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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189章 他的阿纏,是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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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阿纏,是隻妖

男人骨節修長的手指點在那張薄薄的信紙上,
紙張發出細微的崩裂聲,不過眨眼間便失去了張力,變成無數的碎片。

細碎的紙屑逐漸焦黑蜷曲,
最終化成一灘灰燼。

那封隱藏著巨大秘密的信徹底消失,白休命的手指依舊抵在桌麵上,因為用力,
指尖發白。

攤開在他眼前的真相,
明晃晃的告訴他,
他曾經的諸多懷疑,
都成了真。

光線透過門縫探入,
細微的灰塵在其中翻滾。白休命垂著眼,
靜坐在這方空間中,
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

阿纏,
曾經在他舌尖上翻滾過無數次的名字,
原來真的屬於那隻傷痕累累的狐妖。

屬於季嬋的皮囊中,
藏著一個叫阿纏的狐妖。

他的阿纏,
是隻妖。

門縫中透進來的光逐漸偏移,又在日落之後融於黑暗。

從將那張報案記錄遞上去之後,
封暘便一直忐忑地守在門外,等了大半日,裡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時江開從外麵匆匆走來,見到封暘守在門口,
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問:“你在這兒乾什麼?”

封暘沒回答,
反問道:“你是來找大人的?”

“是啊,
北荒王剛纔派了人過來,說是希望明日能去鎮獄中見荒林一麵。”

封暘擰起眉:“他以為鎮獄是什麼地方,
想進就進?”

江開壓低聲音:“說是司主同意了,我這不是正準備問問大人的意思麼。”

說完,他就要上前敲門。

江開才伸出手,就被封暘手忙腳亂地攔了回來:“你等會,大人現在可能不想見人,你彆進去觸黴頭。”

“出什麼事了?”能讓封暘這樣警告,江開心中不由好奇起來。

“少問。”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屋門被人從裡麵推開,白休命走了出來。

“大人。”兩人立即向白休命行禮。

白休命腳步一頓,轉頭看了他們一眼,那冰冷的眼神讓兩人瞬間屏住呼吸。

“白斬荒要見荒林?”

“是。”江開吞了吞口水,應道。

“那就讓他見。”

說完便邁步離開,頭也不回。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兩人才終於敢大口喘氣。

“大人這是怎麼了?”江開用胳膊肘怕碰了碰封暘。

封暘麵上有些擔憂,低聲喃喃:“要出大事。”

若是季姑孃的身份真的有問題,以他家大人對妖族的厭憎程度,會不會鬨出人命?

封暘心裡很慌,可是這事兒根本不能和外人說,他隻能拽著江開離開。

這一天,阿纏過得如往日一樣,林家的事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晚飯時,她還多喝了小半碗湯。

亥時初,小院中的燈火熄滅,阿纏抱著薄被睡了過去,枕床邊還攤開放著一本沒看完的話本。

她翻身時,手臂將話本推得更靠近床沿,就在話本即將掉在地上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道將書托了起來,落入了隱在黑暗中的男人手上。

阿纏今日看的是誌怪類的話本,寫的是很俗氣的書生夜宿破廟,被美豔的狐妖勾引的故事。

後麵狐妖發現書生是捉妖人,一人一妖互相愛慕,卻礙於身份,上演了好一齣虐戀情深。

這是最近大賣的話本,徐掌櫃大力推薦。

書頁無風自動,一張張悄無聲息地翻過,直至翻到最後一頁然後合上,這個故事沒有給翻書的人帶來半分動容。

白休命將話本放到桌上,看向床榻的方向,黑暗完全無法阻礙他的視線。

此時,在他的視線中,阿纏麵朝著他側躺著,身子隨著呼吸輕微的起伏著。她身前攏著一堆被子,一條渾圓雪白的腿壓在餘下的被子上。

白休命走到床邊,垂眸凝視著她。

阿纏睡著時的樣子恬靜又乖巧,可隻要睜開眼,掩藏在這幅皮囊下的靈魂會瞬間讓她變得生動起來。

從見到她的第一麵起,她就長久的留在了他的視線中。那之後,每次多見一麵,就更深刻幾分。

她很會撒嬌,總喜歡用不同的語氣喊他的名字,叫他大人,哄著他來達成她的小目的。

她還格外的記仇,吃了一點虧就要立刻報複回去。

他愛極了她不同的模樣。

白休命的指尖輕觸阿纏的唇瓣,那樣的柔軟,讓他幾乎不可抑製的回想到吸吮時的感覺。

這張小嘴實在是太甜了,說出的話都像是抹了蜜,就算是裡麵裹著毒藥,都能騙得他暈頭轉向,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手上的力道似乎有些大了,阿纏發出輕哼聲,唇微微張開,又合上。

白休命鬆開了手,唇瓣上的顏色立時變得更加嬌豔。

他像是受到了引誘一樣,手撐在阿纏枕側,緩緩俯下身,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嬌小玲瓏的身體徹底籠罩起來。

