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麵白曉玉 第31章 被人追殺白曉玉
正想悄悄退走,鐵門上的小視窗突然開啟,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探出頭,冷冷地盯著她:“乾什麼的?”
“路過,路過。”白曉玉賠著笑往後退,“我是來旅遊的,走錯路了。”
男人沒說話,隻是吹了聲口哨。那幾條狼狗像是接了命令,突然瘋狂地衝撞鐵絲網,有處鐵絲被撞得變了形,眼看就要破個洞。
“操,玩真的?”白曉玉不敢再留,轉身就跑。身後的狗叫聲追著她不放,墨鏡男的罵聲混在裡麵:“再敢靠近,放狗咬死你!”
她專挑窄巷子鑽,仗著身形靈活,七拐八繞,總算把狗甩在後麵。跑到河邊時,她扶著棵柳樹直喘氣,新買的運動鞋沾滿了泥,褲腳還被樹枝劃破了個口子。
“晦氣!”白曉玉踢了腳地上的石子,石子滾進河裡,濺起個小水花。這工廠絕對有問題——哪有農產品加工廠養這麼多惡犬?還搞得跟軍事基地似的?
她蹲在河邊洗手,看著水裡自己狼狽的倒影,突然想起失蹤的三個年輕人。李娟的朋友圈裡發過照片,說想找份離家近的工作,當時有人在下麵評論“去西頭的新廠試試啊”,李娟回複了個“ok”的表情,那是她失蹤前最後一條動態。
難道他們的失蹤,跟這工廠有關?
正琢磨著,河對岸傳來腳步聲。白曉玉趕緊躲到柳樹後麵,看見兩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押著個年輕人往工廠方向走。那年輕人低著頭,走路姿勢有點僵,跟昨天看到的“僵屍”有點像,但沒那麼僵硬,脖子上還戴著個奇怪的項圈。
“快走!彆磨蹭!”一個黑衣人推了年輕人一把,項圈突然發出“嘀”的一聲,年輕人疼得悶哼一聲,加快了腳步。
白曉玉的心跳漏了一拍。那項圈看著像電擊項圈,這工廠是在非法拘禁?
等黑衣人走遠了,她才從樹後出來,盯著工廠的方向,眉頭擰成個疙瘩。這鎮子,這工廠,這夥人,還有那些“僵屍”,像一張網,把失蹤的年輕人網在裡麵。
下午,她裝作閒逛,去了張磊家。張磊媽正在院子裡曬穀子,看到她,眼神躲閃了一下:“白警官,怎麼又來了?”
“阿姨,我想問下,張磊失蹤前,有沒有說過去找工作?”白曉玉蹲在她旁邊幫忙撿穀子裡的石頭,“比如西頭那個新工廠?”
張磊媽的手猛地一頓,穀粒撒了一地。她慌忙低下頭:“沒……沒說過。磊子那孩子懶,就知道在家打遊戲。”
“是嗎?”白曉玉看著她發抖的手,“可我聽說,那工廠在招人,待遇還不錯呢。”
“不知道,不清楚。”張磊媽突然站起來,往屋裡走,“我要做飯了,白警官請回吧。”
關門的瞬間,白曉玉看到她手腕上的“避邪石”紅繩,被汗水浸得發黑。
看來這鎮子上的人,都被什麼東西嚇壞了。
夜裡,白曉玉沒睡。她換了身深色衣服,想再去工廠附近看看,最好能找到進去的辦法。剛走出招待所,就聽見“嗖”的一聲,一支箭擦著她的耳邊飛過去,釘在身後的木門上,箭尾還在嗡嗡作響。
“我靠!”白曉玉嚇出一身冷汗,猛地矮身躲到門後,“什麼年代了還玩弓箭?就不能用點現代武器?”
