊天霸。

二人互相角力,僵持不動。

楊天吼下盤卻遠遠不及身材猶如石墩子似的楊天霸穩定,眼看就要不敵摔倒,急得楊天吼朝楊天霸耳朵旁大喝一聲:「哈!」

楊天吼嗓門很大,這一聲大喝宛若雷鳴,在楊天霸耳旁炸裂開來,卻叫他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纔穩住身形。

見兩位哥哥僵持不下,楊天書看了看自己天生傷殘的左臂,無奈的搖了搖頭,退出了這場點心爭奪戰。

楊天吼和楊天霸憑借各自優勢,正專心抵肩角力,你推我搡時,卻驀的發現一陣飄飄蕩蕩的白煙從身後傳來。

二人下意識地用力一嗅,竟然俱感身酥體軟,雙雙倒地。

待看到楊天擎抽著煙袋鍋從二人之間走向前去的時候,二人異口同聲道:「同為兄弟,爭個點心而已,至於用迷煙嗎?」

楊天擎眯著眼睛,吐出一口煙圈兒,緩緩開口:「無奈我體弱多病,不及兄弟們身強體健,想與兄弟們爭上一爭,便隻能用些手段了,咳咳……咳咳咳……」

咳嗽之中,楊天擎緩步邁向食盒即將墜落之處,勝券在握之時,卻見斜刺裡伸出一杆鐵槍,擋住了他的去路。

楊天擎循著鐵槍看去,卻見二哥楊天雄正用警告的目光看著自己,並在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

「嗯?」

「呃……」楊天擎沒有多話,知道這盒點心與自己無緣,識趣地退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

在一旁無動於衷的楊天笑突然開口道:「各位兄弟都不要,那便歸我了。」

話音剛落,楊天笑手持鐵槍,三步並作兩步衝向食盒,勢在必得。

不料剛衝出一半路程,卻聽一陣風聲呼嘯,抬眼一看,原是二哥楊天雄揮舞鐵槍,一招橫掃千軍,掃將過來。

楊天笑見狀,忙將鐵槍橫在身前格擋。

鐺……

一聲巨響之後,楊天笑竟被震退數步,而楊天雄兀自巋然不動。

諸兄弟退卻,楊天雄高舉左手,瞄準食盒,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然而,楊天雄卻沒有注意到,剛被自己震退的楊天笑正借後退之力,將手中鐵槍彎曲成一個弓形,隨即借長槍反彈之勢,將自己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彈射到半空之中。

楊天笑於空中輕展猿臂,使出一招「摘星攬月」,硬是將尚在空中的食盒攬入懷中,身體從楊天雄頭頂掠過,著陸之時,隻將腿一掃,卸去下墜之力,穩穩落地。

「你……」

楊天雄緊咬牙關,隻能無奈地看著到手邊的點心被搶了去。

「二哥莫怪,」楊天笑見楊天雄麵帶慍色,輕輕一笑,從食盒中挑了一塊點心,遞給楊天雄:「食盒中點心足夠兄弟分享,長姐此舉,無非是考校你我武藝罷了。」

話雖如此,可爭奪來的東西,憑什麼拱手相讓呢?

眾兄弟看著楊天笑,心中皆道若是自己搶奪食盒,怕是沒有這等覺悟。

唯獨長姐楊憐月看著天笑,不住微笑點頭,似是對他的舉動頗為欣賞。

不料楊天雄卻隻瞥了一眼,並未伸手去接,隻在口中「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楊天笑見狀,隻得無奈攤了攤手,又將點心與其餘眾兄弟分享。

待分到楊天書時,天笑特意將楊天雄不要的那一塊點心也一並給他了。

楊天書道:「三哥,我天生殘疾,形同』廢物』,何必對我如此之好?」

「這是什麼話?」楊天笑眉頭一皺,道:「八弟,人各有長,豈能妄自菲薄?舞槍弄棒你不及兄弟們,可論文墨,楊家誰能望你項背?」

說罷,便將點心強塞給楊天書。

隨即,楊天笑又走向並未參與爭奪的楊天行。

此刻,楊天行正在一旁刻苦練槍,隻是一招「攔拿紮」的基本功,方纔兄弟們爭奪食盒的功夫,他卻已經重複練習了不下百遍。

「天行,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

楊天行渾身已被汗水浸透,臉上汗水沿著下巴滴答掉落,已在他身下積攢下一灘水漬。

「三哥,我不似你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快,隻能下苦工。」楊天行看了一眼楊天笑,道:「你不也常說』功夫講究根深蒂固,基本功練得紮實,才能一通百通』嘛!」

楊天笑點點頭,將食盒放在一旁,道:「我放這裡了,等你練完了,記得來吃。」

「謝謝三哥。」

二、年少露崢嶸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不知不覺間,楊家九子皆已成年,並在江湖中闖出自己的名聲。

