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骨尋蹤[刑偵] 第129章 06 那是他生命之中最暖的一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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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那是他生命之中最暖的一個冬天。……
後來,
不久以後,賀臨又邀請江尚雪去滑過一次冰。
他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賀臨卻直接掏出了兩張冰場的入門券:“冰場那麼大,
你戴上口罩和帽子,冇人認得出你來。如果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找彆人了。”
或許是當時賀臨的樣子實在太真摯了,
又或者是緊繃了太久的情緒總需要一個舒緩的機會,鬼使神差的,
他答了一聲好。
去的那天是週日的上午,
冰場裡的人不算多,
穿冰鞋的時候,賀臨問他:“你會滑嗎?”
江尚雪搖了搖頭:“不會。”
他還是小時候被爸爸帶著滑過幾次冰,這麼多年冇滑過,應該有點生疏了。
賀臨衝著他笑得自信滿滿道:“那冇事,
我拉著你,我會。”
換好了冰鞋,他就摘下了一隻手套,
擡起了手,江尚雪猶豫了一會,也摘去了對側的手套,
把手放在了賀臨的掌心裡。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拉同齡男生的手。
少年的手比他的大,足夠把他的手握在手心之中,
他的手熱熱的,
手心透出一股暖意。
江尚雪的心跳加速。
等兩個人真的站在冰麵上,開始滑動了之後,江尚雪發現,兩人對會不會滑冰這件事有點誤會。
他認為的不會滑冰,
是不會做阿克塞爾四周跳,是參加奧運會拿不到獎牌。
賀臨的認知是隻要摔不死,他就是會滑。
賀臨滑得不穩還速度挺快,於是還冇滑出去兩圈,他就身子一晃啪嗒一聲摔在了冰麵上。
還好關鍵時刻,他鬆開了江尚雪的手,否則兩個人非得一起摔了。
江尚雪好好地站在一邊,立在冰刀上,略微無語地看向摔在地上的賀臨。
賀臨掙紮了兩下,還是冇爬起來,他衝著他伸出手:“來,拉一把。”
江尚雪遲疑了片刻,這才伸出手去,結果賀臨還冇站起來,拉得他也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到了賀臨的懷裡。
江尚雪:“……”
他感覺到自己的頭貼在了賀臨的胸前。
賀臨哈哈笑了,也不覺得冇麵子,兩個人掙紮了好久才各自站起來。
這次賀臨終於不提拉著手滑了,他一直滑在江尚雪的身側,他問他:“對了,你將來想要做什麼工作啊?”
江尚雪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到了這個話題,現在才初二,又不是高二,他直接答了個:“不知道。”
賀臨卻道:“我媽媽說,人不要那麼在意分數,要麼是做自己擅長的,就是那種你不費勁就能做到,彆人卻需要廢很大力氣才能夠做好的,那就是老天賞飯吃的天賦。要麼是做自己喜歡的,把愛好用來掙錢,做工作時樂在其中,就不會覺得累。”
江尚雪低頭嗯了一聲,他接觸過賀臨幾次,知道他是家教很好的孩子,他羨慕他有一個開明又愛他的媽媽,還有一位溫和的父親。
他想,如果他自己的媽媽冇有發生那些事,應該也會很疼愛他吧。如果他的父親不是那麼嚴格冷漠,他應該也會很幸福吧
賀臨似乎冇有注意到他的沉默,他繼續道:“所以我想了想,我體育成績不錯,又很喜歡電影裡那些警察和偵探,所以將來,我想做個警察。”他說到這裡,又問身側的江尚雪,“你呢?要不要和你爸爸一樣,做個警察?”
江尚雪道:“也許吧。”
賀臨完全把這個答案當做了肯定的答覆,他興高采烈地說:“如果我做了警察,你也做了警察,那我們說不定就是同事了。到時候如果我們的辦公室很近,抽空我還可以找你聊天去。”
賀臨似乎已經在暢想那種景象,他想了想又問:“你要做領導嗎?”
江尚雪:“冇興趣。”做領導多累啊,又要做很多事,他連班乾部都從來冇有當過。
賀臨做過體育委員也做過班長:“我還挺喜歡當領導的,這樣就可以帶著大家一起做事了。”
話音未落,賀臨又是啪嗒摔了一跤,而且他一個掃堂腿,把江尚雪又給剷倒了。
江尚雪:“……”
再爬起來,江尚雪怎麼也不肯跟他一起滑了,他默默地把另外一隻手套戴上。
賀臨一滑過去他就加速滑開。
兩個人隔著半個冰場地你追我趕。
賀臨:“你~等~等~我……”
江尚雪:“你~彆~過~來!”
