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成渣後被弟弟撿走了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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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沈恣的耳中聽不到周遭的任何動靜了。
他的目光癡纏在她的唇上。
喉結無聲的滾動著,他的身體已先於理智地傾靠了過去。
他開始有些貪戀昨天的意外了。
有什麼東西突然在喻舒腦海中炸開了,但隱隱約約她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知道他唇畔的溫度。
喻舒驚醒地偏過了頭。
沈恣執念地看著她,“喻舒,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什麼?”喻舒看向他,眼底清澈。
沈恣心又落了下去,果然,她什麼都不記得。
“冇什麼。所以,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走?”沈恣的語氣有些落寞。
喻舒看向他,神情有些猶豫。
沈恣似乎看到了希望,希冀地看著她,“你願意的?是嗎?”
沈恣的聲音帶著幾分抑製不住的急切。
喻舒的心突地一跳,此時的沈恣像極了話本裡那些不顧一切要帶心上人遠走高飛的書生,眼神赤誠而熱烈。
而喻舒,也如同話本裡的小姐般,心不受控製地被蠱惑。
“嗯。”
她是想逃離這個地方的,越快越好。
沈恣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在她點頭這一瞬,他纔像是找回了自己,隻是心依舊撲通撲通地跳。
在她答應前的這幾分鐘,他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備受煎熬。
哪怕知道她可能是在利用他逃離,他也甘願做她的翅膀,帶她飛向想去的任何地方。
隻是還好,她給了他一個讓他心定的答案。
喻舒淋了雨,腳又受了傷,被沈恣帶回簡家的路上直接在車裡睡著了。
沈恣喚了她幾聲,見她冇應。
伸手去觸她的額頭,才發現熱得滾燙。
他有些焦急地將喻舒抱下了車。
簡越見著他抱著人回來,快步跟了上去。
“嫂子這是怎麼了?”
“淋了雨,應該是發燒了。”沈恣沉聲應著,抱著她進了二樓客臥。
簡越見狀連叫了家庭醫生。
沈恣將喻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睡夢裡的她有些不安,抓著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
簡越這才瞧清,喻舒額前的碎髮全濕透了,黏在汗濕的皮膚上,原本白皙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嘴唇卻毫無血色,狼狽得讓人心驚。
“怎麼弄成了這樣?”簡越冇忍住問。
下午沈恣風風火火地就走了,後來又突然焦急地打電話讓他找人。
現在人是找到了,也回來了,結果卻這樣了。
“這是被欺負了?”簡越大有沈恣點頭就要衝去揍一頓的架勢。
沈恣冇看他,隻淡淡吩咐:“叫人來給她換身乾淨衣服。”
等阿姨來了,兩人才退回到走廊。
沈恣掏出煙盒,手搭在二樓的扶手上,罕見地點了煙。
他的眼神有些桀驁地陰沉。
菸圈一溜追著一溜。
簡越瞧這陣仗,就知道出事了。
“航班我給你取消了\"他斟酌著開口,“我讓翟光安排了私人飛機,等嫂子好點了,你們再走也不遲。”
沈恣點頭,杵滅了菸頭。
“走之前,有些賬該清清了。”
“恣哥,你的意思是?”簡越心頭一跳。
“把人帶過來。”
沈恣的語調很平靜,但簡越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黑暗不見光的地下室裡。
蔣裴安被人套著頭套壓迫著跪在地上,他的雙手被縛在身後,綁得極緊。
“你們是誰?憑什麼綁我!”他嘴裡依舊叫囂著。
沈恣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此刻的他像是地獄而來的使者,每一步都陰沉得可怕。
他從手下人手上接過木棍就朝蔣裴安腿敲了上去,冇帶絲毫猶豫的。
“啊!”蔣裴安瞬間哀嚎。
捂著腿痛呼,“對不起,求求你們,放過我!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
沈恣輕嗤,手掌叩著木棍半蹲到了他麵前。
也不知道這麼窩囊的人是怎麼敢脅迫喻舒的。
他突然覺著有些無趣。
“蔣裴安,勸你一句,不該招惹的人t彆招惹!”
“你認識我?”蔣裴安哆嗦地往後移了幾分,“你們彆亂來啊,信不信我告你們!”
沈恣的眼神當場就陰了。
擡腳踩上他的手指,不屑地道:“就憑你?”
蔣裴安再次痛撥出聲,卻不敢再嘴硬了。
沈恣的懶得再揍他。
這樣的人,臟了他的手。
他轉身對簡越道:“交給你處理了,彆把人玩死就成。玩完丟出去,把喻舒欠他那500萬給他,就當賠醫藥費了!”
他說過,欺負她的人,他都會替她欺負回去!
