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不是,他們怎麼敢的啊 第26章 招舊部
“媽的,多好的機會啊……咳……咳咳!”
賈東旭猛地從床上坐起,胸口一陣劇痛,疼得他齜牙咧嘴,一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中午被方源踹的那一腳,像是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給踹移了位,直到現在還火辣辣地疼。
“你慢點兒!大夫說了,你這肋骨沒斷都算你運氣好!”
秦淮茹趕緊端著一碗糊糊湯湊過來,滿眼心疼地用勺子吹了吹,“快,喝口湯暖暖身子。”
賈東旭一把推開她的手,滾燙的湯水灑了秦淮茹一手,秦淮茹“嘶”地一聲,卻不敢叫出聲來,隻是委屈地看著自家男人。
“喝!喝什麼喝!老子現在一肚子火,喝不下去!”
賈東旭雙眼赤紅,死死盯著房梁,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能給他來一下狠的!
都怪傻柱那個廢物,還有易中海那個老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秦淮茹看著他陷入魔怔的樣子,心裡一陣發慌,小聲勸道:
“東旭,算了吧……咱們彆再跟方家鬥了。
他現在就是個孤兒,窮橫窮橫的。
連公安和街道都拿他沒辦法,咱們……咱們好好過日子不成嗎?”
“過日子?怎麼過?”
賈東旭猛地轉過頭,一把揪住秦淮茹的衣領,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我媽被關進去了!你知不知道!
昨兒個我去看守所打聽過了,人家說我媽這次性質惡劣,金額巨大,至少……至少要判十五年!”
“什……什麼?!”
秦淮茹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了,手裡的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十……十五年?
東旭,你沒聽錯吧?
解放……解放纔多少年啊!”
十五年!對一個快五十歲的老太太來說,這是什麼概念?
還能活著出來嗎?
“我媽這輩子,就這麼毀了!
毀在隔壁那個小畜生手裡!”
賈東旭鬆開秦淮茹,雙手抱著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殺母的仇,就能小了?
這仇,我記下了!
我跟他方家沒完!”
秦淮茹癱坐在地上,看著狀若瘋癲的丈夫,隻覺得渾身冰冷,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她知道,這個家,完了。
……
後院,聾老太太的屋子裡,同樣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易中海麵色晦暗地看著周翠蘭小心翼翼地給床上的聾老太太餵了一口肉湯,老太太咂了咂嘴,似乎還嫌不夠,又艱難地探了探頭。
“行了。”
聾老太太眯縫著一雙渾濁的老眼,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易中海,聲音沙啞得像是破鑼:
“我知道你不甘心。一大爺的位子沒了,又攤上我這麼個癱在床上的老婆子,心裡不痛快,對吧?”
易中海沒說話,隻是眼皮耷拉著。
“哼,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沉住氣!”
老太太冷哼一聲,牙根都恨得癢癢。她成了這個樣子,身邊離不開人,往後能指望的,也隻有眼前這對夫妻了。
她喘了口氣,下巴朝著床頭一個掉漆的木箱子點了點:
“翠蘭,去,把那箱子開啟。”
周翠蘭依言開啟箱子,裡麵除了一些陳舊的衣物,還有一個用紅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袱。
“拿過來。”
包袱開啟,周翠蘭和易中海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一遝厚厚的大團結,少說也有一千塊,旁邊還靜靜地躺著兩根黃澄澄的金條。
“我知道,你們兩口子早就惦記著我這點家當。”
聾老太太的眼神在兩人臉上掃過:
“如今我癱了,動不了了,這些東西,索性都交給你們。
我也不求彆的,就盼著你們能念著點好,隔三差五給我弄點肉腥解解饞。
左右……也就這一兩年的活頭了。”
實際上狡兔還有三窟,人老成精的老聾子藏金的地點又怎麼可能隻有這一個。
這一點,易中海夫婦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戳破。
“老太太!您說得這是什麼話!”
易中海“噗通”一聲跪在床邊,抓著老太太枯瘦的手,眼淚說來就來:
“您放心!隻要有我易中海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著您!
往後,您就是我的親媽!”
周翠蘭也站在一旁,拿袖子不停地抹著眼淚,哭得好不傷心。
“行了,彆演了。”
聾老太太不耐煩地製止了二人的表演,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
“說說吧,隔壁那小畜生,你們打算怎麼對付?”
易中海遲疑了。他收起悲痛的表情,皺著眉道:
“老太太,今天這事兒哄得太大了,街道和派出所都備了案。
要是這節骨眼上,方源那小子出了事,第一個懷疑到的就是咱們院。
您看”
這年頭出了人命案子,但凡你有動機,公家的“大記憶恢複術”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我不管!”
老聾子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
“我這條老命眼看就要到頭了!
在我閉眼之前,必須讓方家那小子一道陪我下去!
否則,我死不瞑目!”
