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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長寧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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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楨指尖顫了下,嘴角張了張,喃喃道:“母親。”

“若是想—

—”

溢到嘴邊的話又被喬氏收了回去,收迴心,和離,一步一步慢慢來也行。

“我的楨楨還有大好時光,不要全然浪費在得不到迴應的感情之中,這會讓你活得痛苦。”

身為母親,喬氏自然是希望夫妻兩人和睦恩愛。

可已然過去了三載,都無法溫暖一個人的心,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又何必再苦苦掙紮。

宮中女官曾來過院中提及相關事情,聽自家女兒說完後喬氏也意識到這隻是一次引蛇出洞的招數,可這個招數實在是太狠了。

眾目睽睽之下,丈夫和其他女子拉扯不清,這讓妻子顏麵何存。

往後的日子還要怎麼過下去!

秦楨努力地眨了眨眼眸,不讓盈溢眼眶的水珠落下,看著喬氏循循善誘教導的模樣,不知該如何說出要離開的話。

良久,點了點頭:“好。”

秦楨冇有在院中待很久。

她知道,若是再待下去,會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阻礙她離去的從來都不是對沈聿白蕩然無存的情誼,而是待她視如己出的喬氏。

秦楨抿了抿唇,在心中對她道著歉。

希望她能夠原諒自己的自私,原諒自己的不辭而彆。,儘在晉江文學城

拜彆喬氏後秦楨回到宣暉園,她走一步聞夕就跟一步,緊緊地跟著,生怕再跟丟了。

“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母親。”秦楨對聞夕道,見她眼眸溜轉似乎是要尋他人,又道:“務必親手交到母親手中,等她看完後你再回來。”

聞夕捏著手中的信件,宛若捏著燙手山芋,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家主子。

秦楨對她笑了笑,“院中還有這麼多人伺候著,我不會有事的。”

看著聞夕三步兩回頭的模樣,她又揮了揮手。

直到小丫頭小跑離開宣暉園,秦楨才斂下嘴角的笑容。,儘在晉江文學城

她踏入國公府那日起聞夕就始終陪在身邊,可現在秦楨自己都不知該去向何處,也不想聞夕跟著自己受苦受累,外麵的日子哪能比國公府來得好。

有些事情自己受著就好,再也不能帶著彆人和自己一般。

聞夕離開後,秦楨戴上及腰的帷帽,背上包袱抱著匣子三步作兩步地離開宣暉園,除了沿路遇到往來的丫鬟們會稍微躲避些許外,走向側門的途中都冇有再遇到其他的事情。

值守的侍衛都不是什麼多嘴之人,隻是看著少夫人獨自離去的身影覺得有些奇怪,不知為何冇有叫馬車。

踏出國公府的刹那間,秦楨長長地舒了口氣,然而也冇有立即停下趕路的步伐,而是徑直地穿過條條長街往國公府的反方向去。

彆院回來途中她便想好了去處,頭也不回地找到了那間客棧定下了整整一個月的客房。

位於城南的客棧多供其他地方入京的外來客所住,管事的和小二對有人前來定下整月客房見怪不怪,收下銀兩就命人領著秦楨去向位於三層的客房。

秦楨隨著小二穿過神態不一裝束不一的行人,來到房間門口,直到門扇合上時她才真正地鬆了口氣。

窗柩外天色恰好,不冷也不熱,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天氣。

秦楨取下帷帽將抱在手中的匣子收好上了鎖,開始思考著應該去往何處。

這些年來她都冇有出過京城,是以也冇有想著離京獨自去往人生地不熟之處,偌大盛京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尋個地方藏匿也不是不可行,可要如何躲過眾人的視線又是個問題。

兒時居住的院落雖已被她買下,但也不是個好去處,如果哪日有人想要尋她,也定然會前往那處院落看看,這些年她也攢下不少銀兩,若是再購入一處院子也不是不行,隻是又要前去官府備案留有她的名字。

思來想去,秦楨遲遲做不下決定。

許是奔波勞碌整日心思疲倦,平日飲食甚少的她也覺得有些饑腸轆轆,望著窗柩外已然大黑的天色,又取來帷帽戴上。

秦楨推開門扇,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眸光巡著四下,半響才走出來。

誰知踏出客房的刹那間,忽而聽到有人喊了下她的名字,驚得她瞬間挺直了脊背,似乎有細碎汗珠漫過背脊。

她呼了口氣,佯裝冇有聽清的樣子往前走。

這時候,又聽到那道嗓音喊了聲,身後的腳步聲也愈來愈快。

秦楨抿著唇往前走。

直到那人對她道:“秦姑娘,是我,梁釗。”

刹那間,秦楨倏地鬆了口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心神實在過於緊繃,根本就冇有聽清那人的嗓音。

她回過頭,掀開遮擋的帷帽。

帷帽揚開的瞬間,葉煦若有所思的神色映入眼簾。

秦楨忽而想起,早些時候她轉身離開彆院時,看到了站在斜後方的他,“好巧。”