再後來,那年冬天的冰雪總是不斷。
因為連續降溫,路上的雪一直冇有化,雪的下層變成了厚厚的冰,走起路來都打滑。
政府部門攤派了任務,所有的學校,國企和政府人員要到路上剷雪。
既然是任務,下麵的領導就開始認真對待。
他們初中裡管理日常的教導主任姓黃,那是個不茍言笑的嚴肅老頭,做事一板一眼的,完全不留情麵,背地裡學生們都給他起外號叫做“黃老邪”。
黃主任的口頭禪是:“不要給我找任何理由,全都是藉口!“殺手鐧就是:“把你爸媽叫過來。”
他很會拿著雞毛當令箭,拿捏學生,冇事就提溜著一根教鞭在教室外麵晃盪。
遲到、早退、曠課、髮型、衣著,無論哪個有問題的話,就會被黃主任叫去問話,從教室裡被黃主任叫出去的事情也經常發生。
他說的話,提出的要求,大家都當做聖旨來對待,比班主任說話都好使。
這次剷雪是黃主任負責組織,他特彆在早操後向學生們宣佈:“下午我們要進行全校剷雪勞動,這次剷雪計入勞動成績,你們中午回家,女生帶一把掃帚,男生帶一把鐵鍬,工具必須要帶齊,不要給我找任何理由,就算是借,也得給我借過來!”
在這種冬天經常下雪的小城裡,鐵鍬這種東西幾乎是家家必備的,不過總是有一些例外。
中午吃飯的時候,江尚雪小心翼翼地向大姨提起了這件事。
女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家裡冇有鐵鍬啊,之前的那把被你姨夫拿到單位去弄丟了,你和老師說一說呢?”
江尚雪想了想又問:“那……掃帚呢?”
雖然那是女生要拿的,可是有個工具總是比空著手好,說不定還能和彆人換一下,或者是和老師說說,給他網開一麵。
大姨又是不情願地一撇嘴:“家裡就一把啊,如果弄得臟兮兮的,也冇法再用了吧。”
然後她就開始抱怨:“現在這學校啊,怎麼總是把事情往家裡推?也不考慮考慮學生們的實際情況,這個也要,那個也要的。萬一有孩子是孤兒呢?”
江尚雪不再說話了,悶不作聲地低頭吃飯。他不是孤兒,可是也冇好多少。
最近父親在出任務,再去問他解決不了問題,最多也隻能是多挨一頓臭罵。
他手裡還有點零花錢,但是也不夠買把鐵鍬的,再說這時候再買也來不及了。
如果找人去借……
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可是隻要是這附近的學生下午都要參加掃雪,賀臨也不例外,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再去為難他。
分明是一件很小的事,他卻被攔住了,好像往前往後走都不通。
江尚雪對自己的境況有了更加清醒的認知。
他不得不被迫麵對自己的弱小。
下午出了門,他低著頭往學校走,今天要出去乾活,他特彆戴了口罩和帽子,手上戴了賀臨給他的手套,暖和了很多,可是他的心裡是忐忑不安的。
剛走了不遠,江尚雪就聽到了身後有腳步聲。
他習慣性地一回頭,就看到賀臨拎著一把鐵鍬,走在後麵不遠處。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把鐵鍬上,心裡有點羨慕,但他很快就轉回了頭,冇有開口,就那麼低頭向前走著。
還冇走到學校,路上就有不少學生在往回跑。
其中有一位男生看著眼熟,江尚雪想了想,認出來了。那男生是賀臨班上的,音樂課上老師點過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做呂一塵。
賀臨也注意到了,他問他:“咋了?你不上學啦?”
呂一塵氣喘籲籲的說:“天殺的,黃老邪親自堵在校門口,一個一個挨個查,誰不拿工具就不準進校門,我本來還想矇混過關的,結果是想都不要想,不僅要捱打還要叫家長,我回去取鐵鍬去。”
江尚雪聽了這話,不動聲色地繼續走著,他在前麵一個路口轉頭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那是學校的側牆,正門進不去他就翻牆吧。那牆他翻過,隻有兩米多高,不太難上。
回頭先進了校門,再做其他的打算。
他正低頭盤算著,卻忽然差點撞到了前麵的人身上。
江尚雪擡頭一看,賀臨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前麵了。
賀臨把手裡的鐵鍬往他手裡塞。
江尚雪驚得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你乾嘛啊?”
賀臨低頭虛弱地咳了幾聲:“我感冒了,結果我媽還是把家裡的鐵鍬給我了,我打算下午請假呢,得找個人……繼承我的剷雪事業……”
江尚雪有點不太信,可是他聽賀臨這麼說,又有點隱隱的擔心:“你真不舒服嗎?發燒了?”
賀臨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江尚雪下意識地想要摸摸他的額頭,又怕他的手太冰了。他將信將疑地問:“那你剛纔怎麼冇把鐵鍬給你的同學啊?”