黑暗裡沒人說話,隻有風吹過巷口的聲音。她悄悄探出頭,看到巷子儘頭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手裡好像還拿著弓。
“有本事出來單挑啊!躲躲藏藏算什麼?”白曉玉故意激他,手裡握緊了警棍。
回應她的是第二支箭,這次射得更準,擦著她的肩膀過去,釘在門框上,箭羽都碰到了她的頭發。
白曉玉心裡一沉。這人箭法極準,顯然是練過的。在這鎮子上,居然有專業的弓箭手在暗處守著,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裝神弄鬼”了。
她不敢再冒頭,等了幾分鐘,估摸著黑影走遠了,才悄悄退回房間。關上門的瞬間,她靠在門板上,心臟還在狂跳。
剛才那兩支箭,明顯是警告。如果她再往前一步,第三支箭恐怕就不是擦著過去了。
白曉玉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看。鎮子靜悄悄的,隻有幾盞路燈亮著,昏黃的光像鬼火。她突然覺得,這落馬鎮就像個巨大的陷阱,進來容易,想出去,恐怕沒那麼簡單。
工廠裡到底在乾什麼?那些“僵屍”和戴項圈的年輕人有什麼關係?趙大海的“複活”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放冷箭的弓箭手,是工廠的人,還是鎮上的?
無數個問題在她腦子裡打轉。她拿出手機,給林清硯發了條資訊:“情況比想象的複雜,這地方水很深,可能需要支援。”
傳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手機訊號變成了“無服務”。
白曉玉的眼神冷了下來。看來,對方已經注意到她了。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
她摸出枕頭下的槍,檢查了一下子彈,然後吹滅了桌上的台燈。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像鷹——想讓她知難而退?沒門。她倒要看看,這古鎮深處,到底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秘密。
晨霧還沒散時,白曉玉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她故意把帆布包的拉鏈拉得嘩啦響,在走廊裡碰到掃地的招待所老闆娘,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張局來電話,說有緊急任務,我得先回市裡一趟。”
老闆娘握著掃帚的手頓了頓,眼皮抬了抬:“這就走?不再查查失蹤的娃了?”
“沒辦法,公事要緊。”白曉玉把包甩到肩上,語氣輕鬆得像去趕集,“等我處理完那邊的事,說不定還得回來——畢竟流竄犯的線索還沒斷呢。”
她沒回頭看老闆娘的表情,徑直走出招待所。王所長的二八大杠還靠在派出所門口,看來他今天起得晚。白曉玉加快腳步,沿著主街往外走,路過西頭工廠時,特意繞了個遠——她可不想再被那群惡犬追一次。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蹲在石碾子上抽煙的老頭抬頭看她,眼神裡沒什麼溫度。白曉玉衝他們揮揮手:“大爺們忙著呢?我回市裡一趟,過幾天再來。”
老頭們沒應聲,隻是看著她走遠,煙霧繚繞中,表情看不真切。
盤山公路的入口處,停著輛破舊的三輪摩托,車夫是個臉膛黝黑的漢子,正打著哈欠。白曉玉走過去:“師傅,去縣城多少錢?”
“五十。”車夫上下打量她,“姑娘是來旅遊的?這時候來落馬鎮,沒啥看頭啊。”
“出差。”白曉玉跳上後鬥,“麻煩快點,我趕火車。”
摩托突突地發動起來,顛簸著駛上盤山公路。白曉玉回頭望了一眼,落馬鎮像塊被遺忘的補丁,嵌在群山褶皺裡,晨霧籠罩著鎮子西頭的工廠,那片藍白瓷磚在霧裡泛著冷光,像隻蟄伏的獸。
摩托開到半山腰的岔路口時,白曉玉突然喊停:“師傅,我在這兒下車就行,有人來接。”
車夫愣了愣:“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沒事,約好的。”白曉玉掃碼付了錢,拎著包鑽進路邊的樹林。她聽見摩托突突著開走了,才靠在棵鬆樹上,掏出包裡的東西——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剩下的全是壓縮餅乾、礦泉水和牛肉乾,還有個小巧的望遠鏡和指南針。
這纔是她的計劃。
直接離開?她不甘心。留在鎮上?明槍暗箭防不勝防,萬一整個村子都跟工廠是一夥的,她一個人根本扛不住。最穩妥的辦法,是先退到暗處,像塊石頭一樣嵌在山裡,把這盤棋看清楚。
白曉玉扒開茂密的灌木叢,往山深處走。落馬鎮周圍的山不算高,但林子密,藤蔓纏繞著樹乾,腳下全是厚厚的腐葉,踩上去悄無聲息。她選了個背風的山坳,用石塊搭了個簡易的棚子,又在周圍佈置了幾個簡單的陷阱——幾根削尖的樹枝綁在藤蔓上,誰要是靠近,準得被絆一跤。
安頓好後,她爬上旁邊的山頂。這裡視野開闊,用望遠鏡正好能看到落馬鎮的全貌,西頭的工廠像個白色的方塊,鐵絲網在陽光下閃著銀光。
“第一天,先看。”白曉玉咬了口壓縮餅乾,礦泉水瓶在手裡轉了轉。她需要搞清楚幾個問題:工廠的作息規律、鎮上的人什麼時候去工廠、那些“僵屍”和戴項圈的人每天都在乾什麼。
望遠鏡裡,工廠的鐵門開啟了,一輛貨車駛出來,車頭掛著塊“生鮮配送”的牌子,往鎮外開去。白曉玉皺了皺眉——這荒山野嶺的,哪來那麼多生鮮要配送?
