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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獵國之武正 第49章 朝堂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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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色未明,皇城已在晨鐘聲中緩緩蘇醒。

文德殿,大宋早朝的所在。巨大的盤龍金柱支撐著高聳的穹頂,百官身著各色官袍,按品階分列兩側,鴉雀無聲。空氣中彌漫著龍涎香的清雅氣息,卻壓不住那股無形的、山雨欲來的凝重。

“宣——蘇轍,覲見——”

隨著內侍尖細的唱喏聲,蘇轍身著紫色朝服,手持象牙笏板,緩步從殿外走入。他年邁的身姿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有些單薄,但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穩,彷彿腳下踏著的不是冰冷的金磚,而是千鈞的江山。

他走到禦座前的白玉階下,躬身下拜:“臣,蘇轍,參見官家。”

禦座之上,年輕的徽宗皇帝趙佶麵容俊秀,卻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倦怠和陰鬱。他擺了擺手,聲音清冷:“愛卿平身。聞你昨日有要事啟奏,今日又為何事,驚動朝會?

蘇轍直起身,目光掃過百官,最後落在了站在最前列、一位身著緋色官袍、麵容白皙、眼神中透著一股精明與傲慢的中年文臣身上。那人,正是當朝宰相,蔡京。

蔡京也正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裡,滿是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蘇轍收回目光,再次躬身,聲音洪亮,響徹整個大殿:“啟奏官家,臣有喜事上奏。”

“喜事?”徽宗皇帝挑了挑眉,顯然有些意外。滿朝文武也一片嘩然。近日來,朝野上下都被範正鴻的“謀逆”大案攪得人心惶惶,何來喜事?

梁師成眼觀鼻,鼻觀心,畢竟他是打著蘇軾的親子的名號上的台。按道理台上這位可是親叔叔,他站哪一邊都不合適。

王黼與李彥現在都隻是拜在蔡京的門下的小官,這時候正好跳出來當槍手。

王黼出列,手持笏板,陰陽怪氣地說道:“大夫此言差矣。晉南逆賊勾結燕雲新起之秀,公然作亂,臣已查明,為首者,乃是燕雲新起之秀,居功自傲,強搶貴女範正鴻。此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大夫不思為國分憂,反在此大談‘喜事’,不知是何道理?”

蘇轍冷哼一聲,並不理會他,隻是對禦座上的皇帝說道:“官家,臣所奏之喜,正是關於家兄小徒之事。”

“哦?”徽宗皇帝來了興趣,“他有何喜?”

“喜在,小徒已安然返京!向陛下求娶郡主,二人郎才女貌,郎有情,妾有意,正印陛下當月許諾以皇室貴女為娶”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蔡京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一派胡言!”蔡京厲聲喝道,“蘇轍,你可知欺君之罪?範正鴻在聞喜縱火行凶,與官軍激戰,早已被我的手下團團包圍,插翅難飛!你說他返京,莫不是在夢中相見?”

“宰相大人此言,怕是有些言過其實了。”範純仁持杖出列不卑不亢地反駁,“據臣所知,聞喜高家鹽棧走水,乃是鹽棧自身管理不善,引燃了庫中硫磺,與小侄何乾?至於所謂的‘激戰’,不過是地方官軍與幾股水匪交火,誤傷了途經的商旅罷了。宰相大人僅憑道聽途說,便給小侄扣上‘謀逆’的罪名,是否太過草率?”

“你!”蔡京氣得渾身發抖,“範純仁,蘇轍,你們分明是包庇逆賊!範正鴻多攻遼國,挑起二國對立,本就未得朝廷允許,此為不敬!他私會舊部,此為不軌!他行蹤詭秘,形跡可疑,此為不臣!三條大罪,條條屬實,你如何狡辯?”

“狡辯?”蘇轍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蒼涼的悲壯,“好,那老臣便與宰相大人,好好‘狡辯’一番。”

他轉向禦座,聲音陡然拔高:“官家,您可還記得,出城之前特贈小徒之以節鉞,又多次加贈金刀,小徒連收燕雲七州,敗北遼眾將,甚至擊敗了遼帝,如此大功不賞,卻要罰是何道理?”

徽宗皇帝點了點頭:“朕記得,朕也知道。”

“那‘持節’二字,作何解?那立功者又當何賞”蘇轍追問。

“節者,信也。持節,便是持守孤之信”徽宗皇帝答道。

“說得好!”蘇轍一拍手,“這次小徒帶郡主南下,那是陛下所讓小徒從燕雲退回東京以守,而持郡主南下,乃是郡主在聞喜之西祭拜先祖,小徒為不使郡主失於逆賊之手,這是以慰先帝在天之靈,此乃大孝!何來不敬?”

“至於所謂的‘私會舊部’,”蘇轍的目光再次如刀子般射向蔡京,“更是無稽之談!他那三十親兵,乃是官家親許,此事,範正鴻已在返京後,有聖旨為證。。宰相大人僅憑一麵之詞,便將‘親兵’誣為‘舊部’,將‘護送’誣為‘謀逆’,是何居心?”

