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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第31章 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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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湖集,朱家莊。

昔日車水馬龍、仆從如雲的朱家莊,此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彌漫著一股劫後餘生的破敗。

家主朱大榜,彷彿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原本挺著的、象征財富與地位的臃腫肚腩,此刻無力地佝僂下去,像一頭被獵槍重傷、蜷縮在巢穴裡舔舐傷口的老熊。

他獨自一人,躲在昏暗潮濕、散發著黴味的庫房角落,這裡曾堆滿金銀綢緞,如今卻空曠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回聲。

他枯瘦顫抖的手指,一遍遍摩挲著手中那本幾乎空了的賬冊。

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的往日豐盈,此刻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雙目刺痛,心頭滴血。

角落裡,可憐地散落著幾袋長了綠毛的黴米,幾匹被梁山嘍兵嫌棄扯破的粗布,這便是他朱家碩果僅存、聊以遮羞的「家底」了。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麵前算盤上那寥寥無幾、顯得格外孤零零的珠子,腦子裡瘋狂盤算著,該如何向那位遠在東南花石綱總局、位高權重的族叔朱勔開口求救。

驟然!

莊外如同平地驚雷般響起的金鼓號角之聲,其間夾雜著兵刃鎧甲的冰冷碰撞聲,以及軍士粗野蠻橫的呼喝叫罵聲!

「禍事來了!禍事來了!老爺——!!!」

庫房那扇本就有些歪斜的木門被猛地從外撞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朱二能麵無人色,連滾帶爬地摔了進來,額頭赫然一片撞門的青紫,聲音淒厲得變了調。

「官軍!大隊的官軍!是……是少爺!是少爺他引著進來的啊!」

「什麼?!」

朱大榜如遭五雷轟頂,腦子裡「嗡」的一聲,手中那寄托了最後希望的算盤「嘩啦」一聲砸落在地,木質框架碎裂,算盤珠子如同他此刻崩碎的心,劈裡啪啦地四散崩跳,滾入塵埃。

他老臉上最後一絲血色瞬間褪儘,慘白得如同剛從墳墓裡爬出來。

他踉蹌著,如同瘋魔般衝出庫房,甚至被破敗的門檻狠狠絆了一下,整個人幾乎是連撲帶跌、手腳並用地衝到莊門前。

眼前的一幕,讓他眼前猛地一黑,氣血逆衝,幾乎當場心臟驟停,背過氣去——

隻見他那不成器、愚蠢透頂的兒子朱有才,正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令人作嘔的諂媚笑容,如同引路的小鬼,亦步亦趨地引著一隊如狼似虎的官兵,耀武揚威地開進莊來!

那領頭之人,鷹視狼顧,眼神陰鷙,按刀而立,不是本縣那個號稱「石閻王」的縣尉石清,又是誰?!

「孽——障——!!!」

朱大榜目眥儘裂,眼球布滿血絲,幾乎要瞪出眼眶!

他從喉嚨最深處,擠壓出一聲混合著憤怒!

他體內不知從何處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像一頭被徹底激怒、要進行最後反撲的衰老雄獅,猛地衝過院中一片狼藉的廢墟,一把死死揪住朱有才那油光水滑的發髻,死命將他從那隊散發著肅殺之氣的官兵隊伍旁硬生生拖拽出來!如同拖一條死狗般,粗暴地將其摔回內室!

「砰!」內室的門被朱大榜用肥胖的背脊狠狠撞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他猛地轉身,反手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一記裹挾著風雷之勢的耳光,狠狠摑在朱有才那張寫滿了愚蠢和諂媚的臉上!

「啪——!!!」

朱有才被打得腦袋猛地偏向一側,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踉蹌著向後倒去,「轟隆」一聲撞倒了旁邊那座半人高、價值千金的彩繪琉璃屏風!

「嘩啦——!」刺耳的碎裂聲中,無數晶瑩碎片如同炸開的冰晶四散飛濺,朱有才也慘叫著滾倒在地,蜷縮在碎片之中。

「爹!爹啊!饒命!饒命啊!」

朱有才捂著自己迅速腫脹起來的臉頰,劇痛讓他涕淚橫流。

「孩兒…孩兒是看您被那幫天殺的賊人擄去,生死不明,心急如焚,才…纔去縣衙搬救兵啊!孩兒是一片孝心,是救父心切啊!」

「閉——嘴!你這蠢出昇天、腦子裡灌了糞湯的孽障!」

朱大榜氣得渾身肥肉如同波浪般劇烈起伏,胸口像破舊風箱般「呼哧呼哧」地劇烈喘息。

他猛地俯下肥胖的身軀,一把死死揪住朱有才的衣襟,幾乎將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老臉貼到兒子涕淚交加的臉上。

「你當官府是救苦救難、普度眾生的觀世音菩薩?!睜開你的狗眼給老子看清楚!那石清,是比梁山賊寇還要狠毒十分、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是真正的活閻王!」