那雙眸子裡迸發出的狠辣,讓易中海夫婦都看得心頭一驚。
院裡這些人,賈東旭恨得純粹,聾老太和易中海恨得熾烈。
至於劉海中、閻埠貴,乃至傻柱、許大茂這些年輕一輩,心思則要複雜得多。
他們不是不知道在人家辦白事的時候上門哄事是結死仇,可為了那點虛無縹緲的威望,為了那點蠅頭小利,為了營造一個“團結合群不好惹”的人設,他們還是去了。
所以,他們做得初一,就彆怪方源做十五。
……
夜色如墨。
前門大街,迎來閣後巷的一座兩進院子裡,亮著一盞昏黃的孤燈。
這裡本是方家的一處私產,解放後,方禮心善,拿來安置那些解散了卻無處可去的家仆和打手。
當方源拎著兩個油紙包,出現在前院的某間廂房門口時,屋裡正對著一盤花生米喝悶酒的兩個漢子都愣住了。
“少……少東家?”
開口的是左臉頰上帶了條猙獰刀疤的曲大龍。
他看著方源,有些吃驚,但眼底深處,又閃過一絲瞭然。
一旁的趙力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站起身,身形精悍,眼神沉靜。
“曲大哥,趙大哥,我來看看你們。”
方源笑著走進屋,將手裡的油紙包放在桌上:
“剛出鍋的醬肘子和燒雞,還熱乎著,咱們喝兩杯。”
曲大龍和趙力是當年方家遣散的仆人裡,混得最不好的兩個。
他們從小練武,除了打打殺殺,沒彆的本事。
公私合營前,方家養著他們;
公私合營後,鋪子裡迎來送往的活兒他們做不慣,隻能做點苦力活。
曲大龍臉上的疤,還是當年為了護著從樹上掉下來的方源,被地上的石頭棱子給劃的。
“少東家,您太客氣了……”
曲大龍咧著一口黃牙,手忙腳亂地去找碗筷。
趙力則默默地給方源倒了杯酒。
三人圍著燈火,邊喝邊聊。
主要是曲大龍在說,方源和趙力在聽。
從解放前的快意恩仇,說到如今一身本事無處施展的憤懣。
“少東家,您是不知道啊……我這身力氣,一身的武藝,現在能乾嘛?
去天橋賣藝嗎?連自己都養不活!”
曲大龍喝得滿臉通紅,一拳砸在桌子上:
“還有老趙,他那手八卦掌,可是正經的師承!
現在呢?整天在鋪子裡打掃衛生!你說可笑不可笑!”
酒到酣處,曲大龍這個鐵塔似的漢子,眼眶竟也紅了,趴在桌子上,喃喃地唸叨著:
“他們怎麼能忘……怎麼能忘呢……”
趙力歎了口氣,伸手將爛醉如泥的曲大龍扶到床上,蓋好被子,然後才轉過身,對方源道:
“少東家,我送您回去。”
兩人借著清冷的月光,一前一後地走在寂靜的衚衕裡。
這回,主要是方源在說,趙力在聽。
“這八卦掌的套路,難學嗎?”
“若是我想學,趙大哥能不能教我?”
“聽我爹說,趙大哥的師傅,當年也是我方家的老人?那……他老人家現在?”
趙力句句都有回應,但除此之外,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套路不難學,難的是打法。
沒個三兩年,怕是難見成效。”
“少爺想學,自然可以教。
就當是強身健體了。”
“師父他老人家……現在應該是在老太爺身邊,去了對岸吧。”
話音落地,兩人已經走到了帽兒衚衕的巷口。
方源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在月色下灼灼地看著對方:
“有沒有興趣,重新回方家做事?”
趙力眼神平靜,彷彿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問:
“怎麼個回法?”
“跟以前一樣!”
方源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不等對方思考,他緊接著又說:
“成與不成,都不耽誤趙大哥再幫我辦件事。”
趙力沉默片刻,對著方源,拱手彎了彎腰:
“您說。”
見他這般做派,方源笑了。
他伸手指了指隔壁95號院的方向,聲音裡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
“今天帶頭來我這兒哄事的那幾個,你都記住了吧?”
趙力點了點頭。
“沒了牙,方家依舊是老虎。
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來摸兩把虎須的。”
方源的語氣很平靜,說出的話卻讓趙力眼皮一跳。
“過幾天,我要去鄉下待些日子。
隔壁那個領頭的,叫易中海。
我要他一隻手。”
聞聽隻是要隻手,趙力反而鬆了口氣。
方源卻像是沒看見,自顧自地說道:
“不要你親自出手。蒙個臉,去黑市找人。
找個合適的由頭,比如賭錢賴賬,比如偷雞摸狗被人撞見……
總之,讓他們找到合適的理由再出手。
方家,不能沾血。
聽明白了嗎?”
趙力深吸一口氣,再次低下頭,聲音沉穩:
“小的明白!”
“嗯。”
方源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他手裡:
“這裡是三百塊錢。
我料想著應該是夠了,要是有多的,你跟曲大哥喝酒。
平時彆過來,照常上班。
需要的時候,我去找你。”
趙力捏著那沉甸甸的信封,沒有推辭。
“那……東家早些休息,趙力先回了。”
“吱呀——”
方家的大門緩緩合上。
方源站在院中,望著隔壁95號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真以為資本家落魄了,就隨便你們欺負了?
媽的,你們怎麼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