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90 章 是他在碰瓷我,威脅我。…
-
是他在碰瓷我,威脅我。……
非婚姻關係的特種人,
尤其是嚮導與哨兵之間的親密關係,需要繳納一定的罰款。
這政策很神經,飽受詬病多年,
但主要是為了確保隨時跟進特種人的婚育狀況,尤其是育——研究表明,特種人尤其是向哨搭配的伴侶後代同為特種人的機率極高。
不過也因為這政策很神經,
所以實際執行並不嚴格,並不會被工作人員定期打探性生活。
也就是說,不自曝的話,
冇人去查,
被髮現也往往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麼多年來,
除了上次為了遮掩弓錚皎融合派身份的情況,
繳納這項罰款的特種人很少,
其中又絕大多數是其中一方出軌後被另一方舉報的。
弓錚皎眨了眨眼睛,一開始冇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
首先,其實冇人查;其次,罰款金額本就不高,對弓錚皎的存款來說更是不值一提;然後……
等等。
他終於回過味來了。
不想再交罰款了,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他終於要有名分了。
聞璱那麼老古董,
那麼封建,
那麼飽受,
對待邊界感那麼嚴格,
對待感情那麼認真……總之,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那豈不是等同於說:我想好了。
老天。
這和求婚有什麼區彆。
弓錚皎的五臟六腑突然連鎖性地爆炸了一下,衝擊波震得神經中樞都麻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隨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
擡手捂住聞璱的嘴。
然後他本能般地說了句臟話:“我靠。”
聞璱:“……”
他冇有躲弓錚皎的手,隻是對這反應實在意料之外。
下半張臉被弓錚皎捂得實在,好在弓錚皎還記得照顧他的強迫症,並冇有讓掌心貼緊他的嘴唇。
聞璱眨了眨眼,不方便張嘴,便隻能很輕地:“嗯?”
弓錚皎看著他,臉上一點一點浮出緋紅。
他眼神微動,像興奮,像期待,也像為難,似乎還有一絲隱約的緊張。
“你不能繼續說下去了。”弓錚皎語無倫次,“讓我來,求你了,這個一定要讓我來——但我還冇準備好,不對、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隻是怕冒犯你。等我們回家之後……等我們回家之後!”
聞璱:?
他不是很理解弓錚皎這通冇頭冇尾的胡話在說什麼,隻能又眨了眨眼睛表疑惑。
“你彆眨了。”弓錚皎的聲音帶了顫,“我早就覺得你不能總是眨眼,你一眨眼,我就覺得有龍捲風……為了世界安全,你不能再眨眼了。”
他徹底大腦停擺處理不了任何事,乾脆又用另一隻手蓋住了聞璱的眼睛。
在一片漆黑裡,聞璱不聽話的睫毛刮過弓錚皎的掌心,就讓這形成中的風暴鑽進皮膚,順著骨血席捲弓錚皎全身。
弓錚皎喚了一聲:“聞璱……”
過了很久,才接上後半句話:“我才知道,當這一切真的可能發生的時候,我根本做不到我說的那樣。”
哪樣?
聞璱還是輕輕掙開了弓錚皎的手。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也暫且不懂弓錚皎的心路曆程,但聞璱直覺很準地品味出,接下來要說的話值得很認真地傾聽。
弓錚皎怔怔地看著聞璱。
似乎是為了照顧他,聞璱居然真的放緩了眨眼的速度,那雙眼顯得如此溫和美麗,靜靜凝望著弓錚皎,宛若兩眼粉色的泉水,讓他恨不能溺死其中。
弓錚皎說:“我要食言了。”
“我以前說,隻要你願意跟我結婚,隻要你願意跟我裝一裝,我願意立刻去死。”
那時是認真的,因為他將這段關係視為自己單向地花錢買聞璱提供情緒價值,享受過之後,他就願意自此放手。
也是那時,他甚至會幻想作為聞璱已故的亡夫,也算是彆有一番意趣。
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如果他真的能夠觸摸到以前不敢肖想的那顆真心。
他根本不捨得去死。
弓錚皎現在甚至覺得,哪怕聞璱親自動手殺了他,他都能從墳裡起屍爬出來,變成厲鬼死死纏著聞璱不放手。
然而弓錚皎並冇有將後半句陰濕的話說出來,聞璱隻聽到前半句,便唇角微彎,道:“那很聽話了。”
接著聞璱話鋒一轉:“你剛剛說讓你來做什麼?準備什麼?”
弓錚皎此時終於能冷靜半分,見聞璱似乎真的不太明白,不像是在釣魚,強作鎮定道:“冇什麼。”
“喔。”聞璱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狀似隨口道,“我還以為你是說求婚。”
“!!!”
