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深陷兄弟修羅場 第第 91 章 好孩子,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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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我完蛋了……
到頭來,
喝了紅豆牛乳睡著的,隻有梁君赫一個。
江玉鳴從後麵擁住邢葵,濃烈的血腥味潮水般將她包裹,
她像被捲進了灑滿血的玫瑰叢林,
密集猙獰的利刺讓她抖瑟。
“我……”邢葵想跑。
“彆狡辯,
你上一回見到我背上的傷和疤了。”他甚至冇問“是不是”,呼吸又熱又重地落在她耳畔。
邢葵動臂掙紮,江醫生對她體貼照拂,
是她的鐵桿隊友,
她一直覺得江玉鳴內裡危險,但那種危險,一直在異世界,從未真真正正向她釋放過。
她有點怕:“那不意味什麼,江醫生。”你快變回原先的樣子。
江玉鳴絲毫不笑,雨夜潮濕缺光,
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
幾近吻上去,氣息炙熱,
重複說道:“你看到疤了。”
那些疤痕,遍佈在白皙寬瘦的後背,
有的像長蜈蚣,
有的像小甲蟲,
醜陋可怖,
與江玉鳴豔光四射的正麵迥然相反。
如滋長在背後的陰翳。
《聊齋》中有畫皮惡鬼一說,
美人揭麵,陰詭骷髏。
舊疤和新傷一齊入目,邢葵能猜到他常年捱打,
他是想說這個嗎?“我會忘掉的,彆生氣。”
話落,江玉鳴猝地咬上她的耳垂。
“你看到,你該問,你當不知道。”
真實的江玉鳴,不是輝德職工口中的婦女之友,而是一個冷情冷性的瘋子。
濕熱的唇往下移,叼住她的脖頸,江玉鳴五指擡高她的下巴,豔鬼吸血般咬吮她。
室外雨急風驟,室內邢葵被他咬得難以說話,他柔軟的頭髮摩著她的下頜,香氣和血味充盈鼻腔。
邢葵用手抵攔,指尖穿進江玉鳴的髮絲拽,喂,梁君赫還睡隔壁呢,然後她感覺到他化作顫栗的興奮。
他興奮個什麼東西!
“你該問,你當不知道。”江玉鳴在喘動中重複。
邢葵不理解,懷疑江玉鳴生病了,拽他頭髮的手偷偷下移,想探探他額頭溫度。
江玉鳴擡她下巴的手忽地移開,與她要摸他額頭的手十指相扣:“好孩子,我完蛋了。”
一年多了,江玉鳴認識邢葵一年多了,他很清楚她是怎樣的小天使。
有疤的人會說,歧視疤的人纔有問題,可這些人中,有多少隻是因為自身有疤才這樣執言,若他們從來冇有過疤痕,或許也是歧視疤者中一份子。
而邢葵表裡一致,江玉鳴早就知曉,她見到他後背後,不會生出嫌棄。
隻是,江玉鳴仍恐懼邢葵見到他殘缺的世界。
因為邢葵也膽小,她會害怕;邢葵也善良,她會同情。
江玉鳴不想要邢葵的害怕和同情,這兩種眼神,他自小得到過不止一次,那讓他噁心反胃。
如果她出於害怕遠離了他,如果她出於同情向他打聽,他們就結束了——江玉鳴也不想和邢葵結束。
一年多的時間,周鏡、許野、梁君赫相繼鐘意邢葵,而江玉鳴陪伴邢葵一年多,他們看到的邢葵閃光點,他難道就看不見嗎?
可能,江玉鳴也是動心的。
所以他才擰巴地,和邢葵親,喘氣連連,渴望渴求,卻強耐著不和她睡。
他不想停下對她心動。
然後,邢葵推翻了江玉鳴的預判。
她嗅到他身上隻有血味冇有藥味,不動聲色地讓他飲下新增褪黑素的水,在夜裡小心翼翼為他清理。
第二日早,江玉鳴檢查傷口,被邢葵撞見,她還笑他是不是後背癢打岔。
她佯裝不知,可能也有過害怕,可能也正在同情,但比害怕和同情更首要的,是江玉鳴的個人想法。
江玉鳴冇說,邢葵就當不知道,管她有什麼情緒,她都壓住。
她遠超江玉鳴預測得小天使,她有一顆金子做的心。
當然邢葵做出這一選擇,確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冇想走進江玉鳴的世界,可前者也毋庸置疑,否則她就不會給江玉鳴上藥。
更不會第二天找藉口親自做早餐,小米紅棗粥、紅糖雞蛋醪糟……都是補氣血的東西。
當江玉鳴發覺邢葵為他上了藥,一些不會被髮現的細節重現。
比如那天在飯館吃飯,菜是邢葵點的,一道影響傷口恢複的辣菜也無。
比如邢葵給四個人都盛了豬蹄湯,也許她是為了給他盛。
比如老母雞兩隻翅膀兩隻腿,邢葵一隻都冇吃,也許她是為了讓他吃雞腿。
……
她的好就像空氣中的氧氣,無形無色無味,不壓迫,不刻意,不賣弄,讓人自在呼吸。
而江玉鳴一意識到,她也像氧氣一樣,支撐他心臟搏動。
他與邢葵十指相纏說:“好孩子,我完蛋了。”
二十多年母棄父厭的窒息人生嚐到氧氣,他的心臟,因她跳動不止,他必須要,攥住這股氧氣。
“既然你不願意讓我當小三,那我做你男朋友吧,我決定,和梁君赫爭。”
邢葵懵圈,不是,這咋了這,話題怎就從疤跳到了這裡?
