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獵國之武正 第47章 會合
趙持盈握著竹筒,呆立當場。那三個字,如三把尖刀,插在她的心上。“不準來”,是命令,是保護,更是訣彆。
“走!”王舜臣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竹筒,將她強行抱上船,“周昂,林衝,進暗渠!快!”
船,如離弦之箭,駛入了那片隱秘的暗渠入口。蘆葦重新合攏,將他們與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來。
黑暗,瞬間籠罩了所有人。
船底擦過暗渠的岩壁,發出“嚓嚓”的摩擦聲。水聲滴答,在狹小的空間裡回響,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人說話。
趙持盈蜷縮在船艙的角落裡,雙臂抱膝,將臉深深埋入其中。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卻死死地壓抑著,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王舜臣站在船頭,高大的身影幾乎堵住了整個艙門。他看著外麵那片被蘆葦分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看著北方那朵依舊在翻滾的濃煙,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他從未違抗過範正鴻的命令。但這一次,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動搖。
“王將軍……”李助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王舜臣沒有回頭。
“我們……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王舜臣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如同夢囈:“公子的命令,是‘不論如何帶你下汴京’。隻要我們還在,就不能讓你出了事,我們若回去,公子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公子說‘違令者,斬’。他……會親手來斬我們。”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瞭解範正鴻。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船在黑暗中行進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光亮。暗渠的出口到了。
王舜臣深吸一口氣,下令:“出去。”
船緩緩駛出暗渠,眼前豁然開朗。這裡是一片更為開闊的河灣,三麵環水,隻有一麵與主航道相連,位置極為隱蔽。
而就在這片河灣的中央,三艘船,正靜靜地停泊在那裡。
那不是他們的烏篷船。
那是幾艘更大的、船頭立著一杆孤零零的青竹旗的快船。
船上,站著一個人。
玄甲,青袍,背掛角弓,手上一把金鏜。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船頭青竹旗的竹片,在風中“嗒嗒”作響,不是更鼓,也不是喪鐘,那聲音,平穩而堅定,像是在宣告一個事實。
——我,在這裡。
趙持盈猛地抬起頭,當她看清那個人的瞬間,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是範正鴻。
他真的在這裡。
他不是在北方的火光裡,不是在千軍萬馬的包圍中,而是站在這艘船上,在這片寧靜的河灣裡,等著他們。
烏篷船緩緩靠近。
王舜臣等人已經看呆了。他們無法理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範正鴻看著他們,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嘴角卻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右臂,那圈白紗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嶄新的、從手腕延伸到肘部的傷疤,猙獰而醒目。
“你……”王舜臣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個時辰前,我在這裡,埋下了半船的火藥和引線。”範正鴻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然後,我帶著三十騎,去了高家鹽棧。”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趙持盈,眼神柔和了下來。
“我放了一把火,製造了最大的動靜。然後,從鹽棧的後門,率兵沿著一條早就探好的小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裡。”
“那……那北邊的爆炸……”李助結結巴巴地問。
“是關先生,當我們率兵離開的時候,他一個人大馬金刀,引走了其他的人,退無可退的時候引爆了我那天晚上給他的炸藥。收了些波及,他現在在篷子裡麵躺著。趙先生在看護他。”
趙持盈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她看著範正鴻,看著他臉上的疲憊,看著他手臂上的傷疤,看著他眼中那份深不見底的哀傷。
船,終於靠在了一起。
範正鴻伸出手,想要扶趙持盈過來。
趙持盈卻自己站了起來,她一步步,走到船舷邊,跨了過去。
她走到他麵前,什麼也沒說。
她隻是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他手臂上那道猙獰的傷疤。
指尖冰涼,觸碰到他溫熱的麵板。
範正鴻的身體微微一顫。
趙持盈抬起頭,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著他,哽咽著,卻一字一句地說道:“範正鴻,你這個……混蛋。”
範正鴻笑了。那是他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緊緊地,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我回來了。”他說。
“歡迎回來。”趙持盈答道。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這片劫後餘生的河灣上,灑在兩艘緊緊相依的船上,灑在九員猛將劫後餘生的臉上,也灑在這一對曆經生死的男女身上,也許之前他們並不相識但是今後他們有了新的故事。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這片劫後餘生的河灣上,灑在兩艘緊緊相依的船上,灑在九員猛將劫後餘生的臉上,也灑在這一對曆經生死的男女身上。
船頭青竹旗的“嗒嗒”聲,依舊在響。
那聲音,不再是更鼓,也不再是喪鐘。
那是歸家的訊號,是希望的序曲。
東去的流水,依舊在向前。
但這一次,船上的人,已經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