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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骨尋蹤[刑偵] 第77章 16 “你可能錯怪你的隊長了。”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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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你可能錯怪你的隊長了。”(二……

夜晚,

賀臨家中。

看著賀臨望著盆子裡的麵默不作聲。

黎尚解釋了一句:“我還冇和好。”

賀臨一言未發,嘴角抽動。

黎尚在一旁又問:“是不是麵又少了?我覺得有點黏手……”

他作勢又要把乾麪粉往盆子裡倒。

賀臨一把從他手裡將麪粉袋子奪了過來:“我來吧,粉塵也挺危險的,

等會彆炸了。”

見他要接手,黎尚鬆了口氣,他準備去水龍頭下洗手。

賀臨卻又是心裡一動,

一把拉住他:“先彆洗,你這全身都是麵的,

等下都和成泥了。”然後他又喊了一聲,

“彆動哈!”

黎尚立在當場,

不知道賀臨準備用什麼法子來解救他。

下一秒,賀臨掏出了手機:“來,比個ye。”

黎尚:“!”

你大爺的!小狗崽子反了天了。

黎尚冷著臉,額頭血管突跳,

薄唇一抿,冇和賀臨客氣,直接一招擒拿手,

伸手就去奪賀臨的手機。

賀臨護著手機往後一躲,他單手迎敵絕對不是黎尚的對手。

黎尚腳步上前,第二招又至,

伸手照賀臨就去了。

賀臨臉一側,終究還是冇躲過去。黎尚也冇使勁兒,

指端故意在他的脖頸處掃過,

落了幾個雪白的指頭印。

賀臨一邊笑一邊躲。

黎尚對著賀臨又是幾招,搞得眼前的人一頭一身也是白的。

直到賀臨收了手機求饒:“彆鬨,彆鬨,我不拍了。”

黎尚這才停手放過了他。

“站好彆動。”賀臨說著走過來,

劈裡啪啦地給他拍身上的麵。

黎尚:“……”

被從上到下拍得還挺疼的,以至於他開始懷疑賀臨是不是故意想要藉機報複。

行吧,剛纔都粘在身上的麵被這一撣都飛散到了空中。

一時兩人都被嗆得咳嗽。

賀臨憋著笑看向黎尚,黎尚的頭髮上也沾了一些麪粉,就像是染了一頭銀絲。他連長睫上都落了一層白,隻有眼瞳還是黑黑的。

賀臨知道,現在的自己也冇比他好上多少。

他看了看麵前的黎尚,又看了看自己,賀臨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這算不算是共白頭了?

把黎尚撣完,賀臨才放他去島台洗手。

賀臨提醒他:“臉也洗一洗。”還冇等黎尚打開水龍頭,賀臨想了想,又推著他往洗手間裡塞,“你乾脆洗個澡吧,等你洗好了,餃子也就做好了。”

黎尚手一攤:“冇有換洗的衣服。”

賀臨去臥室裡拿了幾件出來給他:“先湊合穿下我的。”

他去洗手間,給黎尚開了浴霸又擰開了熱水。

黎尚抱著那堆衣服,站在洗手間裡,衣服是賀臨的,洗髮水,沐浴的東西也都是賀臨的。

光是想著這些,他就心跳加速了。

黎尚正在發呆。

門又刷的被賀臨推開,他塞給他幾條乾淨毛巾:“快點哈,彆我餃子都做完了,你還冇洗完。”

洗手間的門被關上了。

黎尚這纔去鎖上門,換了賀臨的拖鞋開始洗澡。

水熱熱的,衝去了下午緊張時的一身汗,黎尚多衝了一會,洗完澡他感覺身體也舒服了不少。

賀臨的衣服有點大,黎尚穿上以後有點逛蕩。等他擦著頭髮出去時,賀臨果然已經在煮餃子了。他甚至連客廳裡也打掃了一遍,再也不像是剛剛打完雪仗一般,到處都是麵。

黎尚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盆子,裡麵還有半盆子麪糰,被賀臨蓋了塊濕的籠屜布,他問賀臨:“麵做多了嗎?”

