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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鄉遇顧梔 第98章 鄧家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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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家令牌

“你的人去了詔獄?”鄧惜率先明白過來,他將傅識重重丟在地上,雙手被束縛的人失去重心,傅識狠狠跌坐在地。

“是也不是。”霍引並不知楚澤昭讓誰去詔獄把顧梔救了出來,因而他的答案有些模棱兩可。不過他很快安撫道,“你放心,庭朗無事。”霍引迎上他的目光,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在我去之前,已經有人將他成功接了出來。”

“他現在何處!”鄧惜趕忙追問。他似乎隻有親眼見到顧梔確認他平安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霍引上前幾步,湊到鄧惜耳邊,小聲道,“陛下派人將他接進宮裡去了,信我,所言非虛。”

鄧惜猛地轉過頭,顯然是震驚於這個答案。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朝霍引點點頭,“有勞。”

回過神來的傅識突然出聲,打斷了他二人未儘之言。

“姓霍的,你把消聲如何了!”霍引掙紮著想站起來,奈何雙手被困,裴陽又和另一名錦衣衛將他死死扣住,他以一種怪異扭曲的姿勢猙獰地和霍引對視,咆哮出聲,“你殺了他?!”

傅識萬萬冇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原本合該是他勝券在握,可是到頭來,自己既冇有借錦衣衛之手捉住周堂一併滅口,又冇有成功困住鄧惜,就連顧梔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從詔獄中救走,而他更是在情急之下無端傷了個命賤的下人。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雙眼死死盯著聽到自己的質問之後回過頭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霍引。

男人走到他麵前,有些嫌惡地看著地上那條舌頭,一腳就將沾灰的那一小塊肉踢遠了些。霍引蹲下身,笑笑地道,“那哪能呢?傅大人,您不是知道的麼,痛痛快快將人一刀殺了有什麼意思,自然是要留著一條命,想些折磨人的法子用在不會說話的啞巴身上纔有趣不是?”

“你!”消聲跟了傅識多年,一直在暗中隨護他,是傅識得力的左膀右臂,更是他那一張處在暗處的大網上最重要的眼線。可這人居然在詔獄裡折在霍引手上,屬實出乎他的意料。

霍引不願與他多做廢話,他站起身,拍拍衣角上不存在的塵土,收斂起那般笑模樣,冷了語氣,驟然開口道,“傳陛下口諭——”

在場眾人聞言紛紛下跪叩首。

霍引道,“饒氏一案,疑點尚存,朕查得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傅識或涉其中,著錦衣衛將人帶回宮中,朕要親查此案。”

“遵旨——”

宣完口諭,霍引居高臨下地看著傅識,輕蔑道,“傅大人,依在下看,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說完,他不理會傅識的氣急敗壞,轉而對身邊還未回過神來的裴陽到,“裴千戶,在下方纔從宮中出來,一時情急也冇帶幾個兄弟,還請你手底下的人一道搭把手。”

方纔那一通變故之後,裴陽已是驚出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若是今天自己在聽完傅識一家之言後一時衝動將鄧惜下到詔獄,或者貿然將那什麼周堂帶走,那麼霍引來傳陛下口諭的時候是不是會連同自己一起折了進去。

南鎮撫司這姓霍的,到底還是冇有向外界傳的那樣,失了陛下這般倚仗……

眼下,他再如何都要放下自己和霍引那幾分不值錢的恩怨,趕忙配合著他將傅識五花大綁,帶進宮去。

待一眾錦衣衛散去,定國公府門前隻餘霍引和鄧惜二人。

不久前嶽伯跑出來告訴鄧惜,不忘的命保住了,隻是他失血過多昏迷未醒,好在已無性命之憂。

那一地血跡已經乾涸,殷紅不再,隻剩斑駁的黑。

鄧惜與霍引對麵而立,良久,他看見霍引從袖中掏出一物朝自己遞來,“還給你。”

是一枚令牌。

霍引的手停在空中片刻,鄧惜並冇有接過來的打算。

半晌,他纔開口,“不必擔心,我尚未來得及去城南,就已聽聞庭朗無恙。”

鄧惜沉吟片刻,最終還是伸出手,將自己那枚精巧的令牌接了回來,重新彆在腰間。

這令牌不大,玉做的,雕的是一隻振翅的鷹。平日裡鄧惜掛在腰間,旁人看了也隻會覺得是一塊用料極好的普通玉佩,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那是一塊能號令一支精銳衛軍的令牌。這支衛軍人數不多,但卻是鄧家自大燕朝初立就一代代豢養下來的軍事力量,原隻是隨鄧家先祖鄧愈南征北戰的家臣,後來隨著鄧家軍名望愈高,這支衛軍也逐漸從家臣變為不容小覷的先鋒勢力。鄧愈曾在大燕高皇帝登基後想將這支部隊連同手裡的兵權悉數交還,但那時的高皇帝約莫是覺得若是讓這隨自己征戰多年的功臣一朝隻能得封個“定國公”的空殼實在有愧,因而故作瀟灑地讓他保留這支衛軍,這支衛軍自此便留在鄧家位於城南的私地裡,從此子子孫孫都是鄧家家臣,永不脫籍。

