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不是,他們怎麼敢的啊 第27章 鄉下局勢
臨睡前,方源意念一動,進了空間。
給備長炭帶了兩個剛出鍋的大肉包子,還有一身他特意托人買的碎花過膝裙。
“新衣服!”
小東西接到裙子,眼睛亮得像星星,舉著新裙子在茅草屋裡開心地轉了好幾圈,裙擺飛揚,像一隻花蝴蝶。
看著她純粹的笑臉,方源連日來的陰鬱也散去了幾分,嘴角不自覺地跟著上揚。
這幾天家裡裡裡外外都是人,他抽不出空,也隻有晚上這會兒才能進來陪她說說話。
好在小家夥自小在山裡獨居慣了,一個人也不覺得害怕。
“等過幾天,我從鄉下回來,就給你編個來曆。”
方源摸了摸她的頭:
“到時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我住在外麵了。”
……
送走方源,趙力麵無表情地回了家。
剛推開門,原先還滿臉通紅、趴在床上爛醉如泥的曲大龍,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回來了?這少東家到底什麼意思?
說沒說往後怎麼安排咱倆?”
趙力對他的做派一點也不奇怪,從戰亂年代的死人堆裡爬出來,沒點察言觀色的本事,墳頭草都幾尺高了。
何況方源今天晚上的來意,就差寫在臉上了。
“有那個意思,”趙力把門帶上,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沉悶,“不過,應該還想再看看。”
他嘴嚴,方源交代他辦的臟活,一個字都沒往外透。
“有那個意思就成!
有那個意思就成啊……”
曲大龍一巴掌拍在自個兒後腦勺上,長長舒了口氣。
他實在是過夠了現在這窩囊日子。
想當年在方家,跟著一幫兄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誰見了不喊一聲“龍爺”?
公私合營前,也還行,靠著方家的關係在街麵上混個臉熟。
可等計劃經濟一開始,票證把人脖子勒得死死的,他跟老趙這種除了打打殺殺沒彆的本事的人,就成了街邊一條狗。
這落差,是個人就受不了。
“小少爺做事確實厚道,不比老東家差。”
趙力從懷裡掏出那個厚厚的信封,扔到了桌子上。
信封落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曲大龍拿起來掂了掂,心裡頓時有了數。
“主家給的?因為啥?白天那事兒?”
“嗯。”
趙力應了一聲,還是沒明說。
他反問:“黑市那邊的門路,還聯係著沒?”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趙力心裡清楚,讓自己套麻袋、下黑手、打悶棍,那是手拿把攥的活兒。
可少東家此番交代得明白,這事要做成個局,得撇清方家的嫌疑。
那就得跟街麵上那些三教九流打交道,這塊兒,還得是自己這個把兄弟曲大龍。
曲大龍是八麵玲瓏的人物,一聽這話,心裡就跟明鏡似的。
肯定是方源給老趙安排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活兒。
嘴角一撇,立在原地拿著那遝錢票在手心裡拍了拍,自嘲地笑了一聲:
“感情這少東家是沒看上我老曲啊,沒意思!”
說著,就把那遝錢往桌上一扔,翻身就要回床上繼續“裝死”。
趙力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不大,卻不容掙脫。
“東家說了再看,你不要多想!”
曲大龍斜眼看了看趙力捏著自己胳膊的手,又看了看他那張悶葫蘆似的臉,最終還是妥協了。
肩膀一抖,掙開趙力的手,重新坐回桌邊。
“黑市?該不會是咱們這位少東家,把你這個堂堂的八卦掌傳人,當成跑腿打雜的傭人使喚了吧?”
“不是。”
趙力惜字如金,“你隻管幫我聯係,剩下的,交給我。”
“嘖嘖。”
曲大龍咂了兩下嘴。
趙力是什麼人,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把兄弟再清楚不過。
既然現在不開口,那就是打定主意不會說。
“成吧,看在這麼多年的兄弟份上,這個忙我幫了。”
趙力依舊是一個“嗯”字。
看得曲大龍氣不打一處來,真想撬開他腦子看看裡麵裝的都是什麼。
等人走後,他又自嘲一笑,當初之所以跟這個悶葫蘆關係好,不就是看中他不多嘴這一點嗎?
搖了搖頭,關門睡覺。
……
法,我這個跟土地打了半輩子交道的人,是真看不明白了。
眼下正是秋收的季節,可田裡連個壯勞力的影子都瞧不見。
好好的稻子,一場秋雨下來,全趴窩了,損失了五六成,最後隻能拉去喂牲口。”
李長武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憂慮:
“來之前還聽說,隊裡準備往上報產量,說什麼一畝地能打三千斤糧食!
就這,公社還嫌報少了!
這不是瞎胡哄嗎!”
聽到這個數字,方源一顆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這年月交公糧都是按比例來的。
你一畝地明明隻收了幾百斤,卻往上報了三千斤,到時候糧站那邊,拿什麼交?
交不上?那就記賬,拿公分抵,今年還不完明年繼續還,直至人死債消。
可這是大趨勢,浮誇風吹遍了神州大地,你要是敢質疑,一頂“看不起新社會”、“思想落後”的大帽子就扣下來了。
怎麼著?
舊社會吃不飽,到了咱們新社會,還不能多打點糧食了?
方源心裡發沉,隻能小聲建議道:
“要不……回頭你們回去的時候,我給你們備點糧食帶上?
萬一有個什麼,私下裡偷偷開個夥?”
話一出口,兩個舅媽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大舅媽直接道:
“現在家家戶戶都吃大食堂,鍋都上交煉鋼了,拿什麼開夥?”
小舅媽也趕緊補充:
“再說一個村住著,房挨著房。
誰家煙囪裡冒煙,彆人也不都是瞎子啊!
眼下大食堂還行,肉是沒多少,可二合麵的窩頭管夠。
真到了那時候……再說吧!”
這……
方源也沒了辦法,隻能破罐子破摔:
“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
回頭我在城裡多備點糧食。
要真是鄉下哄了饑荒,到時候您二位無論如何,得給我來個信,我再給您送過去。”
李長武和李長文兩兄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成,我看源子這辦法好,有備無患。
就這麼著吧。”
大舅李長武拍了板,都是經曆過饑荒年月的,李家也都不是什麼迂腐的人。
一頓飯,吃得五味雜陳。
飯後,方源把早就準備好的一些糕點票、罐頭票塞給兩個舅舅。
這東西不怕放,城裡精貴,正好孝敬姥姥姥爺。
實在不行,半夜偷偷吃一點,總比空著肚子強。
李家兄弟倆倒也沒推辭,錢,他們不缺,可這票,在鄉下確實是稀罕物。
自家的外甥,用不著外道。
約定好下午再過來碰頭,方源便轉頭奔向了東交民巷。
婁家那邊,總得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