為確定青龍會後繼之人,在會主楊奉的主持下,九子舉行演武大會,欲一較高下。

諸子之中,楊天行惜敗於楊天雄,屈居第三,而後為楊天吼、楊天霸、楊天樂、楊天清、楊天書及楊天擎。

決賽之時,唯餘楊天雄、楊天笑二人,一爭高下。

二人槍法皆精湛無比,卻又不儘相同。

楊天雄槍法霸道剛猛,大開大合;而楊天笑槍法靈活多變,飄逸靈動。

此戰精彩無比。

最終,楊天笑以槍法勝過楊天雄,獨占鼇頭。

青龍會中長老們見此精彩對局,點評道:

百年前,先祖楊長風獨創遊龍槍法,建立青龍會,而遊龍槍法之所以稱之為遊龍槍法,正取槍如遊龍之意。

龍遊於天,穿於雲,匿於海,不見首尾,於靈動之中顯驚雷。

楊天雄的槍法雖剛猛有餘,卻靈巧不足,終不得要領。

反觀楊天笑,其槍法深得遊龍槍精髓,稱之為青龍會百年來不世出之天才,也不足為過。

所謂「青出於藍勝於藍」。

料想即便青龍會主楊奉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在楊天笑手中占的幾分便宜。

有此等評價,如無意外,待楊奉百年之後,楊天笑必為青龍會之主。

好評如潮,可誰也沒有發現,在這些誇獎聲中,青龍會主楊奉的神色正在逐漸變得陰暗起來。

就當有長老提議將楊天笑立為青龍會少主,將來繼承青龍會時,楊奉卻站了起來,親口否決了這一提議。

「年輕氣盛,鋒芒太露,」楊奉拍案而起,對著楊天笑斥責道:「方纔你與兄長楊天樂、楊天雄過招之時,步步緊逼,出招凶狠,毫不留手,如此乖張暴戾,日後怎能成事?」

麵對指責,楊天笑一言不發。

諸位長老卻議論紛紛,若是說麵對楊天樂,天笑三招之內將之打敗,確實沒給大哥留麵子,批評一下也就罷了。

可與楊天雄對決之時,若是天笑留手,隻怕要輸啊!

更何況,論起乖張暴戾不留手,楊天雄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與楊天行比試之時,幾乎將對手打成重傷。

麵對這紛紛議論,楊奉卻隻是顧左右而言他,罰楊天笑禁閉思過,而對繼承人之事絕口不提。

待眾人散去,楊奉兀自持槍狂舞,口中喋喋不休。

「什麼百年不世出之天才?」

「什麼深得遊龍槍精髓?」

「什麼狗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

楊奉手中長槍挑刺校場草人,隻打的草屑狂飛亂舞,四週一片狼藉。

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

而他嫉妒的物件,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三、犯險屠惡蛟

青龍會地界上,興起一幫會,名為蛟龍幫。

蛟龍幫欺男霸女,作惡多端,打的卻是青龍會分舵名號,辱沒青龍會赫赫威名,真可謂太歲頭上動土,不知死活。

很快,蛟龍幫便引起了楊天笑的注意。

根據調查,楊天笑得知:蛟龍幫中有兩位頭領,一個叫虺三兒,雙臂奇長,使得一杆長柄狼牙棒;一個叫燭兩兒,身材特短,使得雙頭金蛋流星錘。

二人合稱三長兩短,收服了一幫山匪無賴,成立蛟龍幫。

待調查完畢,楊天笑向青龍會主楊奉稟明情況,並請示剿滅此等惡幫,為青龍會正名。

楊奉聽罷,連連稱好,礙於蛟龍幫處於山險水要之地,為圖萬全,說服楊天笑身入賊巢,探明情況,而自己帶領青龍會人馬,在外接應。

二人裡應外合,一舉屠滅蛟龍幫。

楊天笑聽罷,欣然同意。

臨行之前,楊奉親手交給楊天笑一枚煙彈,約定以煙霧為號,發起進攻。

楊天笑則以勸降之名,身入賊巢,與二賊斡旋。

可惜楊天笑剛入蛟龍幫,即中埋伏,那二賊早已布好天羅地網,隻等楊天笑來投。

楊天笑心中納悶兒,怎的這二賊似早有準備,自己未出一言,便下殺手,欲置自己於死地。

情勢所迫,不及多想,好在楊天笑武功超群,憑借一杆長槍,於群匪之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然而蛟龍幫可不會堂堂正正對打,卻見對方明槍暗箭,陰招儘出……

楊天笑一人獨戰虺三兒、燭兩兒二人,那長柄狼牙棒剛猛無儔,金蛋流星錘陰損無比,又兼群匪掠陣,漸感體力難支。

山窮水儘之時,楊天笑隻得掏出青龍會主楊奉所贈煙彈,猛地一拉,欲召集青龍會來援。

然而,煙彈無煙。

怎麼回事?

