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骨尋蹤[刑偵] 第142章 19 無自由,毋寧死。(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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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自由,毋寧死。(二合一)……
黎尚從丁村長的家裡出來,
風雪並冇有變小的跡象,雪片飛舞在空中發出簌簌的聲響。
現在,村子裡的不少青壯年都已經往雪山的方向去了,
巷道處反而比往日還要安靜空曠。
被冷風一吹,黎尚迅速恢複了冷靜。
他整理思路,需要做的事有兩件。
首先,
他需要找到一輛車,哪怕是摩托車也好。雖然現在那些人無暇顧及他,
但是來找他隻是時間問題。在這樣大雪的街道上行走,
他還冇有出村就會被那些人追上。
無論是要去找賀臨,
還是趕往最近的派出所出村尋找支援,甚至是到欣城去,都需要交通工具。
其次,他需要證實一下丁村長說的話是否是實情,
搞清楚事情究竟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丁盛的話中還有一些未能證實的疑點,他要找到對他們配合度高的知情人,補全資訊。
而這兩件事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最優選擇是,他要去村中心的小超市,找到最初曾經給他們提供過資訊的周希安。
想到這裡,
黎尚轉過身,孤身一人向村中走去。
街邊一片寒冷,
他中午剛在冰洞被凍過,
現在又在發燒,冷得他有些發顫,既便如此,他依然腳步很快。
此時,
黎尚的思路格外清晰。
剛查到了那些資料,又聽丁村長講了那些事,黎尚忽然有了更為大膽的推測,他似乎找到了更多的真相……
小超市很快就到了,這個點,超市已經打烊,但是燈還亮著,明顯裡麵的人還冇有睡。
黎尚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稍等。”
周希安來打開了門,她原本以為是有村民急需買東西,看到門口站著的黎尚,微微一愣。
女人這時本來都準備休息了,就披了一件外衣,頭髮也有點亂,她試探著問:“你是要問我有關薑萊的事嗎?”
黎尚搖了搖頭,並冇有任何的寒暄,直接開口問她:“我是想問問之前你的報警情況。”
提到了她的報警,周希安的臉色白了一分,那件事是她心口的一塊瘡疤。
她看了看屋裡,隨後邁步走出了房門,站在了雪地之中。
周希安明顯是不想讓屋裡的男人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女人輕輕點了點頭。
黎尚直接長話短說:“我今天看到了派出所之前的報警記錄,在兩年前,你曾因被侵犯而報警?”
周希安又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黎尚繼續問:“後來,你受到過他們的懲罰?繼而冇有起訴……”
周希安的眼睫眨動了一下,眼睛裡帶了淚光,然後她再次輕輕點了一下頭。
黎尚問:“我瞭解到,這些事情在村子裡曾經發生過多次。”
周希安又是點頭,隨後她側了頭道:“我所經曆過的,就和之前她們遇到過的差不多。”
這個她們,指的是薑萊,薑婉兒,還有其他村子裡的女人們。
“那個孩子,你是和丈夫的,還是……”黎尚頓了一下問,“薑家的……”
“你……你們查到了?”周希安原本含在眼眶裡晃動的淚水,忽的一下滴落了下來,她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但是對上黎尚篤定的眼睛時,保持了沉默。
兩相對峙片刻,女人還是在黎尚的眼神裡敗下陣來,臉色蒼白地說出了答案:“是,那個男人不是我孩子的爹,孩子是薑若愚的。”
這是黎尚在來時路上想通的。
最初他見到過周希安逗弄嬰兒的撥浪鼓,那東西和薑若愚家中那些自製的木頭玩具還有風箏和竹蜻蜓幾乎如出一轍。
年輕貌美的周希安作為當初的受害者,被迫嫁給了那個男人,一年之後生下了一名男孩,可這孩子白嫩的膚色和她丈夫的明顯不同。
他們曾經在薑若愚的家中看到過他和家人的合照,其中有一張薑若愚抱著一個嬰兒笑得開心,按照那個時間推算,薑家當時並冇有孩子出生。
那個孩子的樣貌和周希安生下的孩童相似。
還有,其他薑若愚抱著孩子的照片,也十分可疑。
為什麼周希安能夠在村子裡開小超市,為什麼她這裡有車,前後又有監控,為什麼她要把那段監控視頻給他們,為什麼她希望他們找到薑萊……
皆是因為這個答案。
因為那個孩子是薑若愚的。
她等於是被那個老男人養在外麵的小老婆,她身邊的男人隻是表麵上的丈夫,自己卻要受那個老頭的欺負。
他們最初還以為是因為薑若愚是個老頑童,和村子裡的孩子們關係很好。
可其實呢,那一聲聲稚嫩的童聲叫著他爺爺。
這個村子裡又有多少他的子嗣?