白休命微微側著頭,就在薄唇即將碰到阿纏唇瓣時,身體忽然停了下來。

睡夢中的阿纏好似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嘟噥了一句:“白休命……”

那聲音彷彿一陣風拂過他心頭,讓他的心頓時酥軟下來,原本僵住的身體終於不再違背本能,含住了近在咫尺的唇。

阿纏睡著時,渾身都是軟的,唇微微張開,貝齒輕易就被叩開,任他席捲口中的津液。

懸在她身上的男人實在太過貪婪,根本不知道見好就收,親得阿纏幾乎喘不過氣,她才終於睜開了眼。

阿纏茫然地仰躺在床上,大口喘著氣,濕熱又熟悉的氣息從她的發燙的耳蔓延至纖細脆弱的脖頸。

“你……唔……”短促的聲音纔出口就變成了婉轉的輕哼聲。

杏眼因為突如其來的闖入微微眯起,阿纏的腦子逐漸昏沉,早已忘記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隻能被他一隻手引誘著,去解他的腰帶……

黑暗中,布帛的撕裂聲顯得更外清晰,單薄的睡裙被扯成無數碎片,落在屬於男子的長袍上。

阿纏伏在床上,一隻手壓在纖細彷彿承受不住更多力道的腰上,反複摩挲。

“阿纏……阿纏……喜歡我嗎?”

他叫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極儘溫柔。

“你滾!”阿纏不想理他,她已經被騙慘了,再也不會上當。

可這樣的回答,卻好像讓他更滿意了。

阿纏低聲啜泣著,眼中含著一汪水,試圖想讓男人心軟,可他好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根本不肯如她的願。

每一次回身,都隻會讓他越發凶狠。

這天夜裡,阿纏無數次在後悔,自己的身體為為什麼恢複得那麼好,如果是以前,她就可以暈過去了。

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男人的良心,然而這個男人沒有心!

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她隻知道映在窗紙上的顏色由濃鬱的黑沉轉為淺淡的青。

天就要亮了。

白休命終於肯放過阿纏,她縮在他懷裡,身體依舊不可抑製的抽搐著,意識逐漸模糊。

最後一眼,她看到白休命親吻她的鼻尖,聲音溫柔地說:“睡吧。”

阿纏在心裡回了句“畜生”,然後徹底失去意識。

白休命撈起落在床下的薄被,蓋在阿纏身上,然後坐起身,此時他身上看著實在觸目驚心。

抓痕咬痕遍佈,頸側的一道咬痕上還帶著血絲。

他並未在意這些痕跡,撈起地上的衣衫,慢條斯理地穿了起來,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陳慧並不需要睡覺,但她已經習慣了和正常活人一樣作息,隻是她的睡眠很淺,一丁點聲音就能醒過來。

這一次,她聽到了水桶落入水井中的聲音。

陳慧睜開了眼。

在第四桶水被提上來的時候,對麵緊閉的房門開啟了,裡麵的人並沒有走出來,而是站在門內往外看。

白休命提著水桶,與門內的陳慧對視,目光坦然。

房門砰地一聲又被關上了,小院中再度恢複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白休命提著水桶回到另一間屋中,將桶中的水倒入浴盆裡,手在裡麵輕輕攪動幾下,熱氣頓時升騰起來。

他回到床邊身將阿纏抱了起來,放到浴盆中,隨後褪儘衣衫坐了進去。

毫無意識的阿纏靠坐在他懷中,白休命攏著她的發絲,神色認真地替她將頭發挽好,然後掬起水,澆在她肩頭。

她的臉頰貼在白休命胸口,身體隨著他的呼吸而起伏。

白休命的手溫柔地撫過她身上的每一處,脖頸、心臟、脊椎,從始至終,阿纏都沒有絲毫反應,她實在太累了。

“阿纏。”白休命垂眸看著懷中的人,低聲叫著她的名字,彷彿這樣,她就可以隻屬於他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白日裡那封信上的內容對他的衝擊,遠不及他看到阿纏的名字與北荒王這三個字並列時的憤怒。

比起知道她為何能奪舍成功,白休命更想知道,她留在北荒王身邊那些年,是不是也曾動過與白斬荒一樣的心思?

這個念頭不過剛剛升起,他眼中就翻滾出了濃鬱的殺意。

不過很快,失控的情緒就被強壓下去。

她不會。

即使曾經有過一星半點,如今也必然不剩分毫。

他的阿纏這麼記仇,從北荒來到上京,那渾身的傷,足以斬斷白斬荒所有的可能。

可他還是想要她親口告訴他答案,可如果問她,她一定不會說。

白休命的手卡住她的下顎,擡起她的臉,唇貼在她耳畔,在她耳邊輕聲問:“阿纏,你對我說過的話,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阿纏自然沒有回答,因為她什麼都沒聽到。

良久,白休命彷彿認命了一般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算了,隻要你永遠不變,就當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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