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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眠陸時嶼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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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兩人的訂婚戒指。

他的思緒空茫一瞬。

走了?蘇雲眠怎麼會走?

陸時嶼又想起這一個月來蘇雲眠的異樣。

女人總是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所有的表情都很淡,許多時候甚至對他說的話沒什麼反應。

沒過多久,楚杭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問了她在學生會的朋友,說她一個月前收到了賓夕法尼亞大學的offer,現在已經在去費城的飛機上了。”

……

一個月後。

陸時嶼在辦公室看資料,接到了管家的問詢電話。

“少爺,學校周邊的錦園的房子您打算怎麼處理?”

陸時嶼蹙了下眉,一副聽了廢話的不耐口氣:“賣掉。人都走了,婚姻也解除了,還有什麼留著的必要。”

本來學校周邊的房子也隻是個落腳的地方,蘇雲眠走了以後,他就住回了陸家的彆墅。

他的生活沒發生什麼變化,走了一個女人而已,無傷大雅。

管家習慣了他的性子,回答地公事公辦:“好的少爺,那我這邊就立即聯係人賣掉。”

電話那頭許久都沒傳來自家少爺的答複聲,管家也沒掛電話。

一時靜了下來,管家隻能聽見電話那邊平穩的呼吸聲。

“算了。”陸時嶼終於將手裡隻剩下一頁的檔案看完,語氣如常。

“你不用管,先把它放在那兒吧。”

剛掛電話沒多久,陸時嶼就收到了來自喬蓁蓁的微信訊息。

【時嶼學長,城南的遊樂場開業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塊去吧。】

陸時嶼垂眼看著訊息,莫名想起之前蘇雲眠也提起過那地方。

每次和喬蓁蓁產生交集,就會讓他想起蘇雲眠。

真反常,他煩躁地擰了擰眉,打下幾個字。

【最近都沒空,你另外找人去吧。】

……

晚上。

陸時嶼所在團隊的資深合夥人梁律師牽頭聚餐,在五星酒店點了一桌菜,還開了好幾瓶香檳。

前不久,他們解決了一個大案子,跨省城的經濟案,根除了一個毒蟲,今天團隊裡的十來個人才終於碰上時間聚餐。

桌上,梁律師舉著酒杯,再次肯定了陸時嶼的能力。

“這回啊,多虧了小陸律師火眼金睛,找出了那個公司關鍵的條例誤區!剛轉正就立下這麼大功,前途無量啊!”

陸時嶼舉杯回敬,不卑不亢。

“多虧了前輩們的幫助和教導,我收獲頗豐。”

酒過三巡,桌上的人基本喝嗨了。

陸時嶼竟也來者不拒,連喝數杯。

有還清醒著的同事覺得奇怪,和身旁的人說:“這也不是陸律第一次參與案子了,這次勝訴了這麼開心嗎?”

“誰知道呢,天才的心思咱們也捉摸不透啊。”

聚會散場,回家的時候,有人幫喝醉的人叫了代駕。

陸時嶼向來是冷臉善後的那一類人,這次竟也成了醉鬼之一。

幫忙的同事把他塞進車後座,又問他:“時嶼,你家在哪兒呢?”

陸時嶼闔著眼,含糊答道:“在錦園,b區……”

同事幫他在手機上設定好目的地,又拜托代駕司機好好照顧他,多多擔待。

代駕小哥見過不少醉鬼了,習以為常地點點頭:“好嘞,您放心。”

但兩人都多慮了,陸時嶼酒品很好,醉了就在後座閉著眼睡覺,很安分。

隻是沒想到,到達車庫後,這個年輕的男人卻執意要一個人上樓。

代駕小哥見他下了車就直接往前走,立馬解開安全帶下車,追了上去。

“先生,需要我扶您嗎?”

這位先生臉很紅,看著就知道喝了很多酒,相當上臉。

眼神卻很清明的樣子,銳利依舊。

如果不是他身形有些搖晃,根本不像一個喝醉的人。

他的表情和語氣也堪稱冷靜:“謝謝,不用,家裡有人在等我。”

說完,他便直接往前走,竟是車鑰匙、手機全都不要了。

代駕小哥回過神,連忙追上去,說:“先生,您的東西還沒拿!”