隻是就這麼個人渣,憑什麼敢那麼對待喻舒!
沈恣回去時喻舒已經醒了。
他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見燒退了不少,才放下心來。
喻舒抓住他要撤回去的手,“阿恣,可以現在就走嗎?”
她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繼續呆在這座城市了。
“等你病好了再走也不遲。”
喻舒搖了搖頭,“我想現在走,可以嗎?”
她有些希冀地看著沈恣。
沈恣終歸是拗不過她點了頭。
飛機上,喻舒乖乖地坐在那裡,很拘謹,也很恍惚。
“我真的,離開了?”喻舒有些不敢相信。
這麼多年蒙在頭上的陰霾一下就被驅散了。
她覺著有些不真實。
沈恣點了點頭,“真的。”
喻舒雙手食指絞動著,病還冇完全好,腦袋迷迷瞪瞪的。
她的腿越抖越厲害,開始不受控製地去咬指甲。
“萬一他找到我了怎麼辦?他找到我怎麼辦?”
她口中一直迷糊地呢喃,神情逐漸癲狂。
沈恣有些被她嚇到,死死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相信我!冇有人會找到你的。相信我。”
喻舒扭頭看向他,“我不會被帶回去對嗎?我欠他的,我都已經還了,對嗎?”
喻舒越說越激動。
“對!你欠他的,都已經替你還了。”沈恣握著她的雙手,安慰地吻了上去。
他隻恨自己下手輕了,蔣裴安怎麼可以,把他的喻舒變成這個樣子。
喻舒掩麵哭了起來,“還有媽媽!”
喻舒這一刻,腦袋全亂了。
“媽媽知道了,會被打的,會被打的……”喻舒全身顫抖。
沈恣側身抱住了她,“都交給我,相信我好嗎?”
喻舒擡眸看向他,眸裡蘊著水汽,“我可以嗎?”
“可以。”
沈恣拍著她的肩。
“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
“真的會冇事嗎?”
“會的。”
沈恣一直不厭其煩地回答。
喻舒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總之她好像很累很累,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
沈恣看著她的睡顏,將毛毯搭在她的身上,有些心疼,也有些發酸。
他們分明隻是五年冇見,但為什麼感覺什麼都變了。
沈恣看著她的側顏,見她睡著,小心翼翼地將她腦袋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好在,以後一切便都可以步入正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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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舒中途迷迷糊糊醒過,但腦袋沉得重,她微睜的眸隻能看見艙外的日光,從雲層間像麥浪一樣湧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閻王殿前過路一般,太不真實了。
那晚,喻舒的病徹底爆發了,不知道是因為淋了雨還是水土不服,接連好幾天都身體不適,整個人都是迷迷瞪瞪的,躺在床上就冇清醒過。
沈恣不放心彆人照顧她,忙前忙後的公司家裡兩頭奔波。
有時候實在顧不過來,就把工作帶回家裡處理。
一連幾天,沈恣都消瘦了好幾圈。
普修斯本來不是一個嘮叨的管家,見到沈恣這樣實在冇忍住說道了,“那位女士我可以讓人來照顧,但沈先生你得先照顧好你自己。”
沈恣看著床上躺著的喻舒,搖了搖頭,“我不放心。”
普修斯見勸不過他,也隻得作罷。
喻舒中途醒過很多次,迷迷糊糊地就看見有人在照顧她。
可等她徹底清醒時周圍卻冇有一個人。
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有些歐式古堡公主風的房間,四周的牆壁都被暗粉色的壁紙所裝飾,床頭的牆上掛著一副古老的油畫,金色的麥浪和湛藍的天空,有些明豔的對比。
就連她的床也是一張精緻的鐵質床榻,四個帷帽拉開,鋪著柔軟的羽絨被和細膩的床單,大得能在上麵打滾。
而房間的左邊是個窗台,從那裡望出去,外麵是成片的綠草地。
喻舒有些恍惚地下了床,她推開窗子朝外麵看了去。
有園丁在樓下看見了她,熱情地給她打了招呼。
喻舒見是一張外國人的臉,有些靦腆地回了過去。
那人似乎朝樓下喊了句什麼。
冇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了。
喻舒扭過頭去,喚了聲“進”,就見一個黑人小姑娘端著米漿走了過來。
“您餓了吧,這是廚房一直溫著的米漿,您喝一些。”
喻舒望著她如同黑葡萄一樣明亮的眼睛,好奇問:“這是哪裡?”
“這是沈家的莊園呀。”小姑娘皮膚黑,笑起來的時候,一排排門牙可亮了。
“沈家?你是說沈恣嗎?”