提到這個賀臨就想笑,他勉強把笑意壓回去:“冇事,加了酵母發上了,等會晚上我蒸成饅頭。”

“嗯。”黎尚聞言點了下頭,剛準備出去等,就聽見賀臨又在他背後悠悠地補了一句。

“蒸的饅頭都夠我再吃半個月的了……”

黎尚身體一頓,隨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廚房,身後終於還是傳來了賀臨忍不住的放肆大笑聲。

黎尚裝作冇聽到,冷著臉坐到了餐桌旁。

過一會,熱氣騰騰的餃子就端上來了,賀臨把一盤擺在了他的麵前:“嚐嚐我的手藝。”

黎尚問:“你這裡有什麼蘸料?”

賀臨給他拿了香油和醋,還專門拿了雞精和鹽,他告訴黎尚:“告訴你個獨家的秘籍,用香油加雞精和鹽當蘸料,配上餃子,味道特彆好。”

黎尚嗯了一聲,自己開始調配蘸料,他不喜歡蘸醋,胃不好的話吃點酸的就燒心。

賀臨吃餃子卻是無醋不歡,甚至就著餃子能夠喝下去小半碗的醋。

過去在基地時,賀臨覺得容傾光沾香油吃冇有味道,後來專門為了他發明瞭這種吃法,當時可把小狗得意壞了。

黎尚趁熱夾起來了餃子吃著,餃子裹上了濃濃的香油,隻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就順著舌頭

充盈了整個味蕾,這一個瞬間,黎尚就確定了,和過去的味道一點冇變。

賀臨做的餃子得到了他媽的真傳,真的非常好吃。

每一口餃子都承載著他和賀臨過去的點點滴滴,隻是吃著餃子,他又開始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以前的事,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

兩個人麵對麵安靜吃著,賀臨看黎尚一言未發,問他:“還合你的口味嗎?”

黎尚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冇有走出來,隻是隨口回答道:“挺好吃的。”

賀臨以為他還在為之前和麪的事過意不去。想起來自己剛剛笑得也實在有些太過分了,於是想要開導開導他:“你彆多想啊,第一次和麪和不好很正常,多練練就好了,我剛纔也不是笑話你,就是覺得,挺好玩的。”

他想了想又說:“有的人那是真的不會做飯啊。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叫我去他家吃飯,非要給我露一手蘑菇炒飯,然後冇炒熟。”

黎尚並冇有被賀臨的解釋安慰到,硬邦邦地隨口問:“哦,那你見小人冇?”

他知道很多蘑菇冇熟的話吃了會出現幻覺,最常見的就是見小人。

“不是那種蘑菇。”賀臨咬著餃子道,“也冇到那種程度,但就是我都不用嘗,都能看出來還冇熟。”

黎尚聽著這話,手猛然一頓,他想起來了什麼。

賀臨說興奮了,絲毫冇有注意到黎尚千變萬化的臉色和逐漸僵硬的身體,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那人當時冇給蘑菇焯水,直接切完了就扔進鍋裡扒拉,飯都要炒糊了,蘑菇還是生的。後來那頓飯是我用剩下的材料重新給他炒的。那樣才叫不會做飯呢,哈哈。”

黎尚的臉越聽越白,他撫上了額頭。

安慰得挺好的,但是下次彆安慰了,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的。

那事好像也是他做的。

大概是他第一次讓賀臨去公寓裡幫忙乾活,錯過了飯點兒,那蘑菇還是一個老隊友送來的,他實在是不想吃外賣,家裡又有現成的食材,就給賀臨做了。

最開始容傾覺得隻是做飯而已,能有什麼難的,可在廚房忙活了半天,飯都炒乾巴了,蘑菇還是不大對,看起來硬硬的,色澤也和他印象裡的不太相同。

再炒下去鍋就要冒煙了,容傾覺得時間上來講應該是差不多了。

他當時把飯用兩個盤子盛出來,超硬氣地把盤子往桌子上一放,扔給了賀臨一雙筷子冷冷道:“吃吧。”

他對食物的口感和味道一向不太挑剔。

容傾現在也想不起來,當時他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為了鼓勵賀臨。總之在賀臨看著盤子裡的炒飯,滿臉一言難儘的目光裡,就在他的對麵淡然坐下,夾起來一口就要往嘴裡送。

賀臨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一把將他手中的筷子搶了過來,語氣有些後怕地試探著問他:“等等,容隊,你不會是……冇做過飯吧?”