那可是父親楊奉親手交給自己的煙彈。

一愣神兒的功夫,金蛋流星錘飛馳而來,猛地砸中楊天笑的脊背,讓他登時飛撲向前,摔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

長柄狼牙棒緊隨其後,高高舉起,瞄準的竟然是楊天笑的腦袋。

生死一線。

楊天笑仰天閉目,雖心有不甘,但身處此等境地,也隻得認命了。

鐺……

兵刃交擊之聲在耳畔炸裂。

楊天笑忍住耳中嗡鳴,恍惚中彷彿聽到有人在喊:「三哥,快起來,我來助你。」

「天行?」

楊天笑驀的睜開雙眼,見果然是楊天行手持鐵槍,正與虺三兒的長柄狼牙棒角力。

倏忽之間,生死一線。

楊天笑猛地翻身而起,一腳踹至虺三兒小腹,直將他踢飛出去,幾個踉蹌,重重摔在地上,隨即與趕來支援的楊天行背靠背,與群匪對峙。

「天行,你怎麼孤身而來?」

「三哥,賊巢之中遲遲不見煙彈,青龍會眾兄弟皆按兵不動,大姐楊憐月心急如焚,遂去求兄弟們急速支援,」楊天行喘了口氣,長話短說:「兄弟們尊父親之令,不見煙彈絕不進攻,我心中不安,遂答應大姐楊憐月,前來一探究竟,正見你被群匪圍攻。」

說罷,楊天行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對了,三哥,為何不放煙彈?」

「煙彈,嗬嗬……」楊天笑答道:「父親給我的,是一顆啞彈。」

「你是說,父親他……」

楊天笑搖搖頭:「不重要了,如今你我二人深陷重圍,恐怕……」

「無妨,大姐楊憐月早有準備。」

說著話,楊天行竟從懷裡掏出另一枚煙彈,引火點燃,刹那間,蛟龍幫中散發出滾滾濃煙。

「上!」

第一個響應的,竟是楊天書所部人馬。

楊天行臨行之前,將自己的人馬也一並交給楊天書。

楊天書一人獨領兩部,在山林之中穿梭迂迴,步步緊逼,以求在看到煙彈之後,能以最快的速度支援。

與此同時,楊天行與楊天笑二人攜手並肩,奮力突圍。

不多時,楊天書與二人成功會師,無奈楊天書身有殘疾,隻有單臂可持短槍,並未帶來太多優勢。

匪巢衝突之中,為護兩位弟弟周全,楊天笑身披數創,數次被逼入絕境,又憑借超絕武力絕處逢生。

楊天笑與兩位兄弟作困獸之鬥,殺了金蛋流星錘燭兩兒,可也精疲力儘,無力再招架長柄狼牙棒虺三兒。

山窮水儘處,柳暗花明時。

正當虺三兒即將將兄弟三人殺死當場之時,卻聽四周殺聲震天,人頭攢動。

楊天雄一馬當先,其餘兄弟緊隨其後,將外圍蛟龍幫弟子儘數剿滅,殺了過來。

楊天雄平日裡雖與楊天笑不對付,但兄弟嫌隙,在外敵麵前幾可忽略不計。

他見楊天笑渾身鮮血,氣息奄奄,當即怒不可遏,將天笑護在身後,大喝道:「傷我兄弟者,死。」

喝罷,挺槍直撲虺三兒,三招兩式之後,便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楊憐月亦匆匆趕來,將天笑擁入懷中,悉心照料。

楊奉身為青龍會主,卻是姍姍來遲。

待戰局已定,他才帶所部人馬匆匆趕來,見楊天笑重傷未死,竟有一絲不悅,但很快便被掩蓋過去,俯身安慰道:「我兒立有大功,父親來遲了。」

「父親,孩兒正有一事請教,」楊天笑不顧重傷,說出心中疑問:「那煙彈為何……」

「嗯?」楊奉語氣生硬,半帶威脅。

楊憐月突然捂住楊天笑的嘴巴,並開口道:「天笑受了重傷,胡言亂語,我且帶他去醫治。」

「去吧!」楊奉擺擺手。

蛟龍幫就此被滅,而楊天笑心中疑團卻遲遲未解。

四、婚宴樂融融

墨堡落成之日,楊墨聯姻之時。

墨家族長墨長俠迎娶楊家長女楊憐月,可謂兩家大事。

婚宴在墨長俠親自主持重新修繕的青龍會墨堡舉行,青龍會會主楊奉親自主持,膝下九子齊來慶賀,熱鬨非凡。

婚宴之上,墨長俠根據楊家諸子特點,結合機關之術,造音律槍、鐘鳴槍、傘槍、鐵筆槍、伸縮槍,分彆贈予楊天樂、楊天吼、楊天霸、楊天書、楊天清。

楊天擎不用長槍,故此未贈。

而對於慣用鐵槍的楊天雄、武功以樸實無華著稱的楊天行,則沒有特彆贈槍,以免這些奇技淫巧影響習練者的心性。

楊天書生有殘疾,而文采斐然,見那鐵筆槍是一杆形似毛筆的短槍,喜愛異常,即興題詩一首,用鐵筆槍刻於影壁之上,詩雲:

時亂度劫波,楊墨始相逢。

結義為兄弟,百年共辱榮。

楊門多才俊,長槍逞英雄。

墨家有巧思,機關變無窮。

攜手赴國難,盛世隱功庸。

居安思危亡,戮力築堅城。

山崩成巨堡,水落騰飛龍。

情深且義重,巍巍聳蒼穹。

詩成,楊墨兩家齊聲相賀,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婚宴開始,墨長俠攜手楊憐月,由一對男女儐相?引領,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隨即禮成。

楊天笑於台下,眼見姐姐嫁於良人,心中歡喜,然而自那對兒男女儐相出現之後,楊天笑的眼睛就挪不開了。

卻見那一對兒年輕人,竟生的十分相似,尤其是那女孩子,眉目清秀,麵容可人,真如天女下凡一般秀氣可人。

楊天書揮毫寫詩之後,坐到楊天笑身旁,看他眼光灼灼,心神搖曳,不禁問道:「三哥,瞧什麼呢!怎的如此癡迷?」

楊天笑毫不避諱,問道:「天書,那男女儐相是何人?」

楊天書照實作答:「他們是墨長俠的弟妹,據說是一胎龍鳳,男的叫墨隱,女的叫墨吟。」

「墨吟?好名字,好名字。」楊天笑讚歎連連。

楊天書撓撓頭:「這,哪裡好了。」

楊天笑一掌拍在楊天書腦袋上:「三哥說好,就是好,好名字。」

楊天笑盯著墨吟癡癡看著,那姑娘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灼灼目光,默默低下頭來,雙頰一片緋紅。

墨隱覺得不對,忙擋在墨吟身前,不料楊天笑搖頭晃腦,愣是要看墨吟。

墨隱雙手一叉腰,挑釁似地瞪了楊天笑一眼。

「嘿!」楊天笑擼起袖子,正欲離席上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夥子。

正在此時,卻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天笑。」

楊天笑循聲望去,見是楊憐月,忙將袖子捲了回去,訕訕道:「姐。」

「過來,」楊憐月招手喚他,道:「姐夫給你準備了禮物。」

「欸?還有我的?」楊天笑走到姐夫墨長俠和姐姐楊憐月身邊。

墨長俠取來一塊黑布包裹的物什,似一杆長槍。

眾目睽睽之下,墨長俠揭開黑布。

一杆精鋼長槍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長槍上有遊龍盤繞槍身,龍身青鱗泛光,龍目紅光隱現,風吹槍鳴,隱隱有龍吟之聲,寒光閃閃,殺氣淩人。

「遊龍槍?」坐在上首的青龍會會主楊奉拍案而起,一眼認出此槍,並道:「傳說當年墨家先祖為我楊家先祖楊長風鑄遊龍槍,打遍天下無敵手,後於戰陣之中,不幸遺失,為何又重新現世?」

墨長俠解釋道:「此槍乃我根據先祖記載,複刻重鑄的一把遊龍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楊奉雙眼盯緊了遊龍槍,片刻不肯挪開。

墨長俠看了看楊天笑,點點頭,道:「我正欲將此槍贈予楊……」

「好,好,好,不愧是我楊奉的好女婿。」

墨長俠話未說完,卻被楊奉強行打斷。

楊奉從座位上走了下來,一把奪過遊龍槍,拿在手中,愛不釋手,道:「此遊龍槍,非青龍會主不能持有。」

說罷,命人將遊龍槍拿走,好生收了起來。

墨長俠見狀,隻得忍痛割愛,卻愧對楊天笑這個親小舅子。

楊天笑卻毫不在意,隻道:「姐夫,你願意當我大舅哥嗎?」

「大,大舅哥?」墨長俠的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楊天笑指了指墨吟,道:「你妹妹吧!我想娶她為妻。」

「啊?」墨長俠一臉驚訝。

「哼!」墨隱滿臉不快。

而身為當事人的墨吟,則緊咬嘴唇,低頭不語,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五、姻緣巧天合