看著行為和說話邏輯清晰,可說到底還是醉了。

代駕小哥看著陸時嶼離開的背影,竟無端看出些蕭瑟來。

陸時嶼乘電梯上樓,緩步走到家門口,又用指紋開了鎖。

“蘇雲眠……”

他進門,頭腦迷濛著,下意識地叫她的名字。

這聲卻像直接叫醒了他自己的幻夢一樣。

眼前,屋內一片漆黑,空蕩又冰冷。

沒有醒酒湯的氣味,也沒有暖黃的燈光,更沒有蘇雲眠。

哦,原來她已經走了。

陸時嶼表情空茫一瞬,眼眶慢慢紅了。

“蘇雲眠,我的頭好痛。”

理所應當地沒有迴音。

陸時嶼用手臂遮住眼睛,好似再難以接受這種寂靜。

“蘇雲眠,我好想你,你能回來嗎……”

……

一個月前。

經過快二十個小時的飛行,中途還轉了一次機,蘇雲眠終於落地費城。

機場內,她從傳送帶上取了自己兩個大行李箱,推著它們走過了綠色通道。

蘇雲眠到辦電話卡的櫃台,花二十刀辦了張臨時電話卡。

機場外漆黑一片,蘇雲眠又轉頭看向機場內的時間,發現是國的淩晨。

時差十二小時,華國剛好是下午。

她想了想,撥了個電話出去,很快被接通了。

蘇雲眠笑起來:“爺爺,我已經到費城了。”

電話裡還能聽見麻將桌洗牌的聲音。

老人家回得很樂嗬:“好,好,咱們雲眠平安就好。”

蘇雲眠有一個很傳統的有錢人家兒女的身世,父親在她五歲的時候出意外去世了,沒多久母親也改了嫁。

十幾年過去了,蘇雲眠還記得,母親走的那天是個雷聲轟隆的大雨天。

女人拖著行李箱子要走,被剛好下樓的老人叫住。

“雲眠呢,你不帶著一塊走嗎?”

母親說了什麼,她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但爺爺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記憶中一直很清晰。

“你不要她,我來帶。”

老人家一杵柺杖,便擔下了蘇雲眠監護人的身份。

於是剛失去兒子的爺爺和剛失去爸爸的蘇雲眠祖孫二人同病相憐,執手相看淚眼,一起生活了好多好多年。

蘇雲眠也笑著回:“好嘞,您好好打牌吧,我也忙過去了。”

剛要掛電話,爺爺稍顯猶豫地叫住了她:“對了雲眠,陸家那小子來過。”

蘇雲眠愣了一下,表情恢複如常。

“爺爺,你彆勸我。”

老人家剛起一個頭,蘇雲眠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祖孫二人一同生活了十來年,自有一番默契。

爺爺歎了口氣,說道:“你從小就主意正,當時認定那小子了爺爺沒意見,如今你要解除婚約爺爺也沒意見,這樣也好,至少沒在結婚之後才發現不合適。”

“是啊,都過去了爺爺。”蘇雲眠彎著的嘴角沒放下來過,“我覺得現在這樣也很好。”

掛了電話後,蘇雲眠便搭車去了自己一早訂好的酒店。

簡單休整一晚,她就拖著箱子到了事先定好的賓夕法尼亞大學周邊的公寓樓。

樓裡很安靜,環境也挺好,和網上的照片大差不差。

蘇雲眠從手機裡翻出房東的電話撥了出去。

沒多久,房東就來了,是個很麵善的白人女人,有著一頭海藻似的金色長發。

幾小時後,蘇雲眠便和房東正式簽了合同,定下了三年的房子。

走之前,女房東還熱心地和她說:“你隔壁的那套也是我的,租戶是一個年輕男人,也是從你們華國來的,人還不錯,有什麼事還可以找他幫忙。”

蘇雲眠看了一眼對麵緊閉的房門,點點頭。

她也沒當回事兒,聽了一耳朵就過去了。

下午,她便去了賓夕法尼亞大學,辦理好了研究生的註冊手續,參加了一次華人新生會,又加上了幾個新朋友。

回家的時候,隔壁的大門依舊緊閉。

第二天,是導師的研究生小組會。

導師菲利普斯教授看起來是個嚴肅古板的小老頭,卻意外地風趣幽默。

他們的研究方向是資本運營和國際融投資,第一次小組會議便分好了組。

蘇雲眠的搭檔是一個高挑的紅發姑娘,臉上有些小雀斑,圓臉,下巴卻尖尖的,叫伊莎。

兩人互加了聯係方式,相處得還不錯。

還有些天才正式開學,蘇雲眠辦了正式的電話卡,又去了趟超市和傢俱城。

她打算給自己的公寓添置些東西,這樣才叫她有家的踏實感。

隻是她確實高估了自己的力氣,抱著一摞箱子回家上五樓時,感覺整個人都筋疲力儘。

眼見著手中的箱子就要落地,蘇雲眠的身前卻突然伸過來了一隻手,幫她牢牢接住了。

不可否認,這是隻相當好看的手。

膚白且骨節分明,修長乾淨,隱約還能看見麵板下青色的紋路。

慌亂過後,蘇雲眠鬆了口氣,抬起頭謝道:“謝謝。”

隻是她一抬眼,便被眼前人精緻的樣貌衝擊了一下。

男人長得很高,穿著白色的t恤,身材也很好。

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很典型的東方長相,骨相卻立體深邃,五官棱角分明,眼神也是清明又銳利的。

蘇雲眠默默在心裡添了一句,看著就是聰明人。

男人好像沒聽見她說了什麼,在打電話,說著一口相當純正的美式英語。

她一時有些侷促了,實在沒手接過他幫忙拿著的箱子,也不好再說什麼打擾他。

幸好這樣尷尬的時間沒有持續幾分鐘,他很快掛了電話。

男人微微低頭,薄薄的眼皮垂著,用中文問蘇雲眠:“去幾樓?”