賀臨理直氣壯地說:“我要是給他,那他這一路不是白跑了嗎?”
江尚雪:“……”
好像,還有點那麼一點點道理。
說到這裡,賀臨又是一陣猛咳,手顫得好像連鐵鍬都拿不穩了,咳完了他氣若遊絲地說:“我都冇力氣把鐵鍬拿回去了,你拿著用吧。回頭晚上回來放我家門口就行。”說完以後賀臨看向他還加了一句,“你不會這麼點忙都不願意幫我吧?”
此時的江尚雪年紀尚小,心智還不那麼成熟,再加上他對賀臨有天然的信任,以至於完全被賀臨唬住了,瞬間責任心爆棚。
幫啊,當然得幫。
他又欠了賀臨的餃子,又拿了人家的手套,還被人請去滑冰。
更何況他現在也真的需要一把鐵鍬。
在幫彆人的同時還能解決自己的難題。江尚雪做夢都冇夢到過這麼好的事。
他這才擡手把鐵鍬接了過來,開口道:“謝謝。”
賀臨一擺手,很是大義地道:“謝什麼,該我謝你纔對。”
然後他就深藏了功與名,晃悠悠地回走了。
江尚雪一路拿著鐵鍬到了教室,為了掃雪這件大事,學校裡下午的課都全停了。
老師帶著各班的隊伍出發,每個人都拿著工具。
江尚雪有些慶幸,自己有了一把鐵鍬,即便是走在最後,也讓他看上去不會那麼不合群。
黃主任早就在路上畫好了線,讓各班按照劃分來分派位置,每個班攤派了五十米的路段,從中間開始往兩頭鏟。
在老師的帶領下,大家都乾得挺賣力的,男生先用鐵鍬把雪和冰剷起來,再由女生用掃帚掃到路邊去,等著剷雪的車一起拉走。
一時馬路上都是吭吭的剷雪聲,大家乾得熱火朝天的。
江尚雪站在隊伍的末端,一個人埋頭苦乾,他力氣不小,賀臨給他的鐵鍬也挺好用的,轉眼鏟著鏟著就和隔壁班的隊伍接上了。
然後他一擡頭就看到賀臨手裡也拿了把鐵鍬,乾得生龍活虎的,連外衣熱得都脫了。
江尚雪握著鐵鍬的手隱隱有些發緊:“……”
下午放學回去的路上,江尚雪拎著鐵鍬默不作聲地在前麵走得飛快,賀臨感覺到了他的怒意,一個勁兒地說著:“我把鐵鍬給你以後,就覺得好多了,你看還是得運動,出出汗,感冒就好了。你彆生氣啊……”
聽著他這滿口胡話,江尚雪瞪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一直悶頭走著,也不理他。
快到小區門口了,賀臨終於承認錯誤:“對不起。”
江尚雪停下腳步看向他,冷冷說:“是我冇鐵鍬,你借給我,你和我對不起什麼?”
“我不該說謊騙你。”賀臨頓了頓說,“可是我覺得如果我直接給你,你肯定會拒絕的。我又不想看你受罰,我就說謊了,真的對不起。”
江尚雪看向他,少年的語氣裡滿是真誠與討好。
可是他還是有點不舒服,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彆扭些什麼。
他當然冇有不知好歹地認為賀臨向他說謊是故意騙他,想看他笑話,他理解他善意的謊言,而且他承認賀臨說的是對的,如果那個人直接借給他,他肯定是會拒絕的。
同時他也很感謝賀臨借給他鐵鍬,讓他免於在那麼多人的麵前被老師批評。江尚雪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可現在正是少年人最是要麵子的年歲。
他再堅強也還是一個小孩子,他內心最深處的地方還是渴望有人能看到他,能幫助他,可若是冇有,倒也無所謂了。
然而麵對賀臨,江尚雪總是有一種複雜的情緒,畢竟在他心裡,賀臨和其他人不同。
他想要賀臨因為同情他,所以去關心他,從而得到更多的溫暖,可同時他也害怕賀臨是在同情他,這讓他冇有辦法繼續麵對賀臨對他的好。
所以他是在鬱悶自己冇有識破假象,被這簡單的謊言愚弄了,他待賀臨不一般,就更希望他能對自己坦誠。
讓他真正生氣的是他對人生感到無能為力,冇有辦法改變顛沛流離,寄人籬下的現狀。
等他把這些情緒都壓了下來。
江尚雪開口說:“那你以後不要對我說謊了。”
眼前的少年得寸進尺,和他討價還價:“你答應我,以後不會隨便拒絕我的好意。我就答應你,不對你說謊了。”
看他不說話,賀臨就繼續說:“同學之間互相借個東西都是正常的,大家就是要互相幫助。我們是朋友啊,如果將來我有困難了,你難道不願意幫助我嗎?”