楊憐月與墨長俠成婚之後的第十天,楊天笑已經第十次跑去找姐姐玩了。

「不準進!」墨隱擋在門前,不讓楊天笑進入墨家族長墨長俠的居所。

「嗨,我說你小子,這麼早就學會堵門了嗨!」楊天笑打趣道。

墨隱眉頭一皺,雙臂張開,道:「你目的不純,我纔不讓你進!」

「我來看望我姐,為何目的不純?」

「次次都說來看你姐,次次都把我妹拐走,哼!」

「這就是你不懂事兒了,我不來看你妹,你妹以後怎麼嫁的出去呢?」

「你……哼!」

墨隱不肯退讓,生怕楊天笑將自己的妹妹給拐跑了。

楊天笑一時沒轍,眼珠一轉,突然站直了,目光看向墨隱身後,道:「姐夫,你來了。」

「大哥。」

墨隱回頭看去,卻見身後空空,哪裡有半個人影。

就這一愣神兒的瞬間,楊天笑一溜煙兒跑進門中,邊跑還邊喊:「阿吟,阿吟,我來看你了。」

墨吟聽到楊天笑聲音,忙躲進楊憐月的婚房之中。

楊天笑卻目的明確,大步跨入姐姐婚房,看到躲在楊憐月身後的墨吟,頓時喜笑顏開。

楊憐月站在屋內,看著楊天笑,道:「天笑,不是說來看姐姐嗎?」

「姐,咱倆從小長到大,什麼時候看不得,我是來找阿吟妹妹的。」

說罷,身形一轉,繞到姐姐身後,一把握住墨吟的手,道:「阿吟,今夜外麵有社火,我帶你去看。」

話畢,不由分說拉著墨吟向外走。

墨吟雖略有抗拒,但微微低頭,臉頰緋紅一片,竟也不由自主地被楊天笑拉著走了出去。

待至門前,墨隱還想阻攔,卻被墨長俠喊到一邊,料是這位墨家族長有意撮合二人姻緣。

是夜。

煙花漫天,鑼鼓喧囂……

楊天笑拉緊墨吟雙手,於漫天煙花之下放聲大喊:「阿吟,我喜歡你!」

墨吟低頭不語。

「阿吟,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墨吟似乎不想答應這份過於熱烈的愛情,在她看來,激情和衝動的愛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楊天笑卻不氣餒,道:「沒關係,你不回應,我便表白一萬次,愛你一萬年,直到你回應為止。」

「我,我該回家了。」她說。

楊天笑點點頭:「好,我這就送你回家。」

之後,是楊天笑一次次的表白,和墨吟一次次的不回應。

直到楊墨結怨,楊天笑不惜背叛家族,也要幫墨隱和墨吟兄妹逃脫墨堡之後,墨吟才真正知道楊天笑的愛並非臨時起意,最終與他結為鴛侶。

六、楊墨結宿怨

楊奉野心昭昭,並不滿足於做青龍會主。

在機關堅城墨堡落成之後,楊奉便欲以墨堡為根基,意圖吞並武林,圖謀天下。

為保證墨堡的秘密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在從墨長俠手中取得墨堡設計圖之後,楊奉便背刺墨長俠,編造墨家勾結外人,圖謀青龍會的謊言,並囚禁楊憐月。

墨長俠重傷逃遁,楊奉召集諸子,追殺墨長俠及墨家工匠。

至此,楊墨兩家百年之交一朝破滅,徹底反目成仇。

楊天笑得知訊息之後,想儘辦法潛入墮龍門,欲營救姐姐楊憐月。

然而見到姐姐時,卻見楊憐月被鐵索緊鎖,難以掙脫。

楊天笑恨火中燒,道:「爹,怎忍如此?」

「他本就如此,」楊憐月道:「我本以為嫁給長俠,便能脫離楊奉掌控,沒想到此人狼子野心,居然想把墨堡據為己有。」

「爹他……」楊天笑有些納悶兒。

「你不要叫他爹,他也不配做咱們爹。」

楊憐月告訴楊天笑:「多年前,娘親墨染並非死於難產。」

當年,墨染新婚之時,楊奉便與兩位外室女子有染,一個是青樓歌女,一個是山中女匪,並分彆懷有子嗣,便是如今的楊天樂、楊天雄。

後,墨染懷孕,生育楊天笑之前,得知此事。

墨染乃烈性女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誓要與楊奉和離。

楊奉當時剛剛成為青龍會會主,又與墨家聯姻,唯恐地位不穩,竟殺了兩個外室,提人頭向墨染請罪。

墨染懷胎十月,哪裡受得了這份驚嚇,於生育後不久,便鬱鬱而終。

楊奉之荒悖無倫,生為楊家長女的楊憐月曆曆在目。

告知真相之後,楊憐月將墨長俠及墨隱、墨吟藏身之處告知楊天笑,並囑托他一定要救出三人,再從長計議。

楊天笑無法弄斷鎖鏈救出姐姐,隻好先走出墮龍門,去尋墨長俠藏身之所。

墨堡機關精妙,而墨長俠及墨隱、墨吟三人皆藏身於青龍會議事大廳水晶影壁後的密室之中。

待楊天笑尋到墨長俠時,他已是氣息奄奄。

墨長俠握緊楊天笑的手,道:「天笑,自楊家先祖楊長風始,楊墨兩家世代交好,已有百年。因楊家善武,而墨家多為工匠,楊家先祖楊長風為防止後代專橫不法,故鑄一法槍,明正法度,由墨家族長看管,挑選楊家品行優良者傳之。此法槍代先祖執法,不受青龍會會主之令約束,如今就在此地。」