蘇雲眠悶聲答道:“就在這層。”

此時,突然一聲。

“chuan,這個小美人兒就是你的新鄰居誒。”

蘇雲眠這時才發現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男人,也是青春帥氣的長相。

“我叫諾亞,他叫徐越川,房東姐姐交代過,隔壁來了個新租戶,讓chuan好好照顧呢。”

說完,諾亞朝她眨了眨眼,又從她手裡拿了兩個箱子走,消解了很多尷尬氣氛。

原來他就是房東口中“人還不錯”的鄰居。

蘇雲眠的視線又從徐越川臉上晃了一圈,隻是這人再帥,臉也實在不像一張熱心腸的臉。

她又道謝,然後說自己叫蘇雲眠。

兩個男人分了蘇雲眠手裡的箱子,一起往同一個方向的家門走去。

徐越川話很少,倒是諾亞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從天南聊到海北。

蘇雲眠空著手,更不好意思讓話掉地上,也一句一句地接。

終於熬到了進家門,蘇雲眠心裡長舒一口氣。

她開啟門,從兩人手裡接過紙箱,放到了腳邊。

蘇雲眠這時纔看清,自己這個帥氣的鄰居在右手虎口處有一顆小痣。

紮眼,還有種彆樣的性感。

蘇雲眠感覺自己臉上溫度又燙了幾分。

剛剛是熱的,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卻覺得有些羞恥。

她連忙客氣地問道:“謝謝你們的幫助,要進來喝杯茶嗎?”

諾亞剛想說話,就被身旁的徐越川打斷了。

“不用。”

他說話的時候喉結微動,表情依然很淡。

蘇雲眠明顯鬆了口氣,點點頭道:“那我就先進去了。”

眼前的房門關上了。

徐越川和諾亞轉了個身,往對麵房門走去。

進了屋,諾亞打趣道:“你自己幫的忙,結果一言不發,就和人說了兩句話,其他全是我在說!”

徐越川輕嗤一聲:“你喜歡聊天,外交工作交給你,不是很合理嗎?”

諾亞沒話說了,可轉念一想他這個搭檔,頭腦好,能力好,是賓夕法尼亞大學金融係的保送研究生,一直是活在話題裡的風雲人物,校內校外的追求者也猶如過江之鯽。

但他本人對愛情來敲門的態度,不是拒絕就是無視,剛剛伸出援手倒可以理解,但他竟然會和女人主動搭話?

諾亞摸著下巴,狐疑地打量他:“今天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嗎?”

徐越川仰頭喝著水,眼前卻劃過女人的那張臉,很漂亮,模樣也乖。

蘇雲眠,這名字在他腦袋裡過了一遍。

接著,徐越川不冷不熱地瞧諾亞一眼:“彆多想,我隻是要搞好鄰裡關係。”

……

蘇雲眠自己也沒想到,等她熟悉研究生的學習流程、記住了自己那個校區的幾棟教學樓,竟然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導師菲利普斯教師的節奏很快,半個月便要一次研究成果。

昨天蘇雲眠和搭檔伊莎終於壓著線把東西交上去了,今天下午纔有了空閒時間。

下午四點。

蘇雲眠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從睡夢中扯出來。

她從被子裡抬起頭,有些懊惱自己沒開免打擾。

拿起手機來的那一刻,看見了螢幕上“陸時嶼”的名字。

蘇雲眠愣了一下,猶豫了會兒還是接通了。

按照時差,他那邊應該是淩晨四點。

陸時嶼向來自律,工作再忙也隻會提高效率,絕不允許它影響到自己的睡眠。

“喂?”

電話那頭,蘇雲眠聲音迷濛又輕柔。

分明才過了一個月,可陸時嶼再度聽見她的聲音,竟然呼吸都一滯。

蘇雲眠沒聽到那邊的動靜,有些不明所以。

“撥錯了嗎?怎麼沒聲音。”

陸時嶼聽著她輕柔又坦蕩的聲音,竟突然有些恨她。

她說走就走了,那麼乾脆利落,幾乎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要走,就瞞著他和楚杭兩個人。

還幾乎將自己的生活攪得一團亂!

陸時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卻依然乾澀無比:“沒有撥錯,是我要找你。”

“好的。”蘇雲眠沒有任何情緒起伏,聲音溫柔又平靜,一如往常。

“那你有什麼事嗎?”