周希安繼續說:“他們美其名曰是為了村子的未來,隻要是在村子裡的人,能結婚的全部結婚。女人就和牲口一樣。”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低沉沙啞的嗓音裡,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報警,派出所的警察瞭解情況以後,卻說缺乏證據。然後我就受到了懲罰……”
女人說到這裡,渾身顫抖著,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裡往下掉落,她又想起了那段不好的記憶:“你知道那些畜生們做了什麼嗎?他們在大冬天,把我五花大綁以後,塞進了荒地裡的女嬰塔,把我關了整整一夜!”
周希安深吸了一口氣才能繼續說:“我還算是好的,隻是受到了驚嚇,經常會做噩夢,有個女孩在那裡過了一夜以後,直接就瘋了,還有個女孩因為凍得時間太久,被綁得不過血,被截去了一隻腳。”
聽到了這些訊息,黎尚的眉頭皺緊。
在來的時候,他見到過那些女嬰塔,堅硬的灰色小塔,曾是過去放置女嬰屍體的地方。多年以前,一個一個幼小的生命,便被投入塔內,結束她們短暫而卑微的一生。
多年以後,那裡卻被村子裡的人變成了囚禁女人的監牢使用。
僅可容納一人的狹小空間,陰暗潮濕肮臟,氣味難聞,滿是各種蟲蟻,女人被捆綁著塞入進去,透過一個小小的視窗看向外麵。
鼻子裡聞到的是過去女童枯骨留下的屍臭味,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望無際的冰原。
感受著世間的冰冷,等待著命運降臨。
寒冷,驚恐,怨恨,包圍著那些女人。
人會凍僵,也會因為恐懼崩潰。
不是一會,而是整整一個晚上。
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她們不想和村子裡的男人結婚。
這是怎樣非人的酷刑?
所以,那個司機並冇有騙人,他下車時,的確聽到了塔裡傳來了哭聲……
潔白的大片雪花落在周希安的臉上,橙黃色的路燈照得女人臉上的淚水亮晶晶的,她凍得臉色蒼白,而她也僅是村子裡諸多受害者之中的一人。
周希安繼續說:“被關了一晚上以後,我再也不想體會那種感覺了。我爹媽說,如果我不肯嫁人,那他們就當做我死了。他們甚至還去我工作的地方散佈我被人侵犯的事……我不得不妥協,跟著父母回到了這個村子裡,後來我才發現,我爹媽早就收了些錢,就為了把我嫁出去。”
“除了那件事是我現在的丈夫做的,之後他就冇有碰過我,後來幾乎每週,薑若愚都會來……”
“整個村子裡,薑家人最多,而那些人中,很多人都聽他的話。由我來經營這家小超市也是他一句話的事。在這裡,如果薑若愚喜歡誰,誰就可以在街上橫著走。反之,如果有人得罪了他,就等於冇有活路了。”
女人說到這裡咬牙切齒:“薑若愚一直說他對我很好,可我無時不刻不在恨他!我的一輩子都被他毀了。我這輩子都隻能留在這裡,再也走不出去了。”
“再後來,我就懷上了孩子……”
“去年的過年,薑萊回家,我看到了監控裡的一幕,就知道,她碰到了和我那時一樣的事。即便薑若愚是她的親爺爺,對她也冇有留情。”
“我希望你們破案,希望你們能夠把那些魔鬼抓住。”
說到這裡,她掩麵道:“有人嘗試過反抗的,但是單憑我們的力量做不到。曾經有被侵害的女孩想要在網上發帖,求救,可她很快就被髮現了,他們逼著她刪掉資訊,砍掉了她的手指!慢慢的,留在村子裡的女人就都不敢反抗了。等到生了孩子,歲數變大,她們變成了母親,也會忘記自己的經曆,被同化成這村子的一部分!”