蔡京張口結舌,卻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蘇轍所言,將一切都解釋得天衣無縫,將“謀逆”的大案,硬生生掰成了一場“誤會”和“孝行”。

“至於行蹤詭秘……”蘇轍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悲憤,“宰相大人,您可知小徒這一路,走得有多艱難?他為了不驚擾地方,一路微服私訪,風餐露宿。在聞喜,更是被水匪圍攻,險些喪命!若非九位忠義之士捨命相護,又有官家洪福,恐怕官家今日聽到的,就不是‘喜事’,而是郡主與忠臣的噩耗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本奏摺,高高舉起:“這是範正鴻親筆寫下的《軍功簿》,上麵詳細記錄了從出征到歸京每一場戰鬥的詳細軍功。九位將軍的名字,也赫然在列!他們不是亂臣賊子,他們是護國開疆的英雄!官家,這樣的忠臣義士,難道要被當成逆賊,滿門抄斬嗎?”

大殿之內,一片死寂。

許多原本中立或依附蔡京的官員,此刻都低下了頭,不敢與蘇轍對視。蘇轍這番話,句句占在“理”上,又扣著“孝”與“忠”兩頂大帽子,誰敢反駁,誰就是與當今的國家聖旨作對,與忠臣義士為敵。

蔡京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紫。他死死地盯著蘇轍,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知道,自己輸了。在蘇轍將“謀逆”的定性,偷換概念成“殺害收複故土之士”之後,他就已經輸了。

“好……好一個蘇轍!好一張利嘴!”蔡京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既然你說他已返京,那他人呢?讓他上殿來與我等對質!”

他這是最後的殺手鐧。隻要範正鴻不敢上殿,或者上殿後露出半點破綻,他便能翻盤。

蘇轍卻彷彿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招,不慌不忙地說道:“宰相大人此言,更是不妥。小徒曆經艱險,身心俱疲,又兼重傷之身,豈能在如此莊嚴的朝會之上,與百官對質?這於禮不合,於情不合。”

“那便是不敢了!”蔡京立刻抓住話柄。

“非也。”蘇轍微微一笑,轉身對殿外的內侍道:“宣,武正侯,殿檢兵馬太尉,殿外候旨。”

內侍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陣環佩叮當之聲,由遠及近。

殿門處,一個身影,緩緩出現。

他身纏繃帶**上身披著件白色的外套。

這就是範正鴻。

他沒有走進大殿,隻是在殿門處,大馬金刀雙膝下拜,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罪臣,叩見官家!”

“罪臣”二字,一出,滿座皆驚。

蔡京更是愣住了。他沒想到,範正鴻竟會以“罪臣”自居。這等於是在蘇轍為她構建的“完美受害者”形象上,主動撕開了一道口子。

徽宗皇帝看著殿門那個滿身傷痕卻倔強的身影,心中也不禁一動。他揮了揮手:“愛卿平身。你何罪之有?”

範正鴻緩緩起身,卻依舊低著頭,聲音裡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惶恐與委屈:“回官家,罪臣之罪,有三。”

“一,為不宣而戰之罪。正鴻思念為大宋收複國土,心切伏遼,兵伐卻未向官家請示,此為無狀,罪一。”

“二,為行事不周之罪。正鴻一路行來,多為奇襲不為守正,卻還是給地方官府帶來了諸多困擾,甚至使西線失守。,此為無能,罪二。”

“三,為……失袍澤之罪。”

“護送持盈南下,曆經大小戰事,先後有三名護衛力戰身亡,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匪徒之手,臣也身負重傷。此……此為正鴻心中,最大之罪!

說完,再次深深一拜,久久沒有起身。

大殿之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她這番“罪己之言”給震住了。沒有辯解,沒有喊冤,而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但每一樁“罪”,聽在眾人耳中,卻都變成了他的“德”

這番話,說得比蘇轍的慷慨陳詞,還要高明百倍!

他不是來辯解的,他是來“請罪”的。

一個主動請罪的“罪人”,你還能如何定他的罪?

蔡京徹底傻眼了。他感覺自己像是揮出一記重拳,卻打在了一團棉花上,不僅毫無著力之處,還被那股反彈的力道,震得自己胸口發悶。

“好……好一個‘征戰不力’……”他喃喃自語,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將軍,快快請起。”徽宗皇帝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溫度,“你此番北上,攻城拔寨,一路艱辛,險象環生,忠勇可嘉,後又護持郡主,保我血脈,朕心甚慰。”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蔡京,語氣變得嚴厲起來:“蔡京!”

“臣在。”蔡京心驚肉跳地出列。

“晉南一案,你查探不實,誇大其詞,險些傷了忠臣義士之心,誤了國家棟梁!朕念你初犯,暫不追究。但你要記住,我大宋的朝堂,是講道理的地方,不是你羅織罪名、排除異己的私家花園!”

“臣……臣知罪。”蔡京滿頭冷汗,躬身領罪。

“至於將軍……”徽宗皇帝的聲音再次變得溫和,“你一路勞頓,也該好好休息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退朝!”

說罷,他不等眾人反應,便拂袖起身,離開了禦座。

“官家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山呼萬歲,聲音卻有些稀稀拉拉。

一場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朝堂風波,就這樣,被範正鴻三言兩語,消弭於無形

但在這座名為“汴京”的巨大棋盤上,真正的廝殺,才剛剛拉開序幕。而他範正鴻,已是身不由己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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