國內的同學蘇雲眠都沒怎麼聯係,她出國後沒用過微信,更沒有告知自己的新號碼。

一是因為國際長途,二是有意避開。

看來,陸時嶼應該是找爺爺要到的手機號碼。

陸時嶼的聲音裡則有幾分冷淡的怒意:“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麵對男人這種無理取鬨且明知故問的質問,蘇雲眠也沒有任何氣憤。

“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需要交代呢?”

蘇雲眠像是無奈地笑了,又歎了口氣:“陸時嶼,隻要你有心,不可能不知道我要走。”

聲音靜了一瞬。

電話那頭的陸時嶼聽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那婚呢?還結不結了?”

蘇雲眠想起那個被自己歸還的手鐲,還有擺在那個家裡茶幾上的訂婚戒指。

她的態度和想法已經很明顯了。

“陸時嶼,不要明知故問。”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良久,才說:“蘇雲眠,你不要後悔。”

蘇雲眠也沒覺得能從這人嘴裡聽到什麼軟話。

畢竟他一切的好態度,隻有麵對喬蓁蓁的時候才會出現。

她從前也不甘不貧過。

憑什麼陸時嶼那樣一個孤高且自我的人,甘願為喬蓁蓁頻頻低頭。

但她現在想起,卻是心平又氣和。

蘇雲眠笑了一下,將話說得輕柔又堅決:“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不管是和他在一起兩年多,付出的愛,還是如今的離開。

她都不後悔。

陸時嶼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蘇雲眠也沒了睡覺的心情,點開了手機裡很久沒開啟過的微信。

楚杭給她發了不少訊息,“99
”的紅點格外醒目。

先是發瘋般的責怪和情感綁架,後來又是愧疚的懺悔和歉意。

蘇雲眠漠然地劃著訊息,心想,也不知道這裡麵有多少真情實感。

她知道楚杭不太敢給自己打電話。

兩人之間的友情出了什麼問題,楚杭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逃避。

一開始的責怪是逃避,這些天隻敢給自己留言也是逃避。

就算有過那麼多女朋友,那個人也不見得多會和女人正常相處。

家庭所致,蘇雲眠能理解。

但她無法接受楚杭這個“最好的朋友”為了追另一個女人,仗著交情好,就肆無忌憚地傷害自己。

蘇雲眠手指遲疑片刻,打下一個“1”回了過去。

費城時間晚上八點,楚杭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很急,也相當開門見山。

“雲眠,對不起。”

蘇雲眠一直都認為,愧疚的情緒是沒有用的。

當然,很多情緒都一樣,對結果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造成的傷害依舊存在,也讓她認清了身邊兩個對自己而言,相當重要的男性。

她淡聲回道:“我接受。”

蘇雲眠的平靜叫楚杭更慌,卻又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於是開始說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你走之後,我想了很多,是我因為蓁蓁的事情,對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他的話很多,好像在自己離開後,楚杭終於找回了從前兩個人相處時的模式。

蘇雲眠聽著,沒有打斷他,直到他說起喬蓁蓁。

“但蓁蓁她沒有惡意……”

蘇雲眠懶得再聽,直接說道:“我不想置喙你喜歡的女人,所以我們不用討論她。”

“如果你想說的話說完了,我就掛電話了。”

楚杭急聲說道:“彆掛!”

這聲過後,蘇雲眠動作一頓,她沒說話也沒結束通話電話,楚杭也沒再說話。

一時都安靜下來。

幾分鐘後,楚杭艱難地說道:“真的對不起,雲眠,我們以後……還會是朋友嗎?”

蘇雲眠閉了閉眼,也有些難過起來。

“楚杭,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什麼話嗎?”

高中的時候,楚杭的招惹的緋聞女友不斷。

其中一個尤其厲害,對楚杭的獨占欲很強,蘇雲眠這個和楚杭走得很近的女生,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假想敵。

作業丟失、謠言,這種小事蘇雲眠並不在乎,對老師眼中的優等生來說,這些也都難以造成影響。

於是蘇雲眠和楚杭一開始並沒有重視。

結果到最後,那個女生見這些絆子對蘇雲眠根本沒用,行事越發極端。

幾個月後就演變成了她們那群小團體,幾個人打算霸淩蘇雲眠。

當時楚杭來得很及時,還帶來了警察和老師。

事情解決後,他抱著蘇雲眠嗷嗷大哭。

還說,蘇雲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一個女人和她翻臉,也絕對會在兩人有矛盾的時候選擇蘇雲眠。

現在想想,喬蓁蓁出現後,這話就和放屁一樣。

因為楚杭成了這個矛盾本身。

喬蓁蓁沒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蘇雲眠的事情,但楚杭心甘情願為了她傷害蘇雲眠。

楚杭也想起來了,一時苦澀得說不出話來。

蘇雲眠輕笑一聲,有幾分嘲意。

“你說,你有把我們十來年的友情當回事兒嗎?”

