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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脊梁 第139章 狼煙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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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康元年九月初九,汴梁·垂拱殿

重陽佳節的茱萸香氣,壓不住垂拱殿內彌漫的肅殺與凝重。

北境八百裡加急軍報,如同投入靜潭的石子,激起千層浪——金軍西路軍主力再叩雁門!

東路亦有異動,遊騎頻繁越境,劫掠河北邊村!

殿內落針可聞。欽宗趙桓臉色微白,下意識地望向禦階之下,那道如定海神針般矗立的身影。

“金賊亡我之心不死!去歲慘敗,今歲複來,視我大宋如無物乎?!”陳太初的聲音不高,卻帶著金鐵交鳴般的鏗鏘,震得殿梁嗡嗡作響。

他出列,手捧玉笏,目光如電,掃過那些麵露懼色、欲言又止的主和派殘餘:

“陛下!太原堅城未破,雁門雄關已複,河北諸軍枕戈待旦!此非禍事,乃天賜良機!”

他猛地提高聲調,擲地有聲,“金人新敗元氣未複,此番捲土,不過是虛張聲勢,欲阻我休養生息!若我大宋此時示弱,坐視其肆虐邊陲,則去歲之戰果儘付東流,邊民永無寧日,國威蕩然無存!”

他霍然轉身,麵對禦座上的趙桓,深深一揖,腰背挺直如標槍:

“臣,簽書樞密院事,河北、河東路宣撫使,陳太初!請旨北伐,收複燕雲!畢其功於此役,永絕北疆之患!”

“愛卿…此去,有幾成把握?”趙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身體微微前傾。

年初汴梁城下的驚魂,終究在他心底留下了太深的烙印。

陳太初抬起頭,嘴角竟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笑意,那笑容裡沒有絲毫輕佻,隻有曆經血火淬煉的絕對自信與一絲…憾恨?

“陛下,”他朗聲道,“若論破敵,臣有十成把握!臣所憾者,唯恨不能分身耳!”

他目光如炬,彷彿穿透了大殿的穹頂,望向西北蒼茫,“此獠(指金)跳梁,不過疥癬之疾!待臣蕩平幽燕,還我河山,那時騰出手來,定要親率虎賁,踏破賀蘭山缺,將那盤踞西北、屢犯邊陲、竊據靈州養馬之地的西夏李乾順老巢,連根拔起!為我大宋,拓萬世太平基業!”

“十成把握”四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朝堂之上!

那份舍我其誰的霸氣與刻骨銘心的憾恨交織,讓趙桓心頭劇震,也讓那些心懷鬼胎者如墜冰窟。

無人再敢置喙半句!

“準…準奏!”趙桓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愛卿為國柱石,朕…倚卿如長城!樞密院、三衙、戶部、工部,傾力配合,不得有誤!”

“謝陛下!”陳太初躬身領旨,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退朝之後,陳太初並未立刻回府,而是徑直步入樞密院簽廳。

早已等候在此的李綱(尚書右丞)、趙鼎(新任禦史中丞)立刻迎上。

“李相!”陳太初目光凝重地看向這位以剛直聞名的老臣,“此去北伐,朝中大局,托付於你了!”他取出一枚小巧的玄鐵令牌,塞入李綱手中,“此乃‘樞府急令’,若遇緊急軍情或重大變故,憑此令可直入宮禁,麵呈陛下!務必穩住朝堂,莫使宵小再行掣肘、蠱惑聖聽!再若出現今歲之初那般自毀長城、搜刮民財以資敵的荒唐事……”

陳太初眼中寒光一閃,“休怪本官回來,行那更徹底的‘清君側’!”

李綱緊握令牌,感受著那冰冷的觸感,如同接過千鈞重擔,肅然道:“樞相放心!綱在,朝堂亂不了!定竭儘所能,保後方無虞,糧秣軍需,源源不斷!”

陳太初點點頭,轉向趙鼎:“元鎮(趙鼎字)!”趙鼎肅立躬身。“冗官裁撤、新糧推廣、銀行運轉、追贓安民事宜,乃固本之策,不可一日懈怠!你持我‘風憲劍’,代天巡狩!”

他解下腰間佩劍,遞與趙鼎,“凡有陽奉陰違、阻撓新政、貪墨瀆職、魚肉百姓者——無需彈劾,不必報我!隻需將其姓名、罪證、時間、地點,詳實記錄於‘黑簿’之上!待本官班師之日……”

陳太初的聲音陡然變得森寒徹骨,如同北地刮來的刀子風,“便是與這些國之蛀蟲、民之蠹賊,一筆一筆算總賬之時!讓他們也嘗嘗,什麼叫惶惶不可終日!”

