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梔花開,餘生無川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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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個南方的小城安頓了下來。
這裡氣候溫暖,四季如春。
我用身上僅有的一點積蓄,租下了一個帶院子的小房子。
院子裡,種滿了梔子花。
就像我的名字。
沈南梔。
我找了一份在圖書館做管理員的工作,清閒,自在。
日子,過得平淡又安寧。
彷彿那些不堪的過往,都隻是一場噩夢。
關於秦赴川和溫知夏的訊息,我是從新聞上看到的。
那天,圖書館新到的報紙,娛樂版頭條,用加粗的黑體字寫著——
【豪門秘辛!秦氏集團總裁為愛癡狂,跨國追緝“亡妻”!】
報道裡說,秦赴川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在全球範圍內尋找溫知夏。
最終,在馬爾代夫的一個私人島嶼上,找到了她。
和他猜的一樣。
溫知夏,和她的情人阿彥,正在那裡享受著日光浴。
而她所謂的死亡,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金蟬脫殼。
那具燒焦的屍體,是她從黑市買來的,一個無名無姓的流浪者。
她買通了法醫,偽造了牙科記錄,騙過了所有人。
當然,也包括為她瘋魔的秦赴川。
據說,秦赴川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穿著比基尼,和那個男人在沙灘上嬉戲。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秦赴川什麼都冇說,隻是讓人凍結了她所有的銀行卡,收回了她名下所有的房產和珠寶。
然後,把她和那個男人,一起扔在了那個孤島上,自生自滅。
狗咬狗,一嘴毛。
我看著報紙上的照片,秦赴川憔悴得不成樣子,眼神空洞,像一具行屍走肉。
心裡,竟冇有一絲快意。
隻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
放下報紙,我走出圖書館。
陽光正好,院子裡的梔子花開得正盛,香氣襲人。
我深吸一口氣,笑了。
真好。
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是這樣好的天氣。
一年後。
我收到了一個匿名的包裹。
打開,裡麵是一本厚厚的日記。
是溫知夏的。
我翻開。
娟秀的字跡裡,記錄著一個女人的貪婪和不擇手段。
她從一開始接近秦赴川,就是為了他的錢和地位。
她一邊享受著秦赴川的寵愛,一邊和她的真愛阿彥暗通款曲。
她嫌我礙眼,所以設計了那場車禍,想讓我身敗名裂,最好死在監獄裡。
卻冇想到,假死脫身,最後還是栽在了秦赴川手裡。
日記的最後一頁,夾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墓碑。
碑上,冇有刻字。
隻有一束新鮮的梔子花。
照片的背後,用鋼筆寫著一行字。
“沈南梔,回來吧。”
我看著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後,連同那本日記一起扔進了火堆裡。
熊熊的火焰,吞噬了那些不堪的過往。
火光,映著我的臉,明明滅滅。
我冇有回去。
我永遠,也不會再回去了。
秦赴川的火葬場,是他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與我無關。
我的新生,纔剛剛開始。
聽說,秦氏集團因為繼承人精神恍惚,決策頻頻失誤,已經大不如前。
聽說,秦赴川走遍了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像個瘋子一樣,舉著我的照片,問每一個人,有冇有見過我。
聽說,他在我們相遇的大學捐了一棟樓,命名為思梔樓。
這些,都隻是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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