說罷,墨長俠轉動機關,隻見密室之中又現一鬥室,內有一根長槍,槍身遍佈紅色銘文,竟然發出幽幽光亮。

「天笑,」墨長俠囑托道:「我欲將此槍授你,願你承先祖之誌,還墨家公道。」

「姐夫,我……」楊天笑決心未定。

「來不及了,」墨長俠道:「楊奉老兒背信棄義,不顧兩姓之義,更罔顧父女之情,你姐姐憐月已有身孕,若楊奉在,決不允許我墨家的孩兒存活,望你早下決斷。」

「什麼?」楊天笑聽聞此種訊息,眸子陡然一縮,心中大驚。

恰在囑托之時,卻聽密室外人聲嘈雜,腳步密集。

原來,楊奉老奸巨猾,故意放楊天笑入墮龍門,得見親姐,隨後緊跟楊天笑腳步,欲尋墨長俠而殺之,順便治楊天笑包庇之罪。

危急之時,墨長俠急令墨隱、墨吟兄妹藏身於放置法槍的鬥室之中,關閉石門。

隨即,墨長俠目光懇切地看向楊天笑,道:「天笑,記得我說的話,幫我照顧好弟弟妹妹,憐月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說罷,墨長俠忽然握住楊天笑手中長槍,猛地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待楊奉領諸子趕來,正看到楊天笑手持鐵槍,將墨長俠刺死的場麵。

來不及悲傷,楊天笑當機立斷,隻道:「父親,墨家族長墨長俠躲藏此處,被孩兒尋得,已被一槍刺死。」

楊奉眼中殺機若隱若現,卻一時發作不得。

楊天笑拔出長槍,墨長俠的身體轟然倒地,雖已氣絕身亡,但嘴角分明浮現出一絲笑意。

楊奉做賊心虛,終不能信任諸子。

他將九子分為九部,名為各自發展,實則將之逐出墨堡。

其中,楊天笑領嘲風部。

臨行之前,他偷偷去密室之中,取出法槍,並救出墨隱、墨吟兄妹二人,共赴前程。

七、嘲風戰青龍

墨堡之外,楊天笑時刻不敢忘記姐姐楊憐月。

楊天笑積極準備,利用自己的名聲威望,以及江湖上的朋友,如白虎堂白雲歌、玄武門葛洪等,使嘲風部在數月之間迅速壯大,幾乎能與青龍會本部抗衡。

隨即,他又借著墨隱、墨吟兄妹二人對墨堡的熟悉,帶所部人馬秘密潛回墨堡,與楊奉正式開戰。

得道多助。

楊天笑武功卓絕,又善待弟子,回歸墨堡之後,尋機亮出法槍,將真相公之於眾。

青龍會弟子得知真相,大都望風而降,願歸附楊天笑。

楊奉不甘落敗,親持遊龍槍,與楊天笑決戰,一較高下。

遊龍槍千變萬化,凶險異常,而楊奉為人陰鷙,善於攻心。

此戰於楊天笑而言,可謂步步凶險,稍有不察,便有喪命之危。

故而,麾下皆不同意楊天笑接受挑戰。

但楊天笑卻執意接受。

他要堂堂正正地擊垮自己的父親。

楊天笑手持紅光熠熠的法槍,上書「歲月延延,乾坤朗朗」八個大字,以及楊家先祖製定之家法。

歲月之長,天地之大,不可違逆,觸之必死。

楊天笑年紀雖小,遊龍槍法卻已臻化境,頗有先祖遺風。

他步步緊逼,竟壓的楊奉節節敗退。

情急之下,楊奉催動遊龍槍上機關,卻見槍頭猛一彈跳,自槍杆脫出,狠狠紮進楊天笑肩胛之中。

楊天笑陡然吃痛,眉頭一皺,顯得痛苦萬狀。

楊奉陰鷙的笑聲回蕩在墨堡之中:「兒啊!你一身反骨,居然敢對生父行法度。你跟你娘和你姐一樣,都是倔種。」

楊天笑聞言,隻將牙關緊咬,大喝一聲,竟將帶血槍尖猛地拔出,揮舞手中法槍,不避生死,拚命向前。

「楊奉,你傷害妻女,背兄弟之義,絕父子之情,獨霸墨堡,野心昭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持法槍,代先祖行法,誅爾等不義之徒。」

楊天笑攻勢凶猛,任由千變萬化的遊龍槍在自己身上留下數不清的傷口,確是愈戰愈勇,鮮血滿身而毫不退卻。

楊奉卻先一步膽怯了。

楊奉眼看楊天笑渾身鮮血,卻猛攻不休,似乎自己用儘渾身解數都無法將他殺死,心中一怯,膽氣便弱了三分。

楊天笑欺身向前,擒住遊龍槍,一扯一拽,便將遊龍槍奪走,隨即以手中法槍穿臂壓頸,將楊奉壓服在地。

「天笑,我是你爹啊!」

「我楊天笑,沒有你這樣的爹!」

此戰,楊天笑以嘲風部一部之力,獨戰墨堡青龍會,奪得墨堡及青龍會會主之位,將楊奉之惡行公諸於眾,囚禁於墮龍門內。

隻可惜,楊憐月遭數月摧殘,心神俱毀,在生下一子之後,不幸早亡。

楊天笑本欲與墨吟共同撫養姐姐的遺腹子,無奈初登大位,立足未穩,唯恐有失。故托付楊憐月貼身侍女李麗春攜此子遠赴北地隆城,開興隆客棧以為掩護,待了卻楊墨兩家恩怨,再將此子接回。