趙鼎雙手接過那柄象征著生殺予奪的“風憲劍”,隻覺得重逾千斤,卻也熱血沸騰:“下官領命!定以鐵筆丹心,為樞相、為朝廷、為天下百姓,記下這本該清算的賬!”

九月十五,天高氣爽,卻已帶上了北地特有的肅殺寒意。

汴梁城外,七萬禁軍精銳(以原高俅帶回的南方禁軍為骨乾,經陳太初整訓裁汰後保留的精銳)列成森嚴方陣。

鎧甲鮮明,刀槍如林。

新式燧發槍營的士兵,火槍斜指蒼穹,在秋陽下閃爍著冷硬的光澤。

炮營的虎蹲炮、新鑄的野戰炮,被健壯的騾馬牽引著,炮口幽深,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騎兵雖非主力,但數千騎控弦之士,亦是氣勢雄渾。

陳太初一身玄色山文甲,外罩猩紅戰袍,立於臨時搭建的點將高台之上。

他身後,一麵巨大的“陳”字帥旗與一麵“奉天討逆,收複燕雲”的杏黃大纛,在勁風中獵獵作響。

沒有冗長的誓詞,陳太初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腳下沉默如山的軍陣,聲音通過特製的銅皮喇叭,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士卒耳中:

“將士們!”

“金賊鐵蹄,踐踏我山河久矣!擄掠我財富,屠戮我子民!年初,我等將他們趕出了汴梁城!今日——”

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劍鋒直指北方!

“便是我們踏過白溝河,犁庭掃穴,收複幽雲十六州,將他們徹底逐出長城,永絕後患之時!”

“此戰!不為封侯拜相!隻為雪我華夏百年之恥!隻為奪回我祖宗之地!隻為身後父老妻兒,永享太平!”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最後四句,陳太初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金戈鐵馬的磅礴氣勢,瞬間點燃了七萬將士胸中壓抑已久的血性與怒火!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殺!殺!殺!!!”

山呼海嘯般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震得大地顫抖,聲浪直衝雲霄,連汴梁城頭的旌旗都為之搖曳!

陳太初長劍前指:“出發!”

號角長鳴,戰鼓擂動!七萬大軍,如同蘇醒的鋼鐵洪流,踏著堅定而沉重的步伐,滾滾向北!鐵甲鏗鏘,車輪轔轔,煙塵蔽日。那猩紅的戰袍與玄色的鎧甲,在秋日的原野上,彙成一道勢不可擋的複仇與光複的洪流。

半月後,大軍抵達河北前線,在滹沱河北岸擇險要處紮下連綿營寨。此地已深入敵境前沿,距離金軍盤踞的雄州、霸州不過百裡之遙。

中軍大帳內,巨大的北境輿圖鋪開。嶽飛、張猛、趙虎、陳華啟、陳德勝等大將齊聚,人人甲冑在身,殺氣騰騰。

“報——!金東路統帥完顏宗望已至雄州,聚兵約五萬!西路完顏宗翰猛攻雁門,被種師道老將軍依托關城火器擊退,現對峙於關前!”斥候飛報。

陳太初立於圖前,手指重重落在“幽州(燕京)”之上,聲音冷冽如冰:“宗望在雄州?正好!省得本官去找他了!傳令!”

“嶽飛!”

“末將在!”

“命你為前軍都統製!率本部精騎一萬,配燧發槍營三千,虎蹲炮五十門!明日拂曉,渡滹沱河,直插固安!切斷雄州與幽州聯係!若遇金軍主力,不必硬撼,以火器遲滯其鋒,待我中軍合圍!”

“得令!”

“張猛、趙虎!”

“末將在!”

“命你二人為左右翼先鋒!各率步卒一萬五千,配屬火器,沿河構築防線,掩護大軍側翼,並掃蕩金軍遊騎斥候!務必確保糧道暢通!”

“得令!”

“陳華啟!”

“末將在!”

“軍法司進駐前營!凡有臨陣退縮、滋擾百姓、不聽號令者——斬立決!無需報我!”

“喏!”

“陳德勝!”

“末將在!”

“你部熟悉白溝至拒馬河地形,率本部精兵並新編斥候營,星夜潛行,務必摸清金軍在拒馬河沿線佈防虛實及糧草囤積之所!三日內,圖報中軍!”

“遵命!”

一道道軍令,清晰、冷酷、充滿殺伐決斷,如同無形的網,向著北方的金軍籠罩而去。

大帳內,將星雲集,殺氣盈野。帳外,滹沱河水嗚咽流淌,彷彿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滔天血浪。

陳太初的目光,穿透帳簾,望向北方那片被異族蹂躪了百年的故土。

燕雲,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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