中午時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押著昨天那個戴項圈的年輕人,從工廠走到鎮子東頭的井邊打水。年輕人的動作還是有點僵,但比昨天靈活些,路過張磊家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往院裡看了一眼,立刻被黑衣人狠狠推了一把,項圈發出“嘀”的一聲,他疼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回頭。
“看來不是完全被控製。”白曉玉摸著下巴。這年輕人還有意識,隻是被項圈逼著聽話。
傍晚,最讓她心驚的一幕出現了——趙大海和另外幾個“僵屍”,被黑衣人趕到工廠後麵的空地上,像牲口一樣被趕到一個大鐵籠裡。籠子上蓋著黑布,看不清裡麵有什麼,隻聽到裡麵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像是在打架。
“這是在乾什麼?訓練?還是……喂養?”白曉玉的眉頭擰得更緊。她注意到,這些“僵屍”的衣服上都有編號,趙大海的是“73”,跟他當年的監獄編號一模一樣。
第二天,白曉玉換了個觀察點,離工廠更近了些。她趴在塊巨大的岩石後麵,能聽到工廠裡傳來的機器聲——不是農產品加工的動靜,更像是某種電機運轉的嗡鳴。
中午,王所長騎著二八大杠去了工廠,車後座的麻袋換了個新的,這次看著像裝著些工具。他進去了半個多小時纔出來,出來時手裡多了個信封,塞進懷裡時動作很隱蔽。
“連派出所長都被收買了?”白曉玉心裡一沉。這意味著鎮上的官方力量靠不住了,她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下午,她看到那個射箭的黑影出現在工廠屋頂,穿著身黑衣,手裡拿著弓箭,正往山上眺望。白曉玉趕緊縮回頭,心臟砰砰直跳——這家夥警惕性真高,居然會往山裡看。
接下來的幾天,白曉玉像個耐心的獵人,在山林裡蟄伏著。她摸清了工廠的規律:每天早上七點開門,晚上八點關門;貨車每天中午出去一趟,下午回來;“僵屍”們早上會被趕到空地上“活動”,晚上關進鐵籠;戴項圈的年輕人負責給工廠乾活,打水、搬運東西,稍有不從就會被項圈電擊。
她還發現,鎮上隻有少數幾戶人家跟工廠有往來——王所長、招待所老闆娘、賣煤油的老太太,還有幾個蹲在村口抽煙的老頭。其他人似乎都在刻意迴避,眼神躲閃,腳步匆匆,像被什麼東西壓著。
“看來不是整個村子都卷進去了。”白曉玉在筆記本上畫了個簡易的關係圖,把和工廠有關的人圈出來,“大部分人是被嚇住了,敢怒不敢言。”
這是個好訊息。隻要不是全民皆兵,她就有機會。
第六天夜裡,下起了小雨。白曉玉被凍醒了,縮在棚子裡打哆嗦。山裡的夜晚比鎮上冷得多,她帶的衣服不夠厚,壓縮餅乾也快吃完了。
“差不多了。”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該回去了。”
七天的觀察,足夠讓她判斷出工廠的核心人員不多,外圍的鎮民大多是被迫或被收買,真正有威脅的,是那幾個穿黑衣服的守衛、射箭的高手,還有工廠裡隱藏的秘密。
她需要回到鎮上,近距離接觸那些被脅迫的鎮民,找到能突破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