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84章 新農具揚名
冀州,鄴城。
袁紹正與麾下謀士飲宴,聽聞劉駿送來農具,臉上掠過輕蔑:
「淮安?彈丸之地,也敢言『利天下』?那劉駿,不過一幸進小卒,僥幸得了高位,就不知天高地厚。東西收下,人打發走。」
語畢,精美的酒器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響,淹沒了這小小的插曲。
而曹操得到圖紙,樣品,心中隻恨沒強行帶回劉駿。現如今,彆人有了根基,可還會向他投效?曹操又歡喜又苦惱,像個丟了幾千兩黃金的大孩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此時的劉備棄官後投了公孫瓚。當劉關張三人見到這等利國利民的神器,心情同樣複雜。
三人如今寄人籬下。而當初的小卒劉駿,卻已擁有一方立身之地,並名揚天下。
難道當年媚塢分潤,還能是對的?劉備一夜睡不好,直到天明,纔再次堅定本心。
長安,未央宮偏殿。
獻帝劉協縮在寬大的禦座上,臉色蒼白。
殿內光線昏暗。
權臣郭汜的心腹將領樊稠,大馬金刀地坐在下首,靴子上沾著泥,正拿著一把小刀剔指甲。他對捧著圖紙、樣品、戰戰兢兢跪在殿中的淮安信使視若無睹。
「淮安亭侯?」獻帝的聲細如蚊,看向身旁侍立的老宦官。
老宦官低聲提醒:「陛下,是前番誅……漢室宗親,劉駿,劉仲遠。」
獻帝似乎想起來了,眼前一亮。劉駿身份其實存疑,當初迫於動亂未定,才勉強讓他入宗。實際上沒人將他的身份當回事。
正因如此,他的話沒人聽。結果就是王允身死,京城陷落。而獻帝也再次成為籠中鳥。
如今,漢室再度蒙難,正是用人之時。
獻帝努力坐直一點,聲音提高些許:
「劉卿心係社稷,獻此神器,其心可嘉。當……」他話未說完,樊稠將小刀「啪」地一聲拍在案幾上。
「陛下!」樊稠粗聲粗氣地打斷,看都沒看獻帝,目光掃過地上的木犁和耬車,咧嘴一笑,露出黃牙,
「這破木頭疙瘩,也能叫神器?哄娃娃的吧?劉駿那小子,該不是拿這些玩意兒糊弄陛下?」
殿內幾個西涼軍將官鬨笑起來。
獻帝臉色更白,手指緊緊抓住禦座扶手,後麵的話全噎在了喉嚨裡。
老宦官無奈地垂下眼。
使者伏在地上,額頭緊貼地磚,不敢抬頭:侯爺一片苦心,在長安深宮,竟不過是權臣眼中的笑話。可悲可歎。
東西最終還是被收進了宮庫,與無數無人問津的貢品堆放在一起,就此蒙塵。
失望的訊息傳回淮安。
陳庸、蔡邕等人暗自歎息,隻覺得印證了當初的憂慮:如此利國重器,竟然不受重視……唉,大漢氣數儘矣。
眾人或哀歎,或氣憤。
唯有劉駿,聽完使者的回報,臉上沒有任何意外或沮喪,隻有平靜。
「知道了。」他隻說了三個字,揮手讓使者退下。
窗外工造監方向,那裡日夜錘聲不息。
真正的回應,不在廟堂,在田壟之間。時間會撕碎所有的傲慢與偏見!
轉眼已近春耕時分。
工造監的匠棚裡,爐火熊熊。
王錘頭赤膊上陣,古銅色的麵板上油汗混合著煤灰。
他死死盯著鐵砧上那塊燒得通紅的犁鏵鋼坯,手中重錘精準地砸下。
「侯爺給的這『曲轅犁』圖,妙啊!」
旁邊一個專攻木器的老匠頭,正帶著徒弟小心翼翼地刨削一根韌性極佳的硬木犁轅。
老匠不時拍拍犁身,興奮感歎:「此物省力,靈便,老把式一看就懂。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徒弟介麵笑道:「師傅,還有那三腳耬,下籽又快又勻,也是神器。」
「哈哈,徒兒言之有理。」
在大量匠人說笑聲中,第一批成品相繼組裝完成。
當那曲線流暢的曲轅犁和結構精巧的三腳耬被拉到城外新開墾的試驗田邊時,聞訊趕來的老農們圍了一圈,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懷疑。
「這犁……彎的?能使得上勁?」
「三個腿下種?不都亂套了?」
劉駿親自到場,沒多話,指著一個體格健碩的老農:「老丈,你試試這曲轅犁。」
老農將信將疑,套上耕牛,扶著那彎曲的犁轅,試著往前一推。
牛開始發力,犁頭輕鬆地切進板結的土壤,翻起深褐色的泥浪。
更奇妙的是,轉彎時隻需輕輕一帶犁柄,犁頭便靈巧地轉了過去,再不像老式直轅犁那樣笨重費力。
「咦?」老農眼睛瞪大,又試著來回犁了幾趟,速度明顯快了一截,人卻輕鬆不少。
他停下牛,粗糙的大手撫摸著那光滑的犁轅,激動得嘴唇哆嗦:「神……神了!侯爺,這犁神了!省力,太省力了!還快!」
何止是快,它隻用一人就能犁地啊。
隨行的小史激動萬分,馬屁如潮拍向劉駿。
另一邊,操作三腳耬的農人更是驚喜。
裝滿麥種的鬥箱,隨著耬車前進,三條排種管均勻地將種子播撒進淺淺開好的溝裡,覆土板隨即蓋上。
一趟過去,三行筆直的壟溝便已完成,播種深度、疏密幾乎一致!效率何止翻倍!
「老天爺,這……這得省多少工啊。」
田埂上圍觀的人群炸開了鍋,驚歎聲此起彼伏。
訊息像長了翅膀,從這塊小小的試驗田飛出去。
先是淮安城郊的農戶,接著是更遠的村落。
親眼所見,勝過千言萬語。
那些被權貴束之高閣的「破木頭疙瘩」,在真正需要它的農夫手裡,煥發出了驚人的生命力!
新農具開始大量普及。
淮安工造監的門檻再次被踏破。
大量新農具在淮安官方商行上架。
這一次,是無數聞訊趕來的四裡八鄉的農人,他們揣著省吃儉用攢下的銅錢,或者扛著糧食,眼巴巴地等著換取這能讓他們活命、讓土地多產出的「神器」。
沒錢怎麼辦?可以租啊。
劉駿下令,凡淮安戶籍者,可由村老聯保,無息租用農具。
當曲轅犁和耬車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在民間田野上普及,一股無形的浪潮,終於開始反撲那座名義上象征著最高權力的長安城。
被遺忘在庫房角落的木樣和圖紙,被一個管庫的老吏哆哆嗦嗦地翻找出來,呈到了麵色愈發陰沉的郭汜麵前。
與此同時,來自徐州、兗州、豫州等境內,關於「淮安新犁、耬,省力增速出奇效」的奏報,也遞進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