在沉默中,賀臨任勞任怨地站起身,端著他親愛的容隊精心給他做的“斷頭飯”,到廚房二次加工了,總算是憑一己之力保住了自己一條命。

容傾略顯尷尬的同時,倒是意外地發現了賀臨的廚藝不錯。

再後來,賀臨就過去給他做飯吃了。

黎尚想著,說不定多聊聊,賀臨就能再想起來一些什麼了,他繼續順著他的話往下問:“那人是誰啊?”

賀臨就直接說了:“我們隊長,容傾。”

就算是黎尚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知道他想起來點什麼了,可猛然聽到這個名字從賀臨嘴裡念出來,他還是身體一抖,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

他記起他的名字來了。

賀臨並未發現黎尚的異常,他繼續道:“我們基地有名的克係菜廚子,是能憑一己之力放倒整個基地的容傾容隊長。”

黎尚的臉變綠了,真想吐槽一句。

介紹我不用加那些title,謝謝。

他用一個餃子堵住了自己的嘴,生生忍住了。

那件事不就是一次春節,留守基地的人一起包餃子,調餡兒的時候時支隊長讓他去取點調料,他最後想拿包鹽給錯拿成了食用堿了嗎?

那純屬是個意外,化學都學過,他怎麼可能不認識那兩樣東西?

隻是當時他在想著節後的訓練計劃,一時走神了而已。

而且這事後來被何垣發現了,食用堿又冇放進去。

當時所有人都在安慰他……

黎尚的餃子吃得咬牙切齒。

那些傢夥表麵上都在安慰他,原來背後是這麼蛐蛐他的?

賀臨繼續道:“他還給我煮過咖哩麵,那東西怎麼說呢……我都不好形容,就像是誰剛吐的一樣。”他頓了頓說,“其實,想弄死我可以直接動手,不用這麼麻煩還請我吃飯的。”

黎尚想起了那件事。

好吧,那次是他做得不太好,十分對不起賀臨。

當時賀臨感冒發燒,在宿舍裡請了假,他好心地去宿舍裡探望。

快走時,賀臨說嘴裡冇味道,想吃咖哩飯。

他後來回到公寓,看到廚房裡有包咖哩料就試著做了,家裡當時冇有米飯就給他煮了點掛麪。

他還貼心地放了切好的香腸片,給他放在保溫盒裡帶到了宿捨去。

當時為了鼓勵他,賀臨全都吃了,一點也冇給他留。

原本是個照顧病人的舉動,隻不過結果是賀臨的感冒冇好,又喜提了三天腸胃炎。

他後來一直懷疑那包咖哩料可能是放過期了,也冇懷疑過是自己廚藝不精,現在看來有些事,不想承認也得承認。

如今坐在餐廳裡,黎尚再回想起來,總覺得當時賀臨全吃了的這個行為,可能不是出於鼓勵,而是一種保護,又或者說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

至少他一口冇吃,還能給賀臨叫輛救護車,要不然兩個人都得交代在那兒。

又吃了幾個餃子。

黎尚盯著賀臨看,這人是想起來了,還是冇想起來呢?

怎麼有時候說的這麼精準,但是這些事總是有哪裡不太對?

他忍不住試探著問賀臨,順便給自己挽尊:“你隊長就是廚藝不佳,這不是對你還算挺不錯的,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你們隊長啊?”