“還真是你。”梁釗不可思議地挑了挑眉,心中閃過些許詫異,“葉煦和我說走在前頭的人是你時我還不信。”

秦楨本以為他們是瞧見了自己探頭出來的模樣,不曾想隻是看到了她的背影。

思忖須臾,她眉梢微蹙:“葉公子是如何認出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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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腰帷帽全然擋住身影,若僅是見過幾麵的葉煦都能通過背影認出她來,和她相熟之人自然也能認出,就在她尋思著是否真的要離開盛京時,就聽到葉煦道:“出門看到你探頭的模樣。”

頓了頓,他又道:“姑娘若是不願他人注意到你,隻需和尋常一樣即可。”

葉煦眸光一瞬不落地凝著眼前的女子,陡然鬆了口氣的模樣甚是可人,與在彆院中遇到的她判若兩人,甚至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心思活絡了許多,不似白日般沉悶。

現下孤身一人出現在這兒,想來也是因為彆院中的事情。

思及此,葉煦擰了擰眉。

秦楨也意識到自己過分緊繃的心神,探頭前後觀察的模樣確實惹人注目,“多謝葉公子提醒。”

“總歸也有過幾麵之緣,姑娘不必和我們如此客氣。”梁釗擺了擺手,他本就想認識那日指點自己的秦楨,得知她還是祁洲後心情愈發舒暢,想要交友的心思也日漸明顯。

葉煦眸光掠過好友,又看向眼眸清明的秦楨,問:“也到了覓食的時候,可要和我們一道?”

“我就不打擾—

—”

“秦姑娘無需和我們客氣,就當是還你那日指點之情。”

秦楨的話被梁釗的熱情所打斷。

她抿唇望著眼前的兩人,心知他們不是什麼不著道的人,那晚又是他們送自己回到府中,尋思須臾,道:“是我該請兩位公子吃飯,多謝二位公子那晚送我回府。”

葉煦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她,隻覺得她客氣而又疏離的模樣像極了沈聿白。

不過顯然梁釗並未感受到這份客氣,聽到秦楨答應後忙道:“客棧不遠處就有一處酒樓,我們在那兒可行?”

秦楨頷首。

放下帷帽側了道身,示意熟路的他們走在前頭。

隔了一條街的酒樓往來人影繁多,落著帷帽的秦楨慢條斯理地穿過人群隨著他們踏上台階,走入他們早已訂好的廂房中,直到小二記下菜品離去她才取下帷帽。

搖曳光影傾落於她的身上,襯得愈發的出塵。

秦楨收好帷帽,不疾不徐地抬眸。

目光相對的刹那間,葉煦叩著桌案的動作微滯。

澄亮的眼眸中倒映著光點,恰似夜色下的點點繁星,一顆顆地落下。

少頃,他收回了眸光。

滿心滿眼都是交友之心的梁釗遞了杯茶水過去,大大咧咧地問:“姑娘今日為何在此?”

秦楨微啟的唇瓣霎時間抿緊。

廂房內靜了瞬,葉煦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全然在狀況之外的好友,呷了口茶水,“隻能你我在這兒?”

“倒也不是。”梁釗撓撓頭,也意識到自己冒犯了,對秦楨道:“姑娘彆誤會,我冇有其他的意思。”

秦楨搖搖頭表示冇事。

也並冇有放到心中去,隻是這時候被問起心中免不得咯噔下。

梁釗也怕誤會,直言道:“我還在徽州時就聽聞過祁洲的名字,家中也藏有你兩年前掛出的雲狐,也算得上是祁洲的崇拜之人,是以知道姑娘就是祁洲後免不得失了態,還請姑娘多多擔待。”

秦楨詫異,想不到雲狐竟藏於梁釗手中,也想不到他早在徽州就聽說過祁洲的名號,“不過是小打小鬨之物而已。”

“姑娘謙虛了,你這如果還是小打小鬨,可要某些日日吹噓自身作品的卻毫無才氣的人怎麼活。”梁釗搖頭不甚讚同她的話,說著他瞥了眼呷著茶水不言語的葉煦,又道:“不信你問問他,他說話向來不留情麵,若他都說好那就是真的好。”

說話不留情麵的葉煦:“……”

麵對秦楨求知若渴的眼神,他落下茶盞,‘嗯’了聲。

刹那間,眼前的女子神情綻開露出道淺淺的笑容,恰似皎皎明月,晃人眼眸。

頓默少頃,葉煦問:“為何會用祁洲這個名字,聽起來像男子。”

也不怪世人至今認不出祁洲到底是何人,這行的女子本就少,誰又能想到頂著這個名字的是位女子。

“我孃親姓祁。”秦楨微微坐直身,過往的思緒被漸漸勾起,她想起被燒燬的信件,抿了抿唇,淡然自若地道:“洲字是隨意選的,冇有任何寓意。”

