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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178章 她的重生,從來就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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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重生,從來就不是意外

阿纏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上,
與他目光相對:“白休命,你不會不高興嗎?”

“我為什麼會不高興?”他反問。

“因為……我羨慕迴雪能夠變成妖?”

白休命失笑:“我還沒有那麼霸道,連你想什麼都要限製。”

阿纏眨了下眼,
有那麼一瞬間,她差一點就問他,如果我真的變成了妖了,
你會怎麼樣?

但她並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
而是朝身旁的男人笑了一下,
用輕快的語氣說:“走吧,
我一會兒要早點睡覺,
明天和迴雪約好了出去玩。”

“大祭司說今天你一直在幫她準備祭品,
明天不去幫忙了?”白休命隨口問。

在巫族的先祖麵前,
沒有尊卑貴賤之分,
大祭司也要乾活,
他被支使了一天,
想來阿纏也沒逃過。

“不去。”阿纏氣哼哼地說,
“她今天和我說,要我找列行學祭祀舞,
祭祀的時候和他們一起跳,我懷疑她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話。”

白休命微挑了下眉,目光從阿纏身上寸寸掠過,驀地笑了一下:“我倒是很期待。”

今晚阿纏歇得很早,
天剛黑,
她沐浴之後不久便睡下了。

白日裡發生了那麼多事,
她還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但好像是因為喝了大祭司給的湯藥,她睡得很香,
連夜間那隻九頭鳥的叫聲都沒有將她吵醒。

第二日慣例被列獻叫到家中吃飯,飯桌上,聽阿纏說她今天要和申迴雪出去玩,列江轉頭熱情地邀請白休命繼續為他們巫族的先祖添磚加瓦。

白休命拿著筷子的手稍稍頓了一下,語氣委婉:“我一個外鄉人,過度參與祭壇的搭建是不是不太好?”

列江大手一揮:“當然不會,我們先祖對所有種族一視同仁,來了就是朋友。”

阿纏抿唇偷笑,白休命大概是第一次這麼被動的給人當朋友。

這些還不夠,列江又說:“你要是有空,還可以去外麵打些獵物送到大祭司那裡,等祭祀的時候一起送上去,先祖收到了你送去的祭品,一定會庇佑你的。”

生怕白休命不信,他特彆誠懇地又說了句:“真的。”

白休命沉默,總覺得列江是在空手套白狼。

才吃完飯沒一會兒,申迴雪就到了。

阿纏急忙起身迎上去,然後挽著她的胳膊朝白休命擺擺手:“我出去玩了,你要努力乾活呀。”

白休命眼皮都懶得擡,不想理她。

兩人出了村子後,申迴雪變回了原身,來到這裡之後,她的妖力逐漸穩定,她的原身比昨日阿纏見到的要大了兩倍有餘。

阿纏坐在她身上,白色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躥了出去。

申迴雪帶她去的地方竟然是在村寨後的林子裡,林中地勢蜿蜒,各種樹木長得繁茂,迴雪卻輕盈地避過了所有枝杈,一路帶著阿纏往前。

大概在林中穿行了半個時辰左右,阿纏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棵參天古樹,那巨大的古樹枝葉繁茂,遮天蔽日,它周圍再沒有其他樹木生長。

那棵樹的左右兩側,各蓋了一座木屋。

屋外的架子上,放著曬乾的草藥,牆角堆著一些生活用具。

靠近古樹時,阿纏隱約聽到樹上傳來打呼嚕的聲音,這顯然是個喜歡睡覺的老樹妖,對她們的到來不感到一丁點好奇。

將她放下來後,申迴雪變回人形,悄聲對她說:“我聽說這棵樹是村子裡的巫族遷過來時種下的,已經有好幾千歲了。”

“確切的說,是五千三百歲。”

一道聲音自她們身後響起,阿纏轉過身,看到一個身形消瘦,身著黑袍的老婦人。她的一隻眼睛是黑色的,另一隻眼睛是白色的,沒有瞳孔。

見阿纏看向她,她自我介紹道:“我是巫央,你可以叫我央婆婆。”

“央婆婆好,我叫阿纏。”

“我知道。”巫央從她們身旁走過,走到古樹左邊的那間房子前,推開門,然後轉身對她們道,“進來坐吧。”

阿纏和申迴雪跟在巫央身後進了屋子。

屋子裡的佈置與大祭司那裡很像,但有很多綠植,多了幾分生機。

三人坐下後,央婆婆敲了敲木牆,咚咚咚的三聲響起,不多時,一條藤蔓卷著三碗蜜水進來了,它將蜜水分彆放在阿纏她們麵前,臨走的時候,還勾了勾申迴雪的衣角。

“央婆婆,我帶阿纏過來,是想和你打聽一些事。”申迴雪先開口。

央婆婆端起藤蔓送來的蜜水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不急。”

她問兩人:“早飯吃了嗎?”