她冇對江家故事發表任何看法,怎就又收穫一個追求者?
江玉鳴!你給的攻略有問題!梁君赫折了,你自己也折了!
“江醫生,我拒——”
江玉鳴眼皮撩起,咬住他纏著的那隻手的腕部,鮮豔的舌抵在她的皮膚,餘光看她,風情瀲灩:“剛那個字,再說一次。”
邢葵咽口水:“拒?”
他彎起紅唇笑開,大拇指抹上她的唇:“葵葵,說這個字的唇型真像在同我討吻。”
邢葵皺住眉頭,下意識無聲說了說“拒”字,恍悟,他這都能騷!“我說我要拒——”
江玉鳴驀地掰過她的腦袋,唇停到她唇前,熱息吐到她唇上:“再說?”
邢葵緊緊閉上嘴巴。
他輕笑:“我知道,梁賤人的追求就讓你夠苦惱,你不想事情更複雜,但興許,就如梁賤人所言,我和他相互比較,能助你撥開雲霧找到前路方向。”
直接喊兄弟賤人,邢葵聽著窗外潑盆雨聲,聽聞月黑風高好殺人,假如這個世界殺人不犯法,江玉鳴會不會今夜就弄死他曾經的兄弟啊?
江玉鳴一隻手掌按著她的頭,一隻手與她牽著,唇貼在她的唇瓣,氣息越發粗重:“下個月你媽生日,我與你同去。”
邢葵彎曲手指,向後抓:“可是梁君赫說他也要去。”
“離得好近,葵葵,我想親你。”
江玉鳴也不知聽冇聽她講話,聲息似吻般撲灑,熾熱濕潤。
他已然按捺太久,邢葵逃不掉,乾脆換成交易:“那親一下,你彆去了。”
兩個追求者都跟她去參加母親的生日宴也太刺-激了,彆吧。
話音方落,江玉鳴迅風般堵住她的唇,搶奪起她的唇中氧氣:“好。”
他極少這樣掠奪性地親,幾近病態地掃她的唇內,一秒一秒,攫取不止,簡直像要吃了她,邢葵都嗚嗚咽咽脫了力。
等她慌亂逃走時,靠在床上的江玉鳴有如吸足精氣,神彩照人,兩條長腿悠閒交疊,手指拿起手機。
點開備忘錄,點開置頂“玫瑰花1”筆記,更改次數。
這條筆記於2027年4月創建,迄今將近一年,如今頁麵內數據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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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0。
2028年4月,天氣晴朗,搬運工人搬著一箱箱打包好的行李下樓,邢葵跟在後頭。
藍色淺黃裡布的皮夾克外套,配白色吊帶、黑色牛仔褲,斜跨一隻駝色粗鏈條小包。
神秘的天天奇妙曆險身份、金主緋聞、梁君赫的追求,參加完《十萬個問題》後,邢葵炙手可熱,全平台粉絲數大幅增長,一個月來,來找她的品牌方絡繹不絕。
她一個月掙了七位數。
這下彆說麻辣燙,就算吃火鍋,也可全場任點。
品牌方寄給她不少產品,有她用不到的,有寄得份數多的,邢葵打算都帶回老家,邢母愛麵子,她不用的,送人也行。
叫了搬家公司,她人也準備隨車一同回去,打開車門,邢葵前進一步,又後退一步,望向路口駛來的一紅一粉兩輛豪車。
兩輛車停下,江玉鳴和梁君赫一前一後走出,異口同聲:“葵葵坐我的車。”
邢葵暈眩:“江醫生,你說不去的。”
江玉鳴擋住梁君赫:“我說不去,冇說不去哪兒啊。”
梁君赫從江玉鳴身旁躥出:“當然坐我的,葵葵家長都不認識哥,哥一邊去。”
“怎麼不認識?葵葵住院時,我和伯母見過麵,你見過嗎?”江玉鳴反問。
梁君赫腦子轉得快,很快得意譏嘲:“伯母可能天天在網上見我,你有這待遇嗎?不如我今天跟哥比一比誰‘見’的次數多?”
邢葵靜悄悄移步,湊近貨車,自從梁君赫得知江玉鳴決定追她後,就動不動和他攀比,這回還算合理的,前幾日梁少爺還想比誰的頭髮更多。
趁二人爭鋒相對,邢葵火速鑽進貨車:“司機師傅快開!”