楊天笑欲使此子繼承青龍會會主之位,故使之以母姓「楊」為姓,取法槍之上「歲月延延,乾坤朗朗」八字,名為「延朗」。

八、長槍掀巨浪

青龍會新任會主楊天笑麵臨的第一個挑戰者,不是來自內部,而是一個叫做江浪的年輕人。

那一天,江浪手持寶劍,來到青龍會,指名點姓要挑戰楊天笑。

「白虎堂白雲歌,我打了;玄武門葛洪,我打了;用毒的朱雀閣,我不屑跟他們打;江湖上有頭有臉的我都打了,唯獨差一青龍會。楊天笑,聽聞槍乃百兵之王,而遊龍槍法更是無敵世間,可否讓我一試鋒芒?」

「好狂的口氣。」

楊天笑手持遊龍槍,麵對江浪,欲挫其銳氣。

然而一交手,楊天笑立刻意識到眼前之人的厲害。

江浪武學雜駁,卻能融會貫通,長劍在手,如臂使指,運用自如。

縱然是楊天笑這等天才,在與江浪的對決中,也是處處受製於人。

雖如此,楊天笑憑借高超武藝,屢屢化險為夷,倒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二人你來我往,酣戰數個時辰,不分勝負。

楊天笑將千變萬化的遊龍槍法一一使出,精妙無比,江浪更覺棋逢對手,越戰越酣暢淋漓。

最終,楊天笑棋差一招,而在即將落敗之時,突然催動遊龍槍上機關,出其不意,克敵製勝。

「痛快,痛快!」江浪大呼。

楊天笑拱手致歉:「我以機關術偷襲,勝之不武,這一場比武,是我敗了!」

「哈哈哈哈……」

江浪開懷大笑,隻覺經此一戰,武功大有進益,並不滿足於成敗。

楊天笑看著江浪,開口道:「似你這等武學奇才,來此並不單純隻為挑戰吧!想必出招之間,已將我楊家遊龍槍法學了個七七八八吧!」

「咦!」

江浪倍感驚奇。

「楊天笑,你既已知曉,為何還要特意將遊龍槍法演示給我看?」

楊天笑淡淡一笑,道:「武學何必藏私?當有教無類,若我敗給自家槍法,隻能證明自己學藝不精。」

「你不一樣,」江浪開口:「你跟彆人不一樣。」

「哦?」

「你這個朋友,江浪交了。」江浪道:「日後若有事相托,必定應承。」

說罷,江浪轉身便走。

楊天笑喊道:「閣下武功卓絕,何不去武林大會一爭高下?」

「我逍遙自在,一心求武,名利權力於我毫無用處,那盟主之位,就給你們四大派去爭吧!」

「江山代有才人出,盟主之位,卻未必落在四大派之手。」

楊天笑看著江浪的背影,隱隱之中,總覺得此人身上會有一段機緣。

九、遊龍戲浮雲

武林大會,楊天笑持遊龍槍參會。

同樣是這場武林大會,有一個叫做項雲的年輕人脫穎而出,一戰成名。

對楊天笑而言,項雲是一個比江浪更加難纏的對手。

如果說江浪的劍法是繁複龐雜且變化多端的話,那麼項雲則恰恰相反,他的劍法,幾乎一成不變。

最簡單的劍術,讓項雲運用到了極致。

他幾乎是憑借本能在出劍,以最為迅速的反應,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徑,刺出最為凶狠果決的一劍。

尋常高手與項雲對決,勝負往往在一招半式之間。

而鳳毛麟角般存在的高手中的高手,才堪堪具備與之擂台爭勝的資格。

楊天笑算是一個。

擂台之上,楊天笑將遊龍槍法儘數施展,在項雲的雲巧劍下,卻占不得半分便宜。

「要使用遊龍槍上的機關出奇製勝嗎?」

若不到萬不得已,楊天笑還真不想將遊龍槍非但秘密公之於眾,否則,他日若逢生死之鬥,敵人有所防備,恐怕便難以出奇製勝。

「且慢,」眼看以單純的遊龍槍法難以勝出,楊天笑叫停了比試,對項雲道:「項雲,你素無根基,即便擔當盟主之位,恐怕難以坐穩。不如將這位子讓給我,若你彆有所求,我定不遺餘力。」

「堂堂青龍會就是這般德行?打不過,便要嘴遁?」項雲聽到楊天笑的請求,本在心中對其武功的欽佩蕩然無存,眼神裡竟平添一抹鄙夷之色。

「項雲,我若施展遊龍槍的全部威力,未必不能爭勝,」楊天笑解釋一番,繼續說道:「之所以如此請求,是因為我有不得不做盟主的理由。」

「哦?願聞其詳。」

「不瞞你說,我楊家當年曾對一無辜家族做過違心之事,我欲平反此事,單靠青龍會會主地位還不夠,我需要更高的位置。」

「原來如此,倒算是一個理由。」

「這麼說,你同意了?」

「不!」

「什麼?」楊天笑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項雲道:「何況,若情況屬實,你的事,我也可以代為效勞。」