“吃了。”阿纏回答。

巫央點點頭,對申迴雪道:“那午飯就在這裡吃吧。”

申迴雪有些受寵若驚,她來過央婆婆這裡好幾次,都沒有被留過飯。

之前她就聽村裡人說過,央婆婆性情冷淡,不大與人接觸。

要不是為了幫阿纏打聽訊息,她也不會特地找過來,雖然在她的主動下,央婆婆對她溫和了許多,卻也並不親近。

“好,那就打擾了。”申迴雪遲疑地點了下頭。

央婆婆眼角勾起笑紋,又說:“林子深處最近遷過來一群烏鳳,聽聞烏鳳肉質鮮美,用來燉湯正合適。”

申迴雪和阿纏同時被饞了一下。

不過很快,申迴雪就明白了央婆婆的目的,她大概是有話要與阿纏私下說,不方便自己留在這裡。

她轉頭看向阿纏,阿纏朝她眨了下眼,於是申迴雪站起身:“好吧,那我就去會會那群烏鳳,晚點再回來。”

“路上小心些。”阿纏叮囑一句。

“放心好了。”

申迴雪離開之後,隻剩下央婆婆與阿纏兩人,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醞釀了好一會兒,阿纏才開口:“央婆婆,你認得我阿孃嗎?”

她沒有介紹自己的身份,她想,既然大祭司知道自己,那央婆婆應該也是知道自己的。

央婆婆沒有立刻回答阿纏的問題,她好似回想起了什麼事情,目光變得有些悠遠。

許久,才悠悠開口:“我是你阿孃的弟子,從小就跟在她身邊學習。你和你妹妹出生的時候,我見過你們。”

阿纏的聲音哽住,從小就跟在阿孃身邊麼,真讓人羨慕啊。

“那……你知道,她和我阿爹,是怎麼死的嗎?”阿纏將心中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

央婆婆沉默下來,就在阿纏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你阿孃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過我,但是我猜到了。”

“你猜到了什麼?”央婆婆這樣的態度讓阿纏下意識地感覺到緊張,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慌亂,阿爹與阿孃的死,是不是與自己有關係?

央婆婆沒有看阿纏,她將目光轉到一旁,聲音帶著幾分沉重:“我們巫族曾經遭遇過一場大屠殺,你聽說過嗎?”

阿纏點了下頭:“我知道,是妖皇做的。”

她對妖皇沒有什麼印象,因為她出生的時候,妖皇早已被掩埋在妖族漫長的曆史中。

但是,青嶼山上許多長老甚至是祖母,偶爾提及妖皇時,語氣都是敬畏與嚮往的,他們似乎很懷念妖國沒有分崩離析的時候。

“你阿爹和你阿孃相遇在一次意外中,聽說他對你阿孃一見鐘情,死皮賴臉跟著你阿孃回了我們部落。”巫央回憶著那段過往,慢慢說給阿纏聽,“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他是妖皇最看重的下屬。”

阿纏蹙起眉,她對阿爹的過往知道的並不多,也從不知道他與妖皇的關係,因為祖母不會和她說起這些,青嶼山上也沒有人會告訴她。

“我們與妖族接觸不多,一開始族人很排斥他。他在我們部落住了很長時間,和大家一起生活,一起打獵,驅逐凶獸,祭祀先祖,族人們漸漸接受了他。

後來,你娘被他打動,他們在一起了。

忽然有一日,他收到了家書,說需要回家一趟。”巫央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他走後不久,數支強大的妖族軍隊突然出現,他們屠殺巫族,抓了各個部落的大祭司,要求大祭司們奉上各個部落的傳承。

有些大祭司不肯,他的族人就會被當著他們的麵殺光。而那些屈服的,最終也都慘死。

我們部落,在你阿孃的周旋下,損傷最小,但是我們都清楚,已經沒有希望了。就在那時候,你阿爹回來了,妖族的軍隊退走,我們活了下來。”