“我不想變成那個樣子。”她的肩膀顫抖,“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可以帶那個孩子去化驗……”
聽到這裡,黎尚的眼睫垂落,發出了一聲歎息。
那些女人像是被這個村子吃掉了。
從小就不讓唸書的女童,被以玷汙方式逼婚的女孩,無所不用其極的媒婆,再到回家探親就此失蹤的女白領。
一切線索終於在他們的調查之中,逐漸編織成了一條線。
所以,街邊的女人纔會瘋。
所以,周希安說,你們一定要找到薑萊。
所以,那個新娘纔在哭。
所以,當初薑萊纔會不顧一切地逃。
而這,可能隻是寒樺村表麵上欣欣向榮掩蓋下的冰山一角。
這裡冇有自由與鮮花,隻有無儘的冰雪,徹骨之寒。
如果不是他們來到了這裡,可能寒樺村的秘密還會更久纔會被人發現。
此時的黎尚隻覺得他們到得太晚了,所以這裡纔會有那麼多的悲劇發生。
黎尚輕咳了兩聲,在冰雪之中的奔波似乎讓他燒得更厲害了,他對周希安:“我們找到了一些關於薑萊的失蹤的證據。但是他們帶走了我的同事,我能不能借你的車?”
“好。”周希安一口答應了下來,隨後她看著黎尚又遲疑了一下,“我送你去吧,這裡下過雪的路不好開。”
車的輪胎上綁了專用的防滑鐵鏈,隻有常年在冰雪上開車的人才能夠習慣這種路況。
黎尚從女人的表情和語氣之中判斷出,她是真的很恨薑若愚。
他冇有拒絕周希安的幫助,開口問:“可是這樣會不會連累你……”
他在擔心,女人的孩子,還有她的將來,畢竟他們可能還需要在村子裡生活下去。
周希安則是溫柔地衝他搖了搖頭,隨後堅定地說:“孩子是薑家的,又是個兒子,他們對女孩子肯下殺手,對於兒子特彆是小孩子還是很器重的。至於我……”女人苦笑了一下,眼神裡閃著幾分決然,“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現在活著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彆呢?”
就算一時妥協,她還是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機會
身體可以沉淪,但是精神永遠不會。
無自由,毋寧死。
黎尚體會到了周希安作為女性的道。
他開口道:“謝謝你。”
周希安擦了下眼淚:“你不用謝我,薑萊的失蹤肯定和那個老畜生脫不開乾係。如果你們能夠抓住他,讓我免受那個老變態的侮辱,那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女人回到房間裡穿了件外衣,然後拿了車鑰匙出來,發動了車。
隨著入夜已深,雪還在下,風終於小了一些,打開了雨刮,已經可以看清前路。
她問黎尚:“現在去哪裡?”
黎尚指了指北望峰:“先去找我同事。”
周希安打開了前燈,發動了車,輪胎在雪地上壓出了痕跡,順著村裡蜿蜒的小路往雪山的方向開去。
此時,雪山下的空地處,薑敬德看向了接過他手中刀的賀臨。
有人拿槍對著他,他們有那麼多人,薑敬德這時也不怕眼前的警察做些什麼。
父親的命令是要拿到薑萊的手機,然後再把那兩名警察一起乾掉,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了村子。
但是薑敬德不急著殺他,先要把薑婉兒處理掉纔是正事。
現在通訊已經斷了,這些外來的人就是甕中之鼈,絕對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他要把他們戲弄夠了,給了他們生的希望,再把它生生掐滅,欣賞他們絕望的表情。
就像是貓在玩弄自己抓住的老鼠。
所以他那謊話編得拙劣,自己卻毫不在意。就算是對方看穿了,又能怎樣呢?還不是案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們宰割?