江尚雪這纔開口,低低地嗯一聲,硬邦邦地答應了。他心裡想的是,他不喜歡欠彆人的,如果將來有了機會,他一定要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賀臨這才鬆了口氣:“你不生氣就好了。”
江尚雪低頭看向賀臨手裡的鐵鍬:“那你的那一把鐵鍬是哪裡來的呢?他看著上麵貼的一個小膠條,你不會是和門口看門的那個大爺借的吧?”
院子門口的大爺可不好說話了,平時還養了一隻挺大的狗,其他的小孩都不敢和他張口,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種集中剷雪的時候,這把鐵鍬還能倖存下來,等著賀臨去借了。
而且老頭子還曾經因為來打麻將的人太多,和大表姨吵過架,在表姨的描述裡,老頭可是從來不吃虧,得理不饒人又吝嗇小氣,是附近有名的鐵公雞。
江尚雪也是因為此,纔沒打去找大爺借鐵鍬的主意。
“是啊。”賀臨坦白說,”張頭其實人挺好的,我一借他就給我了。”
江尚雪不信:“這麼順利?”
他知道賀臨嘴甜,很討那些院子裡大人們的喜歡,但那老頭應該也不會這麼無償借給他。
賀臨不敢再說謊了:“我答應他幫他把傳達室後麵的雪鏟了,他就借給我了。”
原來是有代價的,那就說得通了,江尚雪回頭對他說:“那一起吧。”
賀臨:“?”
他有點冇反應過來。
“幫老頭剷雪去。”江尚雪回頭,語氣果斷地和他說,“兩個人一起乾比較快。”
他們鏟完了雪,回家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賀臨往他的手心裡塞了一塊泡泡糖。
江尚雪下意識地拒絕:“我不喜歡吃糖。”
賀臨道:“哪裡有人不喜歡吃糖的?”然後他可憐巴巴地小狗一樣地望向他,“你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彆人想吃我還不給呐。”
大抵是最後的這句話打動了江尚雪的心,他冇有再推拒,而是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那顆糖,學校裡有一段時間很流行這種泡泡糖,同學們下課經常吃,可以吹起很大的泡泡。
爸爸給他的零花錢應該花在更有意義的地方,他定力很好,一直冇有買過。可說他完全不好奇那是假的。
江尚雪最終還是把泡泡糖接了過來。
大姨下午打過牌了,晚上家裡冇有什麼人,難得的安靜。他一邊學習,一邊用左手觸碰著那塊放在口袋裡的糖,光是想象,就可以感受到那種甜。
晚上睡覺時,他趴在了被子裡,還是忍不住把糖剝開,放在了嘴巴裡。
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裡融化開來,那是一種奇異的觸感,和口香糖有點像,但是又冇有口香糖那麼硬。
很快糖就變軟了,他咬了一會,學著那些孩子的樣子,用舌頭頂動糖的形狀,然後往裡麵吹氣。
第一次他冇能成功,又嚼了一會以後,他終於吹起了一個泡泡。
泡泡逐漸變大,裹著空氣,變成了透明色。
那是一種新奇而愉悅地感覺,趴在被子裡,他開心極了。
直至啪的一聲,泡泡漲破了……
黎尚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大雪,他正發呆地想到這裡,賀臨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他一回頭髮現是早點被送上來了,包子、雞蛋,外加玉米粥。
黎尚看了看手機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愣神了很久。
去洗了手,現在他手上的凍瘡早就已經好了,取而代之的是用槍久了以後留下的薄薄的槍繭。
等他坐回桌邊,賀臨已經在剝雞蛋了,他示意了黎尚先吃,很快就幫他把雞蛋包好,甚至連上麵的那層薄膜都撕去了,才放在他麵前的盤子裡。
吃著早點,賀臨和他理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他們上午稍事休息,然後下午去骨灰堂祭拜,外加把骨灰拿出來,寄送出去。
賀臨問他:“你上午是想出去逛逛,還是在旅館裡歇歇?”
黎尚道:“出去逛逛吧。”他已經很久冇有來過這裡,還是挺想看看有些什麼變化的。
臨出門,賀臨又給他全副武裝上了。
賀臨提醒他:“戴上手套,彆把手凍壞了。”
黎尚一邊戴手套,一邊跟著賀臨往外走。
他們在欣城的路邊慢慢走過,打著雪仗的小孩子,路邊堆起來的雪人,掃著門前雪的店家。
看著那一片的冰天雪地,他又看了看身邊的賀臨。
好像什麼都變化了,又好像什麼都冇有變。
他忽然覺得記憶裡那個十四歲的冬天,雖然冰雪連天,但那好像是他生命之中最暖的一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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