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第125章 驚豔金蓮
王倫一行人踏著暮色回到張員外彆院時,天色已近黃昏。
深秋的夕陽將最後一點餘暉塗抹在莊園的飛簷翹角上,給這座遠離喧囂的宅院鍍上了一層金邊,卻也難掩其中暗流湧動的緊張氣氛。
晚風穿過庭院中的老樹,帶下幾片枯葉,更添幾分蕭瑟。
孟玉樓正在前廳焦急地踱步,纖纖玉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見到王倫等人安然返回,她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快步迎上前,眼中滿是急切與詢問之色。
王倫給了她一個沉穩的眼神,微微頷首,示意一切按計劃進行,無需多慮。
孟夫人已被妥善安置在後院一間最為乾淨向陽的廂房裡。張員外很是周到,派了他身邊一個名喚玉蓮的穩重使女在旁悉心照料,湯藥飲食一應俱全,顯足了誠意。
「王公子一路辛苦。」張員外親自迎了出來。這位年約五旬的富紳,麵容和善圓潤,身著簇新的寶藍色緞麵直裰,一雙眼睛卻透著久經世故的精明與審時度勢的敏銳。
「老夫這彆院雖不敢說銅牆鐵壁,卻也僻靜得很,等閒絕不會有人來打擾。孟家娘子和孟夫人在此隻管安心住下,一應所需,儘管吩咐下人,切勿見外。」
他如此熱忱,一是感念當年武家兄弟曾仗義出手,幫他家驅趕過一夥糾纏勒索商鋪的潑皮,解了燃眉之急;二來也是見王倫一行人不僅出手闊綽,更難得的是談吐舉止間自帶一股東京貴胄的雍容氣度,言語間似乎還與朝中某位「貴人」頗有淵源。
張員外是聰明人,自然樂意雪中送炭,結下這份善緣。
王倫拱手還禮,姿態從容不迫,言辭間帶著真誠的謝意。
「員外高義,雪中送炭,王某與孟家感激不儘,此情必定銘感五內,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厚報。眼下確有一樁緊要之事,還需請教員外,望不吝賜教。」
他示意身旁的王進展開一張在野鴨湖附近臨時粗繪的簡易地圖,鋪在廳中的黃花梨木八仙桌上。燭光跳躍,映照著圖上簡陋的線條。
王倫修長有力的手指精準地點向地圖中央標識的野鴨湖區域,神色凝重。
「明日傍晚,我等需在那野鴨湖畔了結一樁極其緊要的事務。」
「敢問員外,您久居此地,可知這湖周圍,除了通往觀音庵的官道,以及我等今日所行那條蘆葦掩映的泥濘小路,可還有其他通往外界、尤其是不易被大隊人馬察覺圍堵的隱秘路徑?水路是否可行?」
張員外聞言,收斂了笑容,湊近地圖,眯起那雙精於算計的眼睛仔細端詳。他枯瘦的手指在地圖上緩慢移動比劃著,沉吟片刻方道。
「公子所慮極是,這野鴨湖通向外界的旱路,確實寥寥。」
「除了公子已知的那兩條,湖的西北角,穿過一片廢棄多年的老墳崗,倒還有一條極窄的樵夫小徑,隻是多年來早已被荊棘藤蔓完全掩蓋,尋常人絕難發現。」
「此路勉強可通往北邊的亂石灘。若過了那亂石灘,便是連綿險峻、人跡罕至的野狐嶺山地了。不過…」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幾分凝重與忌憚。
「非是老夫危言聳聽,那條路白日裡都崎嶇異常,少有人敢走,夜間更是凶險莫測。且不說毒蟲瘴氣,早年間……傳聞那裡不甚太平,似有強人埋骨於此,怨氣頗重。至於水路…」
他肯定地搖搖頭。
「此湖乃是死水一潭,僅靠幾條山澗小溪注入,並無通向外河的活水道。且湖邊蘆葦蕩密不透風,水下暗樁淤泥遍佈,莫說行船,便是撐一葉小舢板進去,也必是寸步難行,極易擱淺陷溺。」
王倫默默將「西北角老墳崗—亂石灘—野狐嶺」這條資訊牢牢刻入腦海,視作萬一事有不諧,最後關頭備用的撤退路線。
同時,他心中卻在推演起明日可能遭遇的種種變數與應對之策。
廳內一時陷入短暫的寂靜,隻有燭火偶爾爆出細微的劈啪輕響,映照著眾人神色各異的臉龐。
正思索間,張員外似是為了緩和氣氛,朝廳外揚聲喚道:「金蓮!怎的還不上茶?貴客都等候多時了!」