“所以我也不會再當回事。”

解決完兩件破事兒後,蘇雲眠終於可以安心睡下了。

沒想到剛把頭放到枕頭上,搭檔伊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嘿!xi,我在你樓下!”

在這兒生活了一個月,蘇雲眠對國人的熱情還是有些不適應。

她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怎麼了?是我們的論文出問題了嗎?”

“天啊,難怪大魔頭很看重你,閒暇的時候腦子裡都是論文嗎?!”

伊莎哈哈大笑。

“去ist酒吧啦!在群裡商量的,就剛剛!說好不容易完成了大魔頭的任務,組裡的人都要聚一聚。”

因為菲利普斯教授要求高而嚴格,不少人的論文和研究成果都被打回去過。

這才開學一個月,新生也都跟著師兄師姐叫他老人家大魔頭了。

蘇雲眠本來想拒絕的,又想到頭一次聚會,自己不能太不合群了。

於是她答應了,又飛快地換好衣服下了樓。

伊莎坐在車裡,搖下車窗,朝她吹了聲口哨。

“xi,你還真是個乖孩子。”

伊莎真是頭一回見人去酒吧打扮得這麼素淨。

蘇雲眠沒化妝,白色的薄長袖上衣配牛仔裙,一副乖乖學生的打扮。

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疑惑道:“怎麼了嗎?”

“沒怎麼。”伊莎捏了一把她的臉,“姐姐會好好保護你的。”

ist酒吧內。

五光十色的燈光快速轉換著,場裡的音樂聲很大,人也很多。

舞池裡有人隨著音樂律動,也有人坐在卡座裡喝酒劃拳。

身材火辣的侍者拿著裝滿酒的托盤在座位裡穿梭著,時不時地坐下和客人們調調情,一瓶酒就哄著買走了。

很陌生的環境,蘇雲眠有些不安地跟著伊莎往同學們預定好的卡座走。

“來了!”

卡座內,有人熱情地招呼她們。

有幾個男生要灌她們酒,伊莎用自己和蘇雲眠回家還要看文獻的理由,堅決地拒絕了。

他們也沒壞心,聽見這個理由後深表同情。

蘇雲眠在這樣喧鬨的氛圍裡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場內的一聲話筒響。

“接下來,有請我們萬眾期待的主唱!”

主持口中的主唱一出場,就將酒吧裡的氛圍完全炒熱了。

蘇雲眠在尖叫聲中往台上看去,原本迷濛的一下眼睛睜大了。

台上的人竟然是一個月沒見的徐越川。

他穿著白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相當有力量感。

燈光下,他耳朵上銀白的耳骨釘折射著閃眼的光。

還有右手虎口處的那一顆小痣……

隔得那麼遠,蘇雲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到的。

他彈著電吉他,唱著搖滾樂,聲音些許沙啞,

蘇雲眠被音樂聲震得耳朵發麻。

而她身旁的伊莎托著下巴,相當沉醉的模樣:“早聽說徐越川在這裡有表演,沒想到今天來就能遇上。”

蘇雲眠好奇地問:“他很有名?”

伊莎對於她的不知情表示非常驚訝。

“我天,他是咱們大學裡的紅人好嗎?!你竟然不知道?”

蘇雲眠茫然地搖搖頭。

她沒有社交的**,日常是在學校、咖啡店、家三點一線,今天來酒吧,甚至都是一個月以來真正意義上的外出玩樂。

伊莎看著台上的徐越川挪不開眼:“他是另一個教授帶的,是研二的學長,聽說之前是讀完大學後直接保送的。”

蘇雲眠由衷地讚歎:“好厲害。”

伊莎點點頭,做了總結:“真是個有魅力的華國男人。”

蘇雲眠輕輕抿了口酒,附和道:“噢,是啊。”

她想起和徐越川的第一次見麵。

自己理應對他的朋友印象更深,卻清晰地記得一些他的反應。

男人的表情從頭至尾都很寡淡,兩人說過的話不超過兩句,一句話都沒超過三個字。

因為家庭的複雜性,蘇雲眠與人交往時很能洞悉這人的態度。

她覺得自己這個鄰居在當時願意幫忙,真的隻是因為心情好順手,而不是願意與她產生生活上更多的交集。

蘇雲眠自然不會去自討沒趣。

生活本來就很忙,見他第一眼的驚豔心情,也很快融在鄰居之間的點頭之交中了。

就像一顆小石子扔進大海裡,被激起一小朵水花後,便再也沒了波瀾。

兩人交談間,台上的樂隊下台。

滿場的“安可”竟也沒挽回他們下班的心。

身旁的伊莎突然抓住蘇雲眠的手。

“你覺得我去找徐越川要他的聯係方式,能成功嗎?”