「你他孃的忘了?!就在去年!張秋鎮的劉員外是怎麼闔家死絕、雞犬不留的?!」

「就是被眼前這個殺才,生生扣上『通匪』的帽子,抄家滅門!男丁無論老幼,儘數拖到鎮口斬首!女眷全部充入營妓,生不如死!那劉家幾代辛苦積攢的萬貫家財、上千畝上好的水田……全他媽進了這狗官和他手下那群爪牙的腰包!!」

「你現在引他進來…你…你這不是搬救兵,你這是嫌你爹死得不夠快!嫌我朱家死得不夠絕!嫌咱家這點被賊人刮過一遍的破銅爛鐵還沒被榨乾嗎?!」

「你這是引狼入室!是親手掘我朱家的祖墳啊!!孽——障——!!!」

話音未落——

「砰——!!!」

內室那扇精美的雕花木門,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從外猛力踹開!碗口粗的門栓如同脆弱的火柴棍般應聲斷裂,木屑如同爆炸般向內紛飛激射!

石清按著腰間的佩刀,一身玄色鐵甲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幽冷的光澤,帶著一身剛從校場下來的肅殺寒氣,如凶神降世般一步踏了進來。

他鷹隼般陰鷙銳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鐵刷子,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在驚惶欲絕、如同待宰豬羊的朱家父子臉上狠狠刮過,嘴角緩緩勾起一絲令人骨髓都要凍結的陰冷笑意:

「嗬,朱員外,好大的火氣,好大的威風啊!梁山賊寇前腳剛走不過三日,連莊裡的血腥味都還沒散乾淨,屍骨未寒呐,你這府上就迫不及待演起全武行了?」

「看來你家底著實厚實得很嘛,被賊人光顧一番,還能有這般中氣十足教訓兒子的力氣?」

「嗯?莫不是…真如外界所傳,藏了什麼金山銀海,連賊人都沒尋著的秘庫?」

這冰冷刺骨、字字誅心、含沙射影的話語,如同淬了劇毒的鋼針,一根根狠狠紮進朱大榜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窩。

他感覺後背瞬間被冷汗完全浸透,冰涼的衣物緊貼著麵板,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那肥胖的身軀,「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堅硬、還散落著尖銳琉璃碎片的地磚上,碎片刺入膝蓋的劇痛都渾然不覺,隻剩下無邊的恐懼。

他額頭「咚咚」地、如同搗蒜般磕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大人明鑒!青天大老爺明鑒啊!小老兒…小老兒這是氣這孽障不懂事,擅自做主,驚擾了大人虎威,引兵…」

「少他娘跟老子放這些沒味的屁!唱這些苦情戲!」

石清猛地一腳,將旁邊一張價值不菲、用名貴酸枝木精心打造、鑲嵌著七彩螺鈿的茶幾狠狠踹翻!「嘩啦——!」

名貴的瓷茶具瞬間粉身碎骨,滾燙的茶水混合著茶葉潑濺出來,不少濺在朱大榜跪著的腿上,燙得他肥肉一陣劇烈抽搐,鑽心的疼,他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動也不敢動。

石清一步跨過地上的狼藉,如同鐵鉗般的手,猛地伸出,一把死死揪住朱大榜身上那件錦袍前襟,竟將這肥胖如山的軀體硬生生提離了地麵幾寸!

「你兩個千嬌百媚、如花似玉的女兒,都他娘嫁給了梁山賊首宋萬、杜遷當壓寨夫人!十萬石糧!二萬貫銅錢!眼都不眨就送進了賊窩,資敵助逆!」

「說!你是不是早就暗中投了梁山,做他們在臨湖集的眼線坐探?!給他們通風報信,輸送錢糧?!給老子從實招來!!否則,老子現在就按『通匪』大罪,將你朱家滿門抄斬,雞犬不留,一個活口都不剩!!」

「通匪」二字如同死神的鐮刀,瞬間懸於頭頂!。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天大的冤枉啊!」朱大榜拚命扭動著肥胖的身體,擠出最卑微、最淒慘、最無助的姿態,試圖喚起眼前這活閻王哪怕一絲絲微不足道的「憐憫」。

「小人就是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是被強搶的啊!那幫天殺的賊寇,他們是嫌殺小人這等卑賤無用的老狗,臟了他們的手,才留小人一條賤命苟延殘喘,好看…好看小人這生不如死的笑話啊!!」

「放你孃的狗臭屁!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石清一口濃痰狠狠啐在朱大榜滿是血汙、冷汗和淚水的臉上,腰間那柄厚重的軍官佩刀「噌」地一聲被拔出半尺!森冷刺骨的寒光瞬間映亮了朱大榜那雙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刀刃上殘留的些許暗紅色鏽跡,彷彿帶著無數枉死冤魂的衝天怨氣和血腥氣,撲麵而來。

「老子看你就是通匪!鐵證如山!你那兩個女兒就是人證!今日你若不拿出點實實在在的『誠意』來,證明你的『清白』,老子現在就按大宋律法,辦了你這個私通賊寇、罪該萬死的老賊!!剁了你喂狗!」

「大人開恩!開恩呐!小人願獻上…」

朱大榜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隻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如同溺水之人,拚命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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