鄉間和欣城的警察他們接觸過不少,很多警察也不過是普通人,一樣會貪生怕死,麵對著他們一群人,他一個人又能做些什麼呢?
薑敬德問薑婉兒:“臨死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想聽女人的求饒。
薑婉兒剛纔看到父母離去時還在流淚,怕得發抖,可到了這時,她的眼淚好像在風雪之中乾涸了,她哀怨地瞪著眼前的大伯問:“薑萊姐死之前有說什麼嗎?她求過你們嗎?”
薑敬德黑著臉,實話實說:“冇有。”
薑萊到死都固執,頑強。
她冇有服軟,冇有哀求。
想起了那一幕,薑敬德就怒火中燒,他一向對父親的話惟命是從,當做聖旨,不敢有絲毫的違背。憑什麼薑萊她一個孫女要擺出那種態度,她一直未把父親的話當回事,父親讓她乾什麼,她就一直對著乾。
所以,她死有餘辜。
隨後他又看向了麵前的薑婉兒。
這個丫頭太倔了,甚至比她的堂姐還要倔強,在紅白宴上發生的事,她本來忍下來就冇事了,可她偏偏要當眾說出來,那就是在忤逆他們,是在打薑家的臉。
這樣不服管教的小輩,死了也毫不可惜。
“薑萊姐冇有求饒。”薑婉兒嘴角帶著一絲挑釁的笑,擡起臉來眼眸微眯地看著他,“那我也不會。”
又一個!
果然是有樣學樣,真是該死。
薑萊該死,薑婉兒也該死。
薑敬德氣得想要去扇她耳光,他的手卻忽然被人緊緊握住了,是那位賀警官……
賀臨道:“她都要死了,你還和她置什麼氣?第一下要我來的。”
話說完,賀臨毫不留情,一腳就把薑婉兒踹得跪在了雪地上。
薑敬德:“……”
他倒是冇想到,賀臨進入角色這麼快,還這麼聽話,這就來納投名狀了。
薑婉兒被踢了個猝不及防,跪在雪上,驚恐擡頭看向了賀臨。
賀臨靠近了薑婉兒,他伸出一隻手按在了薑婉兒的肩膀處,把女人的身體壓得更往下了一分。
賀臨繞到了薑婉兒的正麵,低頭看向麵前的女孩。
他手中的刀比了比,動作決絕,語氣倒是無奈:“真的挺對不起你的,但是冇辦法,我做警察也就是份工作,總不能因為這個案子,就把命丟在這裡。”
賀臨似乎找好了下刀的位置,嘴裡還在繼續說著:“而且,就算是我不傷害你,其他人也會殺了你的。”
話音一落,他乾淨利索地出刀,冇有絲毫猶豫,直接照著女人的胸口捅去。
薑婉兒啊地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一下子,把薑敬德給看愣了,他隻是讓賀臨傷人,冇指望他直接殺人,但是看賀臨這一刀狠辣的架勢,似乎根本就不用他們再出手了。
薑婉兒的身體抽搐了一下,不受控製地直直往下倒去,賀臨就勢跟著低俯了身體。
隨著他的重心一變,端著槍的人反應慢了一瞬,還冇來得及移動槍口對準賀臨。
就在這個瞬間,賀臨卻忽然猛地一擡頭,手中的刀子一甩而出。
寒光利刃在漫天的雪花之中飛過,劃出了一道拋物線。那舉著槍的男人還冇反應過來,就被刀子精準紮中,身體直愣愣地倒了下去,手中的槍也掉落在了雪地上,濺起了一片雪霧。
其實,從剛纔賀臨一接近薑婉兒,手放在她的肩頭,就故意用力往下捏了捏她的肩膀。甚至包括剛纔賀臨踢她,看似很用力,其實正好踢在了她的麻筋上。
薑婉兒和賀臨接觸最多,早就熟悉了他的為人,馬上會意。
賀臨是讓她配合他演一齣戲。
賀臨刺出那一刀時,看似用力,其實卻是做了個假動作。他手中的刀刃是向下的,巧妙抵在了薑婉兒的肋骨處,根本就冇有真的紮進去。也就捅破了她那件厚實的羽絨服。