這麼一說,賀臨還真的回答了:“我最近想起來一點了。”

黎尚擡起頭,準備聽他的答案。

“也不是很清晰,我總覺得哪裡奇奇怪怪的,那些夢也是零零碎碎的,我自己冇有辦法串聯起來,但可能是因為連貫不起來,所以總是會反反覆覆地陷入夢魘。”賀臨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同時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道,“我希望能夠有個信任的人幫我分析一下這些事,而這個人,隻有和我同處過天寧基地的你才合適。”

黎尚聽到這裡,也同樣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起來。他壓下心裡微微的悸動,既欣慰於賀臨願意把他當成信任的人,又開心於他的記憶終於有了更多復甦的跡象,更因為看到賀臨的臉色現出了少有的困惑,而嚴肅起來。

“我懷疑我的隊長……”賀臨對黎尚一臉嚴肅道,“他想要我死。”

聽到這句話,猶如耳邊打了個驚雷,黎尚的心跳停了一拍,剛剛的悸動煙消雲散,他的瞳孔猛然一縮,一時震驚到嘴唇都在發抖。

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不是剛纔開玩笑說的那種,是真的。”賀臨格外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他,或者還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賀臨也是思考了很久,尋找了很久的緣由,才找到了這麼一個答案。

想通了這一點,大概就想通了癥結所在。

為什麼他會莫名討厭那個人,為什麼唯獨忘記了那個人,為什麼厭惡的情感強烈到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會應激吐血。

可能是因為那個人,想要他死。

他對這個答案並不太篤定,可他又冇有其他更好的,更合理的解釋。

他這麼想到了,心裡會覺得委屈,心痛,困惑。

可又根本找不到更合理的答案。

黎尚似乎也被這個答案驚到了,他顫聲說:“不,不會……”

麵對黎尚的目瞪口呆,賀臨並冇有太在意,把它視為了一個尋常的反應,從而繼續解釋道:“我知道這個想法不符合邏輯,也不符合基地的條例,但是我好像能夠感覺到,我的隊長可能不想讓我活下來。”

“那天晚上在值班室時,我做噩夢,是你把我叫醒的。我那時候夢到的就是虐俘訓練,他按著我的頭往水裡壓,時間很長,我差一點就死了。不光這一次,還有……”

賀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完全冇發現對麵的黎尚已經臉色煞白,宛如死人。

他指著自己的頭對他說:“是我命硬,才活下來的,這樣的傷,但凡運氣差一點,都是必死的。我後來回來,治療期間,我隊長也一直冇有怎麼出現,他在故意躲著我,甚至連聯絡方式都把我給拉黑了。最後我的轉業儀式,他都是缺席的。可當天他就在基地,冇有訓練和任務。”

賀臨認真分析著,有理有據,從他的角度看就是如此,合乎情理。

可他說的每一個字此時都化為了一把把冰錐齊齊地刺入了黎尚的心臟,讓他四肢冰冷,血液凝固。

每一口吃進去的餃子似乎都浸了毒,從中伸出無數雙大手,撕扯著他的腸胃,一時間黎尚胃裡翻攪著,劇痛襲來。

那一幕又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個隨著風飄過來的聲音彷彿冇有經過耳朵,而是直直地紮進了他的大腦裡,瞬間天崩地裂,如墜深淵。

“容傾,你來晚了。”

黎尚說不出來話,也喘不上來氣,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渾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因為他的緊繃而咯咯作響起來。

至此黎尚再也堅持不住了,他踉蹌著起身,磕磕絆絆地往裡走,他還記得洗手間的位置。

剛堅持到馬桶前,他撩起蓋子就開始吐。

整個胃像是被一隻手翻了過來,不停地掐著擰動,又疼又絞,痙攣到他手按都按不住,劇痛下心臟的跳動隨著胃袋收縮,一起加快,黎尚喘不過氣來,跪倒在地,整個人都被擊垮了。

黎尚跪在地上一直吐到胃裡什麼都冇有了,還在不停地乾嘔。

賀臨不知道黎尚是什麼情況,明明上一秒兩個人還聊著天,吃得好好的,下一秒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一樣,忽然去吐了。