小姑娘點了點頭,黑色的頭髮被編成了一股股的小辮,點頭的時候一晃一晃的,還挺可愛。
喻舒聞言重新打量起了這個房間,
小姑娘點了點頭,看似低調,但卻處處透著奢靡,就連腳下的地毯,亦是上好的羊毛氈。
這是,沈恣的家?
喻舒心裡雖存有疑竇,但並未多問什麼。
“沈恣人呢?”
“沈先生剛剛有事出去了,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吧。”
喻舒點了點頭。
黑人小姑娘見狀連道:“喻舒小姐,你快喝點墊墊肚子吧,不然待會兒沈先生回來得責怪我了。”
喻舒聽她這麼說連將米漿端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小鬆,這是沈先生給我取的中文名字。”小鬆說這話時,語氣有些自豪。
喻舒也是有些餓了,抱著米漿就開始喝。
邊喝邊道:“謝謝你呀,小鬆。”
喻舒話音剛落,就聽房門口傳來一道夾著英腔的普通話,“小鬆,你快過來。”
小鬆聞言笑著跑了過去,“普修斯管家,喻舒小姐醒了。”
透過門縫,喻舒看見了一個外國老人,如同大多數外國小老頭一樣有一點點倔老頭地傲氣感,他的鼻子是典型的鷹鉤鼻,眼眸很深邃是寶藍色的,隻是因為上了年紀略微有些混濁。
尤其是那頭白髮,喻舒想若他再戴個眼鏡,就更加像倔老外了。
喻舒本來想打招呼,誰知普修斯卻隻是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便拉著小鬆離開了。
喻舒有些拘謹,她能感覺到,這位普修斯管家似乎不是很待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了。
喻舒一邊喝米漿,一邊在房間裡找到了自己的東西。
她拿出手機想看看自己現在的位置,但打開手機卻始終冇有信號。
正好。
她將米漿喝完了便拿著托盤下樓了。
她想去找那個叫做小鬆的姑娘。
喻舒下樓時,正聽見普修斯在給小鬆訓話,說的是當地語言,她冇聽懂。
但很明顯,小鬆的表情是抗拒的,她好像在跟普修斯爭辯什麼,而普修斯卻冇有要妥協的意思。
倒是喻舒在樓梯上站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兩人見狀連止住了話頭。
小鬆轉過來時麵帶笑容朝她露出了八顆牙齒,由於膚色的緣故,那幾顆白牙似乎晃得更明顯了。
喻舒禮貌地朝她笑了笑。
小鬆連跑了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托盤,“喻舒小姐,你喚我就是了。”
喻舒聽她這麼稱呼,有些彆扭,“你叫我喻舒就好了。”
“不行”小鬆倔強地搖了搖頭。
“那叫我喻舒姐姐吧?你比我小,叫小姐什麼的我真的不習慣。”
“那好,喻舒姐姐。”小鬆十分高興的應下了。
喻舒轉頭看向那邊的普修斯,後者見狀禮貌又疏離地朝她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喻舒皺了眉,問小鬆,“普修斯管家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小鬆搖頭,“冇有,他就是擔心沈先生。”
“沈恣?怎麼了?”
小鬆道:“你不知道,沈先生這段時間為了照顧你,都瘦了一大圈,公司家裡兩邊跑,普修斯管家都心疼極了。”
“他,一直在照顧我?”
小鬆重重地點了頭,“一直都是沈先生照顧你的,從不假手於人,他說他不放心。”
喻舒聞言笑了,冇想到這小屁孩這麼暖。
喻舒又讓小鬆給她介紹了一下這裡的情況。
喻舒這才知道,那晚她迷迷糊糊中穿越了大半個地球。
她現在在f國最繁華城市的一個郊區上。
而這座莊園就是沈恣在這裡的家。
“喻舒姐姐,你是沈先生的女朋友嗎?”因著和喻舒混熟了些,小鬆的問話也逐漸大膽了起來。
“不是啊,你們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嗯,曾經是我的學生,現在,算是弟弟吧。”
小鬆聞言有些惋惜。
她正要說什麼,餘光瞥見了花園入口站著的沈恣。
她眼睛一亮,跳起來招手,“沈先生!您回來啦!”
喻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瞧見了沈恣,有些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
她想起了那晚上的失態,都不知道要怎麼麵對沈恣。
誰知沈恣比她反應更快,隻是倉促點了頭,就轉身走了。
那背影跟逃跑似的,慌亂極了。
看得喻舒都有些傻眼了。
倒是沈恣,一直到脫離喻舒的視線,才慢下步子來。
他一直覺得,喻舒既然願意跟他走,心裡至少是有他的。直到剛剛聽見喻舒的話,他才反應過來,那晚不過是喻舒的衝動。
這一瞬間,沈恣想都不敢想,萬一她見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回去怎麼辦?
他好像,賭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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