阿纏意識到,這個故事,註定不會擁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了。

說起那些過往,央婆婆滿眼哀傷:“那時候太慘了,到處都是屍體,巫族的妖族的,活下來的隻有我們。”

“妖族的出現,與阿爹有關嗎?”阿纏心中並不相信自己阿爹會做出這種事,但這麼多的巧合出現在一起,讓人百口莫辯。

她終於意識到,為什麼阿孃會那樣嫌惡她與阿綿,連看都不肯看她們一眼。阿孃憎恨妖族,也憎恨阿爹。

巫央搖搖頭:“他對你阿孃解釋,說他隻是回了青嶼山,沒有將巫族的事情告訴妖皇,但是沒有人信他。後來想一想,巫妖二族自古敵對,妖皇想更進一步,盯上了巫族的傳承,知不知道你阿爹與巫族的關係,都會動手。”

“然後呢?”阿纏追問。

“然後啊,隔著血海深仇,你阿孃與你阿爹徹底決裂了。”從那以後,族中再也見不到大祭司與西景大人相伴的身影。

他們之間的結局,就像是曠野之地的夜晚,來得那樣猝不及防。

“之後不久,你阿爹離開了,我們在你阿孃的帶領下,在這裡艱難求生。我們的日子慢慢變好,又聽說妖族內部分裂,你阿爹背叛了妖皇。”

央婆婆將那段血雨腥風的妖族過往說得很簡單:“之後有一日,我們聽說妖皇死了,你阿爹和他的朋友們聯手殺了妖皇。”

“大仇得報,阿孃應該高興吧?”

央婆婆蒼老的麵容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妖皇死的時候,你阿孃發現她懷孕了。”

阿纏聲音很小:“阿孃並不想生下我們。”

她不喜歡她們。

央婆婆看著低垂著頭的阿纏,歎息一聲:“可她還是生下了你們。”

如果沒有生下這兩個孩子,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巫央曾坐在這裡,無數次的問自己這個問題,想要知道答案。

可沒有人會給她答案。

如今,這個叫阿纏的孩子就坐在她麵前,她忽然就知道了答案。

從來就沒有如果,老師一定會生下這兩個孩子。

阿纏屏住呼吸,聲音中泄露出一絲顫抖:“央婆婆,我們……與阿爹阿孃的死有關,是嗎?”

如果沒有關係,央婆婆就不會從頭講起,一直講到她和阿綿的出生。

“是。”巫央給了阿纏一個肯定的回答,她說,“妖皇在死前,詛咒了你阿爹。”

阿纏張了張嘴,艱難地出聲:“詛咒了他什麼?”

“詛咒他血脈斷絕,後嗣……皆不得好死。”

巫央沒有機會親眼目睹妖皇的死亡,她也不知道,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妖皇會留下這樣一個詛咒?

但那是妖皇,妖族曆史上最強大的妖留下的詛咒,它生效了,並且無人能解。

“原來是這樣啊。”阿纏恍然。

難怪她到處都找不到阿綿,可能那時候,阿綿就已經出事了,後來她也死了。然後,又在季嬋身上活了過來。

阿纏想到了昨日見過的祭壇,大祭司說,每次祭壇被喚醒,都會顯現出幽冥地獄的場景,她也曾親眼見到阿爹在地獄之中受刑。

什麼樣的罪惡,需要在幽冥地獄中受儘刑罰?

阿纏想,如果自己註定會死,又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得到重新活過來的機會?

她的重生,從來就不是意外。

究竟要付出多麼大的代價,才能讓本該死去的她改頭換麵活下來?阿纏幾乎不敢想。

巫央說:“你阿孃,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現在族內流傳下來的各種各樣的配方,幾乎都是她改良過的,那些配方的效果比之前的更好,製作的方法使用的材料,甚至是每一個步驟都更簡單明瞭。但是後來,她放棄了這方麵的研究。”

巫央看著阿纏:“她開始研究巫族的禁術。”

阿纏的心臟彷彿被一隻手緊緊攥住。

“之所以會被叫做禁術,不隻是因為被天地不容,還因為禁術會對施術人產生不可逆的影響。她失蹤之前,意識就已經不清楚了,她忘記了熟悉的族人,甚至不記得我是誰。

那之後不過兩日,你阿爹也消失了。後來,我們找到了那座祭壇,祭壇周圍,有使用過禁術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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