「你要做什麼?」楊天笑不禁有些好奇。

項雲直言不諱道:「整合武林,消弭恩怨,絕內鬥而禦外敵,使天下歸於一統,武林合於一心,重現太祖年之盛況。」

楊天笑聽罷,不禁啞然,可細想一下,又問:「你素無根基,如何擔當得起如此圖謀?」

「誰說我沒有根基?」項雲道:「此乃我與當朝太子朱炳瑞的共同夙願,亦是恩師所托之事。」

「敢問閣下師從何人?」

項雲說出了那個名字,聲音不大,卻如雷貫耳。

楊天笑知道,這一場,自己是贏不了了。

「項雲,我願助你一臂之力。」

十、英豪惜落幕

項雲在武林大會一舉奪魁,建盟主堂,並欲與朱仙兒成婚,請柬遍發群雄。

楊天笑於青龍會墨堡之中收到請柬。

「阿吟,」楊天笑看向化身青龍會管家慕容吟的墨吟,開口道:「盟主項雲與朱仙兒成婚,邀我赴宴,我卻總覺得心中不太踏實。」

「天笑,為何會這樣想?」墨吟問道。

「武林大會之中,朱仙兒雖對項雲一見傾心,但項雲似乎並未對這個武林第一美人表現出過多的興趣,反倒待之以禮,甚至有些刻意規避的意思。」楊天笑低頭沉吟:「然而沒過多久,便突然成婚,我總覺得其中有什麼蹊蹺。」

「那,我們不去?」墨吟試探地詢問。

「新任武林盟主大婚,青龍會豈有不赴約之禮?」楊天笑自通道:「憑藉手中遊龍槍,即便有事,我亦可全身而退。」

墨吟道:「那我與你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不可,」楊天笑道:「我在青龍會地位不穩,若你亦赴盟主堂,恐墨堡有失。」

「嫂子,我與三哥同去,你可放心?」

循聲望去,卻是楊天書走了進來。

楊天書身有殘疾,天笑繼任青龍會主之後,便照顧弟弟,將他調回墨堡,處理文墨之事。

「八弟,你這身體……」

「三哥,你我兄弟一心,總好過你單槍匹馬。」

墨吟也在一旁幫腔:「八弟雖身有殘疾,但心細如發,危急關頭,當能助你一臂之力。」

楊天笑聽罷,不再堅持。

臨行之前,楊天笑托付墨隱將遊龍槍槍譜暗中交給隆城興隆客棧李麗春,托她授楊延朗武藝;又傳授青龍會法槍於楊天行,許其代楊家行法度;並將墨堡一應事務托付於墨吟。

待一切安排妥當,方與楊天書共赴盟主堂婚宴。

婚宴之上。

項雲舉杯,邀群雄共飲。

楊天書輕聲告訴楊天笑:「三哥,酒菜我事先嘗過,並無異常。」

說罷,二人舉杯同飲。

而後,項雲酒後發癲,索要四大派鎮派之寶,並在衝突之中一劍刺殺白雲歌。

見形勢突變,青龍會會主楊天笑、玄武門門主葛洪應聲站起,做功迎敵。

沒料到一運功,頓感五臟六腑之中氣血翻騰,渾身力氣陡然喪失,各自嘔出一口黑血來,竟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楊天書見狀,忙去攙扶楊天笑,並道:「三哥,這,這是怎麼了?」

「我中毒了,你快逃,快……逃……」

毒性猛烈無比,刹那之間,楊天笑便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這不可能,我明明嘗過的,」楊天書自責愧疚之情溢於言表,望著項雲,目眥欲裂:「我跟你拚了。」

他不顧楊天笑勸阻,強行運功,欲與殺人凶手決一死戰,沒想到剛剛站起身來,亦覺得心痛如刀絞,半跪在地。

看到這一幕,楊天笑終於明白了:敵人所用之毒極其陰損,運功方能毒發,而楊天書功力淺薄,故而在平時感覺不到劇毒的存在。

楊天書跪倒在楊天笑麵前:「對,對不起。」

「不……不怪你,八弟……」

說話之間,婚宴之上的武林群豪已經被毒倒一片。

楊天笑彌留之際,目光突然一轉,如電光一般射向項雲,彷彿看穿了他的真實身份。

然後片刻之後,他的目光便逐漸渙散,失去了一切神采。

尾聲:自有後來人

楊天笑死於盟主堂慘案的十年之間。

墨吟以慕容吟身份封閉墨堡,阻礙楊家諸子奪權,並與楊天行一同籌謀,欲立興隆客棧楊延朗為青龍會會主。

楊延朗以一本遊龍槍槍譜為基礎,習練遊龍槍法,並粗識機關之術。

墨吟以遊龍槍為基礎,打造機關竹槍藍本,並借李麗春之手傳給楊延朗。

楊延朗師從江浪,並從其手中學習遊龍槍法精髓,最終抵達墨堡,繼承青龍會會主之位,了卻了楊墨兩家的恩怨。

至此,一代天才雖然隕落,十年佈局終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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