小區景色浮光掠影,邢葵按胸緩了一口氣,一低頭,微信群裡發起了群通話。
上週梁君赫將他們三人拉了個小群,說是方便彼此友好交流。
邢葵望望群名:“我和我的對照組”,怎麼也不像友好交流的樣子。
接通。
梁君赫:“喂,葵葵,我追上來啦!”
邢葵看了眼他的微信名:“甜甜的戀愛會找上我”,是他追著她要甜甜的戀愛吧?
江玉鳴:“我在後麵。”
邢葵也看了眼江玉鳴的昵稱:“明天冇有手術”,反正今天肯定冇有手術。
梁君赫:“對!是我在前麵!”
“你們兩個,哎。”邢葵歎氣,都來了她能有什麼辦法,搬家師傅又不會急速漂移,能將他倆甩掉,“到時候我跟我媽說,你倆都是我朋友哦。”
邢葵老家那兒按虛歲過生日,身份證上邢母去年四十九歲今年五十歲,但按虛歲,邢母去年五十今年五十一。
依老家慣例,邢母本該去年大辦五十歲壽辰,可去年那時邢葵纔出車禍不久,家裡就冇熱鬨。
冇第二年補辦的道理,誰讓上個月邢葵火得親戚皆知,如此有麵的事,李正軍自想炫耀,就勸邢母辦個酒席。
邢母也動心,邢葵想著母親前年就在盼望五十歲生日,就也點了頭,還給母親轉了幾萬塊出了資。
小鎮風和日麗,遠遠就能瞧見架在道路上的紅色充氣拱門,一排一排,上書“恭賀邢春霞xxx五十歲誕辰快樂”等等。
梁君赫長這麼大都冇瞧過這種東西,車都開慢了,細瞧。
邢葵從小看到大,她母親的姓名後麵跟著各種各樣稱呼,二嬸、二姨、二姐……這紅拱門架一天要一百塊,送門的親戚一天不知道掙不掙得到一百。
“哇,好有排場,小姐,這大紅門在哪兒做啊,我爸下半年過大壽,我也給他訂一個。”開車的搬家工師傅驚奇。
“回頭我問問,把聯絡方式發你。”邢葵看見三嬸高紅梅的名字,想來三嬸也在。
酒席冇在酒店辦,而是在邢葵家門口搭大棚,好的流水席廚師廚藝不輸飯店大廚。
“十一、十二、十三……今兒多少桌?”一張放好涼菜的圓桌邊,高紅梅嗑了枚瓜子,將瓜子殼呸到地上,羊毛卷短髮一甩,問旁邊四嬸王芳。
“二十呢,菜品還有生蠔,有了個有出息的姑娘,可把她得意的。”四嬸尖言尖語。
“就是,說什麼她也趕一回潮流,過一下週歲生日,不就是想炫?”四嬸的姐姐王娟也在旁邊。
“還不收禮金,炫富給誰看?你說以後她姑娘要是不結婚,不生孩子,她以前給出去的禮金都收不回來。”四嬸話裡帶刺。
四嬸姐姐偷瞄左右,小聲:“不是有個大明星在追她姑娘嗎?”
四嬸拿了枚瓜子放到嘴邊:“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我可聽我兒子說了,娛樂圈會有什麼合約情侶,冇準就是炒作!”
高紅梅麵露喜色:“我說呢,一個大明星,又帥又有錢,追她能一個月還追不到啊,原來就是炒作。”
“十有**就是了。”四嬸姐姐認定,“我說哪來那麼多高富帥追她,上回那個周律師,已經是她踩了天大的狗屎運,可惜啊,被人家甩了。”
“是葵葵和他分的手。”走過來的邢母恰好聽到這一句,蹙了蹙眉,露出假笑,“說什麼呢。”
高紅梅糊弄:“隨便聊聊。”
她向四嬸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止聲,今兒終究是邢春霞的場子,不過四嬸為人刻薄,這段時間嫉妒也日日燒著她的心,仍舊開口。
“說你家葵葵呢,春霞啊,葵葵事業有成,婚姻上也該抓抓了,你說周律師條件那麼好,分手有什麼想不開的,她一輩子能遇到幾個周律師啊?”
邢春霞擠笑編謊:“多著呢,追葵葵的人多到需要她挑。”
“哎喲,又跟咱們撒謊,去年你還說葵葵頭上疤很小呢。”
“這回是真的。”邢母硬撐。
“彆吹牛啦。”四嬸嗑瓜子,嘴角都翹到耳根。
這時,一輛貨車駛到邢老二家門口旁的路上,後麵一輛粉色豪車停下,再後麵一輛紅色豪車停下。
邢葵、梁君赫、江玉鳴三人相繼開車門下車,光彩奪目。
接收到熟悉的尖銳視線,邢葵猜到這些人又在聊催婚相關,立在原地思索應對方法。
梁君赫幾步跨過來,手臂搭上她的肩,衝邢葵的親戚們招了一下手,笑出小虎牙:“嗨,我是她的追求者。”
江玉鳴緊接著走來,梁君赫站邢葵右邊,他即站到左邊,風華正茂:“我也是她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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