「哎,來了,老爺。」
一個聲音應道,清脆恰似初春黃鶯出穀,卻又天然帶著幾分怯生生的軟糯,尾音微微上挑,彷彿帶著無形的鉤子,能輕輕撓進人心底最癢處。
珠簾輕響,一個年約十七多歲的少女,低垂著螓首,端著紅漆描金的茶盤,腳步輕悄得如同狸貓,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白、卻漿洗得乾乾淨淨的水綠色細布衫裙,身量已然長開,纖穠合度,腰肢細得不盈一握。
行走間裙裾微漾,似弱柳扶風,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風流體態,絕非刻意矯揉所能及。
她雖始終低著頭,看不清全貌,但僅那從領口露出的半截雪白細膩、如同上等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的脖頸,和她端著茶盤時、從窄窄袖口探出的幾根纖纖玉指——嫩如春蔥,瑩白勝玉筍,便已在不經意間透出一種動人心魄的、深嵌入骨的風流韻致。
王倫起初並未十分在意,目光仍停留在地圖上,隻當是張府一個姿色出眾些的尋常使女罷了。
然而,當那少女蓮步輕移,將一盞熱氣氤氳、清香四溢的碧螺春輕輕放在他手邊的紫檀木茶幾上,柔聲細語道「公子請用茶」,並依禮微微抬首告退的瞬間——
王倫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磁石驟然吸引,無意間掃過了她低垂後又抬起的臉龐!
轟!
彷彿一道無聲的驚雷猝然在他腦中炸開!他端茶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滯,杯中澄澈的茶水輕輕晃動了一下,漾起圈圈漣漪。
那是一張……何等驚心奪魄的容顏!
肌膚瑩白勝雪,細膩得竟看不見一絲毛孔,在跳躍的燭光下彷彿泛著一層柔和的瑩光。
眉若遠山含黛,不描而翠,天然一段風流;眼似秋水橫波,眸色深幽,顧盼間即便此刻低眉順眼,那眼波流轉也彷彿自帶鉤子,能於無聲處撩動心絃。
小巧挺直的瓊鼻下,一點櫻唇飽滿豐潤,不點而朱,如同晨露中初綻的海棠花瓣。
整張臉尚存幾分少女未脫的青澀,卻已初具傾國傾城的雛形,假以時日,必是顛倒眾生的禍水紅顏!
最令人心驚乃至駭然的,是她眉宇眼角間那股子渾然天成、深入骨髓的嫵媚之態,如同暗夜悄然綻放的罌粟,純真無辜的表象下,潛藏著致命的誘惑。
即便她此刻極力收斂,那份骨子裡透出的風情也如同暗香浮動,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
金蓮!方纔張員外喚她「金蓮」!而照料孟夫人的那個使女名喚「玉蓮」!
王倫心中頓時掀起了層層巨浪!一個清晰無比、卻又令人難以置信的念頭狠狠擊中了他——
《金瓶梅》中,清河縣張大戶家的那兩個使女,不正是潘金蓮、白玉蓮嗎?!
後來,白玉蓮早夭,張大戶欲收用潘金蓮卻遭其抗拒,甚至向家中悍妻告發。
張大戶嫉恨交加之餘,竟轉手「倒貼」嫁妝,將這絕色尤物硬塞給了賣炊餅的「三寸丁穀樹皮」武大郎!那場曠世悲劇、無儘荒唐與血腥的,莫非……就在此地!就在眼前?!
原來武大郎口中那位「為人甚是厚道」的張員外,竟就是《金瓶梅》原著裡那個覬覦美色、又極端懼內、最終一念之差將潘金蓮推入火坑、間接引發後續無數慘劇的張大戶!
電光火石之間,無數念頭在王倫腦中瘋狂奔湧、碰撞。
曆史的慣性竟如此巨大?命運的絲線是否會頑固地將這些人纏繞向既定的悲劇結局?
不!絕不!既然他王倫陰差陽錯來到了此地,既然讓他提前遇到了這朵尚在枝頭、未曾被命運風雨徹底摧折扭曲的「惡之花」,他豈能再坐視她重蹈覆轍,一步步走向那毒殺親夫、最終被武鬆親手剜心割頭的淒慘結局?
無論是因為一絲不忍,抑或是出於對曆史關鍵變數的一種掌控欲,王倫瞬間做出了決斷——必須將她帶走!必須將這個女人置於自己的視線和控製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