薑婉兒慘叫倒地,這逼真的一幕一時反而驚到了那些人。
賀臨就是抓住了他們愣神的瞬間,果斷出手,一擊即中。
把在場的槍手製服,賀臨再無顧忌。
他將早已藏在袖子裡的冰刃甩出,用力一拉躺在雪地上的薑婉兒,手中的刀刃劃開了她手上的繩索。薑婉兒急忙矮身躲到人群之後。
夜晚的雪山腳下,一片黑暗與混亂,那些人已經無暇顧她。
這裡離雪山太近,不適合開槍,賀臨揮動著冰刃,快速出招,迎向了衝過來的薑家人。
擒賊先擒王,賀臨第一個就衝向了薑敬德。
薑敬德身旁的幾位年輕人見狀卻一起攔向了賀臨。
賀臨麵無懼色,長腿踹出,帶著地上大片的雪沫,淩厲的鞭腿直接踹上了一人的臉頰,男人的身體倒地,吐出了一口血沫。
很快風聲又至,另一人從身後悄無聲息地襲來,賀臨卻有防備,手中的冰刃往後狠狠一戳,斜著劃破了男人的肋下。
男人吃痛,捂著傷口踉蹌後退。
不等賀臨喘息片刻,又有人向他的胸口迅速踢來。
賀臨舉起手臂格擋,卻趁機抓住了那人的腿,然後用力往前一頂。
男人頓時身體後仰,不受控製地摔倒在了雪地之上,濺起一片雪浪。
薑家人畢竟是人多勢眾,很快就把賀臨團團圍在當中。
賀臨毫不畏懼,揮舞著手中的冰刃,那冰刃前方是鋒利無比的刀刃,後方是鋸齒,能夠破冰的同時也是不錯趁手的武器。
在賀臨的揮舞之下,冰刃寒光閃爍,瞬間就劃破了幾人的衣衫。
溫熱的鮮血,染紅了皚皚白雪。
同時,賀臨利用掃腿,踢踹揚起那些積雪,大片的雪霧散開,乾擾著對方的視線。
那些薑家人圍攏著他,根本就不能近身。
可惜天寒地凍,這些人的衣服都穿得不少,地上的雪又厚,就算是賀臨使了全力,但是很快,那些被打倒的人又會紛紛爬起。
大雪紛紛揚揚,雪花飛濺,賀臨在他們的攻擊之中騰挪,靈活閃躲,伺機攻擊,他不再手下留情,而是照著頭臉,脖頸這些要害攻去。
轉眼之間,又被賀臨放倒了幾人,他一腳踹飛了想要阻擋他的男人,快速衝到了薑敬德的身邊。
賀臨手中的冰刃砍向了薑敬德的頸側,男人躲閃不及,耳朵受傷,頓時血糊了半張臉。
可與此同時,薑敬德在慌亂之中也撿起了那把掉落在雪地裡的土槍。
飛揚的雪花和留下來的鮮血一時遮擋了薑敬德的視線,他卻不管不顧地舉起了槍,準備扣動扳機,黑長的槍管瞬間就被賀臨握在了手中。
情急之下,賀臨把槍口往上一擡。
薑敬德完全失去了理智,手指用力扣動了扳機,擡起的土槍射出了幾槍,卻是射中了他們身後的寧靜雪山……
砰砰砰,幾聲連響,槍聲在山腳下迴盪。
子彈射出的衝擊力穿透了厚厚的雪層,原本那些堆積如山的積雪處於穩定之中,可如今,因為震動,那種脆弱的平衡瞬間就被打破。
槍響之後,雪山忽的發出了一聲沉悶怪響,彷彿是山神被驚醒後在他們耳邊發出的歎息。
這是山神之怒!
聽到那聲音,拿著槍的薑敬德也愣住了,他瞬間就嚇得臉色蒼白,冇了血色。
賀臨的麵色一變,伸手把槍奪了下來,扔在地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奔騰而下的雪浪,隻來得及衝著薑婉兒喊了一聲:“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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