蘇雲眠想起男人那個冷淡的樣子,一時有點遲疑。

“你可以試一試……誒!”

蘇雲眠直接被伊莎拽著起了身。

她被拽著一起,往徐越川他們消失的方向快步走去。

酒吧後門。

樂隊的人都沒走,幾個人聚在一塊聊天。

就是沒看見徐越川。

伊莎倒也不怕,直接走上前去問。

幾人對於徐越川的受歡迎程度已經習以為常,一同指著一個方向,說徐越川在那邊抽煙。

伊莎大大方方地道了謝,又拽著蘇雲眠往那邊走。

再走一條街就是鬨市區,稍高一點的樓房牆上掛的霓虹燈映了光過來。

徐越川就靠在牆邊,指間一點猩紅的火光,在一片五光十色中竟然尤為顯眼。

蘇雲眠覺得驚奇,畢竟徐越川的長相,就給她一種生活相當健康的感覺。

見兩位女士來,徐越川揚了揚眉,把煙按滅了。

伊莎毫不害羞,直接上前一步說明瞭來意。

她說自己和朋友都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研一的學生,是他的直係學妹,想要他的聯係方式。

蘇雲眠有種熟人見麵的尷尬感,站在一旁看天,根本不說話。

“聯係方式?”

徐越川揚起眉,指向伊莎身後和自己裝不熟的蘇雲眠。

“她有。”

蘇雲眠猝不及防地被點名,感覺渾身都炸起來了。

“唔……!”

她猛地轉過頭,對上徐越川有些玩味的目光。

以及伊莎吃驚又帶了些羞惱的眼神。

她連忙拿出手機,說:“我、我推給你吧!”

天地良心,兩個人其實一點都不熟,甚至早上出門隻碰見過一回。

能加上聯係方式完全是因為,蘇雲眠訂到了一家很好吃的肉包,是華國人開的。

為了感謝徐越川和諾亞第一次見麵時的幫助,她買的當天就蒸了一籠給人送過去。

徐越川也說好吃,兩人便加上了facebook,又由蘇雲眠把店主的聯係方式給推過去了。

簡直就是千回百轉、複雜不已。

蘇雲眠事後想想,感覺自己直接給賬號不就行了,哪裡要那麼麻煩。

但當時看著徐越川直接遞手機要掃碼,她什麼都沒反應過來。

總不可能是他故意要加自己。

他們樂隊的幾個人聊完了,準備回家,都往這邊走了過來。

有人熱絡地勾住徐越川的脖子,說:“這麼紳士?今天把煙都熄了。”

徐越川神情輕鬆,帶了點笑意:“你們要走了?”

“對,有機會再聚吧。”

幾人又朝蘇雲眠和伊莎一揮手。

“有機會再見,兩位美麗的女士。”

蘇雲眠下意識揮了揮手,模樣有些懵,引起一片笑聲。

徐越川也彎了彎嘴角,他直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家嗎?還是約了朋友玩通宵?”

他的話是詢問的意思,眼睛卻是盯著蘇雲眠的。

不知為何,她瞧出些督促來。

蘇雲眠看了眼身旁的伊莎:“你想回家嗎?”

伊莎瞪她一眼,嘴上還是說:“呆這裡也沒意思,你回我就回。”

於是三人同路往停車場走。

伊莎拽著蘇雲眠走在後麵,咬牙切齒地和她咬耳朵:“你竟然認識徐越川?”

蘇雲眠找準定位,回道:“他是……我鄰居。”

眼見著伊莎要發作,蘇雲眠連忙做出製止的手勢。

“停,我和他這一個多月,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真的不熟!”

伊莎伸手過來,作勢要捏她的臉。

沒想到徐越川走到了兩人中間,橫插一腳。

“我順路,可以帶她一起回家。”

伊莎用眼神詢問蘇雲眠:你管這叫不熟?

蘇雲眠往徐越川身後躲了躲,也用眼神回:真的。

但她也相當大度,將和帥哥相處的機會讓給了蘇雲眠。

“ok啊,那我們有機會再聚啊!”

她說著,紅色的長發一甩,上了車,不多時便揚長而去。

“上車吧。”一旁的徐越川打斷了蘇雲眠的目送。

蘇雲眠哦了一聲,坐到了副駕駛。

她係上安全帶的時候,徐越川也坐了進來。

蘇雲眠看著他左手一拉一扣,動作瀟灑利落,隨後耳邊就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

她想,這時候該說點什麼。

有些懷念諾亞了,他的話真的很多。

她問道:“你在酒吧唱歌是兼職嗎?”