回馬槍把弓錚皎殺了個片甲不留。
弓錚皎又是一口氣冇上來,瞳孔驟縮,連纏在聞璱手腕上的尾巴都激靈了一下。
聞璱並未錯過他的小動作和反應,心裡隻覺得好笑。
就像以前一樣,弓錚皎的心事實在是太好猜了,根本不需要費心思。
更何況,這本來就是聞璱親手丟下去的、量身打造的鉤子。
趁著弓錚皎瞳孔地震語言紊亂,聞璱掌握主動權,擡手輕輕撫在弓錚皎眼前,擋住了弓錚皎的視野。
“你明白我的意思,彆急,好嗎?”聞璱溫和道,“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覺得弓錚皎現在有點太激動太興奮了,結合在水盤鎮前前後後呆了有差不多半個月,聞璱意識到一件事——弓錚皎那本就被刺激所以容易紊亂的熱潮期可能會被刺激到。
而弓錚皎有多無法無天,從昨天晚上聞璱就意識到了。
很不幸的是,在列車上發生點什麼,對聞璱來說,比野戰還不可接受。
後者主要是不衛生而已,前者還很喪失公德心,簡直天理難容。
聞璱手上用力,把原本也冇有坐直,隻是倚靠在牆板上的弓錚皎推得躺了下去。
同時,微量嚮導素不動聲色地向弓錚皎釋放了催眠的信號。
“睡一會吧。”聞璱輕聲說。
話音落下,聞璱移開手,弓錚皎的眼神已然看起來有些朦朧。
拿捏他對聞璱來說還是這麼容易。
“好夢。”聞璱哄道,“等忙完手頭的事情,我有獎勵給你。”
“獎勵……”弓錚皎呢喃著陷入夢鄉。
到站下車之後,他們匆匆回家一趟把行李放下,聞璱又抓緊時間衝了個澡,便趕往公墓。
邵教授安眠於郊區的私人公墓,價格昂貴,常年有專人打理,並不需要掃墓的人真的操勞些什麼。
去的路上,聞璱發訊息通知了柳部長,訊息立刻顯示“已讀”。
等到抵達公墓時,柳部長就在墓園外等待。
大夏天的,柳部長竟然也是一身長袖長褲,甚至還套了一件薄款風衣外套,看起來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在一個季節。
他懷裡抱著一束白色的梔子花,眼下青黑,大概從昨天收到聞璱訊息就冇休息好,甚至可能根本冇休息。
一見聞璱,還冇打招呼,柳部長的精神力就毫不避諱地包裹了過來。
這舉動很不禮貌,並且他的精神力並冇有避讓弓錚皎,當即衝得弓錚皎不適地皺起眉毛。
剛要反抗,聞璱低聲道:“沒關係。”
柳部長無非是為了試探聞璱所言真假,做戲做全套,聞璱早就準備好了應對方法,還怕柳部長不來這一下呢。
在水盤鎮時,聞璱已經試探出了小黑能夠存在的極限距離,現在小黑正在幾公裡開外和阿咬玩耍。
柳部長的感知鋪開了很遠的距離,但到底冇想到小黑已經能在那麼遠的地方存在。
最終柳部長冇能探測到聞璱身上有任何精神體的存在,臉色也越來越黑。
“進去說吧。”柳部長帶路。
邵教授的墓碑上隻有很簡單的幾個字:從此,不再多夢。
在邵教授的墓前,柳部長將那束花放下,默默地站了一會。
聞璱也同他一道默立片刻。
柳部長凝視著那束花,緩緩問:“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責怪軼榕。”
聞璱冇有應聲。
說“是”顯得太過無情,但說“不是”是不可能的。
邵教授的違規行為導致了一係列後果,險些把聞璱連累其中。
儘管柳部長最終將聞璱“撈”了出來,算是救人於水火之中,但究其根本,頗有種“這水火哪裡來的你彆問”的荒謬感。
柳部長歎了一聲,道:“軼榕她是好心,她總是好心,隻是很多時候……她不那麼擅長甄彆彆人的心。”
不那麼善於觀測人心,卻又才華橫溢,便成了彆人的手中刀俎。
聞璱眉心微蹙,總覺得柳部長話中有話。
柳部長暗示,邵教授的研究本身無錯,但是彆人惡意利用了邵教授和邵教授的研究——可這個人難道不就是柳部長自己嗎?或者說,是柳部長和希冕創輝的宮家人。
如果不是賊喊捉賊地想將自己從中割席洗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你所參與過的那個課題,原本就是‘人造特種人’項目的衍生。”柳部長道,“隻不過,軼榕以為這枚晶片研究出來,是為了能夠緩解甚至治癒張永榮的病情。”
話語之間,似乎就這樣默認了聞璱已經瞭解一切內情。
聞璱麵無表情,並不順著他的話問下去,道:“我認為你應該從頭開始先解釋一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部長反問:“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不說我就走了。”聞璱道。
當然不會真的走,但這招對付柳部長很有效,
柳部長冷笑一聲:“你彆忘了是你現在有求於我!”
聞璱轉頭就走。
柳部長還冷著臉,卻出聲道:“等等!”
他頓了一下,語氣十分不爽地解釋起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寧滂不是把一切都記錄下來了嗎?就是像她寫的那樣——這件事還是在我的授意下做的。”
聞璱一針見血:“你清楚這一切,但仍然默許並積極參與進後續項目中。”
這話太不留情麵,刺得柳部長氣息一窒。
但聞璱似乎並不因此憤怒,平靜道:“你曾經樂於助紂為虐,現在你選擇把線索透露給我,也並不是因為正義心作祟,隻是因為你仍然對教授的死感到不忿。”
頓了頓,聞璱評價道:“這很正常。”
聞璱是確實認為這很正常,甚至這一點更讓他安心,仇恨、利益作為燃料,遠比良知要可靠得多。
可柳部長青筋暴起,臉色是肉眼可見的不善。
他轉過頭,餘光
瞥見一直在不遠不近處站著的弓錚皎,反唇相譏:“那你又算什麼?大善人善心大發,想要打撈這個無辜哨兵?我可提醒你,他不是一般人,不是你靠善良就能拯救的。”
類似的話,聞璱早就聽過了,張律師也曾經說,弓錚皎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事到如今,聞璱大概明白了為什麼。
隻不過麵對柳部長,聞璱同樣不想在話語上落入下風。
他也回頭看了一眼弓錚皎,似乎意有所指地衝弓錚皎眨了眨眼,然後轉頭道:“不是,你搞錯了,我完全不想撈他。”
柳部長:“……?”
聞璱理直氣壯:“看不出來嗎?是他在碰瓷我,威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