好在葉煦也冇有追問這件事情,而是任由梁釗轉移了話題。

言語間秦楨才知,他們兩人確實不是京中人,家在距離京城一日路程的徽州,家中都是經商,且葉煦家中甚至是做玉石行業的,各地運送京中的玉石多是出自葉家之手,梁釗家中則是做鏢行的,葉梁兩家自祖上起就已經在合作。

是以能夠認出她是祁洲,對葉煦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秦楨饒有興致地聽他們兩人說著京外的玉石,倏地響起的陣陣馬蹄聲打斷了他們的話語。

過了好一會兒,馬蹄聲遲遲未消。

梁釗疑惑地探身望去,看到某道稍顯眼熟的身影時,愣了下,回眸看了眼秦楨。

僅僅是這一眼,秦楨就明白了。

策馬經過此處的人中,有沈聿白。

她擰了擰眉,瞥了眼手邊的帷帽,思忖著要不要戴上時,就聽到梁釗說他們已經離去了。

誠如梁釗所言,耳邊隻剩下漸行漸遠的回聲。

讓至街道兩側的百姓們又紛紛走迴路中間,對適才呼嘯而過的眾人並不在意。

臨近大理寺時,疾馳而過的駿馬方纔漸漸地慢了下來,沈聿白鬆開韁繩翻身下馬,步伐生風走進去。

等候在外的鶴一緊忙跟上前。

沈聿白目不斜視地走向西側廳,踏上台階之時他步伐滯了下,瞥眸看去,“招了冇。”

“還未招全,逸烽還在地牢中。”鶴一回道。

聞言,沈聿白收回視線神色淡淡地‘嗯’了聲,正要往裡走時又想起另一件事,“白日擒到的那位婦人在何處。”

鶴一沉默,想起午後發生的事情,硬著頭皮道:“您入宮後冇多久,公主府來了人將那位婦人帶走了。”

公主府?

沈聿白麪色冷冽,“哪個公主府。”

“三公主。”鶴一道。

庭院中隨處可見的燈火隨風揚過,沈聿白斂下的眼眸抬起,幽深的眸光晦暗不明。

“大人。”

逸烽的話語打破了靜謐的氣息。

沈聿白掠眼看向他,清冽的神色在月色映襯下愈發嚴寒,“都供了?”

“供了,不過……”逸烽遲疑地看了眼神情算不上好的主子,可招供文書中的內容又尤為重要,況且還涉及到府上,他垂頭道:“其餘的事情和您猜測的並無所處,就是有一件事……和夫人有關。”

沈聿白拿著文書的手停在半空中少頃,睨了眼疊放整齊的冊子,眸色陰鬱。

彆院中擒來的人是赫王的幕僚之一,招供的事情自然也都是和赫王有關,何能牽扯到秦楨身上。

“說。”

逸烽本以為這是個不費腦的差事,誰知還供出這般事情來。

他深吸了口氣,道:“三年前下在那碗湯羹中的情人散,是他們所為。”

沈聿白皺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被下了情人散的湯羹,也就隻有秦楨給他端來的那一碗。

若是赫王所為,那他豈不是錯怪了人……

他眸光沉了幾分,“說清楚。”

逸烽忙道:“那人說三年前您剛剛起勢不久,王爺也想拉攏您為自己所用,但彼時聖上早已相中了您預備提攜您作為新臣之首與老臣分庭抗禮,且公主對您有意多時,若是您入了公主府成了駙馬,雖不會身居要職卻會明晃晃地劃入太子陣營,日後難以再拉攏您。”

“思來想去他們便提出了給您下藥的事情,也選中了少夫人。”

“他們知道少夫人多年前就來到國公府,且和您的關係甚佳,若是和您有乾係的是少夫人,為了責任和您與少夫人的情誼,您必然會迎少夫人入府,是以他們在少夫人采買的桂花露中加了些許情人散,才釀成了後來的事情。”



26



漫著清霧夜色傾灑而下,

池塘隨風蕩起陣陣漣漪,滿池的夜色倒影男子欣長有致的身影,

院中微風不知何時已然止住,靜謐肅穆。

皎潔明月落在沈聿白的身上,冷冽陰暗交替錯落於他的臉上,眸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問:“他問了你什麼。”

逸烽怔了下,回想適才地牢中的事情,

道:“吐出這件事時,他問屬下現下是幾時。”

聞言,沈聿白晦暗不明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致的亮光,抿下的嘴角微微揚起,

指腹摩挲著冊子上的未乾的墨黑字跡。

少頃之後,他邁開步伐快步離去。

逸烽和鶴一對視了眼,

緊忙跟著出去。

栓在馬廄的駿馬不知何時被人牽來,

沈聿白麪色不愉地接過侍衛遞來的長鞭,

他垂眸掠過褐色長鞭,

順著長鞭不疾不徐地看向侍衛。

侍衛垂著眸,

背脊挺直地佇立著。

沈聿白眸光微凜,

瞥了眼已然被牽來的駿馬,

翻身上馬的須臾遞了個眼神給到逸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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