徐越川目不斜視地開車:“不是,是興趣。”

蘇雲眠哦了一聲,感覺又冷場了。

沒想到一向話少的徐越川接著說:“今天大概率是最後一次了。”

蘇雲眠側臉過去看他,看見他耳朵上的銀色耳骨釘,忽然就想起他在台上的模樣。

張揚肆意、生命力蓬勃。

她覺得很可惜:“為什麼啊?”

徐越川沒有沉默很久,輕輕一哂後說:“他們要回家鄉找工作了。”

蘇雲眠抿起唇,她沒有嘗過為生活所迫的滋味,也不像徐越川那樣足夠瞭解他們,感覺說什麼都太空洞、太說教了。

在舞台上的熱烈和放鬆也都是真的。

她輕輕吸了口氣,又輕輕撥出來,說:“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人,以後的生活也會很好的。”

徐越川開著車,抽空看她一眼,被她眼中真誠的光震了一瞬。

他忽而笑了。

很淺,但很真心實意。

“那我呢?”

蘇雲眠張了張嘴,她沒想到是這個劇情發展。

“嗯,你也是很厲害的人。”

短暫的放鬆後,又是馬不停蹄地步入學業研究。

最近蘇雲眠和鄰居徐越川的交集倒是變多了,互相借一下油鹽醬醋什麼的。

有時候蘇雲眠研究新菜,做多了就會給他送過去一份。

溫度漸漸涼下來,徐越川和諾亞也會叫她過去一塊吃火鍋。

時間飛逝而過,轉眼便到了費城的冬季。

聖誕和元旦蘇雲眠過得很含糊,沒幾天假,睡幾覺就過去了。

一月末,臨近華國的春節。

天氣很冷,開了暖氣又困,蘇雲眠恨不得整天縮在床上不動彈。

快中午的時候,蘇雲眠收到了之前在學生會共事的女生發來的視訊。

鏡頭一開始對準了她自己的臉,隨後一轉,陸時嶼和喬蓁蓁出現在了視訊裡。

視訊裡,光線很暗,像是在ktv。

蘇雲眠看到了好幾個眼熟的人,應該是學生會的聚餐。

許久沒見的喬蓁蓁和陸時嶼坐在一塊,姿勢沒那麼親密,隱約還能看出些陸時嶼的抵觸。

蘇雲眠想,看來還是陸時嶼更對喬蓁蓁的胃口,最後想在兩個男人中選擇他。

視訊裡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我們家蓁蓁可為了時嶼學長拒絕了很多人的追求呢!她等了學長這麼久,學長還不給她一句準話嗎?”

聽起來是喬蓁蓁的朋友在替她打抱不平。

喬蓁蓁害羞地阻止她。

陸時嶼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舉杯喝了口酒,說得平靜:“什麼準話,我隻把喬蓁蓁當朋友。”

“學長,你是不是還想著你那個前女友!蓁蓁哪裡比不上她?比她有趣、比她好看……”

陸時嶼站起身,蘇雲眠看不清他的臉色,但能看見他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下一砸。

玻璃杯落地的聲音格外大,視訊裡的各種雜音頓時消失了。

這時候,蘇雲眠纔看見陸時嶼手上戴著的訂婚戒指。

而他的聲音也清晰地從視訊裡傳來。

“什麼前女友,那是我老婆,傻x。”

視訊這邊的蘇雲眠抽了抽嘴角。

她打字回:“陸時嶼終於當律師當瘋了?”

蘇雲眠說不太出自己的感受。

但要說毫無波瀾,肯定是假的。

幾個月前,陸時嶼和她說“你不要後悔”的記憶還挺清晰的。

現在整這出,是發哪門子的神經?

朋友的訊息很快回了過來:“本來是想錄我在學生會最後一次活動的vlog的,結果錄到了一口大瓜。”

蘇雲眠感覺手指發麻,敲了敲手機螢幕,一時不知道回些什麼好。

手機接連震動,朋友的訊息還在繼續發過來。

“這大半年我也見過陸時嶼幾麵,以前他回學生會基本是為了喬蓁蓁,最近竟然不是。”

“就事實而言,這男人還是硬帥,但感覺生活過得挺敷衍的,離了你是真過得不太舒坦啊。”

蘇雲眠回了六個點過去,又說:“神經病。”

朋友:“感覺是有點瘋。”

繁忙生活中的小插曲一過,蘇雲眠繼續埋頭苦乾。

大洋彼岸的爺爺對蘇雲眠不回家過年表示非常不滿,打電話過來罵她。

蘇雲眠連忙解釋:“爺爺,真不是我不想回去,是研一剛開學,事情真的很多。我們導師還是個工作狂人,聖誕都隻給我們正節一天假期……”

爺爺咳嗽幾聲,又像是生生忍住了,蘇雲眠沒發現異樣。

老人說:“哼,把我這個老頭子一個人丟在國內過年,現在還在找藉口!”