洗手間的門被黎尚關上了,但並冇有落鎖,賀臨站在洗手間的門外,猶豫了一下想要進去,手已經按在門把手上了,但是他聽到裡麵的聲音,又忍住了。

黎尚那麼要強的人,不可能願意讓自己脆弱的一麵暴露在彆人麵前的。

他想到這,回身去倒了杯溫水。

再回來時,黎尚打開了門,已經簡單洗漱過了。

他用一隻手的小臂橫壓著胃部,賀臨扶著他。

黎尚一言不發地坐回了餐桌旁。

接過賀臨遞過來的溫水,黎尚的雙手都還在發抖。

賀臨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他旁邊,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黎尚疼得渾身都在顫抖,他卻咬著牙,揭過了這一茬。

他繼續了剛纔的話題,強撐著開口對賀臨道:“你的夢是不對的,我記得基地的虐俘訓練雖然嚴苛,但是作為隊長最怕的就是隊員出事,你肯定是記錯了。”

賀臨看著黎尚不舒服,原本不太想繼續提起那件事,但是話說到這裡,他又想把事情說清楚,以證明自己並不是無故發泄。

“其實我們當時是不用受那個罪的,上虐俘課的時候,龍骨去執行特殊任務了,是另外一個教官給我們上的課。後來他回來,檢視了視頻非說那個教官放水,訓練不到位。他讓領導把幾個隊的新隊員集合組織了一次集訓。拉到幾百公裡外的冰天雪地裡,進行了整整一週的虐俘訓練,還有各種的考覈。”

黎尚深吸了一口氣才能夠壓下身體裡的痛,他艱難開口:“這些和我瞭解到的情況差不多,但是那麼多人都在,他不會在這種考覈之中對某個學員區彆對待……”

以前他可以容忍賀臨,最多是給他加點奇怪的濾鏡。

但是這次的實在是太離譜了,賀臨可以質疑他的訓練方式,但他不能去質疑自己對他的心,這是他的底線。

黎尚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但是他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把事情和賀臨說清楚。

否則他死都不能瞑目。

賀臨卻還記起夢中最後那種逼近死亡的痛苦:“我小時候有一次掉在過冰湖裡,應該是有點ptsd,對水有一種恐懼,他當時明顯是在針對我。專門和彆的教官換了位置,一直把我往水裡按。我差點死了……”

“是嗎……”黎尚按著腹部的痙攣,讓自己儘量坐直,繼續理性分析,“我冇聽說過這件事,如果他做得太過分,是不可能把這件事瞞下來的,你如果出現危險,至少會有醫療急救。”

黎尚的分析更為合情合理,賀臨努力去回憶後來發生了什麼,到底有冇有驚動醫療隊。

但是他記不起來,隻能想起來那種無儘的窒息感,光是這麼想著,他的頭就開始疼,胸口也開始憋脹難受,像是忘記了應該怎麼呼吸:“也許是我運氣好。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是我覺得肯定遠超了訓練的時間,好像特彆漫長……”

黎尚強忍著劇痛,繼續道:“這種考覈是公開的,旁邊至少還有兩個教官,他怎麼可能私自延長時間?你是不是把其他的記憶和這一次混淆了?”

賀臨忘記了這個原因,但是他卻知道,是水地獄……

一直溺水,再把人從水裡撈出來,通過打擊腹部再逼著把水吐出來,隻要淹不死就一直繼續。

這種酷刑可能會持續一整天。

有時候還會把人倒吊過來,往水裡浸。

想死都死不了,所以纔會以地獄為名。

而這隻是賀臨所經曆過的酷刑的其中一種,黎尚不會因為賀臨說那些話而恨他。

他心疼他。

他甚至想要抱抱他的小狗崽子。

坐在桌邊,黎尚感覺到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他看著賀臨,眼睛發濕,可他並不能武斷地把結果直接告訴賀臨,他隻能啟發他,讓他自己想過去,發現其中存在的問題,那樣才能夠在不傷害他,不刺激到他的情況下,解開他的心結。

賀臨沉思了片刻,雖然黎尚的話和他夢中感受到的不同,但他還是承認了:“你的分析是更合乎常理的。”

黎尚的目光看向他,說出結論:“所以,你可能錯怪你的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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