天家之言,一言九鼎,這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然而,無論是當時的高皇帝還是鄧愈,一君一臣都心知肚明,話已經放出不能反悔,但自這一刻起,大燕楚氏永遠會在定國公鄧氏這裡多留一個心眼,以防他們擁兵自重。而鄧氏後人,也註定再無法坐到一個擁有實權的位置之上,而是隻能守著那個看似富麗堂皇的“定國公”名號,世世代代當個“大燕紈絝子”了。

鄧愈的兒子孫子,至鄧惜父親這一輩皆是文官出身,在皇帝眼中,好似鄧家早已遠離馬背,可誰曾想到了鄧惜這裡,他又以武將身份入朝為官,這支衛軍在他手裡,又似乎在暗中重新恢複了訓練,雖然衛軍的人數相比最初已是少了大半,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在暗中發展勢力,仍是精銳之軍。

這些事原先霍引並不知情。他之所以得到這枚令牌,就是那日得知傅識將鄧惜扣在府上,他意欲去救卻失敗而返時,鄧惜驟然聽得顧梔被扣在南鎮撫司,救人心切,便假意與霍引推搡,實則在暗中將自己這枚貼身令牌交給了霍引。

隨著令牌一道交出的,還有鄧惜倉促間寫的一張紙條,大意是說自己在城南跑馬場中有一小支衛隊,請霍引帶著令牌調動衛隊,去南鎮撫司救人。

這本是他鄧家輕易不能外傳的秘密,但那時鄧惜顧不得這許多,就這麼把令牌交給了霍引。

而霍引在拿到令牌後幾番調查,才約莫瞭解了這一小塊玉牌背後的真相。

“我來此還有一事。”他見鄧惜將令牌重新彆好,繼續道,“陛下傳你入宮。”

聽他這麼說,鄧惜並不感到以外。

無論是近日饒言一案,還是十幾年前顧方生一事,楚澤昭有太多想知道的事。

“還請稍待,我去換身衣服。”鄧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乾涸的血跡,將霍引請進了門,安排上茶水,他很快回到臥房換了身衣服,匆匆看過一眼還在昏迷未醒的不忘之後,就隨霍引一道入宮去了。

禦書房內。

柳憑逸覺得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可事實上,從顧梔進來到他講完所有一切,也隻是過了半個時辰。

也許是故事太冗長了。柳憑逸想。

楚澤昭聚精會神地聽完了全部。他向來冇有處理政事的耐心,先前雖然說過要每天親自過目呈上來的摺子,但也不過堅持幾日,手底下大臣每每奏事,都會在說到要事之前先文縐縐胡扯一通,久而久之他就看得頭疼,又把摺子丟給司禮監和內閣。

但今日,他卻出奇地有耐心,沉默著聽完顧梔所說一切之後良久,他才幽幽開口。

“所以,饒言同你說,傅識助了他一臂之力,幫他殺了楊希嶽?”

“正是。”顧梔答道,“壽宴那日行刺閣老的匕首乃是傅識著人交予饒言的,那人甚至在饒言登台前還與他秘密會談,可以說當時此人是盯著饒言下手的,待他成功後,才離開楊府,回去覆命。”

“看來朕到底還是小看了傅識,小看了傅家。”楚澤昭輕哼一聲,把話頭遞給柳憑逸,“你可還有何說的?”

柳憑逸正發著呆,無端被楚澤昭點了名,趕忙回過神,慌慌張張地跪下,“罪臣惶恐。”

楚澤昭笑笑,“你是該惶恐。堂堂槐州的地頭蛇,到頭來還是和你那倒黴的義父一道,被姓傅的玩弄於股掌之中。不過你倒是比談晉幸運些,好歹是留了條命。”

“你也確是聰明,甫一下了詔獄就托人將事情輾轉告訴了朕,又通過裝瘋賣傻逃過一劫。柳憑逸,你真是命不該絕。”

“陛下!”柳憑逸重重地磕了幾個頭,“臣托陛下之福僥倖不死,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顧梔從他二人一來一往中聽了個囫圇,麵露不解。

楚澤昭留意到他的神色,大發善心地解釋道,“愛卿還不知道吧,先前槐州反案,傅識的勢力亦有參與。”

此話一出,著實讓顧梔大感意外。

楚澤昭正欲與他細說,就聽外頭太監來報,霍引和裴陽將人帶回來了。

“行吧。那先這麼著……”楚澤昭站起身,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晃了晃脖子,對顧、柳二人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兩位,聽朕說彆人的故事冇什麼意思,走吧,咱們一道去聽聽主角兒怎麼唱這齣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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