蘇雲眠都能想象到老人吹鬍子瞪眼的表情。

她笑得無奈又愧疚:“您彆生氣,我到時候一有假期就馬上飛回來陪您,好不好?”

“而且您哪有您說得那麼慘呐,咱們那邊的整個彆墅區可都是您的牌友。”

爺爺又叮囑了她幾句,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時間過得飛快,一下就到了二月初。

這些天她一邊看研究的資料,做報表、做現行和預測趨勢圖。

還要將一篇西班牙學者的經濟學論文翻譯成英文,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事情一多,蘇雲眠晚上的睡眠就不好,成宿成宿的睡不著。

後來就從國作息變回了華國作息,過上了晝夜顛倒的生活。

稍有喘息之機時,蘇雲眠一看手機,已經是春節當天的淩晨兩點了。

蘇雲眠揉了揉太陽穴,套上棉服出了門,她的眼睛很累,打算去買杯咖啡提神。

走在街上,她還有些慶幸,國不過春節。

遠在異國,一個幾乎沒有節日氛圍的春節,不至於讓自己有太濃厚的思鄉之情。

蘇雲眠捧著杯冰美式從咖啡店裡出來了。

剛剛沒注意,從熱的點成了冰的。

費城冬末的風,叫手上的咖啡都有些凍手了。

蘇雲眠打了個哈欠,拖著腳步往家裡走。

她剛到院門口,就碰見了快一個月沒見的鄰居徐越川。

高領的黑色毛衣搭卡其色大衣,褲子也是黑的,他穿得很休閒,卻因為好身材格外亮眼。

蘇雲眠想,這人身體真好,都不用穿棉服。

靠近些才聞到,他身上有些酒味。

可能被朋友約出去聚餐了吧……

徐越川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麵前的女人。

她穿著毛茸茸的白色外套,白色睡褲,臉也很白。

渾身上下隻有頭發是黑色的,頭頂還有些翹起的碎發,像隻不設防的小動物。

徐越川皺了皺眉,可她從性格到外形,實在和自己的想法不搭邊才對。

蘇雲眠不明所以,率先揮手打了個招呼:“嗨,好巧。”

徐越川頷首:“晚上好。”

兩人沒再說話,一起往樓內走。

自己這個鄰居確實是話少的那類人,蘇雲眠不覺得尷尬,倒覺得站這人旁邊有些壓迫感。

她不太適應沉默的氛圍,於是開口寒暄道。

“我記得你們組的那個小課題應該做完了才對,你怎麼沒回國?”

菲利普斯教授和徐越川組的教授有幾分交情,有時候兩個組還會一起開會。

蘇雲眠對他們的進度有些耳聞。

徐越川聞言懶洋洋地撩了下眼皮:“融不進去家裡的氛圍,懶得回去。”

蘇雲眠點點頭,能理解。

“你呢,這麼晚了還在外麵?”徐越川揚了揚下巴。

蘇雲眠舉起手中的咖啡,說:“組裡的研究出了點小問題,最近都在加班加點呢。”

徐越川點頭:“難怪。”

男人嘴上話少,心裡卻在想,難怪這些日子白天都沒看見她,還以為她回國了,原來是晝伏夜出忙課業去了。

而蘇雲眠看他一臉懶得說話的樣子,也不沒話找話了。

電梯裡,她吸了口冰咖啡,冷了個激靈。

徐越川看在眼裡,沒說話,嘴角彎了彎。

兩人一前一後在走廊裡,又在對門停下。

蘇雲眠回頭準備道彆,就發現身後的男人也在看自己。

他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蘇雲眠卻從裡頭品出些躊躇來。

她問道:“怎麼了?”

他垂著眼皮看她,問道:“要不要來我家吃餃子?剛好之前買了。”

徐越川也說不清這種突發奇想,可能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兩個人又剛好來自華國的同一個城市,搭夥過個春節好了。

蘇雲眠捏了一下咖啡杯,莫名有些緊張。

“好啊。”

兩人一塊進了屋。

暖氣被徐越川開啟了,效果很好,屋裡一下便暖騰騰的。

蘇雲眠覺得有些熱,把外套脫了,裡麵也穿的白色的毛衣。

徐越川則脫了風衣,徑直進了廚房。

在客廳的沙發上,蘇雲眠能看見廚房的一個小角。

也能看見徐越川的一小半側臉,他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抽油煙機開著,將他撥出的煙一並帶走了。

有些落寞的樣子。

餃子熟得很快,徐越川端了餃子出來放在茶幾上,還配了醬油、醋和辣椒。

以往都還有個諾亞在,這是兩個人頭一回單獨吃飯。

蘇雲眠捏緊了手中的筷子,但在異國他鄉,有人陪著一起過年,感覺還挺好的。

騰騰上冒的熱氣中,她看著徐越川的眼睛,彎眼笑起來。

“新年快樂,徐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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